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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玄識、董并生:作為西方中心論之根基的世界偽史
點擊:  作者:諸玄識、董并生    來源:昆侖策網  發布時間:2019-10-26 09:34:32

 

作為西方中心論之根基的世界偽史

——社會科學的東方主義陷阱


(一)西方中心論及東方主義
 
什么是“東方主義”?那就是西方中心論對非歐民族——其核心為中國——的偏見。然而,加拿大麥克馬斯特大學尤金妮亞揭示:
“回到東方主義之前的真實情景,我們便會看到,中國是怎樣派生西方的文字、文學和文化,尤其是現代英語和大英帝國的?”【見正刊注】

后者一如蒙古帝國,除了其本土性和好戰性之外,它的文化內涵、典章制度和運行機理等都是儒家的。密歇根大學英語系主任大衛·波特指出,
“西學”是漢字密碼的展開,歐洲的近代化就是“中國化”(Sinicizing)【見正刊注】

19世紀初,即在中國文化啟蒙西方、把它塑造成一個非宗教的“人的社會、人的文明”,差不多完工之際;隨著“后啟蒙”的反動和帝國主義的猖獗,西方中心論出籠了。它崇希臘,編偽史,假考古,辨種族,造譜系;使西方人越加狂妄,逐漸走上了世界大戰之不歸路。接下來是核武之“恐怖平衡”的冷戰,雖然西方“不戰而勝”,以致其意識形態高歌猛進,但這已是強弩之末、回光返照了。

回顧20世紀初,在西方中心論的狂想曲中,帝國主義列強飛蛾撲火般地從殖民擴張,投入世界大戰;與此同時,西方中心論的“外籍軍團”(東方主義之生力軍)粉墨登場,它包括中國的全盤西化運動,與邪惡西方形影相吊、形成掎角。

所幸在1980年代,中國超越冷戰及其意識形態斗爭之拘囿,開啟了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現代化進程;2012年又明確提出了“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走上一條不同于西方模式的文明與文化的復興之路。然而在中國,由于近代史是一個向西方學習的過程,換句話說,它是一個接受西方中心論的過程;因此,在文化復興的過程中處處遇到西方話語及殖民文化這樣的攔路虎

批判主流西方的貢德·弗蘭克說
“我們都是西方中心論的崇拜者”。

可見此種觀念已深入人心、滋蔓難圖,這就嚴重阻礙了正本清源、正理平治。
 
那么,究竟什么是“西方中心論”呢?就其基礎部分——西方偽史——而言,它由三重偽造而構成:
Ⅰ.內核部分是希臘主義,即現代早期偽造的“古希臘文明”及其所代表的西方古典學。

Ⅱ.幔帳部分是“東方主義”概念,包括19世紀前后所虛構的“古代”埃及、兩河及印度文明,以及“東方專制主義”和“亞細亞生產方式”等概念。

Ⅲ.表層部分是由進化論及種族論所推演出的“西方優越性”,包括文藝復興、宗教改革、科學革命、英國大憲章、五月花號公約和資本主義及“歐洲奇跡”(European Miracle)等一系列概念。【見正刊注】
 
在1970年代,湯因比斷言,重創人類與自然的西方主宰必將終結;而賽義德的東方主義批判則掀起了軒然大波,激勵學者重審成說。最近十余年出現了愈趨壯大的“新正統觀”(New Orthodoxy)【見正刊注】反思西方的知識結構,并且與后殖民主義時代之解構主義相呼應。

遺憾的是,近來許多具有批評精神的西方學者希望能夠聽到來自歷史悠久、文化深厚的中國的回音;卻總是令其大失所望——在許多方面,中國的西方中心論比歐美有過之而無不及!當今世界,頑強堅持西方中心論世界偽史體系的正是中國學術界。例如,在2017-2018年里的一段時間里,面對國內外出現揭露西方偽史的書籍和文章,某主流報紙連篇累牘發文,其標題諸如《古希臘文明的形成及其特征》、《古希臘人世界觀的自我超越》、《從古希臘到文藝復興》和《古代希臘和古代中國的競爭觀念比較》等,堅持西方中心論不遺余力。這實際上是中國學術界落入東方主義陷阱的典型表現。在崇洋觀念盛行之下學術界喪失了反省能力,這樣說并不過分。

鑒于西方偽史是西方中心論這個空中樓閣的基礎,讓我們將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以期引起國人的嚴肅關注。
 
 (二)社會科學的東方主義陷阱
 
愛德華·薩依德(Edward W.Said,1935-2003)的《東方主義》(Orientalism)一書出版于1978年,抨擊西方中心論的殖民文化體系;在國際學術界一石激起千層浪,對全人類掙脫西方的精神桎梏,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反對西方中心論的一系列重要著作,諸如:馬丁•貝爾納《黑色雅典娜》(1987)、布勞特《殖民者的世界模式:地理傳播主義與歐洲中心主義史觀》(1993)、貢德·弗蘭克《白銀資本》(1998)和約翰·霍布斯《西方文明的東方起源》(2004)等,都屬于在薩依德《東方主義》的影響下產生的后殖民主義的批判學說。【見正刊注】

放眼世界,越來越多的學者逐漸認識到:現代西方及其文明的各個方面之由來,并非其自體“直線傳承”,而是亞歐之“橫向交流”。然而,相對于當代歐美的文化反思,中國學術界對于西方中心論的批判精神卻少得可憐。近百年中國之學術,已在“全盤西化”的陰影下固化為舍己成人、妄自菲薄之習慣。西化學者們對于當前中華復興之時務,聽而不聞、視而不見,倒是大力維護西方中心論的核心內容——“古典西方”,眼下正在進行“古希臘”保衛戰。中國學術界與文教界,表面上久已告別了“全盤西化”;但實際上在許多方面依然陷溺于百年前西方中心——帝國主義之窠臼,按照賽義德的說法,這是典型的“東方主義”現象(殖民文化心理)。

假的西方“普世歷史”是西方中心論的賴以存在的基礎。盡管如此,在西方內部卻也存在著諸多克星。例如,第一個系統地批判西方偽史的是英國科學家牛頓(Isaac Newton,1643-1727年)第一個在文學上反思西方、尋根華夏的則是美國學者艾茲拉·龐德(Ezra Pound,1885—1972年)。我們先談文學,再講歷史。

極為諷刺、又可悲的是,恰在1919年,中國與西方都發生了“劃時代”的文化運動,不過是反向的:在中國是毀傳統、棄歷史、廢漢字,與本土舊文明決裂、與西方進化論接軌;在西方卻是“中國風”再現、從而掀起現代主義運動,其標志是美國詩人龐德編輯出版了《作為詩的媒介的中國文字》一書。

艾茲拉·龐德等現代主義者們宣稱,
漢字是“詩的媒介”、“文明的聲音”、“哲學的語言”和“知識的寶藏”;他希望看見“中國取代希臘,來作為西方傳統的實體”。【見正刊注】這就回到兩百年前萊布尼茨和耶穌會士對話的內容,即人類文明及其一切方面(甚至包括西方宗教)都是中國表意文字的展開,其總的活水源頭在《易經》;【見正刊注】而相比之下,西方的字母表音文字則僅是發音的符號,此外別無意義。

在萊布尼茨和白晉等人看來,中國與西方并非“兩分”,而是“元一”;其源頭不在西方,而在中國。我們認為,中國是歷史運動的主軸,由它旋轉起來的“天時地利”僅在近現代光顧“海隅性”的西方和日本,所以出現了反面的陽亢;從今往后,地緣政治的經濟與戰略優勢都轉到“陸海有機”的中國,而西方主宰和海洋霸權則只是歷史長河中的短暫惡浪。

通行于今的有關西方的文史常識和知識結構,都是形成于西方中心論—帝國主義最猖獗之際(19-20世紀);作為其受害者的中華民族不僅不能全盤接受,而且還要全面澄清之。我們建議,中國學者做這方面的研究,應該基于查證或重審其“原始資料”,質疑問難、探賾索隱、尋根究底;切不可人云亦云、鸚鵡學舌、為虎作倀。
 
 (三)語言學否定“古希臘文明”
 
古希臘文明是真是假?即使通過“文字”這扇窗戶也可一目了然。長期以來,西方中心論者及西化分子都極力貶低漢字,吹捧字母表音文字。然而,后者卻經不起推敲,一旦稍微用心思考,西方的字母表音文字的神話就會破綻百出。單從其“表音”特性便可推斷得出結論:近代以前(中古和上古)的西方不可能有文明。

第一、西方不能原創文字。人們的語音在時空中處于變動不居的狀態,豈能通行一致、通達久遠?唯有超越性的表意文字(漢字)可以駕馭語音、而不受時空的限制。因此,從文字的生成機制來說,“表音”是文字的死路,是進化的停滯或失敗。那么,西方的表音文字又是怎樣形成的呢?原來是幸遇“東學西漸、中學西被”,歐洲人借助于來自中國的四大發明(印刷術和紙張)來固定表意符號(字母),這就邁出了通向共識文字的第一步。但這還遠遠不夠。“各表其音”本來就不利于社會溝通,再加上文字,那就等于如虎添翼般地制造言語混亂,而使人們的誤解和沖突陡然升級。正由于此,歐洲在15-17世紀才陷于不可自拔的宗教戰爭。最終還是被“儒學啟蒙”(啟蒙運動)所拯救:完成了兩個轉型:1.社會:神的社會→人的社會;2.文字:表音乃“言不及義”→表音乃“辭明意達”。后者是利用漢語表意(雅言)來彌補西方表音文字的先天缺陷,即從中國文化及其漢語借取含義和借鑒定義。

第二、“泛西方”的表音文字和“象形文字”的層次都較低(聽覺或視覺);而漢字則是“形音義”之三位一體,其重心在“義”(表意)。《周易•系辭》曰:形而下者謂之器,形而上者謂之道。純粹的表音文字及象形文字都囿于“形而下”(器—器官:個別、狹隘性),漢字是基于“形而下”,而臻于“形而上”(道—道理:抽象、共通性)。文字的本質和理想均為“表意”,因此,培根和萊布尼茨都說漢字是“真正的字”;而“表音”與“象形”則都是具有先天的缺陷,都會構成文字的障礙。表音文字不能獨自生成,在近現代它寄生于“中國因素”(四大發明和漢語表意)。象形文字作為文字的雛形,所表達的只是零星具象,而非系統思想,因而不勝任于文明(“古埃及”實際上是被偽造的)。

第三、近代以前的西方沒有文明。其文字的“表音”(聽覺)特性,說明西方在其被卷入“天下文明”之前缺乏真正的的社會進化。鑒于“表意”屬于“形而上”,與哲學有關;由此可知“表音”文字不可能原創哲學。再說沒有表意內涵(概念),哪來知識和學科?那就是為什么笛卡爾、萊布尼茨和威爾金斯等人都嘗試建立一種類似于漢語的“哲學語言”。誠然,西方也有所謂的“原生表意”,那就是在15—17世紀凸顯、加劇內戰的兩個極端:宗教文字之“神義”,不能表達人情、人事和人智的意思;俗世文字之“俗義”,缺乏高雅、高深和高尚的文辭。這也可以說明近代以前的西方不存在文學與科學。進而言之,佛學有“八識”,漢字兼顧前六識(眼、耳、鼻、舌、身、意),達到了“意”(意識)的層次;而表音文字及象形文字則分別是“耳識”和“眼識”,都屬于生理層次。不僅如此,漢字直通第七識(意根)和第八識(藏識)。所以,白晉和萊布尼茨認同,漢字及其源頭《易經》是繁衍一切知識的基因;大衛·波特教授說,現代西方是“漢字密碼”的展開。

西方是在最近幾百年才有文字的。伏爾泰說: 
我們應該常常記住:500年前的時候,不管是在歐洲北部,在德意志,還是法蘭西,幾乎沒有人知道如何寫字……。我們自己的風俗變化無常,卻沒有經過“文字化”的改進,直到這以前的450年間仍是如此。這充分地告訴我們,我們的文字技術是多么差。歐洲人只是在最近這半個世紀才在各方面有了顯著進步的……。【見正刊注】

一定有人會問,“希臘文”到底是怎么回事?原來,希臘文所使用的字母與斯拉夫人所使用的是同一套字母,東正教在斯拉夫地區流傳,基于斯拉夫的口語,希臘文是用于東正教的書面語言;這套字母同時也被希伯來-猶太教所分享;在14-15世紀憑借印刷術而變成宗教文字(希臘文),成為偽造《圣經》和“古希臘文明”的工具。不僅如此,在1840年代開始,希臘文被歐洲列強(委派德國奧托王子)生硬地推行于希臘國(該地區原先不叫這個名);但由于水土不服而爭吵不斷,終于在1976年希臘文被宣布退出其官方文字。
 
 (四)偽造莎士比亞見證西方文明誕生
 
西方偽史所囊括的,不僅是“古代史”,還包括中古與近代的部分。這里舉莎士比亞劇作為例。莎士比亞在歐美一直廣受質疑,大約有40%的英國人不相信他是“天才”;但令西方人感到奇怪的是,中國的學術界則尊崇“莎翁”(fatherShakespeare),奉他為文藝之偶像,而深信不疑。【見正刊注】

西方的批評家指出,“莎士比亞”在中國一直是發揮著殖民文化的功效。安德魯·迪克森說:
莎劇跟隨著鴉片戰爭進入中國,第一步在租界內,先英語、再華語公演;第二步進入大中城市,第三步普及開來,終于奠定了排斥國粹的現代戲的基礎。【見正刊注】

盧卡·施羅德注意到:
“在1976年,毛主席去世僅幾個小時,街道上就出現《威尼斯商人》的海報。莎士比亞早已成為現代中國的時尚傳統,……中國學者和閱讀公眾都……將他奉為“藝術之神”。【見正刊注】

倫敦大學勞卡班博士的調查報告稱:
莎士比亞在中國大陸促使與其傳統文化分裂,在中國臺灣促使與“中華認同”分裂。【見正刊注】

對莎士比亞的偽造及包裝,屬于西方中心論偽造歷史的一個環節,理應被揭穿。

事實上,莎士比亞本來只是一個目不識丁的戲子,在他名下的劇作都不是他本人所寫,也不是培根或其他人的張冠李戴。但畢竟是把這個“野蠻時代的傳奇人物”當做品牌,才使莎劇像滾雪球一樣地膨脹起來,變成了“高山仰止”了。今天見到的莎士比亞作品,是17-18世紀幾代“編輯”不斷創意杜撰的結果:前期的只是粗俗低劣的“下里巴人”,由于被用“中國風”的語言和審美所加工,才晉升為“陽春白雪”的。讓我們再從文字的視角來看。

如前所述,由于語音的恒變性,西方的所謂“表音文字”未能自體生成。然而,它有幸在14-15世紀依靠印刷與紙張來鎖定和規范其符號(字母)、并在流動中保持穩定,從而初步成型。但由于表音文字缺少“表意內涵”,徒增誤解與爭吵;由此,新生拼音文字成為16-17世紀宗教戰爭(死人千萬)的癥結之一。最終從中國獲得了“拯救之道”。

歐洲的語言改革家們利用漢語的“表意”(雅言)特征,來彌補其字母表音文字的先天缺陷;從漢語中借取含義,借鑒定義,從而避免了其新生拼音文字的夭折,終于逐漸達到成熟(其標志是1755年問世的《約翰遜英語詞典》,但這是“漢語思維”的結晶)【見正刊注】

西方在17世紀晚期以前不存在高雅、高深的文學語言和哲學語言,所謂“古典、經典”作品都是在這以后被杜撰或改寫的。亦即,用包含中式雅言、審美和哲理的新文字(主要是英文)來重寫舊題材,再使之充當往昔之“原創”;荷馬、但丁、喬叟和莎士比亞以及“希臘-羅馬”的作品與歷史,都是這樣被如法炮制的。正如瑪麗安·里根所評論:
尼采在《歷史的運用與濫用》一書中主張:用文字再生產那已消亡的古代,無異于將歷史“木乃伊化”,沒有任何“活的存在”。……托馬斯·格林講述了人文主義模仿——利用文字再生產(古代歷史)的兩種類型:一是虔誠地重寫,一是從異質(文明)模式中合成“影射歷史”。即使他們獲得了“潛在事實”,卻也泯滅了生命性;在這樣的文字中,往昔的活的現實則蕩然無存。因此,現代敘述與過去實情之間是不可調和的。【見正刊注】

西方文明開始于何時?并非通常所說的在古代,也不是在1500年左右,而是在17-18世紀之交;亦即,在莎士比亞死后快一百年,西方才有書寫文明的語言文字,才有真正的文明!為什么這樣說呢?

第一,先從社會方面來說。往昔西方是神權禁錮,窒息了“人為、人智”,因而不可能有進步或發展。再由于西方缺少“和諧文化”,所有的隨著“東學西漸”到達西方的中國技術和文化,都變成了“負能量、破壞性”;連續數百年的戰亂,到17世紀中葉達到極點,幸虧中國文化“在毀滅中啟蒙”(Enlightenmentin Ruins)【見正刊注】才扭轉乾坤、否極泰來。在“中國風、中國啟蒙”的環境下,西方完成了從“神的社會”向“人的社會”的轉型,這才有可能擁抱“天下文明”。

第二,再從文字方面來看。伏爾泰說,
歐洲在最近幾百年才有文字,但直到他之前的半個世紀才有了明顯的進步。【見正刊注】

應該指出,雖然西方在15-17世紀算是“有文字”,但那是宗教文字和世俗文字的兩個極端,缺乏文明的意涵,徒然加劇宗教戰爭。因此,語言學家沃爾特·翁指出,
直到17-18世紀之交,“從口語交流傳播宗教知識,進入全面依靠文字印刷的時代”。【見正刊注】

 (五)漢字“表意”是字母“表音”的知識庫

 
西方文學和哲學都是“漢字密碼”的展開。大衛·波特指出,
歐洲在現代早期所發生的變革,與“漢字密碼”或表音文字密切相關。【見正刊注】

西方哲學開始于萊布尼茨的“漢字解碼”,正如法國哲學家德里達所說,
萊布尼茨把中國表意文字作為西方哲學的基石【見正刊注】

不過,從萊布尼茨-沃爾夫到康德-黑格爾是啟蒙運動的走向反面,也是西方中心論綁架和掩蓋了“西學中源”。下面討論文學:
“中國風”啟動和推動浪漫主義運動,從而產生了西方文學(17世紀末至19世紀末),其間以18世紀晚期為界“一分為二”:前期是“儒家啟蒙”、廢除神權、性善博愛,因而文學是“春暖花開”;后期是“上帝復辟”、西方中心、原罪性惡,因而文學是“病態綻放”。與此同時,雖然西方從“慕華、親華”變為“懼華、仇華”,但中國文化對西方的影響則有增無減;不過,它從啟蒙時代的“顯學”變為后啟蒙的“隱學”,直到19末為止(“中國風”再興而掀起英美的現代主義運動)。

進而,“西學中源”的方式也“變換花樣”(奇正):原先僅是“正”,即在“中國時尚”中直接吸取中國文化及物質文化;而后加上了“奇”,即斯威登堡神秘主義。斯威登堡(EmanuelSwedenborg,1688-1772年)是共濟會理論家,曾被派往瑞典東印度公司充當文化間諜,組織搜集和翻譯中國典籍,由此創造了他的神秘主義體系;它變革了西方哲學和神學,尤其是使文學向著“玄奧性、靈啟性”升級,其中之一是:
佛教的相關知識→斯威登堡的“天堂與地獄”→布萊克的《天堂與地獄結合》→被改寫的但丁《神曲》的“天堂與地獄”→雪萊的《解放了的普羅米修斯》和其他“希臘神話”

圖:斯威登堡(EmanuelSwedenborg,1688-1772年),早年受萊布尼茨的影響,尋求中國智慧;曾被共濟會派往瑞典東印度公司從事文化工作,組織翻譯中國古籍,形成他自己的神秘主義體系,變革西方科學、哲學、文學和科學,影響成千上萬歐美精英。
 
在18世紀,英國作家和詩人們在“中國風、中國啟蒙”的環境里,運用新興的語言、審美和哲理栽培出奠基歐美文學的“五朵金花”,它們是:現代版《荷馬史詩》和《莎士比亞》,以及麥克弗森的《莪相》、托馬斯·珀西的《英詩輯古》和霍勒斯·沃波爾的《奧特蘭多城堡》(哥特小說)。它們在浪漫主義運動蛻變的19世紀,衍生出偽哥特、偽但丁、偽希臘、偽史詩和偽民俗;而歐洲其他形式的文藝作品,則無不受這“五朵金花”的影響。
 

 (六)鴉片浪漫主義與希臘神話等毒性文學

 
上述“五偽”(偽哥特、偽但丁、偽希臘、偽史詩和偽民俗)及其它在1770-1870年間問世的名篇,大多數都是通過吸食鴉片來獲得靈感,而構思出來的。卷入這種創作方式的文藝家乃成百上千,幾乎囊括了整個的浪漫主義群體;以致這一階段的浪漫主義運動可稱之為“鴉片浪漫主義”,詳見英文版維基百科詞條《鴉片與浪漫主義》(Opium and Romanticism)

或多或少是受到斯威登堡主義所夾雜的“禪宗頓悟”(基于對禪宗的片面理解)的影響,急功近利的作家或詩人們訴諸“超自然”的手段來模仿之——盲目追求非宗教、自主性的“自我神啟”,這至少是“鴉片浪漫主義”的起因之一。他們不惜以犧牲健康為代價,例如由于吸食鴉片,雪萊和濟慈英年早逝,而年長的柯勒律治則也是同樣的死因。

在這段時間,幾乎全部的有關“古希臘”的作品(尤其是“希臘神話”),都是按照斯威登堡模式,依樣畫葫、批量產出;那就是:在過鴉片癮的飄忽狀態中,把由斯威登堡介紹來的東方神秘,指鹿為馬地轉化成他們所夢想的“希臘神話”。甚至把東亞特有的“臺風”移植到風平浪靜的地中海,變成“最強巨神”,掀起滔天巨浪。美國多爾頓州立大學教授邁克爾·戴爾垂說:濟慈的頭腦中形成一座廟堂,由此制造出大批量的希臘神祇(在15首詩中發明了49個古神)。【見正刊注】
 

圖:“鴉片浪漫主義”。濟慈、雪萊、拜倫、布萊克和柯勒律治。他們都是在斯威登堡主義的影響下,通過“鴉片靈感”,把東方神秘轉化成“希臘神話”。
 
醫學史家托馬斯·多曼迪指出:
鴉片效應“呼喚出濟慈的絕妙頌歌、雪萊的哀歌、席勒的歌謠、諾瓦利斯的神秘的贊美詩、蕭邦的夜曲和亨利·穆杰的《波希米亞人》……,以及柏遼茲的《幻想交響曲》和克雷布的《彼得·格賴姆斯》……。【見正刊注】

國外的許多健康和教育組織都已告誡,勿讓“鴉片文學”侵害青少年。然而,那被美國健康網站(Sovereign Health)列為毒性作品之一的雪萊作《西風頌》,竟然被置于中國的小學課本之中!就連其文字都散發著毒汁,請看:
哦,獷野的西風,秋之實體的氣息/由于你無形無影的出現,萬木蕭疏/似鬼魅逃避驅魔巫師,蔫黃,魆黑/……仿佛是一具具僵臥在墳墓里的尸體/他們將分別蟄伏,冷落而又凄涼/……垂死殘年的挽歌/……將構成他那龐大墓穴的拱形頂部……。

再者,雪萊長詩《希臘》不僅也屬于“鴉片文學”,而且還充滿著種族主義——辱罵土耳其人是野蠻動物,不配統治歐洲白人;辱罵中國人和其余非歐民族“尚未被馴服”(unsubdued),他們的傳統信仰是“魔怪崇拜”。【見正刊注】然而該詩前言里的一句話則被西化華人所津津樂道、奉為圭臬,即:
“我們全都是希臘人。我們的法律、我們的文學、我們的宗教,根源皆在希臘。”
就是這句話竟出現在我國的中學教材和高考試題里。此足可見西化及其奴性和無知是何等的嚴重!
 

 (七)從漢學演繹出來的西方版“世界歷史”

 
讓我們來揭示一下首創西方偽史的“三劍客”(都是神職學者):

第一位是安尼烏斯(Annius ofViterbo,1432—1502年,意大利人)。在東學西漸的影響下,受羅馬教皇的委托,安尼烏斯按照《圣經》的創世、洪水和諾亞及其子孫之“世界殖民”這一主線,參考他所獲得的有關東方的知識,假托“古人”之筆(假裝“發現”手稿殘卷),偽造了十七部書;除了“古代”希臘-羅馬歷史之外,它們還包括:
Ⅰ.“腓尼基史”〔作者:桑楚尼亞松(Sanchuniathon),公元前14-13世紀的腓尼基學者〕;

Ⅱ.“古埃及史”〔作者:曼涅托(Manetho),公元前4-3世紀的埃及祭司和歷史學家〕;

Ⅲ.“巴比倫-迦勒底史”〔波洛修斯(Berosus),公元前3世紀的巴比倫-希臘歷史家、占星家、哲學家和宗教祭司〕。

但由于當時西方還沒有“時間概念”,安尼烏斯肆意編造幾萬乃至幾十萬年的“文明史”,而置僅在幾千年前“創世”的上帝于無地自容,這就引起了極大混亂。因此,安尼烏斯的偽史很快就被揭穿,他本人尤被千夫所指,變得臭名昭著。盡管如此,安尼烏斯的十七部偽書至今仍被視為構成西方歷史學的主要的“原始資料”。
 

圖:安尼烏斯(Annius ofViterbo,1432-1502年),神職學者,“以偽造歷史而著名的歷史學家”(畫中字)。他假托古人之名,虛構了“古代”希臘、羅馬、埃及、巴比倫和腓尼基的歷史。雖然不久就被揭穿,但他的偽書至今還是西方歷史的“原始資料”。
 
第二位是斯卡利杰(JosephScaliger,1540-1609年,法國-荷蘭人)。安尼烏斯的偽史在百年后被此人“扶正”。斯卡利杰原先面對西方偽史泛濫成災,時間混亂,矛盾重重;他深惡痛絕,棄之如敝屣。但當他碰巧獲得了“中國歷史朝代帝王年表”和天干地支的計算方法,自信能夠解決“時間問題”;他就改變了態度——“兼容并包、弄假成真”,搭建起西方的“普世歷史”。斯卡利杰利用中國資料撰寫了兩部“偽史經典”——《時間校正篇》和《年代學寶典》,其內容主要是他的“編年史”框架——“圣經編年”及其子系統,后者包括“古老文明”(埃及—兩河)和“古典文明”(希臘-羅馬)。因而斯卡利杰被稱為“科學編年史之父”。

然而,斯卡利杰所依據的中國歷史(包括門多薩的《中華大帝國史》)并不準確。所以在他死后,17世紀的幾代歐洲學者又按照赴華耶穌會士所介紹的新資料(主要是衛匡國著《中國上古史》),對于“斯卡利杰編年史”進行反復修正;甚至將《圣經》由相對正統的拉丁文本,改為“七十士版本”,來與以伏羲和唐堯的時間段相配合。
 

圖:斯卡利杰(JosephScaliger,1540-1609年,法國-荷蘭人)。被稱為“科學編年史之父”,他利用中國歷史朝代帝王年表和天干地支的計算方法,設計出“圣經編年”(包括耶穌誕辰)和“普世歷史編年”,后者包括“泛西方”的“古典文明”(希臘、羅馬)和“古老文明”(埃及、兩河)。19世紀變為西方正史。
 
第三位是珂雪(又譯“基歇爾”,Athanasii Kircher,1602-1680年,德國人)。斯卡利杰運用“中國時間”把被安尼烏斯偽造的“曼涅托之古埃及史”變成“正史”,此舉在17世紀備受批評,最終被珂雪給化解了。在中國文化啟蒙歐洲、打碎神權的過程中,為了迎合教會遷怒于中國,珂雪不失時機地拔高“古埃及”以貶低中華文明。珂雪利用中國資料——他匯編的《中國圖志》(China illustrata),來充實被前人偽造的“古埃及”,并且利用漢字演繹出埃及象形文字。當時歐洲人不懂得“表意、寫意”這種“形而上”的概念,因而誤以為漢字就是象形文字,由此就把象形文字看成是“始生文明”的專屬文字。珂雪開此風氣,后生可畏,好幾代人都前赴后繼地偽造象形文字、乃至楔形文字;它們越來越吻合于西亞某些地區的原始圖符,后者都被挪用于“古老文明”。

被一些學者稱為“埃及學之父”的珂雪,也是按照“諾亞子孫之世界殖民”的套路,編造“上帝的選民”由東向西,進行擴展,直到中國及其黃種人遷徙至美洲。這就是中國“西來說”之緣起。
 

圖:珂雪(又譯“基歇爾”,Athanasii Kircher,1602—1680年,德國神職學者),匯編耶穌會士的中國資料,再用它來偽造“古埃及”和象形文字,并且推演中華民族與文明皆由此而來(西來說)。被成為“埃及學之父”。
 

 (八)西方學者對西方偽史的揭露(17-18世紀)

 

牛頓。在17世紀的歐洲,有眾多學者——包括牛頓——都是按照中國歷史來設計西方歷史;但牛頓是第一個系統批判“斯卡利杰編年史”的,后者卻在19世紀變成了西方史學的正統


牛頓認為:
“希臘人的古代全是虛構的(the antiquities of the Greeksare full of fables)。”【見正刊注】

“古代希臘充滿是詩意的虛構(Greek Antiquities are full of Poetical Fictions)。”【見正刊注】

他還說:
“最早的證據喪失已久,現存的古籍若非全然發明,便是錯誤百出。”

他譴責那些建立埃及、巴比倫和希臘編年史的學者,通過偽造歷史序列來證明它們的“古老”(fabricate historical list to prove theirantiquity)【見正刊注】

牛頓考證出的埃及歷史是范圍小、歷時短、很晚出——間斷垂續僅三百多年的中世紀的小王國。

圖:牛頓著《古代王國編年史修正》,批評斯卡利杰等人偽造歷史;牛頓在書中指出,“古希臘、古埃及”等在很大程度上是被偽造的。
 
弗朗西斯·培根。培根時代的西方沒有可信的歷史,寄希望于圣經故事之“神話成真”,但培根對此是絕望的。培根說:
所謂的“異教的古代歷史”(指非基督教的西方歷史,諸如埃及、希臘、羅馬、波斯和巴比倫等——引者),幾乎都是由無稽神話和不可信的莎草殘片所構成的;毋庸置疑,全是有缺陷的。

古代是歷史的殘骸(Antiquities are the wrecks of history),關于它們的記憶幾乎蕩然無存。有些勤奮的人以其細致精確的努力,收集家譜、日歷、標題、銘文、碑石、錢幣、名字、詞源、諺語、傳統、檔案、儀器、公共和私人歷史的殘片和散見的書籍等等,透過如此途徑或許能夠恢復一些諾亞洪水時代的印象。這是一項費力的工作,但畢竟人們會帶著敬畏之心接受它。值得來到神話和虛構的源頭(deserves to come in the place of those fabulous and fictitiousOrigin)。……在這些不完美的歷史中,很少具有權威。……歷史的縮影是腐敗的,那正常的、極好的歷史本身已被損壞,只剩下無利可圖的渣滓,……都應該被摒棄。【見正刊注】

羅伯特·胡克(Robert Hooke,1635-1703年,英國博物學家、發明家)。他對西方歷史的看法是:
通過大眾傳播和暗中操作,有關埃及、希臘和迦勒底(巴比倫)的虛構故事(the fabulous stories)被建筑起來,轉變為真理……如此“虛構故事”囊括了世界古代歷史的主要部分,還包含了故弄玄虛的隱秘智慧;后者服務于傳播那并不存在的“真實歷史”……顯而易見,包含著希臘智慧的赫西俄德《神譜》,說是來自古埃及和腓尼基,但其主體文字與神話傳奇則很難被證明。【見正刊注】

讓·哈爾端(Jean Hardouin,1646-1729年,法國古文獻學家、圖書館館長)指出:
“絕大部分的‘古代’希臘和羅馬的作者和作品、以及文物,都是在13世紀晚期以來被偽造的。

美國愛荷華大學教授麥克勞德在其所著《現代世界的惡作劇》書中評述:
“我們能確信我們所知道的和所思考的(那些知識),都是真的嗎?”讓·哈爾端(Jean Hardouin)就是一個例子,他相當肯定:(人們)所知道的每一件事、每一個人都是謊言。哈爾端是個耶穌會士學者,生活于1646-1729年;他寫下專著……,宣稱:絕大部分的“古典”希臘和羅馬的文獻、藝術品和錢幣都是偽造的。它發端于13世紀后期和14世紀,……(神職學者)在修道院書室里偽造“古典文獻”,……起先是由西弗勒斯(Severus Achontius)幕后操作的。……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的著述是真的嗎?奧古斯汀的《懺悔錄》是真的嗎?希伯來文《舊約》是真的嗎?全都是假的!這樣的想法似乎反常,但哈爾端不是一個偏激的人,而是很受尊敬的杰出的古文獻學者,他絕不是一個瘋狂的邊緣人。……哈爾端所處的時代,是從口語交流傳播宗教知識,進入全面依靠文字印刷的時代(知識和來源和誠信都是失控的)……。【見正刊注】

伏爾泰。他說:
“以我們某個智慧之士的觀察,所有的古代史都是神話,人們則信以為真。【見正刊注】

他還說:
所有其他古代文明都是被虛構的,“都是在重申綿延不絕的中華民族的歷史,她才是全人類最古老的、存活至今的民族!【見正刊注】

伏爾泰是這樣評價中國歷史的,即:
特別令我震驚的是中國古代歷史,在那兒,每一件事都是自然而然和實際可能的;我敬佩它,是因為中國歷史沒有被任何神怪的事所渲染。相比之下,為什么所有別的民族都采用了荒誕的起源呢?法國古代編年史,實際上并非真正的古代,稱法國人是赫克特(Hector,特洛伊王子和戰神)的后代;……把羅馬人溯源至弗里吉亞(Phrygian,希臘神話)……說諸神居住在埃及約1萬年……。

事實上,中華帝國早在4000年前就形成了……。只有中國的編年史確鑿無誤地記載了中國人的過去,如同人們所說的那樣,它把天的歷史和地的歷史統一了起來,這與其他的人民都不同。中國古人常用日月食和行星的會合期來作為他們的紀元。我們的天文學家,檢查了他們的計算后,驚奇地發現:它們基本上是準確的。別的國家創造了寓言神話,中國人用筆和星盤書寫歷史……,從而沒有矛盾錯誤的編年。

……中國人早已知道把字刻在竹制的簡上了。他們現在還保存了一些這種古竹簡,這種竹簡以漆涂面以防止腐爛。這可能就是世界上現存年代最久的古遺物了。……中國……沒有虛構的神話,沒有……半神,……他們理性地寫作……【見正刊注】
 

 (九)外國學者對西方偽史的揭露(19-20世紀)

 
埃及經濟學家薩米爾·阿明主張:
……揭穿西方中心論的意識形態和西方中心歷史觀的寫作,亦即,揭穿始于被虛構的古希臘的假的西方譜系(fake genealogies starting with the fabrication of Ancient Greece)。”【見正刊注】

耶魯大學教授弗拉丁格批評:
“這個‘西方傳統’就是被塑造的譜系:盡可能地發掘它所需要的‘古代’希臘民主,以作為現代西方政治自信的基石。……如此民主政治的誕生實際上是來自西方的虛構。……偽造古希臘來作為西方的源頭,旨在服務于歐洲的文化與經濟利益……。【見正刊注】

劍橋大學博士、希臘克里特大學教授維拉索伯羅斯揭露:
西方中心論關于古希臘城邦(文明)的觀點,被用來構建它自己的社會和政治意識形態。希臘的過去已被濫用于重塑西方中心文化。……現行的希臘歷史是在浪漫主義時期(18-19世紀)被構建的,而古希臘城邦研究則是19世紀東方功能主義和進化主義(Orientalist functionalismand evolutionism)的產物。有關希臘歷史的西方中心論的傳統觀念是多么有害!“希臘城邦”被鑲嵌到現代社會及其變化的觀念之中,之所以發生這樣的事,是因為希臘歷史的西方中心模式選擇了“古希臘”作為單一文明模式的核心現象。……再者,對于愛琴海的史前研究則依賴單一線性的模式,相信荷馬等神話!【見正刊注】

美國瓦爾登大學教育中心主任史蒂芬•丹佛指出:
“作為單一文化的古典希臘文明的形象,是19世紀的虛構(The image of classical Greekcivilization as a uniform culture was a fabrication of the nineteenth century);雖然這個觀念延續至今,但它不能反映古代文化發展的實際情況。”【見正刊注】

丹佛教授進一步說:
(19世紀末)被編造的理想化的希臘出現了,它贊美古希臘人的才智,宣稱希臘文化傳統是現代西方的純粹起源。然而,構建一個純粹和原創的希臘文明這一做法,反映了現代歐洲民族國家的知識偏見,它并不是還原古代的真實情況。不過,如此編造卻非常吸引那些西方人——許多寧愿生活在美夢中的作家、詩人和哲學家們,他們并不了解古希臘的本來面目。……這般古希臘文明的形象是被歐洲文化沙文主義虛構出來的。像德國、英國、法國和俄羅斯這些相對老的民族,都把其過去系于“希臘文明”這個純正的根上;然而,西方中心論之種族主義卻找錯了樹(wrong tree)【見正刊注】
 

 (十)綜述西方偽史——瑞士歷史學家菲斯特的評論【見正刊注】

 
關于西方歷史,雖然在18-19世紀之交發生的從法國革命到拿破侖戰爭這段記錄應該比較可靠;但是,在18世紀以前西方所發生的“事件”,則都是不可能被證實的。任何建立和描述像1700年這一時間的“歷史”,都不免荒謬。所謂的17世紀的“三十年戰爭”也與真實歷史無關。中世紀后期的英法百年戰爭,包括“圣女貞德”,幾乎沒有一點真實性。至于古代的戰爭,諸如波希戰爭、羅馬與迦太基之間的布匿戰爭,都是虛構故事,而非真實歷史。再如關于近代歷史的開端,據說是在16世紀之初(1500年),還有我們所讀到的稍后發生的宗教改革;凡此,直到1750年左右才出現相關的歷史資料。有關宗教改革的資料很豐富,但該事件本身卻一直是個謎。

追溯以往事件的各種記錄和確定時間,都屬于巨大的偽造歷史工程的一部分。一些學者已經認識到這一點,并且對于大規模的發明和篡改歷史予以揭露。虛構歷史和偽造資料乃齊頭并進。在19世紀以前的西方,沒有人感興趣和費精力寫真實的歷史,況且也沒有真實的史料。在西方,可行的字母文字和書寫記錄出現的時間,大約在三百年前(17世紀);而在那之前,所謂的石刻記錄、金屬銘文、紙莎草和羊皮紙等,全都似是而非(沒有成熟的文字和表意內涵,光記“發音符號”?)。在我看來,歐洲人開始使用羊皮或紙張寫字,不會早于1650年;能夠查到的可信的即時記錄,應該是在1750年之后;而關于之前的任何記錄,越久遠則越虛假。

斯卡利杰(Joseph Scaliger,1540-1609年)是通行于今的世界編年史的創造者,他也是首次確定耶穌誕生時間的。而第一個設計“公元”和“公元前”(B.C and A.D.)的,則是耶穌會士佩塔維斯(Dionysius Petavius,1583-1652年),他的法文名字被用拉丁文寫成“另一個人”,并且提前了五百年,這樣,公元紀年就成了“古已有之”。

許多研究者都知道,歐美國家的檔案館和圖書館的資料不會追溯“很古”,但權威機構不會承認事實,他們都異口同聲地說,它們都是來自金石文字、羊皮紙和紙莎草記錄。埃及象形文字和巴比倫楔形文字不外乎都是歐洲人的騙局:除了極少數是把別處原始圖符挪用于“古老文明”,絕大多數都是被共濟會的偽造的。邏輯結論是,以任何標準來算,歐洲文化開始的時間最早也就在四百年前(16世紀)。

法國牧師和圖書館館長讓·哈爾端否定所有西方“古籍”的真實性,它們包括《圣經》和希臘-羅馬“古典”;他還宣布,全部的近代以前的官方文件、教會記錄和古代錢幣等都是后來被偽造的。荷蘭耶穌會士帕佩布羅施(Daniel Papebroch)堅持,沒有一份歷史文獻是真實的。伏爾泰是最早的歷史批評家之一,他在其著作里抨擊西方中古和上古歷史的荒謬絕倫。二百年前,一位名叫彼得·弗蘭茲·約瑟夫的作品《我的歷史觀》(MyView on History)揭露,所謂“古典著作”的產生時間,比成說要晚得多。在1890年,英國的宗教學者和歷史學家愛德華·約翰遜是第一個談到,偽造歷史是西方的一個大型工程(a large-scale project to fabricate history);他指出,從16世紀初以來,歐洲有許多造史中心,最先是修道院,而后則是研究院……。在19-20世紀之交,有一位不太出名、卻是杰出的語言學家(任教于瑞士巴塞爾大學)羅伯特·巴利道夫,寫了有關希臘-羅馬文學的兩本書;他發現,那些所謂的“古典著作”都摻雜著中世紀和日耳曼語言,由此看來,它們都是在前不久、僅在一代人的時間里被偽造出來的。在1930年代,德國歷史學家威廉·卡爾梅指出,全面偽造歷史和文獻發軔于中古后期。在20世紀初期,俄國哲學家尼古拉·莫羅索提出激進方案,即西方版世界歷史年表必須大為減短。

一些與“古希臘”起源有關的地名諸如“阿提卡”(Attica)和“雅典”(Athens),實際上都是中世紀的發音;而“達達尼爾”(Dardenelles)和“拜占庭”(Byzantine)都是源自法國土語;還有,與“古埃及”起源有關的名稱,諸如拉美西斯(Ramesses)、齊阿普斯(Cheops)、盧克索(Luxor)、加沙(Gaza)和培琉喜阿姆(Pelusium),都是法語的根;上述詞語在歐洲人向東擴張之前(1500年之前),從未出現過。

“古代史”是一種涅槃,偶爾被編造出來的著名人物和事件所照亮。查理曼像是黑暗中世紀早期的明亮綠洲。真正的古代希臘地區的居民是不會知道“他們的”最偉大的哲學家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的,因為這兩個“人物”(還有眾多的“希臘智者”)都是后來被發明的。在希臘,為了吸引游客,所謂的“古代建筑”自19世紀至今一直都在建設中。所謂的包含希伯來遺訓的《死海古卷》,它們是被用紙莎草和羊皮紙做成的;竟然在1948年——以色列復國這一年——被發現,如此巧合是偶然的嗎?
 

 

由上面的引述可見,西方中心論在西方內部一直是自相矛盾、遭受挑戰;而且必將陰陽逆轉——隨著越來越多的學者回溯至17-18世紀,看到歐洲在“中國風、中國啟蒙”的環境里塑造文明和偽造歷史這一本來面目,就會整個翻盤。相比之下,一方面中國是西方中心論的嚴重受害者,另一方面中國學術界則落入東方主義陷阱,頑固堅持西方中心論的偽史體系原教旨,一成不變、一潭死水、執迷不悟

2018年6月15日


( 來源:昆侖策網,轉自“董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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