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今天是:2025年-5月4日-星期日
【譯者的話】
這篇文章新發表在俄羅斯科學院旗下著名的《東方新觀察(New Eastern Outlook)》網刊上,而在這之前我就把稿子“強索”了過來, 并表示只是翻譯,不涉及版權。
Chris是堅定的左派進步人士,參與了多個轟動世界的國際刑事案以及國際法庭戰爭罪行案審訊,包括擔任前南聯盟總統米洛舍維奇的國際辯護委員會主席和首席辯護律師,擔任前盧旺達憲兵參謀長恩丁迪利馬納將軍種族滅絕案的首席辯護律師等。他撰寫發表了上百篇關于國際政治方面的評論文章,揭露和抨擊美國和西方國家的外交政策、支持中國、支持第三世界國家以及西方國家里的原住民權益。
布萊克律師曾兩次被俄羅斯政府邀請,出席會議和提供咨詢,也對朝鮮民主主義共和國進行過訪問。他對中國的歷史和現狀十分了解和關注,毫無保留地支持中國共產黨、中國政府和中國發展的道路;仔細研究過喬良、王湘穗所著的“超限戰”,其與中國有關的文章和演說達20多篇。三年多來,他是我在加拿大為中國發聲的戰友和良師益友,盡管他年歲已高,健康違和,但在營救孟晚舟和反擊西方炮制的“新疆種族滅絕”反華喧囂的北美戰場上仍然斗志不減,令人敬佩。
大爭之世,中國在經濟、制造、貿易、科技、軍事方面取得了極大的成就,近來在外交上的成就更是輝煌。但是、我們在國際話語權和占領“道德高地”方面差距巨大,需要迎頭趕上。想到這里,我希望國家能向美國的CIA和民主基金會學習,下氣力、下本錢,對于在西方(對中國而言是“敵后”)的友華親華反帝的同志、朋友和社會力量給予充分的重視,對其招攬、組織和使用有足夠的投入。
【譯文】
盧沙野陳述事實:西方顫顫發抖
(加)克里斯托弗·布萊克 撰文
戴為群 譯
中國駐法國大使盧沙野先生接受了法國電視新聞頻道LCI記者關于世界和中國事務的一次長時間、內容廣泛的采訪。在回答克里米亞是否是烏克蘭一部分的問題時,盧沙野說, 這取決于人們如何看待該局勢的歷史,而且“克里米亞長期以來都是俄羅斯的,只在蘇聯時代給了烏克蘭。”
他接著補充說,“即使是這些前蘇聯國家在國際法中也沒有有效的地位,因為沒有國際協議來實現它們作為主權國家的地位。
這兩句話引起了西方、特別是波羅的海國家和烏克蘭的憤怒反應,群起譴責盧沙野的發言并呼吁將他免職。
但在所有的這些憤怒和喧囂里,西方媒體或權力殿堂之中卻沒有人去問這樣一個問題:盧的說法是否正確?答案當然是肯定的,西方的憤怒正是由于他們認識到盧沙野說得完全正確:后蘇聯的整個歐洲秩序的基礎都是建立在流沙之上的。
要理解這個問題及前因后果,我們必須追蹤細究在1991年發生在蘇聯解體期間的那些反革命事件。
蘇聯發生反革命事件以及蘇維埃國家解體的歷史過程是漫長而復雜的,實難用這樣一篇短文來概括。然而,我們可以通過審查1977年的蘇聯憲法,穿透錯綜復雜的迷網去抽絲剝繭,以找到盧大使提出問題的核心,因為它曾經或依然是管控局勢的法律。
《憲法》第1條規定:“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是全體人民的社會主義國家,它代表了工人、農民和知識分子,即全國各民族和各民族勞動人民的意志和利益。
第72條規定:“每一加盟共和國保留有自由脫離蘇聯的權利”。
但是,在這方面,必須注意第74條和第75條,它們確認了最高蘇維埃的至高無上地位,并且明確了,如果在加盟共和國和最高蘇維埃的法律之間存在差異,則以最高蘇維埃的法律為準。
第74條規定,“第74條. 蘇聯法律在一切加盟共和國里具有同等效力。如果加盟共和國法律與全聯盟法律不一致,則以蘇聯法律為準”。
第75條規定,“第75條. 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的領土是一個單一的實體,包括加盟共和國的領土。蘇聯的主權延伸到其整個領土”。
第72條沒有規定一個加盟共和國可以脫離聯盟的程序,但在1990年4月3日,最高蘇維埃通過了一項法律來規范共和國可以脫離的程序,從而填補了這一空白。
從本質上講,最高蘇維埃在1990年通過的分離法,要求在希望脫離的加盟共和國舉行全民公決,并要求該共和國三分之二的投票居民投贊成票才能有效。此外,還要求將公民投票的結果提交最高蘇維埃批準,然后實施各種機制來解決和處理該分離所引起的一切問題。
一旦分離的結果得到最高蘇維埃的批準,那么它也必須得到國家最高的議會機構即人民代表大會的批準。
分離法還要求在五年的過渡期內解決財產和其他問題,須經在莫斯科的人民代表大會批準,并由分離的共和國支付那些反對獨立和希望離開該國的人的安置費用。
在分離的情況下要確定的主要問題之一,是那些投票留在蘇聯并屬于少數民族的人們的權利,以及他們反過來脫離該分離共和國以留在蘇聯、或獲得補償離開的權利。
這是一個重要的立場,因為在波羅的海國家生活著大量的俄羅斯人。就烏克蘭而言,俄羅斯人的人口更是眾多。在烏克蘭東部,大多數公民過去和現在都是俄羅斯人。
1990年的修正案很長,我就不把它包括在本文文本里面了,但它非常值得仔細的研究,特別是考慮到1990年以來烏克蘭發生的事件,讀者可以在這個鏈接找到它:
https://soviethistory.msu.edu/1991-2/shevarnadze-resigns/shevarnadze-resigns-texts/law-on-secession-from-the-ussr/
在這方面,必須注意第3條,該條規定:“第3條.在聯盟共和國 (即蘇聯–譯者注) 中,其結構包括自治共和國、自治州或自治區,公民投票分別在各個自治體里舉行。自治共和國和自治體的人民持有保留獨立決定關于留在蘇聯,或留在分離的加盟共和國內的問題的權利,并持有保留提出他們自己國家法律地位的問題。”
這是決定克里米亞是否是烏克蘭一部分的重要因素,因為克里米亞是一個自治州,因此克里米亞人民有權在單獨的公投中獨立投票,以決定他們是想加入分離的烏克蘭還是留在蘇聯。但克里米亞州的公民從未被允許進行過這樣的公投。我們可以理解為什么基輔不允許這樣的公投,因為正如 2014年(克里米亞-譯者注)公投所證明的那樣,大多數克里米亞人會投票留在蘇聯而不是烏克蘭。
但在此期間,正如現在一樣,西方的特工在波羅的海國家和烏克蘭非常活躍。立陶宛人、愛沙尼亞人和拉脫維亞人中的反革命分子堅持認為,新的蘇聯分離法不適用于他們。他們聲稱,他們的共和國并非自愿加入蘇聯,而是在1940年6月被蘇聯強行吞并的。
然而,必須指出的是,愛沙尼亞從1721年到1920年本是俄羅斯的一部分。在那期間,愛沙尼亞試圖利用第一次世界大戰和俄羅斯發生革命的事件離開俄羅斯帝國。是當時的布爾什維克在兩年的沖突后允許了它的獨立。這被證明是短暫的獨立,因為蘇聯為了抵御新的德國的威脅,于1940年重新占領了該國,而親共的政府在愛沙尼亞掌權并要求加入蘇聯。從1940年起,愛沙尼亞就是蘇聯的一部分,作為一個成員共和國受到蘇聯法律的約束。
立陶宛的情形與愛沙尼亞相同。當被問及立陶宛當時的法律地位時,時任戈爾巴喬夫的新聞秘書阿爾卡季·馬斯連尼科夫(Arkady A. Maslennikov)表示,波羅的海的共和國們不會有任何例外:
“立陶宛是蘇聯的一部分,所有與該共和國國家結構有關的問題以及進出蘇聯的問題都可以完全在憲法基礎上得到解決,即使這個基礎不符合某些人的喜好。”
拉脫維亞的歷史也是相似的,它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分別處于波蘭、德國、瑞典、和俄羅斯的統治之下。但從1795年開始,它成為了俄羅斯帝國的一部分。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和俄國革命期間,拉脫維亞也獲得了脆弱的獨立,而這獨立在德國入侵波蘭時結束。經1940年8月5日上臺的拉脫維亞新的人民議會的要求,該國申請加入蘇聯,這也得到了批準。
在1988-1990年期間,在西方及其情報部門的推動和支持下,所有的波羅的海三國都開始拒絕遵守他們應該遵守的蘇聯憲法。1991年,發生了一系列宣布脫離蘇聯而獨立的非法事件,而蘇共的軍隊和支持力量所發動的對莫斯科反革命勢力的政變歸于失敗。
但是,根據他們所受管轄和應該服從的憲法,這三國的行為不僅是非法的,也違背了蘇聯大多數公民的意愿。因為——我這里必須指出,另一個重要的情況在1991年發生了。那一年,蘇聯各地,除了少數進行抵制的幾個共和國外,舉行了全民公決投票。其中提出的問題是:是否要批準一個各共和國之間的新的聯盟條約,以取代1922年創建蘇聯的條約。
公投向大多數選民提出的問題是:“你認為有必要維護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使之成為各加盟共和國享有平等主權的新聯邦,而其中任何種族的個人權利和自由都將得到充分保障嗎?”
80%的選民參與了投票,而其中80%的人投票支持保持蘇聯的統一 。
而那些抵制國家統一公投的政府有波羅的海國家和其他一些國家,如格魯吉亞,則不允許其公民就此事進行投票。事實上,為了對抗蘇聯公投,他們在幾天前進行了自己的公投,結果是支持獨立。但根據1977年的憲法,這些公投是非法的,因為任何關于分離的公投都必須得到最高蘇維埃的批準。并且,由于西方分裂勢力和所在國當權者公開的壓力,這些投票的有效性應受到質疑。波羅的海國家知道,如果他們的行為是合法的話,他們將受到蘇聯全國各地舉行的全民公決投票的約束,而該公投投票的結果是決定維持蘇聯。而要獲得獨立,就必須按照規定就分離問題進行另一次公投。他們不愿意冒這個險。
在烏克蘭,超過71%的投票者贊成留在蘇聯。我們必須自信地假設,在克里米亞和頓巴斯,它一定會高得多,但沒有數字。
在烏克蘭的公民們被問到第二個問題,“你同意烏克蘭應該成為蘇聯主權國家聯盟的一部分嗎?結果是:88.7%的人投了贊成票。
情況進一步復雜化了。因為在舉行國家統一全民投票的同時,起草了另一項新的條約,以一個新的獨立國家聯合體取代蘇聯,而所有的共和國都將屬于該聯合體。但是,原定于1990年8月20日舉行的俄羅斯共和國簽字儀式從未舉行,因為在前一天,那些試圖保持蘇聯原樣的人在莫斯科發動了政變。這樣一個事實實際上讓蘇聯(在法律上)完好無損。
最后的一項非法行為是1991年12月8日簽署的所謂的白拉維亞協議(Belosvzha Accords),名稱取自該事件發生的地方。俄羅斯、烏克蘭和白俄羅斯共和國的領導人,即俄羅斯的鮑里斯·葉利欽、烏克蘭的列昂尼德·克拉夫丘克和白俄羅斯的斯坦尼斯拉斯·舒什凱維奇,不顧違反蘇聯憲法,一意孤行地決定頒布一項法令解散蘇聯并建立一個獨立國家聯合體。他們這一違背大多數蘇聯公民意愿的行為的借口是那些試圖拯救蘇聯的人們發動了未遂政變。
換言之,他們自行其是的行為,違背了人民的意愿、違背了大多數蘇維埃加盟共和國的意愿、違背了蘇聯憲法,除了西方和蘇聯境內的西方勢力外,似乎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米哈伊爾·戈爾巴喬夫(Mikhail Gorbachev)在2000年的回憶錄中說:“這個多民族國家的命運不能由三個共和國領導人的意志決定。這個問題只能通過所有主權國家的參與并考慮到其所有公民意愿的憲法手段來決定。關于聯盟范圍的法律規范將不再有效的聲明也是非法和危險的; 它只會加劇社會的混亂和無政府狀態。該文件的倉促出現也令人嚴重關切。它沒有被人民討論,也沒有被參與簽署它的加盟共和國的最高蘇維埃所討論。更糟糕的是,它出現在蘇聯國務委員會起草的主權國家聯盟條約草案正在由各加盟共和國議會討論的那一刻。”
但既成事實很快導致了其它共和國的效仿,因為他們似乎別無選擇,無法克服葉利欽、克拉夫丘克和舒什凱維奇的非法行動。
關于克里米亞,可以說烏克蘭脫離蘇聯是非法、無效和毫無法律效力的,因而它作為一個國家的地位就是可質疑的,它對克里米亞的要求因而也是可質疑的。但這并不是事情的結束,因為克里米亞自葉卡捷琳娜大帝時代以來就一直是俄羅斯的一部分。赫魯曉夫總理在1954年決定將克里米亞分配給烏克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完全是出于行政原因,而且必須是要在烏克蘭仍然是屬于蘇聯的一個蘇維埃共和國的條件之下。
1954年的法令規定,“考慮到克里米亞省與烏克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之間的經濟整體特征、領土相連以及密切的經濟和文化聯系,蘇聯最高蘇維埃主席團下令:‘茲批準俄羅斯蘇維埃最高蘇維埃主席團和烏克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最高蘇維埃主席團關于克里米亞省從俄羅斯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移交給烏克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的聯合申請。’”
一些俄羅斯法學家現在的立場是,根據當時的蘇聯法律,這一行動是非法的。但無論如何,事實是克里米亞被轉交給烏克蘭,顯然是以它作為烏克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的一部分留在蘇聯為條件的。當時這樣做主要是為了便于管理。如果烏克蘭選擇脫離蘇聯,它就從來都不是給烏克蘭的永久性禮物。再加上烏克蘭拒絕在克里米亞就克里米亞人是否想留在烏克蘭或蘇聯的問題進行全民公決投票、烏克蘭從蘇聯非法分離、以及克里米亞如離開蘇聯就不打算繼續被處于烏克蘭的控制之下的事實,我們可以說烏克蘭對克里米亞沒有任何有效的法理要求。
因此,盧大使所說的一番話是完全正確的,他指出:前蘇聯加盟共和國的整個法律地位都是有問題的。事實上,根據蘇聯法律,蘇聯本身的解體不但是非法的,從法律意義上講,也從未發生過。因此,根據1977年的憲法,蘇聯仍然存在。在俄羅斯,人們常說,不懷念蘇聯的人沒有心肝,想重建蘇聯的人沒有頭腦。但人們可以這樣回答,蘇聯從未被適當地解散。
然而,歷史繼續前行。事實上,這些國家現在已經存在、在內部和外部得到承認、并通過以各種法律、協議和條約,以及鞏固現狀和既定關系所建立的大廈來固化它們的存在。但這是一種可以被視為建立在沙子基礎上的現狀,因為非法的行為總是會導致某些后果的,正如我們自1991年以來在幾個前蘇聯共和國所看到的那樣。
西方對盧大使在巴黎的言論感到憤怒,反映了西方自身的不安全感和軟弱。他們知道他是對的。他們的憤怒和反應只是為了試圖將他的言論推向暗處,使人們無法對其進行審視和考慮。盧大使陳述了事實, 而事實讓他們顫抖,因為他們害怕他們所幫助建造的那一整座大廈會轟然倒塌。
(譯者:戴為群,昆侖策研究院特約研究員;來源:昆侖策網【原創】,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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