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的生日前后,我恰好到王扶之老將軍所在的干休所來校核《紅小鬼王扶之》書稿。
老將軍休養的干休所,位于大連的黑石礁。大概是因為在此休養的“老紅軍”多,所以又叫“紅星村”,村里還專門辟有一個紀念館,就在我住的招待所旁邊,里面的陳列都是這些紅軍老戰士的“革命故事”。
王扶之是一位“紅小鬼”出身的傳奇將軍,剛參軍沒倆月就參加了紅十五軍團的勞山戰斗,在戰斗中用一桿紅纓槍繳了一支奉天造馬步槍,而那時他才十二歲。
“紅星村”的陳列中有他的這個故事的白描畫,畫面是個虎頭虎腦的娃娃兵用一桿紅纓槍指著一個跪在地上的“白狗子”,這“白狗子”長得歪瓜裂棗,模樣兒很是狼狽。這張圖還有配文,配文是這樣的——
1935年10月1日,年僅12歲參軍只有三個月的王扶之同志參加了勞山戰斗。當時,王扶之同志所在的少共營總共只有200多人,負責攻打一個小高地,因為紅軍武器少,不少少共營的“紅小鬼”連個槍都沒有,就只把扛個梭鏢同敵人拼殺。戰前,營長簡短布置了任務,全營分三個梯隊,一個梯隊正面進攻,另兩個梯隊兩側迂回進攻。少共營都是些娃娃兵,小的十二三歲,大的也不過十七八歲。小孩有一個特點,就是沒有怕死的感覺,戰斗一開始,他們就來了勁,正面進攻打得勇猛激烈,王扶之隨同志們在側翼迂回沖上去,雖然頭頂上子彈嗖嗖紛飛,但紅小鬼們全無懼色,眨眼間就沖到了敵人眼前。王扶之端著梭鏢直奔一個舉槍向山下瞄準的人沖過去,大喊一聲:“繳槍不殺!”梭鏢就抵到了敵人的咽喉上,這個敵人嚇破了膽,只好跪下乖乖把槍舉過頭頂,王扶之沖上去一把奪了過了。從此,他擁有了參軍以來的第一支槍——奉天造的馬步槍。
這個革命故事的敘事既簡單又直接,雖然5W+1要素基本齊全,敘事也大體屬實,但卻缺失了許多原本很豐富的信息量——也就是歷史本身所具有的復雜而又豐富的內涵。所以說是一個不完整的敘事,傳遞的信息也很單一。
真實的歷史的內涵卻豐富得多,要傳遞這些豐富的信息量,就需要把故事講完整。
這個“空手奪敵槍”的革命故事還應該包涵以下敘事——
一、這個被畫得歪瓜裂棗的“白狗子”,被繳了槍沒幾個小時,就成了“紅軍戰士”——算起來應該是“八一獎章”獲得者的范圍之內——這個日子在當年的授勛時是個坎兒,要早一天,就有可能是勛章獲得者,沒過這道坎兒,哪怕只差一天,那就與勛章無緣,只能得獎章了。
二、從“白狗子”變成了“紅軍戰士”后,這個叫馬德良的東北軍士兵還跟繳了他槍的“紅小鬼”成了戰友,而且還是他的上級。上級還告訴下級:那年你舉著紅纓槍沖過來的時候,我劈頭看見的就是一張娃娃臉,心中一顫手上也就一松,你桿那紅纓槍已經戳在了我的喉嚨上,我也就稀里糊涂成了你的俘虜……
更深層的緣由還有:東北軍是丟了家鄉的隊伍,當時家回不了,鬼子打不了,見天兒在這山溝里鉆來鉆去替人當炮灰,那心里頭不定怎么個不得勁兒哩!真要跟“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共產黨舍命相搏,這士氣和狀態,當然也就很成問題了——戰后一大堆“白狗子”紛紛變成紅軍的事實,就很能說明這個“很成問題”。
三、馬德良和王扶之在革命隊伍共同戰斗的經歷從土地革命戰爭時期,一直延續到了解放戰爭時期??箲鸾Y束出關后,兩人還同在“頭等主力師”——二縱五師的十四團工作,馬德良參謀長,王扶之是營長。馬德良因身體原因,后來從管理俘虜的“解放軍官團”團長任上轉業,到了哈爾濱的林業部門工作。從此后也與王扶之失去了聯系。
這個“梭鏢換馬槍”的故事,實際是兩個人革命履歷的起點。
不知這位名叫馬德良的紅軍老戰士,是否還健在?
這個革命故事要講完整,是不是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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