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樣板戲中,我個人最偏愛不大著名的《龍江頌》。
在時代背景上,八個樣板戲覆蓋了革命的各個時期,這是有意為之。留給新中國建設的題材只有兩個,《海港》和《龍江頌》,前者是工人題材,后者是農民題材。但《海港》偏重宣揚國際主義,跟國內建設聯系最緊密的就只有《龍江頌》了。
所以,在思考當今的社會問題方面,最有參考意義的就是《龍江頌》。
最近這一年多來,我著重從一個不受人重視的側面闡釋毛澤東思想,致力于完整地理解黨群關系和黨的群眾路線,點出群眾的責任。不出意外地,我的這些工作受到了流氓無產者和無賴(或者腦子里裝著流氓無產者和無賴的意識的人)的攻擊,他們說,你別自稱毛主席的小學生了,你早背叛毛澤東思想了。
這些人想壟斷毛澤東思想的闡釋權,但我不能如他們所愿,那樣的話,毛澤東思想就被這群無賴給弄臟了。
毛主席看重人民群眾;無賴們以群眾自居,所以才無賴得理直氣壯。他們錯在哪里呢?在本文中,我要以《龍江頌》為例,來解析一下毛澤東時代是如何看待他們這種無賴和“刁民”的。
樣板戲是毛澤東時代的主流意識形態的集中反映,關于《龍江頌》,毛主席多次看過,還提過修改意見,可以說《龍江頌》所傳達的思想是毛主席本人認可的。
先來概述一下《龍江頌》的故事情節。
龍江大隊是東南沿海地區的一個生產大隊,位于九龍江入海口附近,地勢較低。春耕期間,全縣遭遇大旱,龍江大隊有江水灌溉,沒什么問題,但后山旱區就頂不住了,幾萬畝田地面臨絕產危險。
縣委認為,龍江有水不算旱,只要把江水送到旱區就行了。縣委研究決定,在龍江大隊筑壩攔江,提高水位,逼江水改道,從支流把水送往旱區。
這樣做可以救旱區數萬畝田地,但龍江大隊要付出代價,三百畝高產田隨著水位上漲會被淹掉。有人就不樂意了。在支部書記江水英的思想工作下,大家想通了,堤內損失堤外補,農業損失副業補,三百畝淹就淹了吧。
然而,隨著工作的進行,更大的麻煩來了,后山虎頭巖遲遲打不通,江水流不到旱區,無奈下,只能繼續提高水位。而繼續提高水位則意味著,不光要淹三百畝高產田,三千畝大田也要被淹,連十幾戶地勢低的人家的房子也要被淹。
困難大了,阻力也就大了,斗爭也就復雜了。不過,在江水英的領導下,龍江大隊最終完成了支援旱區的任務,旱區的數萬畝莊稼也得救了。劇的結尾表現的是豐收的喜悅,大家搶著交公糧。
這部戲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事情發生在福建省龍海縣榜山鎮,1963年這里遭遇大旱,洋西大隊舍小家顧大家,為抗旱做出了巨大貢獻。洋西大隊的領導是男的,江青在指導創作時要求把男的改成女的,以體現“婦女能頂半邊天”的精神,這才有了江水英這個人物形象。【對照江水英,女權婊們應該去死。】
《龍江頌》塑造了多個層次的人物,有先進的,有落后的,先進和落后之間有斗爭。要想知道毛主席時代怎么看待“刁民”,就得把這些人物逐個進行一下分析。
首先,先進分子的代表是支部書記江水英。
黨和群眾雖然是兩個范疇,但二者有一個模糊的過度地帶,江水英這樣的基層黨組織的帶頭人,同時也屬于群眾中的先進分子,仍然生活在群眾當中。江水英是具備共產主義意識的人物,考慮問題從大局出發,懂得丟卒保車的道理,為了旱區的幾萬畝莊稼,龍江大隊的幾百畝上千畝都是可以舍棄的“卒”。
思想水平高,工作能力強,擅于做思想工作,形象也好,江水英是按著高大全的英雄人物模式塑造的。
劇中的阿堅伯,第四生產小隊隊長、黨支部委員,也是具有高度覺悟的人物,他堅定地支持江水英,是水英的強有力的戰友。
其次,龍江大隊大隊長李志田,這是一個仍然沒有完全克服局限性的黨員的形象。當上頭號召支援旱區的時候,他發自內心地響應號召,出人出物資都沒問題,但是,當攔江送水要淹龍江大隊的田地時,他想不通了。江水英批評他自私,他非常委屈,因為他并沒有只顧自己,作為大隊長,他考慮的是整個龍江大隊的利益。
李志田的問題是本位主義,他有集體主義精神,但認同只限于自己的小集體,沒能上升到更高的層面。在《龍江頌》的末段,有一場江水英給李志田做思想工作的戲份,非常經典。
江水英指著前方問李志田,看,前面是什么?李志田回答,是我們的三千畝大田。江水英引他上了臺階,說你再往遠處看,是什么?李志田說,是龍江的巴掌山。再往前看呢?看不到了。江水英說,巴掌山擋住了你的雙眼!然后是一段經典唱段:
抬起頭,挺胸膛,
高瞻遠矚向前方。
莫教“巴掌”把眼擋,
四海風云胸中裝。
要看到,世界上,
多少奴隸未解放,
多少窮人遭饑荒,
多少姐妹受迫害,
多少兄弟扛起槍。
埋葬帝修反,人類得解放。
讓革命的紅旗插遍四方,插遍四方,高高飄揚!
李志田有局限性,也有學習的能力,經過江水英的思想工作,他認識到自己的問題是被“擴大了的私字”迷住了心。
跟李志田近似的人物還有第八生產小隊隊長阿更,他有進步思想,同時有局限性,會犯錯誤,但能在斗爭中改正錯誤、實現進步。
再次,《龍江頌》刻畫了一個進步群眾的群體,以團支書阿蓮和社員寶成為代表,還有幾個沒有名字的配角。他們能理解社會主義思想,沒有私心,堅定地跟著縣委、跟著江水英的腳步,干勁沖天,黨指哪就打哪,是生產革命的生力軍。
第四,是常富這個人物,一個私心重,遇事首先想到自己的富裕中農。水位升高要淹田地,李志田和阿更心疼大隊的財產,常富心疼他自己的自留地。
有意思的是,進步社員寶成是常富的兒子。寶成忙著干集體的活兒,常富喊寶成回去照顧自留地,遭拒后,常富痛心疾首地說,“這哪里像我的兒子?”寶成說,“我要像你就糟了。”這個情節設置可以視作對“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那種反對血統論思想的批判,講的是比階級出身更重要的是階級意識這個道理。
常富這個人物形象雖然私心重,但沒有走到起破壞作用的地步,他有道德底線,在大公無私的人面前會慚愧。有一場戲,阿堅伯看水英日夜操勞,特地煮了雞湯一大早來看水英,在門口叫了幾聲沒人應,以為水英還在睡覺,就在門外等。這時,常富來了,要找水英理論,村里受了這么大損失,到底咋辦。阿堅伯一再勸阻加批評,常富就是不聽。
正爭論時,水英的聲音從另一個方向傳來,原來水英又一夜沒睡,帶著社員干活去了。常富立刻蔫了,啥事也沒有了。其實也不是沒事了,是在水英面前自慚形穢,不好意思開口了。常富這一個類型的人道德底線尚存,雖然落后,但還不至于以私壞公。
第五,是反革命分子黃國忠,一個反面形象。此人原名王國祿,解放前是后山的,給地主當過爪牙,手上有血債,解放后跑到龍江村“潛伏”下來。表面上,他并不像常富那樣把自私表現出來,而是事事順著說,但暗中使壞。
最后,到攔江送水要完成的時候,他企圖去破壞大壩,破壞抗旱。被抓住了,黃國忠也是滿口漂亮話,說破壞大壩是為了搶救龍江大隊的莊稼不被淹。然后,黃國忠就被作為反革命分子給鎮壓了。
咱們平心而論,在上述所有人物中,黃國忠這個形象在藝術上是最牽強的。一個人在舊社會名聲不好,干過壞事,新社會來了,混到另一個地方隱姓埋名低調做人,是可能的,但在毫無組織的情況下,自覺地“潛伏”十多年,就為了在關鍵時候搞破壞(只是給抗旱工作增加點麻煩),這樣塑造人物,可信度不高。在福建榜山鎮的真實抗旱事跡中,并沒有這樣的人存在。
但黃國忠這樣的人也是有的,他可以作為一類人的代表。他跟常富很像,自私,但他跟常富也有不同,不同在于他缺乏道德底線,不但把私利置于公益之上,不憚于以私壞公,而且無法通過教育感召實現進步,無賴得可有理了。
為什么《龍江頌》要把這樣一個無賴置于“階級敵人”這樣的定位上呢?這是因為那個時代是強調階級斗爭的,一旦過于強調,就變成了俗套,為了塑造而塑造了。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俗套,好萊塢電影也有它們的俗套。樣板戲有其獨到之處,但要求樣板戲處處清新脫俗,也是不現實的。
說完這些,就可以以《龍江頌》中的人物塑造,來討論一下毛主席(時代)是如何看待群眾中的形形色色的人物了。
鑒于毛主席本人多次看過《龍江頌》并且提過意見,我們可以得出結論,在毛主席看來,好的群眾是阿蓮、寶成那樣的人,是一心撲在社會主義建設上,有公心有干勁,很少考慮個人私利的人。
常富那樣的人,有較重的私心,但能夠克制住不會為了滿足私欲而損害公共利益;這樣的人,雖不夠合格群眾的標準,至少是能夠拖著往前走的。
而黃國忠這種,不但自私,還要以為了一己之私而妨礙社會公共利益的人,就會被當作階級敵人處理了,會被當成專政對象的。
如我在《毛澤東思想不是無賴的護身符》一文中所談的,毛主席時代那種發生在黨群之間、先進分子與落后分子的不休止的辯證運動今天已經不存在了,兩個方面同時發生了變質,黨不是以前的黨了,群眾也不是以前的群眾了。但是,會在毛主席時代是積極分子的人,在今天至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而在今天各種無理取鬧,連最基本的社會公序良俗都不能遵守的人,在毛主席時代會被如何對待?毫無疑問,是要被當作階級敵人、專政對象處理的。
如上面所說,這樣定位可能是過頭了,是為了套階級斗爭的模式而找階級敵人的結果,但不管咋樣,毛主席就是看待“刁民”的。
我批評過的那些人,是合格的群眾嗎?比如,違章占道停車,不遵守交通規則,這無論如何是不對的,遇到警察糾正,開罰單,這些人不但不承認錯誤、改正錯誤,還動手打警察,這是什么樣的人?拿《龍江頌》里的人物來比對,這樣的人連常富都不如,只能對應階級敵人黃國忠。是不是這個道理?
我不認為應該把這些撒潑耍賴的人當成敵人看待,但也堅決不能同意把這樣的人等同于群眾,把他們的利益說成是群眾的利益。這樣看問題,是對毛澤東思想最大的抹黑。
回到文章開頭提到的那些所謂“左派”跟我的爭論,他們自以為左派,自以為代表了群眾,誰不順著他們的意就是不懂毛澤東思想了。我就呵呵了,我苦口婆心地跟他們講這樣一個道理:毛主席一方面教導黨員干部要為人民群眾服務,另一方面對群眾也有要求,毛主席心目中的群眾,是阿蓮和寶成那樣的;毛主席對群眾直接提要求并不多,出于情面和其他方面的原因,即便講也講得比較隱晦,但這不是打著毛澤東思想的旗號耍無賴的理由。
再說一遍,那種撒潑打滾的臭無賴,按毛主席時代的準則,是要被鎮壓的,至少是要強制改造的。
我不厭其煩地寫文章,跟這幫無賴、“刁民”爭論,其實并不期待他們能聽懂,能改變。毛澤東思想要求人要抑制私心,但有些人打毛澤東的旗號恰恰是因為自私,他們希望別人都來給他提供服務。我寫這些文章,是為了捍衛毛澤東思想,不希望毛澤東思想的旗幟被無賴霸占,被他們弄臟。
有些左翼網站上已經看不到我的文章了,因為我禁止他們轉發了。那些網站總是選擇性地轉,只轉可以討好“群眾”的,得罪“群眾”的就不轉,既然如此,那就都不要轉了。我也是有脾氣的。在這里,我要拜托認同我的觀點的朋友們,請轉發,要讓更多人了解到這樣的討論,明白毛澤東思想不是無賴的護身符的道理。如果覺得會有人看了不高興就不轉,那跟那些網站還有啥區別?
不要怕無賴的謾罵,要跟無賴劃清界限。革命不排斥無賴,因為革命有力量改造無賴。我手里只有筆,只能批判,讓他們知道自己其實無賴,不要冒人民群眾之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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