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作為黨的第一代中央領導集體的重要成員,周恩來在批評和自我批評這一作風的形成和發(fā)揚過程中,率先垂范,起到了表率和榜樣作用。李先念曾經(jīng)說:周恩來“注意自我批評的好作風,在我們黨內是很知名的,受到許多同志的贊揚,認為是值得學習的榜樣”。
批評和自我批評是我們黨的一大優(yōu)良作風。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把批評和自我批評作為防身治病的有力武器,通過積極健康的思想斗爭,不斷洗滌每個黨員、干部的思想和靈魂。”
作為黨的第一代中央領導集體的重要成員,周恩來在這一作風的形成和發(fā)揚過程中,率先垂范,起到了表率和榜樣作用。李先念曾經(jīng)說:周恩來“注意自我批評的好作風,在我們黨內是很知名的,受到許多同志的贊揚,認為是值得學習的榜樣”。
自我批評,周恩來一生中做過很多次,甚至貫穿了周恩來的政治生涯。這里僅舉幾個有代表性的例子。
一篇光輝的文獻
1943年初,延安整風運動已經(jīng)在全黨開展起來。作為中共中央南方局機關的領導人之一,周恩來也積極參與其中。 3月18日,他在重慶紅巖整風學習時寫下了《我的修養(yǎng)要則》。
在這篇材料里,周恩來給自己定下7條規(guī)矩,其中三次提到要進行自我批評——“要注意檢討和整理。”“要與自己的他人的一切不正確的思想意識作原則上堅決的斗爭。”“適當?shù)陌l(fā)揚自己的長處,具體的糾正自己的短處。”
周恩來希望通過這次整風,嚴格剖析自己,提高自己的思想覺悟。在這天的學習會上,周恩來說,自己參加革命已經(jīng)20年了,但“理論修養(yǎng)不夠,有些事務主義作風”。這樣的自我批評,起到了以身作則帶動大家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的作用。
周恩來還公開表示:無論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政黨,“如果不愿做反省功夫而自滿自傲,不承認自己有任何錯誤和缺點,或者不善于看出自己力量之所在而害怕批評和自我批評,不敢正視錯誤和改正錯誤”,都將歸于失敗。在周恩來看來,是否積極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是個關乎政黨存亡的大問題。
在黨的領導人的反復倡導和率先垂范下,經(jīng)過整風運動,批評和自我批評同理論聯(lián)系實際、密切聯(lián)系群眾一起,成為黨的三大優(yōu)良作風。
一次令人難忘的報告
1951年9月29日,即將迎來新中國成立后的第三個年頭。這一天,周恩來來到北京、天津高等學校教師學習會,作了題為《關于知識分子的改造問題》的報告。報告共 7個部分,在報告的最后一部分,周恩來專門列題強調自我批評的重要性。他說,黨內要搞好民主生活會,一個重要的武器就是批評和自我批評。
那么如何使用這個武器呢?周恩來說出他的體會:最重要的是以身作則,從自我批評開始。他解釋說,人們一般容易看到自己的長處,看到人家的短處。如果反過來,多看自己的短處,多看人家的長處,自己才能進步,也能幫助別人進步。自己做好自我批評,別人也就會跟著做自我批評了。
周恩來在倡導大家做自我批評的同時還帶頭開展自我批評。在這次會議上,周恩來談到了他是如何進行自我改造的:“講到改造問題,我想還是先從自己講起。……我盡管參加了革命,也在某些時候和某些部門做了一些負責的工作,但也犯過很多錯誤,栽過筋斗,碰過釘子。”
周恩來指出,不要把犯錯誤當包袱,要主動認識到錯誤的根源,進而改正錯誤;這樣也可以使以后少犯以至避免再犯同樣的錯誤;把自己犯的錯誤公之于眾即做自我批評,不僅可以教育自己,同時也能幫助別人少犯這樣的錯誤。這樣旗幟鮮明的自我批評是與會教師們聞所未聞的,聽后思想震動很大。
對于這次報告,許多當事人記憶深刻。比如時任北京大學校長的馬寅初后來評說:周恩來用自我批評的工作方法,“坦白地說出自己的社會關系”,這讓所有聽眾為之一振,“聽者莫不感動”。馬寅初稱贊:“以這樣的辦法來領導知識分子改造思想,在我看來是最有效的。”
一份讓尼克松感慨的坦誠
1972年尼克松訪華時,中方安排尼克松夫婦登長城。這一天,天氣格外寒冷,卻有很多身著彩衣的小朋友三三兩兩或打羽毛球、或跳繩、或聽收音機,尼克松隨行記者對此做了報道,稱中國人“演了一場戲來給我們看”。周恩來知道后,向尼克松坦誠表示:“我們有些做法比較虛假,是形式主義。”
對于周恩來的自我批評,尼克松印象深刻,多年后他在回憶錄中這樣評說:“周恩來的精細的自我批評”,是他“成熟的自信心的明證”。尼克松認為,表面上的大吹大擂只是為了掩蓋內心的自卑心理,而真正自信的人敢于直面自己的缺點。周恩來做自我批評正是他個人魅力的體現(xiàn)。
尼克松回憶說,與他交往的中國領導人“愿作批判性的自我反省,對自己的缺點并不諱言”。在一次會談時,周恩來看到雙方代表團成員的平均年齡相差很大,就坦誠表示:我方領導人中間上年紀的太多,在這一點上我們應該向你們學習。周恩來的這種不斷表明自己需要了解和克服的不足之處的坦誠著實令尼克松感慨。
三條行之有效的方法
在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的過程中,周恩來總結出了許多行之有效的方法。
一是將自己擺進去。 1957年中華職業(yè)教育社成立40周年。人們沒有想到的是,周恩來在紀念會上發(fā)表講話時開場白就是做自我批評。在這次會議的講話中,周恩來多次將自己擺進去。
他回顧自己參加革命30多年的歷程,反思到“是不是資產(chǎn)階級思想殘余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呢?”對此,他坦誠懇切地表示,自己也沒有完全改造好,封建思想殘余“有時候腦子里還蹦一點出來”,就是在這次會議上,他說出了那句著名的話——“活到老,學到老,改造到老”。他還特別強調,“我自己也是這樣做的”。對于黨外朋友這么說,面對黨內同志,他還是這么說。
在解釋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針時,他告訴大家,毛澤東領導全黨確立的這一方針,挽救了許多犯了錯誤的同志,“我就是其中的一個”,他反問大家,“難道還不足以相信嗎?”面對錯誤,他經(jīng)常表示:“拿我來說”,“我站在中央工作崗位上也覺得自己有失察之咎。”
對青年人,他曾坦誠地說:自己雖然黨齡不短,“還不是犯過許多錯誤,每次談起來,總覺得自己對革命有所欠缺,總覺得工作做得不很好,不能滿意”。周恩來認為,把自己的切身經(jīng)驗跟大家分享,會比較親切,同時也更具有示范效應。
二是首先從領導做起。 1963年5月,周恩來在一次報告中一口氣列舉了官僚主義的20種表現(xiàn),其中的一種是“不聽人言,蠻橫專斷”。“一個人站在領導地位,不虛心,不平易近人,自以為了不起、什么都懂”。對于這種不敢、不會、不能做自我批評的人,周恩來把他們當作反面典型。
他告誡領導干部:“領導者要有自我批評精神,不是層層對下批評。”領導干部做自我批評,就是要改正自己的缺點和錯誤,自己多承擔責任,因為“問題總是同上面有關系的”。
他認為,把自己當成領導,當成能改造別人的人,“其實自己首先需要改造”。他甚至大聲疾呼:“請你自己先改造!”“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這句話說的就是領導者以身作則的重要意義,所以領導干部要善于率先垂范。
三是強調自我批評,同時絕不以自我批評來拒絕批評。周恩來認為,批評和自我批評,是思想改造的最好方式。在二者的關系上,“首先是自我批評,第二是互相批評”,不能僅僅進行自我批評,不進行互相批評。思想改造的律己性,除了首先“批評自己”,還要“接受批評”。
周恩來要求黨員要勇于虛心接受別人的批評,“如果臉紅脖子粗,不接受批評,就是沒有修養(yǎng)”。對批評要抱著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的態(tài)度。
周恩來指出:“應該歡迎同志們開刀治病,不應該仇恨醫(yī)生。真正的共產(chǎn)黨員不能見病不治,更不能諱疾忌醫(yī)。”“木受繩則直,人受諫則圣。”勇于接受別人的意見和批評,才能不斷完善自我,提升自我,成就自我。
黨的十八屆六中全會提出,批評和自我批評是我們黨強身治病、保持肌體健康的銳利武器,也是加強和規(guī)范黨內政治生活的重要手段。作為全黨學習的榜樣,周恩來始終將自我批評作為保持共產(chǎn)黨員謙虛謹慎作風的重要法寶。他開展自我批評的工作方法和思想方法,至今仍值得我們學習。
(作者:張穎,北京外國語大學副教授;張秋兵,淮安周恩來紀念地管理局處長)
【摘自《黨的文獻》2018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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