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應臺心中的“大河”和“稻花”,絕對不是來自海峽對岸的大河和稻花,那對她來說,不只是遙遠的陌生,當中還混雜了她對大陸文化的疏離感和深深的失落。
上周日,龍應臺回到中國大陸舉辦《天長地久》讀書會。作為爭議人士,本次抱樸專訪了另一位臺籍名人凌友詩博士,以港澳臺學者的角度來評價龍應臺。
龍應臺:臺灣文化名人、政治名人,生于中國臺灣高雄,祖籍湖南衡東,曾擔任“臺灣文化部部長”。
凌友詩:生于中國臺灣高雄,祖籍廣東番禺。臺籍全國政協委員,全國婦聯執委,港澳臺問題研究專家,香港中文大學當代中國文化研究中心榮譽研究員。曾擔任香港特區政府中央政策組高級研究主任。
(左為龍應臺,右為凌友詩)
“本次采訪, 抱樸智庫特別邀請到了風靡港澳臺的知性女神凌友詩博士~~~~ ”
小兔:凌博士,您好!您覺得龍應臺的“國家”觀念是怎樣的?
凌友詩:我認為,她是反對“國家”這個觀念的。她心目中的構筑單位是城市和市民。她所提倡的那些美德都是市民社會的和小資式的。一講到國家民族、大是大非,她就痛恨反感。所以即使她現在發現內地有一些進步,比如她說沈陽的警察對一個跌坐在馬路上的小老百姓很盡責。不要以為她真的認同中國了,她是從一個市民來看市政管理,與國家認同是兩回事。
小兔:您覺得龍應臺的核心政治傾向是什么?
凌友詩: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自由主義、個人主義者,痛恨一切的威權和人倫傳統,沒有所謂盡義務和效忠的觀念。他反對國民DANG,反共產DANG都出于此。她難過自己父親的逝去和孩子長大遠離她,可是一講到儒家孝道、忠道,她則反對鞭撻,認為是威權和專制。我們要知道,父母年老逝去和子女長大遠走高飛,此乃生命的自然。中國傳統文化孝道和忠道的可貴,真正在于超拔于自然而提出一種道德理性,使人懂得盡早反哺,自覺地對父母盡心。同樣的,追求個人的快樂乃是生命的自然,舍生取義效忠國族,則是一種更高的情操,是不容質疑的。龍應臺所傷感的只在生命的花開花落,對于可以安頓生命、解決問題的道德理性,她卻保持鄙視的態度。仔細看她的東西,不難發現她的矛盾。
小兔:龍應臺是怎么看待中國歷史的?
凌友詩:龍應臺的世界,沒有國家只有城市。她在時間領域,也沒有歷史。她往往定格在一個時間點上,渲染溫情主義和人道主義,卻不探索歷史因由,也不向前開展未來。例如她的《大江大海》,無限深情地描述當時的顛沛流離和生離死別,可是難道我們中國人愿意打內戰嗎?我們的悲歌,實際推因于1840。如果不是西方列強打破了我們中華民族的內在秩序與政治和諧,我們何至于產生兩個政治集團,互相為摸索中國未來的道路而廝殺呢?可是她不講這個,隱沒了列強的罪行,只講當下戰爭的殘酷,這就會得出國共都是殘暴政權的結論。
小兔:您覺得龍應臺是怎樣心態的一個人?
凌友詩:她的心態,實乃一個高級華人,她是從這個角度來對自己的國家民族和人民指指點點的。更準確地說,她不是在批評自己的國家和國民,她用的是一個洋人的傲慢眼光,向下俯視,批評中國的不文明。我們的國家和國民當然有未盡完善之處,可是你會感到她對中華民族和中國人的歷史沒有溫情與敬意。她的視角其實并不新鮮,那是一種西方持續了一百多年的優越感和對中國的歧視。
小兔:龍應臺的思想觀念會給人造成誤區嗎?
凌友詩:由于她善于用文字和感情來包裝,加上一點看似理性的觀察,很容易把讀者帶向誤區。這種偽善是最可怕的,順著她的邏輯和感性,你所得出的結論往往是反對有國家,反對有權力,反對現政QUAN,反對傳統文化,鄙視自己的同胞。然而如果你能看出她的個人主義思想,看出她內心的矛盾,看出她不過與近百年洋人的傲慢如出一轍,就很容易發現她的漏洞。
小兔:你對龍應臺有什么期望?
凌友詩:我期望她能從近來看到國家的許多好,慢慢回到自己的國家民族來,跟自己的人民站在一起,同甘共苦。我也希望她能誠實面對西方文化,用她犀利的眼光看出西方文化的不足和西方政客學者的偽善。當然,這么大的轉彎,需要有很深刻的反思。恐怕需要對自己生命作一個徹頭徹尾的回顧。如果能夠做到的話,那就真不失為女中豪杰了,是很值得敬佩的。
小兔:您對龍應臺其人與觀點剖析地很深刻很有見地,非常感謝您的觀點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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