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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涌：發揚抗美援朝精神，贏得中美博弈新勝利

點擊：作者：江涌來源：昆侖策網【授權】發布時間:2019-08-07 13:20:38

要堅持斗爭與合作的辯證法，以合作時防右，斗爭時防“左”為指導思想，擺脫美國的思路與邏輯，堅信“我們的事業是正義的，正義的事業是任何敵人也攻不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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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當前，中美博弈日趨復雜，美國對華戰略定位早已發生實質性轉變，其發動的貿易戰旨在打掉中國的發展預期，中國對美斗爭形勢緊迫、任務艱巨。抗美援朝那場震撼世界的史詩般戰爭證明了有黨的堅強領導與正確的戰略戰術，依靠人民的力量，建立廣泛的統一戰線，那么美帝國主義是可以被打敗的。在對美斗爭中，我們要繼續發揚抗美援朝精神，占據道義的高地，堅決反對霸權主義。要維護國家獨立自主和良好的發展局面，我們必須放棄幻想，做最壞的打算，爭取最好的結果，努力使局勢朝著對中國有利的方向發展。要堅持斗爭與合作的辯證法，以合作時防右，斗爭時防“左”為指導思想，擺脫美國的思路與邏輯，堅信“我們的事業是正義的，正義的事業是任何敵人也攻不破的”。

從當前的國際形勢分析，中美關系已發生實質性轉變。樹欲靜而風不止，不管中國是否愿意，美國已經“鎖定”中國，將中國當作戰略競爭對手，當作美國維系世界霸權的最大挑戰者，甚至給中國貼上了“敵人”的標簽。在美國的頻頻施壓下，中美博弈日趨復雜，中國對美斗爭形勢緊迫，任務艱巨。重溫抗美援朝那場震撼世界的史詩般戰爭，那場在新中國誕生之初就一戰打出大國地位、令對手敬畏不已的經典戰爭，其諸多經驗值得總結，諸多方法值得汲取，諸多精神值得弘揚，對于當下中國直面及應對美國強加給中國的各種挑戰具有重要啟示。

一、抗美援朝克敵制勝的寶貴經驗

抗美援朝發生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當時國家一窮二白，百廢待興。而美國挾二戰盟主余威，綜合國力與國際地位如日中天之際悍然侵入朝鮮。此時，中國要跨越國境與以美國為首的“聯合國軍”作戰，其艱難抉擇可想而知。然而，黨中央領導人民志愿軍，通過周密細致的部署，科學英明的指揮，靠兵勇將智帥能，以不怕犧牲、排除萬難的決心，取得了偉大勝利。盡管抗美援朝的勝利與當時的國際局勢、地緣政治以及其他的客觀原因和主觀因素緊密相關，但是最終能以弱勝強、克敵制勝的主要原因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1. 黨的堅強領導與統帥的英明抉擇

抗美援朝取得偉大勝利的重要前提是黨的堅強領導與統帥的英明抉擇。當美國將戰火延燒到鴨綠江邊時，對于要不要出兵、能不能打贏，黨內外普遍沒有把握，且社會上恐美者甚眾。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的第二年，毛澤東即做出抗美援朝的決定，最高決策一旦做出，便上下同心，眾志成城。“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保衛和平，保衛祖國，保衛家鄉。對此，諳熟中國事務的美國資深國際問題專家基辛格后來分析指出：“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鎮定自若，這在中國戰略思維中根深蒂固——中國決定參與朝鮮戰爭即是證明。”【1】

1950年10月27日，毛澤東邀請民主人士王季范和周世釗到中南海座談時說：“我們急切需要和平建設，如果要我寫出和平建設的理由，可以寫有百條千條，但這百條千條的理由不能抵住六個大字，就是‘不能置之不理’。現在美帝的侵略矛頭直指我國的東北，假如它真的把朝鮮搞垮了，縱不過鴨綠江，我們的東北也時常在它的威脅中過日子，要進行和平建設也有困難。所以，我們對朝鮮問題，如果置之不理，美帝必然得寸進尺，走日本侵略中國的老路，甚至比日本搞得更兇。它要把三把尖刀插在我們的身上，從朝鮮一把刀插在我們的頭上，以臺灣一把刀插在我們的腰上，把越南一把刀插在我們的腳上。天下有變，它就從三方面向我們進攻，那我們就被動了。我們抗美援朝就是不許它的如意算盤得逞。‘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我們抗美援朝，就是保家衛國。”【2】

1950年6月朝鮮戰爭爆發，10月中國抗美援朝，中國人民志愿軍克服各種困難，共發動五次大規模戰役，五戰五捷，大量殲滅敵人有生力量，重挫敵軍銳氣，迫使不可一世的美國回到談判桌上。抗美援朝取得階段性直至最終勝利，與黨的堅強領導和統帥的英明抉擇密不可分。

2. 依靠人民的力量，建立廣泛的統一戰線

毛澤東指出：“美帝國主義者很傲慢，凡是可以不講理的地方就一定不講理，要講一點理的話，那是被逼得不得已了。我們的經驗是：依靠人民，再加上一個比較正確的領導，就可以用我們的劣勢裝備戰勝優勢裝備的敵人。抗美援朝戰爭的勝利是偉大的，是有很重要的意義的。”【3】毛澤東強調的“人民”，不僅指中朝兩國人民，也指所有社會主義國家陣營及世界上一切反對霸權主義國家的人民。實踐證明，應對頑敵強敵，必須要運用好我們的既有法寶——建立廣泛的統一戰線，調動一切有效的力量，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中國人民志愿軍在裝備落后、給養不足等種種不利條件下，奮起抗擊擁有原子彈、裝備精良的“聯合國軍”的武裝侵略，取得了“以劣勝優、以弱勝強”的偉大勝利。抗美援朝打出了軍威，打出了國威，真正洗刷了中國自鴉片戰爭以來百年間飽受帝國主義欺凌的屈辱。1958年7月22日，毛澤東在中南海會見蘇聯駐華大使尤金等人時說：“蘇聯人從什么時候開始相信中國人的呢？從打朝鮮戰爭開始的。從那個時候起，兩國開始合攏了，才有156項。”【4】第一個五年計劃期間的156項重點工程，加上在抗美援朝期間的援助項目，一共170多項工程。抗美援朝的偉大勝利，給中國創造了和平建設的國際環境，也為中國真正開啟工業化進而實現國家現代化奠定了基礎。

2018年1月3日，習近平總書記視察中部戰區陸軍某師在反映該師抗美援朝戰爭期間激戰松骨峰情況的展板前，他感慨地說，“這一仗打得很激烈，官兵戰斗作風很頑強。我軍歷來是打精氣神的，過去鋼少氣多，現在鋼多了，氣要更多，骨頭要更硬。”【5】他的這番話準確地概括了抗美援朝精神，即敢于與任何強敵斗爭的精神、視死如歸的大無畏精神、革命的戰斗精神。

3. 不畏強敵、不怕犧牲的斗爭精神

被戰爭實踐反復驗證的具有科學真理與高超藝術的毛澤東軍事思想的一個重要原則就是，不打無準備之仗，不打無把握之仗。“這次派志愿軍出國，我們中央一些同志經過周詳的考慮研究，制定了持久戰的戰略，勝利是有把握的。”【6】就當時的經濟總量而言，中國只有美國的1/50。正是在這種非常不利的情況下，毛澤東戰略運用的勝利在于我們雖然鋼鐵少但是氣多，士氣旺盛，勇氣十足；在于美帝國主義存在軟肋，我們可以“在戰略上藐視他，當作紙老虎，在戰術上重視他，當作真老虎”【7】；在于實行科學藝術合理的戰法，“你打原子彈，我打手榴彈，抓住你的弱點，跟著你打，最后打敗你”【8】。

我們主張通過和平協商解決一切國際糾紛。飽受戰爭蹂躪的中國人民熱愛和平也渴望和平，希望能夠和平建設家園和國家。周恩來在一次外事工作會議上指出：“如果戰爭來了，我們毫不畏懼，敢于抵抗，而且一定能夠擊敗戰爭挑動者”【9】，“半年來的朝鮮戰爭，證明美帝國主義是可以打敗的，但同時又證明需要進行長期的艱苦的斗爭，才能把它打垮”【10】。

對此，何其芳在《不怕鬼的故事》的序言中指出，“如果心存怯懦，思想不解放，那么人們對于并不存在的鬼神也會害怕。如果覺悟提高，迷信破除，思想解放，那么不但鬼神不可怕，而且帝國主義，反動派，修正主義，一切實際存在的天災人禍，都是不可怕的，都是可以戰勝的，都是可以克服的。”《不怕鬼的故事》就是要表明，怕“鬼”沒用，越怕“鬼”越多；只要戰略上藐視，戰術上重視，就一定能戰勝各種各樣的“鬼”，打敗帝國主義。

2013年3月11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二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解放軍代表團全體會議上講話時指出：“我看了一些歷史材料，抗美援朝戰爭開始時，美國人狂妄自大、完全不把我軍放在眼里，但戰場上我軍不怕犧牲、視死如歸的大無畏精神令美國人也不得不佩服。基辛格兩次同我談到抗美援朝戰爭，說中國軍人令他非常佩服，他說中國軍隊缺乏后勤保障、空中保障，裝備是如此之差，但是居然沒有‘打輸’。我告訴他，我們靠的是一種革命的戰斗精神，我們的戰士是不怕你們的，無論拿什么武器，都敢和你們較量。”【11】

二、從抗美援朝精神，

看當前的中美博弈

當前的中美博弈，我們同樣面臨四大問題：第一，能不能守，頂住美國的凌厲攻勢；第二，能不能打，即精準地抓住美國的弱點，進行有效反擊；第三，能不能保證同仇敵愾、萬眾一心；第四，能不能破除美國的金融戰，中美摩擦不可能僅停留在貿易領域，勢必擴大到經濟戰，最終上升到美國近乎占有絕對優勢的金融領域，而金融領域恰恰是中國經濟的薄弱環節。鑒于此，重溫并發揚抗美援朝精神，對于我國掌握當前中美博弈的主動權具有重要意義。

1. 占據道義高地：堅決反對霸權主義

中國人長期受儒家文化熏陶，從來不倚強凌弱、以大欺小，但是對于來犯之敵及損害我國利益的行徑，從來不怕犧牲、敢于斗爭。中華文化博大精深，深知霸權意味著不勞而獲、損人利己、巧取豪奪。中國崇尚以理服人、和而不同，反對以力欺人、強加于人；崇尚國家之間平等協商，反對單邊獨斷專行。這些自古以來積淀在中國人基因里的東西，集中體現了中華文明的思想底蘊及政治理想。

朝鮮戰爭爆發后，毛澤東發表講話，號召“全國和全世界的人民團結起來，進行充分的準備，打敗美帝國主義的任何挑釁”。【12】周恩來代表中國政府發表聲明，強烈譴責美國侵略朝鮮、中國臺灣及干涉亞洲事務的罪行，號召“全世界一切愛好和平正義和自由的人類，尤其是東方各被壓迫民族和人民，一致奮起，制止美帝國主義在東方的新侵略”【13】。

在朝鮮人民軍腹背受敵時，人民軍最高司令官金日成請中國政府出兵支援。周恩來發表講話指出：“中國人民決不能容忍外國的侵略，也不能聽任帝國主義者對自己的鄰人肆行侵略而置之不理。”【14】但是，時任“聯合國軍”總司令麥克阿瑟認定中國不敢出兵與美國對抗，不顧中國政府的多次警告，越過三八線，企圖迅速占領整個朝鮮，并公然聲稱，“在歷史上，鴨綠江并不是把中朝兩國截然劃分的不可逾越的障礙”【15】。同時，美國飛機多次侵入中國領空，轟炸丹東地區。由此可見，抗美援朝是中國基于國內安全及國際道義做出的決定，是完全正義的，是中國堅決反對霸權主義的實際表現。

古希臘史學家修昔底德在《伯羅奔尼撒戰爭史》一書中寫道：“使戰爭不可避免的真正原因是雅典勢力的增長和因而引起斯巴達的恐懼。”【16】而今美國認定，隨著中國勢力與實力的增長，力圖與美國爭奪世界霸權，中國將會搶奪它的霸權“腐鼠”。這就是時下被不斷提及的“修昔底德陷阱”，所謂中美陷入“修昔底德陷阱”而且注定一戰，純屬美國的臆想。在中國看來，地區霸權、世界霸權就是一只“腐鼠”，只有美國才會對它甘之若飴。歷史至今，西方強權就如食腐動物，為爭奪勢力范圍與世界霸權這些腐爛獵物，彼此打得頭破血流。與之不同，中國在國家戰略、黨的文件、外交文獻中，反復強調中國不僅永遠不稱霸，而且堅決反對霸權主義和強權政治。

2. 丟掉幻想：美國對華戰略定位已發生實質性轉變

研究近現代國際關系史的學者發現，經濟規模居于世界第二的國家其國內生產總值（GDP）一旦達到世界第一的60%左右時，居于第一的國家便會對其進行打壓。如今，在美國看來，中國勢力、實力及競爭力的快速增長，已經威脅、挑戰了美國的世界霸權地位，這是美國對華戰略發生實質性轉變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美國看來，中國在國際舞臺上越發自信且果敢行事，如奉行獨立自主的對外政策，積極實施“一帶一路”倡議以及人民幣國際化等舉措表明，中國不僅不再屈居于美國之后，而且還表現出“咄咄逼人”的態度，由此認定中國才是真正有能力有意愿挑戰并替代美國霸權的力量。美國頒布的《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和《國防戰略報告》，分別將中國定位為謀求建立違反美國價值觀和利益的“修正主義國家”及削弱美國在國際社會影響力的“戰略競爭對手”。特朗普及其內閣政要也毫不隱晦地多次強調，中國就是美國的敵人，而且是最大的敵人。

美國熱衷于實力政治，奉行“強權就是真理”。因此，在當前形勢下，有關發展中美平等友好關系的再縝密的理論、美妙的設想，也很難打動美國的戰略抉擇——清晰而堅定地將戰略遏制目標“鎖定”或“規鎖”中國。中美友好合作呈現螺旋式下滑趨勢，對抗矛盾的風險直線上升。美國對中國的戰略由原來的接觸加遏制轉向全面遏制，對華政策重點也由“防”到“抗”甚或是“打”，打貿易戰、科技戰、經濟戰，打各類可能是意料之中也可能是意料之外的戰爭，最終實現打垮中國的目的。

3. 深刻認識：美國發動貿易戰旨在打掉中國的發展預期

螺旋式上升的歷史發展大勢中總有相似性。1951年7月，朝鮮停戰談判討論軍事分界線問題時，美國企圖以軍事進攻迫使朝中就范，采取“逐段進攻，逐步推進”的戰法，實施了長達10個月的以切斷中朝軍隊后方供應為目的的“空中封鎖交通線戰役”即“絞殺戰”。為打破封鎖，中國人民志愿軍發起了“反絞殺”斗爭。當前美國對中國發起的貿易戰何嘗不是覬覦中國的快速發展而采取的“逐段進攻，逐步推進”戰略，其實質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中國在國力不斷上升的過程中，追求合理合法利益；美國在國力不斷趨于相對衰弱的過程中，仍要維護霸權壟斷利益，兩國看似是利益沖突，實則是兩種制度之爭。美國無論在全局或局部都沒有絕對的把握能一招制勝，因此所謂“美國強大”都是相對的，遠未達到穩操勝券的地步；中國更沒有弱小到親美崇美恐美者所擔心的、一旦交手或許會滿盤皆輸的境地。積貧積弱時的抗日戰爭，一窮二白時的抗美援朝，中國都未曾被強大的敵人打倒，而且還取得了最終勝利。今天由“站起來”“富起來”邁向“強起來”的中國，其實力與能量更不可小覷。中美博弈之勝負不可能在一朝一夕，而是曠日持久的，因此很有必要重溫毛澤東的《論持久戰》。

美國發動貿易戰絕不會只停留在貿易領域，因為美國在貿易領域并不占據優勢，而且打貿易戰的結果必然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曾經三次獲得普利策獎的作家托馬斯·弗里德曼在《紐約時報》撰文指出，中美摩擦并不是單純的貿易問題，而是老牌超級大國美國與新銳超級大國中國以經濟實力和綜合國力圍繞重建國際規則產生的爭斗。[17] 戰火會延燒至美國預設的任何一個領域，當然也會集中到美國設想的優勢領域，如金融領域或一些關鍵制造業。

美國對華發起貿易戰的重要目的是破壞中國2015年提出的重點發展信息技術和機器人等領域的“中國制造2025”計劃，即旨在打掉中國高科技領域的“霸權”，消除中國利用產業政策、國有企業獲得的國際競爭優勢，切斷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在國際分工中形成的產業鏈和價值鏈，從而打造以“美國制造”或“美國控制世界制造”為中心的世界產業鏈、以美元為核心的世界價值鏈這一新的國際分工體系與國際經濟秩序。

三、抗美援朝的相關啟示

從世界歷史、抗美援朝的經驗及國際關系的現實來看，對美斗爭必須做最壞的打算，爭取最好的結果，這才合乎歷史唯物主義及辯證唯物主義的發展規律。“最壞的打算”就是要考慮到貿易戰可能上升為全面的經濟戰，包括金融戰；上升為全面非傳統戰爭，包括輿論戰、網絡戰，甚至是武裝沖突與軍事對抗。“最好的結果”，就是努力控制好局勢局面，努力使局勢局面朝著對中國有利的方向發展，努力以最小的代價贏得主動、贏得勝利。為此，中國必須做好一切斗爭與戰斗的準備，“能戰方能止戰，準備打才可能不必打，越不能打越可能挨打，這就是戰爭與和平的辯證法”【18】。

1. 指導思想：合作時防右，斗爭時防“左”

美國盡管呈衰落之勢，但其依然是當今世界頭號強國，有意愿也有能力影響中國“雙百”戰略目標以及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順利實現。雖然中美關系發生實質性轉變，但是中美之間仍有龐大復雜的共同利益，某種形式的合作仍有可能。中美之間仍然會既合作又斗爭，只是斗爭性正在增強，成為中美關系矛盾的主要方面的趨勢日益明顯。從某種意義上講，歷史的螺旋正在再現改革開放前30年的中美關系，當時斗爭就是矛盾的主要方面，因此毛澤東提出的“搞斗爭的時候容易‘左’，搞聯合的時候容易右”【19】，在對美關系中依然具有指導意義。

對美斗爭與合作時，要既講策略性又講原則性，原則性則是矛盾的主要方面。“策略是根據一定原則確定的。一定要原則性很強，然后策略性才能靈活，沒有堅強的原則性，就說不上靈活的策略性，那就會變成姑息，變成屈服。”【20】與美斗爭中，首先要牢牢守住中國的國家核心利益這一根本性原則，其次才是講求相關策略性，不能本末倒置、主次顛倒。中美之間的矛盾有結構性的原因，但是中美能否在不斷摩擦中實現和平共處的決定性因素在于彼此的戰略選擇。巧妙的外交策略，可以避免敵視升級，防止嫉妒、猜忌、恐懼、敵對乃至戰爭。

2. 戰略選擇：以斗爭求合作

有人認為，在新中國成立之初應大力發展國內經濟，選擇抗美援朝是不智之舉，但“面對美國的咄咄逼人之勢，毛澤東主動打出去，雖然把美國給得罪了，卻換來了蘇聯的支持。這樣就打出了一個相對有利的地緣政治格局”。【21】在抗美援朝進入第二階段時，中朝軍隊執行“持久作戰、積極防御”的戰略方針，即軍事行動與停戰談判密切配合，采取邊打邊談、以打促談的戰略。中美博弈是一個復雜而艱難的過程，美國是一個為了追求本國資產階級利益多次發動不義戰爭、濫用武力、粗暴干涉他國內部事務的霸權主義國家，在不到兩個半世紀，竟然打了近50場規模戰爭，對外使用武力則更是頻繁。根據美國國會研究局報告，美國在1798~2010年間共有331次對外使用武力的記錄，每年對外使用武力的均值為1.554次，峰值為5.373次。【22】

盡管美國針對其他國家和地區的霸凌行徑曾經多次得逞，但是與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新中國在朝鮮戰爭和越南戰爭的較量中，均是以失利與失敗告終，似乎只有教訓連著教訓。即便如此，我們仍應當對美國保持高度警惕，尤其是要防范社會主義現代化進程、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進程被干擾被阻斷。黨的十八大報告指出，“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一項長期的艱巨的歷史任務，必須準備進行具有許多新的歷史特點的偉大斗爭。”【23】習近平總書記一再強調我們要準備進行偉大斗爭，所謂偉大斗爭，依照毛澤東的解釋，“不艱巨就不能說偉大，因為很艱巨，才很偉大”。【24】對美斗爭就是一場異常艱巨的斗爭，因此自然是一場偉大的斗爭。

有鑒于此，對美斗爭要有耐心、有韌性、有定力。世界力量的消長、地緣政治的變化、國際秩序的遷移，是動態發展也是歷史常態，中美關系不可能直線運行。美國雖然已經顯露出衰落頹勢，但是依然主導著國際資本主義體系，掌握并能調動龐大的國際政治、經濟、科技與軍事等資源，其中有些資源是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以及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程中要合理加以利用的。因此，與美博弈、對美斗爭，不是我們的主要目的，即中國不是為了斗爭而斗爭，而是以斗爭求團結、求合作，要經由和平與發展，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戰略目標。

3. 斗爭策略：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中美兩國在諸多領域存在依賴性和互補性，但是這種“依賴”于中國而言在很多方面是不對稱的，即中國對美國的依賴程度要高于美國對中國的依賴，結構的不對稱性使得美國在中美關系中占據主導地位，更具主動性。多年來，美國不斷揮舞反傾銷、反補貼、“匯率操縱國”等各類大棒企圖遏制中國發展，如今包括貿易戰在內的系列斗爭也是美國強加給中國的，我們必須靈活應對，擺脫被動局面，創造戰略主動。以1952年春夏鞏固陣地戰為例，中國人民志愿軍和朝鮮人民軍，利用戰場形勢相對穩定的時機，為穩固防守陣地，從機動性質的積極防御，轉為帶堅守性質的積極防御。因而，對于美國打過來的“拳頭”，我們不能硬接，而是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轉變心態由被動應戰變為主動出擊，既要堅守已有“陣地”，也要找準時機“多管齊下”應對美國發出的挑戰，突破其前沿陣地及支撐點。如此，中國就得直面斗爭、敢于斗爭、善于斗爭，并且要科學地、藝術地斗爭。

科學與藝術地斗爭的重要方針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25] 。這是抗美援朝以及對美斗爭的重要經驗，即不能順著美國的思路與邏輯進行博弈斗爭，如關稅加征戰，美國發牌我們跟牌，但是中國對美國的出口要遠遠高于美國對中國的出口，如果采取同等數量與幅度地加征關稅，從500億美元到1000億美元再到2000億美元，中國很快就會遭遇無額度可加、亦即無籌碼可壓、無子彈可打的尷尬境地。因此，必須跳出跟進美國的邏輯思路，秉持“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斗爭策略，科學研究、找準美國的軟肋與要害，以高超的斗爭藝術制服敵人。

昔日的抗美援朝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開國奠基之戰，對于中國恢復國民經濟和開展各項建設事業起到了保障作用，為中國爭取到了相當長時期的和平建設環境，中國由此在一窮二白的基礎上開啟了波瀾壯闊的工業化、現代化征程。今天的中美貿易戰是中華民族邁向偉大復興的關鍵之戰，中國將由此推進產業升級、完成工業化的最后里程。要堅信“我們的事業是正義的。正義的事業是任何敵人也攻不破的”【26】，“正義事業必然勝利”【27】。

注釋：

【1】〔美〕基辛格著，胡利平等譯：《論中國》，中信出版社2012年版，第371頁。

【2】《毛澤東年譜（1949—1976）》第1卷，中央文獻出版社2013年版，第230頁。

【3】《毛澤東年譜（1949—1976）》第2卷，中央文獻出版社2013年版，第162~163頁。

【4】《毛澤東年譜（1949—1976）》第3卷，中央文獻出版社2013年版，第392頁。

【5】曹智、李清華、李剛：《大抓實戰化軍事訓練聚力打造精銳作戰力量》，《人民日報》2018年1月5日。

【6】《毛澤東年譜（1949—1976）》第1卷，中央文獻出版社2013年版，第203~231頁。

【7】《毛澤東年譜（1949—1976）》第1卷，中央文獻出版社2013年版，第169頁。

【8】《毛澤東年譜（1949—1976）》第1卷，中央文獻出版社2013年版，第185頁。

【9】《周恩來年譜（1949—1976）》上卷，中央文獻出版社1997年版，第305頁。

【10】《周恩來年譜（1949—1976）》上卷，中央文獻出版社1997年版，第130頁。

【11】《習近平國防和軍隊建設重要論述選編》，解放軍出版社2014年版，第57~5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