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讀《殘留》,不由慨嘆萬端,一個強烈質問油然生出:第三次國內戰爭,如果共產黨戰敗,中國會是個什么樣子?
《殘留》,是山西省檔案局高級專家孔繁芝的力作。這部著作,以真實的歷史史實,敘述了日本投降前后,在國民黨山西軍隊中“寄存武力”的歷史事件。
書中披露的史實,關聯多維,鮮為人知,使得時政的蔣介石集團的丑惡嘴臉曬于世人面前。
歷史記載,日本戰敗投降,經聯合國戰爭犯罪審查委員會批準,國民黨政府在保定、東北、南京、廣州、濟南、武漢、太原、上海和臺灣設立軍事法庭,從1945年年末至1947年12月底,對受理的2435件日本戰犯案件進行了審判,最終,判刑的318件,其中核定死刑的110件,不起訴的661件,宣布無罪的283件。
這個判決,我們一望便知,不起訴和宣布無罪的共944件,占到受理案件的38.8%。
我們要問了,這樣一個判決,是日本侵略者犯下的罪行少嗎?顯然不是。且看一下當時國民政府的訓令,也便是明了的。
1946年2月1日,國民政府司法行政部發出的京訓參字第114號訓令,對日本侵略者所犯罪行,作了這樣的歸納表述:“查14年來,敵人縱橫于吾國境內,奸淫擄掠,殺戮無辜。強寇所致,概成焦土,老弱婦孺,咸遭浩劫。犧牲之慘,史無前例,今猶尸骨遍地,血跡未干。凡我同胞,莫不切齒痛恨,而含¨待伸者,不知有若干萬人。”
既然日本侵略者的罪行,罄竹難書,令人發指,而審判又為什么會這樣呢?我們看一下《殘留》,也便是明了了。
上面說到的,在太原的軍事法庭,是由第二戰區司令長官部設立的,而第二戰區的司令長官是閻錫山。那么,這個閻司令一直在忙什么呢?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閻司令即令他的第七集團軍總司令趙承綬于17日趕赴太原,代表他與駐晉的日軍最高長官——第一軍司令澄田睞四郎、參謀長山岡道武議定了《妥定事項》,核心的內容是,日、閻部隊共同堵擊共產黨軍隊接收太原。
反共的目標是一致的,所以處事的氛圍自然是和諧的。閻錫山這個國民黨第二戰區的司令長官,于8月30日就在駐晉日軍司令和參謀長的候迎下,在日軍列隊的保護下,勝利返回了第二戰區長官司令部。
9月1日,這位閻司令即按照“行客先拜坐客”的中國禮數,去日軍第一軍司令部,拜會了司令澄田睞四郎、參謀長山岡道武。澄田睞四郎是閻在日本士官學校的老同學,所以閻司令很是友好,對澄田將軍1944年入晉,至今才得晤面,表示惋惜。我們看,在這里,這位入侵中國的強盜,竟成為了閻司令遠道而來的入晉客人。
閻司令告訴這兩位日本侵略者駐晉的高官:“我已正式受命為第二戰區受降長官。日軍先照《妥定事項》執行即可。具體受降事宜,也就是個形式了。”走個形式!何等的精妙,當然,這些惡魔是心知肚明的。
閻司令說,當下“日本寄存武力”是大事,大家繞繞腦子,不要招致國際非議,希望駐晉日軍編入第二戰區部隊,幫助共同“剿共”。這里看的出,閻司令那精明的腦殼,既要防國際非議,又要掩國人耳目,還要達成與日合作“剿共”的目的。
這樣一個打算,所以閻司令就顯得很忙。同日,閻錫山就又在第二戰區長官司令部,接受了澄田睞四郎和山岡道武的“晉謁”,進一步達成了“寄存武力”和共同反共的共識。
其后,閻錫山還與何本大作、城野宏(日偽山西省政府顧問輔佐官)等謀面,共同籌劃了軍事、政治、經濟等等合作事宜。這個何本大作,讀者可能一時想不起,他并非尋常之人,而是大名鼎鼎的,策劃制造皇姑屯事件,炸死張作霖的那位高參。
隨即,閻錫山與日軍議定:將殘留日本軍人編成部隊,置于山西軍的編制下;閻錫山對殘留日軍提供優厚條件,軍人全部享受軍官待遇,在原級別基礎上提高二級,給予從日本接家屬來山西或寄錢給家屬方便等。于是,1945年10月,閻錫山的代表與日軍第一軍的代表,便共同組成了“合謀社”,以閻錫山的堂妹夫為社長,下設軍事組、經濟組、總務組、文化組,由日本人擔任組長,繼而合謀了日軍殘留、組建武裝部隊等計劃活動方案。
就這樣,為了共同反共,在閻錫山的蔭庇下,山西有萬數以上的殘留日軍,組成了國民黨山西軍隊編制下的“暫編獨立第十總隊”,直接參加了對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作戰。同時,閻錫山還聘請澄田睞四郎為第二戰區司令長官部總顧問、山岡道武為副總顧問,還有日本軍隊第114師團的師團長三浦三郎中將等,幫助對山西的國民黨軍隊進行訓練。使得這些殘留的日軍,在中國土地上又制造了大量的新的戰禍罪行,直至1949年4月24日太原解放被消滅。
了解了這些,我們也就知道了,太原軍事法庭對日本戰犯的審判也就只能是走過場了。因為,軍事法庭的審判長等一干人馬,都是閻司令親點的,而閻司令又早已對戰犯的使用作出了安排。正是,史實顯示,在太原的16名戰犯嫌疑人,大多數判為不起訴和無罪釋放。而澄田睞四郎、何本大作等戰犯也便有了逍遙法外的美好前程。
山西的殘留日軍整編作戰,以及太原軍事法庭的審判是地方的事吧?你還真別這么認為。書中講到:“因日本參謀本部次長河邊虎四郎,讓派遣軍總司令岡村寧次、駐山西的第一軍司令部,同中國陸軍總司令何應欽、山西將領閻錫山,締結‘共同打擊共軍’的秘密軍事協定。而‘日本寄存武力于中國問題’,也有岡村寧次向何應欽提出。”
書中提供的資料表明,各軍事法庭的審判,均是不得力的。正如1946年12月國民政府國防部電報指出的:“茲查各地審判戰犯軍事法庭,審理案件稽延時日者仍屬不少,殊屬不合。”
當筆者讀到日本侵略者駐晉最高指揮官澄田睞四郎逍遙法外時,自然就聯想起了那個惡貫滿盈、用“三光政策”制造無人區的惡魔、侵華日軍最高指揮官岡村寧次。我們知道,岡村寧次無疑是侵略中國的重大戰犯。這個惡魔,參加過中國的內戰,策劃組織了一系列的犯罪案件,指揮實施了對東北抗日聯軍的清剿,中國共產黨的人民武裝發動百團大戰后,岡村寧次又調任華北任最高司令長官,指揮日軍對八路軍各抗日根據地進行了殘酷的大掃蕩,并對華北地區的平民進行了慘絕人寰的屠殺。到抗日戰爭后期,這個惡魔升任日本中國派遣軍總司令官。就是這樣的一個惡貫滿盈的重大戰犯,竟然也在國民黨政府的軍事法庭審判中,被判為了無罪。
真是不僅要問:“如果連制造“三光政策”的侵華日軍最高指揮官都‘無罪’,那么還有誰有罪?”我們只能說,那就是:誰判他無罪,誰就有罪!是對中國人民的犯罪,是對中華民族的犯罪。
岡村寧次這個屠殺中國人的惡魔,為什么會有如此的“幸運”呢?感情是蔣介石要用他來對付共產黨,因為這個惡魔是對付共產黨及其人民武裝的“老手”。這樣,崗村寧次首先是做了蔣介石的秘密軍事顧問,中國抗戰一結束,岡村寧次就去負責為蔣介石策劃向共產黨的武裝進攻,要借此制共產黨于死地。其次是在國民黨政府逃往臺灣后,崗村寧次被蔣介石聘請為“革命實踐研究院”的高級教官,協助訓練國民黨軍隊圖謀“反攻大陸”。
筆者還在想,對岡村寧次的袒護和重用,是不是也可視為對蔣介石抗戰作出的最好注腳呢?
筆者在這里不就此旁述,還是回答開篇提出的那個強烈的質問:如果共產黨戰敗,蔣介石集團獲勝,中國會是個什么樣子?那勢必是:它依托的美國人肯定占有勢力范圍,它借用的日本人肯定分得相關利益,英國人的原有勢力范圍必要恢復,與蘇聯簽訂的《中蘇友好條約》中的項目要兌現蘇聯,那中國就仍將是個半殖民,或是更糟,那也就勢必沒有了一個完全獨立的新中國。
2019年12月19日
作者系:《毛澤東精神》作者,解放軍軍事院校教授、博士生導師,汪清童長榮紅軍小學紅色教育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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