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2024年的1月，還有一個災難的規律，就是地震多，我沒有做過專業統計，但總的感覺是今年這第一個月，世界各地的地震特別多，中國的新疆也有過一次7級以上的地震，當然地震是天災，確實不好防，甚至是防不勝防。不過，也不能說地震完全不能防，前陣子我去了一次遼寧省，到了海城市，當年在海城市就發生過一次著名的地震預防事件，至今人們還會津津樂道。
說在1975年，33歲的毛主席的侄子毛遠新，擔任了沈陽軍區政委、遼寧省革委會副主任，他剛剛上任之后就聽說，從1974年開始，遼南地區的營口、海城等地已經陸續發生了多次地震，在1975年2月3日晚上，海城地區一夜之間就連續發生了33次4級以下地震，如此之密集，毛遠新是憂心忡忡。當時的遼寧省地震局主任朱鳳鳴認為，未來一到兩個星期內，一場毀滅性的大地震隨時可能發生，他就把自己這個判斷向毛遠新作了匯報。當時的毛遠新才33歲，真有魄力，他頂著省委其他領導不同的意見，于1975年2月4日10時30分，以省委的名義，向全省發出了電話通知，發布臨震預報：從當天起，遼南地區海城、營口兩縣，所有人員都不要住在室內，生產隊的大牲口、農業機械都要拉到室外，遼寧省人民廣播電臺也迅速直接播出了震情預報。2月份的東北，那多冷的天呀，把上百萬的老百姓動員到大街上露宿，毛遠新還擔心一些老百姓會受不了嚴寒，會回到室內，特命令黨員、干部和解放軍帶頭，露宿馬路，絕不要帶著僥幸心理回到室內，當天晚上19點36分，強度達到里氏7.3級，震源深度為16-21公里的著名的海城大地震發生了，據災后統計，全遼寧省倒塌的房屋超過百萬間，傷及萬余人，死亡1300余人，絕大多數都是因為天氣太冷而不肯離家的老人，按照專家計算，如果在正常狀態下，這場大地震足以造成十幾萬人的傷亡，因為提前做好了準備，減少了90%的傷亡。毛遠新在“四人幫”倒臺后也被打倒了，受到了嚴格的政治懲罰，但是，現在在海城，許多老百姓一提到他的名字還是會挑起了大拇指，這一件事就拯救了十數萬的老百姓，誰不念著你的好呢？毛遠新當年的做法，按現在流行的說法，就叫防范化解重大風險，當然了，即使到50年后的現在，對地震人類還是難以完全做到防范化解。我們前面說最近波音飛機的事故不斷，好像都沒發生在中國，為什么呢？因為中國的航空系統管理更為嚴格，其實也不止是嚴格，在航空安全管理中，安全管理是與成本呈正比例關系的，沒有高成本就不會有大安全，所以，美國和波音公司現在發生的這一系列的航空安全事故，其實是它背后安全成本不足的外化表現，它們再這么混下去、拖下去已經真的很危險了。但是，中國人還有一句話，叫笑話人不如人，我昨天忽然查到了另外一些并不被注意到的國內的安全事件，也嚇得人汗毛倒豎，我現在給大家羅列出來，大家看看，我們還有什么資格嘲笑人家波音飛機。比如，2024年1月12日，河南省平頂山市，一起煤礦瓦斯突出事故奪走了16名礦工的生命，國務院安全生產委員會已經展開調查，掛牌督辦此事。據說事故起因與地下煤層的地質構造復雜有關，加上作業過程中可能存在著違規操作。在1月19號晚上，也是河南省，方城縣的獨樹鎮，硯山鋪村英才學校，一間宿舍發生了火災，造成13人遇難，4人受傷。查了一下以往的報道，就在2021年6月25日，河南省某地的一個武館也起過大火，曾經導致了18名學生死亡、11人受傷，這兩次火災有很多相似地方：都是寄宿制學校，全日制培訓，管吃管住，都是晚上大家睡覺的時候起火，還有，這些宿舍的窗戶上都安裝了鐵柵欄。
江西新余“1·24”火災事故現場，店鋪樓體外墻、窗戶被熏黑在今年1月20日，這同一天，又兩個不同地方發生了兩起大事故，一起發生在江蘇省常州市武進區常州燊榮金屬科技有限公司生產車間，另一起則是在山東省菏澤縣大埝鎮王菜園村外的一處廢棄廠房里。在常州的事故中，由于生產車間內的粉塵積累過多，通風不良，達到一定的濃度和溫度后遇到了火源，迅速爆燃，并引發了爆炸，8人死亡，8人輕傷；而在菏澤的事故中，由于易燃物泄漏、操作不當或設備故障等原因，也引發了爆燃，現場兩人受傷，其中一人因搶救無效死亡。在1月23日的凌晨，山東省濟南市長清區的銀座佳驛酒店也發生了一場火災，盡管消防隊迅速趕到現場，還是有4人不幸喪生；而僅僅一天之后，江西省新余市渝水區的一家臨街店鋪也發生了火災，這次居然造成了39人遇難，事故原因初步查明是施工人員違規動火施工。39人啊，大多數人還是準備專升本培訓的學生，突如其來的大火卻將39條生命永遠的留在了這個冬天，他們的年輕的生命瞬間都化為了灰燼。報道稱，此次火災起火點位于地下一層的冷庫，火勢迅速蔓延至整棟大樓，這座樓就是兩層高，地下是冷庫，一樓是網吧和餐飲店，二樓居然還有培訓機構。網吧和餐飲店的人很快就跑出來了，可是二樓的培訓機構里，好多學生還在上課，39個年輕的生命就這么沒了，其中有一個學生最后還喊了一聲“媽”，最后就失聯了。粗略計算了一下，上面這幾起安全事故已經造成80多人遇難，事故原因都指向安全管理的松懈，一件一件的小事件，一個一個的小漏洞，最后合起來造成了巨大的損失，所謂的防范化解重大風險也成了一句空話。我是想說，當所有那些看似小損失的安全事故因種種原因不被重視，當它們累積起來的時候，就會形成巨大的不可遏止的毀天滅地的大勢能，最后你想救也救不過來了，這個道理對波音飛機、對航空安全管理來說如此，對中國社會的整體安全形勢來說那也是一樣的。疫情3年，抗疫3年，是中國政府和中國社會貫徹執行防范化解重大風險政策的最有力、最有效的時期，但最安全的東西都是高成本的付出換來的，成本一旦打折，安全必然打折，眼前我們所面臨的這些看似零零落落發生，但很有可能積累到一天會發生毀天滅地大災難的形勢，其實也可以從防范化解的成本上找到原因和方法。但是，經濟社會的發展就有這么一個大規律，你越想低成本運行，就越會招來高風險事故，今天的中國是不是正面臨著這樣一種極為嚴峻的考驗呢？說實話我說不清楚，我也不可以輕易下這樣的結論，惟一覺得現在最有必要的，就是不斷提醒，不斷預警，安全安全！還是要安全！
（作者系昆侖策研究院特約研究員；來源：昆侖策網【作者授權】，轉編自“司馬平邦說”微信公眾號，修訂發布；圖片來自網絡，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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