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零11個月前,一家法國公司曾經遭遇噩夢一般的浩劫。它的一名副總裁在機場被美國聯邦調查局探員帶走,就像華為的孟晚舟在加拿大機場突然被帶走一樣。這家法國公司的經歷,可以給今天的華為當一面鏡子。
2013年,法國阿爾斯通公司是全球輸配電行業第二大巨頭,是美國通用電氣公司的最大競爭對手。
這一年的4月14日,一場由美國導演的,圍獵阿爾斯通的行動,在美國肯尼迪機場,開始了。
當天,法國阿爾斯通公司國際銷售副總裁皮耶魯齊,像平時出差一樣,乘機飛往美國紐約。飛機降落在肯尼迪機場,他走下旋梯,意外發生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美國聯邦調查局探員將其逮捕了。
很快,他被套囚服,戴上鐐銬,關入羅德島一所監獄里。該所監獄關押了不少死刑犯。
直到2018年9月,歷經磨難的皮耶魯齊才獲釋。而這時的阿爾斯通公司,已經被“肢解”了。它的大部分業務,已經“名正言順”地歸美國通用電氣公司了。
2019年1月16日,皮耶魯齊,這位”法國孟晚舟“撰寫的《美國陷阱》一書出版,其中透露了不少情況。他認為,當年美國方面扣押他,就是搞“經濟人質”戰術,目的是“圍獵”阿爾斯通公司。
2013年7月,在皮耶魯齊被關押3個月后,美國檢方通知他,去參加一場認罪聽證會。
美國檢方告訴他,有兩個選擇:一是,堅持不認罪,但要接受美國法律的審判。檢方解釋道,這條路很危險。審判準備工作將至少歷時3年,各種費用至少需數百萬美元。并且,該案的檢察官正在爭取法院判處他15年到19年有期徒刑。二是,承認有罪,與美國當局合作,只需再待幾個月就可以出去了。
皮耶魯齊選擇了認罪。他承認賄賂了印尼官員。他認為,這部分罪名最多監禁6個月,而且刑期一大半已經用掉了。
但盡管如此,他還是被繼續關押了1年。此后,從2014年6月到2017年10月,皮耶魯齊又經歷了3年多的保釋期。保釋期后,皮耶魯齊又被關入監獄1年。2018年9月獲釋。
當時,阿爾斯通公司迅速在全球擴張,成為美國多家大公司的主要競爭對手。從2010年起,美國有關部門就展開了對阿爾斯通的調查,要弄明白阿爾斯通如何用“不公平”方式,在美國之外取得數十億美元大單。
美方懷疑阿爾斯通在埃及、沙特阿拉伯、巴哈馬群島和印尼等國家和地區,總共提供了至少7500萬美元“好處費”,最后贏得了總計價值為40億美元的合同。
其中一部分“好處費”,包括涉及皮耶魯齊的那部分,正是阿爾斯通通過美國的中介公司(也有一種說法是阿爾斯通在美國的分公司),使用設在美國的銀行的賬戶,打入了印尼官員的賬戶。美國聯邦調查局據此展開調查。
到2014年春天,美國當局又在其他地方逮捕了3名皮耶魯齊的前同事。2014年4月23日,美國當局又抓到阿爾斯通的第四名高管。
美國法院文件顯示,在“反水”成為美方線人的高管協助下,美國檢察官拿到了阿爾斯通內部長達49小時的所謂“秘密談話錄音”,這成為他們圍獵、肢解阿爾斯通的重要武器。
經過多次交涉和溝通,2014年12月22日,阿爾斯通最后跟美國司法部達成認罪協議,被處罰金7.72億美元。
隨即,美國通用電氣公司開始商談收購阿爾斯通能源電力業務。
根據當時阿爾斯通高管的說法,2013年7月皮耶魯齊認罪后不久,阿爾斯通就首次嘗試與通用電氣進行交易。在達成交易的可能性出現之后,阿爾斯通和皮耶魯齊所面臨的法律壓力似乎有所減輕。
2014年4月23日,美國抓了阿爾斯通的第四名高管;24日,美國通用電氣發布了與阿爾斯通達成交易的新聞。兩個月后,在阿爾斯通高層簽字將公司資產出售給通用電氣的同一周,皮耶魯齊的保釋申請獲得批準。
當時,日本三菱和德國西門子對收購阿爾斯通部分業務也表示出興趣。
為了應對這個局面,美國司法部門規定,7.72億美元罰金,必須由阿爾斯通未被收購的法國資產來支付。日本三菱和德國西門子隨即放棄收購計劃。
此時,通用電氣正在與阿爾斯通談判收購事宜,承諾將替阿爾斯通交了這7.72億美元罰金。
按照美國當局規定的流程,2014年12月阿爾斯通被判罰7.72億美元,這筆罰款應該在10天內交齊。但在通用電氣基本可以確保“吃掉” 阿爾斯通能源電力業務后,直到2015年9月,阿爾斯通才繳納完這筆罰款。美國司法部夠“寬容”的!
2015年9月8日,歐盟反壟斷部門批準收購案;同日,美國司法部反壟斷部門也批準了收購案。阿爾斯通公司終于被美國人成功“肢解”。
2010年,阿爾斯通公司在全球500強中排名第290位,2012年排在第404位,2015年排在第482位。完成“肢解”后,現在的阿爾斯通公司已經在2018年全球500強名單中找不到了。
皮耶魯齊在書中指出,自2008年以來,遭到美國司法部起訴,并最終支付罰金超過1億美元的企業總共有26家,其中的歐洲公司多達14家,占了半壁江山,支付罰金超過60億美元。相比之下,被判罰的美國公司只有5家,罰金20億美元。
一句話點評:慘痛案例,血的教訓!
文中內容參考了環球時報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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