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居民身份證法”只是規定居民辦理常住戶口項目變更、兵役登記、婚姻登記、收養登記、出境申請時應出示居民身份證證明身份,但是目前,居民身份證已普遍應用于金融、電信、交通、旅游、醫療等網絡化行業,這極易造成居民頭像、姓名等個人信息的泄露,特別是出生日期這一居民隱私信息的泄露,與“民法總則”規定的隱私權、肖像權、個人信息保護相沖突。因此,需對“居民身份證法”進行修改,以使居民身份證的制作、查驗工作在法律的基礎上能夠被改進。
【按:由于我國實行統一的居民身份證,因此,小小的一張卡片事關每個人。可以這么說,目前普遍使用的居民身份證是造成公民個人隱私及個人信息泄露的源頭。因此,有必要對現有的居民身份證進行改進,特別,我們要對互聯網+醫療未雨綢繆。但怎么改,需由大家說了算,即需由法律說了算。改進既要滿足個人隱私及個人信息保護的需求,也要滿足國家社會治安的需求,為了其一犧牲另一是不可取的。這次,趁國家征集明年立法項目,作者提交了修改“居民身份證法”的建議,望得到大家的支持,也請大家轉告人大代表,反復呼吁、多次建議。】
中國第一代居民身份證于1984年推出,那是一個沒有互聯網的時代,身份證僅限于離線查驗、身份信息僅限于線下填寫一些表格,身份證及其所載信息是相對安全的。但隨著互聯網的普及、身份證使用范圍的擴大和身份號碼在網絡實名認證方面的應用,居民身份證已越來越暴露出諸多問題。盡管2004年有關部門推出了含有芯片的第二代居民身份證,但那僅是增強了證件本身的防偽功能,對防個人隱私(例如出生日期)泄露、防個人信息(例如頭像)泄露等功能補充并沒有涉及[1][2][3]。
1、必要性
將主要從下列五點來闡述。
(1) 2017年新修訂“民法總則”第一百一十條規定:自然人享有生命權、身體權、健康權、姓名權、肖像權、名譽權、榮譽權、隱私權、婚姻自主權等權利。第一百一十一條規定:自然人的個人信息受法律保護。任何組織和個人需要獲取他人個人信息的,應當依法取得并確保信息安全,不得非法收集、使用、加工、傳輸他人個人信息,不得非法買賣、提供或者公開他人個人信息。
盡管“居民身份證法”只是規定居民辦理常住戶口項目變更、兵役登記、婚姻登記、收養登記、出境申請時應出示居民身份證證明身份,但是目前,居民身份證已普遍應用于金融、電信、交通、旅游、醫療等網絡化行業,這極易造成居民頭像、姓名等個人信息的泄露,特別是出生日期這一居民隱私信息的泄露[4][5][6][7],與“民法總則”規定的隱私權、肖像權、個人信息保護相沖突。
(2) 目前,二代居民身份證的制作與發放流程及技術存在漏洞,使得公安系統內部人員可以以權謀私、公器私用為自己或他人辦理多個表面合法的身份證[8][9][10],且不易察覺。
(3) 為了解決身份證被冒用的問題,做人證一致性驗證時,頭像的人工比對正被刷臉(即拍照+機器比對)所取代,例如,有的網吧、賓館、汽車站、高鐵站、飛機場已這么做了[11]。姑且不論后者的精確度不一定比前者高,但后者沒有相關法律的支持,且極易造成個人信息(頭像)的泄露和國內營商環境的變壞。
(4) 目前,公安有關單位已構建身份證統一驗證平臺,為了進行比對,需事先把所有居民的個人信息(身份號碼、姓名、出生日期、頭像等)存放在平臺上,這使得平臺網管人員能夠潛在地對存儲的居民個人信息或動態產生的居民行蹤信息進行監守自盜。
(5) 居民在上網消費時,因實名認證需要而上傳自己的個人信息(包括身份號碼、姓名、出生日期、頭像等)到服務器,這使得互聯網服務提供商網管人員能夠潛在地對客戶的個人信息進行監守自盜。
因此,需對“居民身份證法”進行修改,以使居民身份證的制作、查驗工作在法律的基礎上能夠被改進。
2、可行性
對現有的居民身份證進行系統性的全程式的深入分析,針對居民身份證在制作、查驗環節出現的問題,提出相應對策。
需要注意的是,居民身份證的改進不僅與制作、查驗環節相關,而且也與信息技術密切相關。
2017年8月,我們向中央提交了“二代身份證+――關于建立身份證一個正本多個專用副本管理技術體系的建議”[13],當然,這只是一個初步建議,還可以進一步完善。
該建議是在二代身份證的基礎上,由不同的部門(或單位)制作和發放有專門用途的身份證(例如,醫療健康專用身份證、交通電信專用身份證、金融財稅專用身份證、郵政物流專用身份證等),專用身份證上的身份號碼由居民身份證上的號碼映射而來,但融入了發放機構的私鑰,是非對稱的。
這里有一個瓶頸問題需突破,即被映射而來的非對稱身份號碼需在20個字符之內,否則,印刷和書寫號碼皆不方便。目前,我國最新研制的輕量級數字簽名體制已支持這種短碼映射,為專用身份證的制作掃清了障礙。
這種專用身份證可以有卡片版(類似于二代身份證)和電子版(即手機版)兩種。
分析表明,專用身份證既滿足居民個人隱私及個人信息保護的需求,也滿足國家社會治安的需求。
3、希望解決的主要問題
(1) 解決居民身份證在查驗環節不當或非法采集個人信息(例如頭像)的問題;
(2) 解決居民身份證在查驗環節容易導致個人信息(例如頭像、住址)泄露和隱私(例如出生日期、病歷)泄露的問題;
(3) 解決居民身份證在制證環節容易出現的公安系統內部人員以權謀私、公器私用為自己或他人辦理多個表面合法身份證的問題;
(4) 解決身份證統一驗證平臺網管人員對因比對需要而存放的居民個人信息潛在地進行監守自盜的問題;
(5) 解決互聯網服務提供商網管人員對客戶因實名認證而上傳的個人信息潛在地進行監守自盜的問題。
4、擬確立的主要制度
在現有的“居民身份證法”基礎上,補充或修改一些條款。
(1) 確立公民有權使用居民專用身份證證明自己的身份。
這只需對“居民身份證法”第十三條進行修改即可。
原文:公民從事有關活動,需要證明身份的,有權使用居民身份證證明身份,有關單位及其工作人員不得拒絕。
修改為:公民從事有關活動,需要證明身份的,有權使用居民身份證或居民專用身份證證明身份,有關單位及其工作人員不得拒絕。
(2) 確立居民專用身份證(包含卡片版和電子版)的信息采集、制作、發放、注銷流程。
(3) 確立居民需先辦理居民身份證后,才能辦理居民專用身份證,且居民根據個人情況自愿辦理居民專用身份證。
(4) 為了確保源頭信息不交叉、起始工作不重疊,確立居民身份證和居民專用身份證的制作和發放工作需由不同部門或不同單位來承擔。
例如,居民身份證由公安部門制作與發放,居民醫療健康專用身份證則可以由衛生健康委制作與發放。又例如,居民身份證由公安部門治安管理單位制作與發放,居民專用身份證則可以由公安部門網絡安全保障單位制作與發放(因為居民個人隱私泄露或個人信息泄露均是由于使用網絡帶來的)。
(5) 確立現場查驗居民身份證或居民專用身份證、做人證一致性驗證時,一般環境做頭像的人工視讀比對即可,高安全等級的環境需做頭像的機讀比對或指紋的機讀比對。
為什么說一般環境做頭像的人工視讀比對即可呢?因為:
1> 公安有關單位已建成居民身份證統一驗證平臺,對丟失的身份證可以做到快速的網絡注銷;
2> 目前的身份證已有很好的防偽功能,幾乎不能被偽造,如果一個人想用假冒的身份證蒙蔽過關,則假冒者只能借用他人的身份證,但在普遍使用身份證的今天,他人的身份證也很難離開自身存放,假冒者很難借到他人的身份證,這就表明,只要持證者的身份證是真實的,那么,現場做頭像的人工視讀比對已滿足治安需求;
3> 居民購買輪船票、汽車票、火車票、飛機票時,已有過一次身份證驗證,登船、登車、登機時做頭像的人工視讀比對即可,而無需做無法律支持的、趨于破壞營商環境的、且浪費國家資源的頭像機器比對(即刷臉);
4> 犯罪嫌疑人住宿賓館時,已知賓館要做身份證驗證和頭像比對,就不會自己親自去辦理賓館住宿手續,而是可以花錢雇傭某人去幫自己辦理住宿手續,然后,要傭人把房間鑰匙卡片交給自己就可住定(或者干脆去足療店療住一個晚上),這表明住宿賓館做頭像的人工比對即可,而無需做無法律支持的、趨于破壞營商環境的、且浪費國家資源的頭像機器比對,同樣,在網吧上網時也如此。
(6) 確立居民身份證統一驗證平臺和居民專用身份證統一驗證平臺的研發規程和安全保障措施。
參考文獻:
[1] 編輯部. 信息泄露事件頻發 中國個人信息保護面臨失控態勢. 人民網, 2015年04月27日.
[2] 張末冬. <<中國個人信息安全和隱私保護報告>>發布. 金融時報, 2016年11月22日.
[3] 聶日明. 身份證號碼濫用之憂. 英國金融時報(The Financial Times中文版), 2015年11月12日.
[4] 新聞評論組. 徐玉玉之死不是一個人的悲劇. 青島早報, 2016年08月25日.
[5] 葉丹. 公安部破獲盜販50億條公民信息案 京東前員工涉案. 南方網, 2017年03月11日.
[6] 央視新聞客戶端. 7億余條個人信息泄露 完整產業鏈是這樣形成. 央視, 2017年04月16日.
[7] Jessica Davis (編譯: 健康點). 盤點2017美國重大醫療信息泄露事件——數據安全何去何從. HIMSS, 2017年05月19日.
[8] 趙紅旗. 河南教育廳處長受賄千萬 擁有9套房4個假身份證. 法治周末, 2013年08月21日.
[9] 新華社電. 長治"8證公安局長"三縣任職6次改姓名. 京華時報, 2014年04月26日.
[10] 周宇. 貪官的多重身份: 王立軍有倆身份證號 谷開來有仨. 北京青年報, 2016年04月29日.
[11] 宋識徑, 許夢娜. 公安部: 身份證問題出在驗證環節. 新京報, 2013年08月15日.
[12] 蘇盛輝, 鄭建華, 呂述望. 二代身份證+――關于建立身份證一個正本多個專用副本管理技術體系的建議. 提交到中央, 2017年08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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