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輯錄者按】
八十年前,蔣介石背叛革命。當國民黨反動派發(fā)動血腥屠殺,三十萬革命群眾與共產(chǎn)黨員倒在屠刀之下的時候,“中國共產(chǎn)黨和中國人民并沒有被嚇到、被征服、被殺絕。他們從地下爬起來,揩干凈身上的血跡,掩埋好同伴的尸首,他們又繼續(xù)戰(zhàn)斗了。”(《毛澤東選集》第三卷1036頁,1991年6月版)
1927年9月9日,毛主席領導秋收起義,第一次打出了共產(chǎn)黨領導的工農革命軍的旗號,并豪邁地賦詞《西江月》一首——“軍叫工農革命,旗號鐮刀斧頭。匡廬一帶不停留,要向瀟湘直進。地主重重壓迫,農民個個同仇。秋收時節(jié)暮云愁,霹靂一聲暴動!” 此后,毛主席率領人民軍隊奮戰(zhàn)了二十二年,打出了一片新天地,打出了一個新中國。
四十一年前,也是在9月9日,毛主席壯志未酬,離我們而去,他是倒在了偉大的征途中。在推翻了“三座大山”的壓迫,人民由奴隸的地位變成國家主人之后,毛主席并不滿足,面對世界共產(chǎn)主義運動的新情況,他再一次陷入了對“人民主權”真實內涵的執(zhí)著沉思,繼續(xù)探索著實現(xiàn)這一理想境界的現(xiàn)實途徑,為此,他貢獻了自己最后十年的寶貴時光。毛澤東晚年關于政治哲學的思考,顯示出了人民領袖所特有的宏大氣度。也更為明顯的展示了他前無古人,后啟來者的碩碩風采。他晚年的實踐和思考,可以說是那段特定歷史時期我們民族的精神現(xiàn)象史。
1966年6月16日,毛主席回到韶山,在滴水洞中整整十天沒有出來,閉關思索著中國的未來。在這期間,毛主席做的一首七律,頗說明老人家這時思緒:“正是神都有事時,又來南國踏芳枝,青松怒向蒼天發(fā),敗葉紛隨碧水馳。一陣風雷驚世界,滿街紅綠走旌旗。憑欄靜聽瀟瀟雨,故國人民有所思。”
老人家在“思”什么?
他在想:“建立新中國死了多少人?有誰認真想過?我是想過這個問題的。”
他在想:“將來這個國家,這個黨,將來改不改變顏色,走不走社會主義道路的問題。”(《毛澤東傳》1949-1976下冊第1390頁)
我想,老人家一定想到了在革命征途中那些犧牲了的千百萬革命烈士的革命“初心”!十天后,1966年6月16日毛主席從滴水洞中出來了,在召集湖南省、地、縣三級干部開會時,老人家說了一句驚世駭俗的壯語:“以前我?guī)銈冮L征,現(xiàn)在,我又要帶你們“長征”了!”(參見《毛澤東年譜1949-1976》第5冊,第595頁;《毛澤東傳1949-1976》下冊,第1419頁)
八十年前,毛主席帶領工農“霹靂一聲暴動”!是與國民黨反動派斗,開創(chuàng)了中國革命的新局面;晚年,毛主席帶領我們“長征”也是為永葆中國共產(chǎn)黨本色,永遠為人民利益而奮斗的新探索。想想現(xiàn)在我們黨內出現(xiàn)的問題,我們就更加認識到毛主席晚年實踐與思索的可貴之處。
在毛主席四十一年忌日到來之際,特輯錄老人家晚年論革命“初心”的部分史料,以為懷念!
我沒有私心!
顯然,毛澤東這時對國內階級斗爭形勢的估計已十分嚴重。他擔心,干部嚴重脫離群眾的狀況如果發(fā)展下去,會變成“官僚主義者階級”,“最后必然要被工人階級把他們當作資產(chǎn)階級打倒”。當時主持中央“一線”工作的領導人和許多大區(qū)、省一級的領導人對此卻沒有作出相應的反應。這使毛澤東非常不滿。自一九五九年以來黨內高層領導中對形勢估計、農村“包產(chǎn)到戶”問題等的意見分歧,一步步積累起來,更使他認定問題首先出在黨的上層。他曾對身邊的護士長吳旭君說過:
“我多次提出主要問題,他們接受不了,阻力很大。我的話他們可以不聽,這不是為我個人,是為將來這個國家、這個黨,將來改變不改變顏色、走不走社會主義道路的問題。我很擔心,這個班交給誰我能放心。我現(xiàn)在還活著呢,他們就這樣!要是按照他們的作法,我以及許多先烈們畢生付出的精力就付諸東流了。”
“我沒有私心,我想到中國的老百姓受苦受難,他們是想走社會主義道路的。所以我依靠群眾,不能讓他們再走回頭路。”
“建立新中國死了多少人?有誰認真想過?我是想過這個問題的。”(訪問吳旭君談話記錄,2002年1月18日。)
他逐漸形成這樣的想法:中國會不會放棄社會主義而走上資本主義道路,關鍵還不在城鄉(xiāng)基層,而是在上層,尤其是中央。如果在中國自上而下地出修正主義,它的危險比自下而上地出修正主義要大得多,也快得多。他對如何鞏固社會主義制度、防止資本主義復辟的關注重點有了很大變化。這從前面提到的他在中央工作會議上說過的幾句極不尋常的話中,可以看得很清楚。他說:
“先搞豺狼,后搞狐貍,這就抓到了問題。你不從當權派著手不行。”
“杜甫《前出塞》九首詩,人們只記得‘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這四句,其他記不得了。大的倒了,其他狐貍你慢慢地清嘛!”(毛澤東在中央工作會議上的插話記錄,1964年12月20日。)
“二十三條”中規(guī)定“這次運動的重點,是整黨內那些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也是點出了這個問題。
但對采取這樣嚴重的步驟,毛澤東并不是很快就能下定決心。他還需要時間,需要繼續(xù)觀察和反復思考。所以,在中央工作會議上他只是含蓄地提出問題,并沒有把他的全部想法說得更明白。“二十三條”雖然提出要“整黨內那些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大多數(shù)人并不清楚它指的是哪一級的“當權派”,更不知道它所指的是什么人。
這年五月,毛澤東從武漢經(jīng)過湖南茶陵和江西永新重新登上井岡山。他已經(jīng)相隔三十六年沒有回到這個當年艱辛開創(chuàng)革命事業(yè)的故地了,不禁心潮奔騰,寫下一首《念奴嬌-井岡山》詞,里面寫道:
“猶記當時烽火里,九死一生如昨。獨有豪情,天際懸明月,風雷磅礴。一聲雞唱,萬怪煙消云落。”(《毛澤東詩詞集》,中央文獻出版社1996年9月版,第212、213頁。)
陪同上山的湖南省委第一書記張平化要向他匯報一下湖南省社教運動的情況,他說:“不用匯報了,情況我都知道。現(xiàn)在看來光搞社教運動不能完全解決問題。”(《毛澤東回湖南紀實(1953—1975)》,湖南人民出版社1993年12月版,第278頁。)他內心正醞釀著要發(fā)動一場氣勢“磅礴”的“風雷”,期待能做到“一聲雞唱,萬怪煙消云落”。
(中央文獻研究室著,《毛澤東傳(1949—1976)》中央文獻出版社2004年第一版,1389-1391頁)
毛主席談對自己身后事的焦慮
(1966年)五月五日,他會見謝胡率領的阿爾巴尼亞黨政代表團時的談話中,把他這種焦慮心情表露得十分明顯,并且說到要在他有生之年把這個問題解決好。他說:
“我的身體還可以,但是馬克思總是要請我去的。事物的發(fā)展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馬克思、恩格斯就沒有料到手創(chuàng)的社會民主黨在他們死后被他們的接班人篡奪領導權,變?yōu)橘Y產(chǎn)階級政黨,這是不以馬克思、恩格斯的意志為轉移的。他們那個黨開始是革命的,他們一死變成反革命的了。蘇聯(lián)也不以列寧的意志為轉移,他也沒有料到會出赫魯曉夫修正主義。”
“事物不斷地走向反面。不僅是量變,而且要起質變;只有量變,不起質變,那就是形而上學。我們也準備著。你曉得哪一天修正主義占領北京?現(xiàn)在這些擁護我們的人搖身一變,就可以變成修正主義。這是第一種可能。第二種可能是部分分化。”
“鑒于這些情況,我們這批人一死,修正主義很可能起來。”
“我們是黃昏時候了,所以,現(xiàn)在趁著還有一口氣的時候,整一整這些資產(chǎn)階級復辟。”
“總之,要把兩個可能放在心里:頭一個可能是反革命專政、反革命復辟。把這個放在頭一個可能,我們就有點著急了。不然就不著急,太平無事。如果你不著急,太平無事,就都好了?才不是那樣。光明的一面現(xiàn)在看出來了,還有黑暗的一面。”
“不要怕反革命。有的時候我也很憂慮。說不想,不憂慮,那是假的。但是睡覺起來,找?guī)讉€同志開個會,議論議論,又想出辦法來了。”
(中央文獻研究室著,《毛澤東傳(1949—1976)》,中央文獻出版社 2004年第一版,第1410頁)
我把批判的武器交給群眾
(1967年)上半年 在同一位身邊工作人員的一次談話中說:
你總是說“亂”。你沒有看到最根本的一條,這個運動是無產(chǎn)階級領導下的革命,不要怕。我考慮發(fā)動群眾,我把批判的武器交給群眾,讓群眾在運動中受到教育,鍛煉他們的本領。我想用這個辦法試一試,我也準備它失敗。現(xiàn)在看來,群眾是發(fā)動起來了,我很高興,他們是同意我的做法的。跟隨我南征北戰(zhàn)的老同志,我沒有忘記他們對黨對人民的貢獻。周總理跟我講哪些人有困難,我都讓周總理去保他們。
(中央文獻研究室著,《毛澤東年譜(1949—1976)》 第六卷 中央文獻出版社2013年12月第一版,第96頁)
我們共產(chǎn)黨的第一課就是階級斗爭
專列很快啟動,沿著長株段鐵路疾奔。主席興奮地望著窗外,樓房漸漸遠去,一望無際的農田映入視野。湖南的早稻插進田里已一個月,綠色的稻苗給廣袤的田野披上柔軟的綠毯,微風輕撫,蕩漾著層層疊疊的綠波。
毛澤東心情舒暢地說:“今年的早稻收成會不錯吧。”
張平化認真地回答:“主席對農業(yè)恢復時間的判斷是正確的。”張平化再次想到了1962年8月的北戴河會議。
“問題不在于誰的判斷正確,在于包產(chǎn)到戶還是農業(yè)集體化。這是走社會主義道路還是走資本主義道路的問題。如果無產(chǎn)階級不加強領導,不做工作,就無法鞏固集體經(jīng)濟,就可能走到資本主義的邪路上去。包產(chǎn)到戶,短期內可能會增加一些糧食,時間長了,就會兩極分化,資產(chǎn)階級就會重新起來,剝削勞動人民。”主席說。
“所以主席在北戴河會上說,搞社會主義還是資本主義,是一種階級斗爭。”
“對。客觀上就是階級斗爭。現(xiàn)在有些人不愿意承認它。我找了一些同志談話,有人聽說我國還有階級存在,大吃一驚。資產(chǎn)階級從來不承認有階級存在,說階級斗爭是馬克思捏造出來的。孫中山也不講階級,只說有大貧、小貧之分。還有沒有階級?對我們共產(chǎn)黨人來說,這是個根本問題。一部文明史,就是階級斗爭的歷史。現(xiàn)在無產(chǎn)階級掌權了,不讓資產(chǎn)階級復辟。資產(chǎn)階級掌權,不讓無產(chǎn)階級起來,不是你壓迫我,就是我剝奪你,這就是階級斗爭嘛。不過形式有所不同,資產(chǎn)階級嘴里不承認,實質一樣。我們共產(chǎn)黨的第一課就是階級斗爭,血淋淋的階級斗爭。”
張平化用力地點頭。
(《前奏——毛澤東1965年重上井岡山》馬社香著,當代中國出版社2006年10月版,第55-56頁)
一想到建立紅色政權犧牲了那么多的好青年、好同志,我就擔心今天的政權
毛澤東沉痛而感慨地說:“關鍵時刻,敵人是沒有人情味的,殘酷得很。當時二十八團第一營營長是林彪,第三營營長是肖勁,林彪比較會打仗,提拔為團長。”
1928年9月,二十八團和三十一團三營在遂川一仗中就殲滅了尾追在后面的敵五個營,打死了叛徒袁崇全,占領遂川縣城。9月后,回井岡山。
毛澤東說,一回到井岡山,腦子里就看到了他們一張張年輕的面孔,都是活生生的。他們都是有堅定信仰有犧牲精神的好同志,犧牲時都只有二十多歲呀!當時主席吸了一口煙,繼續(xù)說道:
井岡山斗爭說到底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階級斗爭,是一場槍桿子青年運動。井岡山斗爭高舉五四反帝反封建的大旗,進一步反剝削反壓迫,是在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下五四青年運動的繼續(xù)和發(fā)展。井岡山的斗爭是偉大的,這些為革命犧牲的青年人是偉大的。
一想到建立紅色政權犧牲了那么多的好青年、好同志,我就擔心今天的政權。蘇聯(lián)的政權變了顏色,蘇聯(lián)黨內有個特權集團、官僚集團,他們掌握了國家的要害部門,為個人撈取了大量的政治利益和經(jīng)濟利益,一般黨員和普通老百姓是沒有什么權利的。你提意見他們不聽,還要打擊迫害。
我們國家也有危險,官僚主義作風反了多次,還是存在,甚至比較嚴重,官僚主義思想也比較嚴重。打擊迫害、假公濟私的事有沒有?這樣的事情,你們知道得比我多。但報喜不報憂,這也是官僚和封建東西。做官有特權、有政治需要、有人情關系。縣官不如現(xiàn)管,假話滿天飛,忽“左”忽右、形左實右,這些很容易造成干部的腐化、蛻化和變質,蘇聯(lián)就是教訓。我很擔心高級干部出現(xiàn)修正主義,中央出現(xiàn)修正主義怎么辦?有沒有制度管住他們?(2001年7月26日王卓超口述)
毛澤東的話語猶如黃洋界的泉水涓涓不息,又像井岡山龍?zhí)兜钠俨己魢[而下,汪東興、劉俊秀、王卓超三人一陣陣驚嘆,又一陣陣尷尬。
(《前奏—毛澤東1965年重上井岡山》馬社香著,當代中國出版社2006年10月,第154-157頁)
我為什么把包產(chǎn)到戶看得那么嚴重?!
照完相后,湖南小車隊各就各位,準備下山。誰也想不到毛澤東此時走下賓館臺階,隨著發(fā)動的小車,一步又一步隨車走起來,老人家要步送湖南同志下山。張平化趕緊下車,請主席回房休息,老人家辦公一夜還沒有睡覺,我們誰能擔當?shù)闷鹬飨牟剿汀?/p>
只聽主席說:“你們這么多人那么遠送我上井岡山,我走幾步送送你們,有什么不行?快上車吧。”
張平化知道再說也沒有用,他含著激動的淚花,說了聲“請主席保重!”卻又遲遲舍不得上車。
毛主席大聲地問:你是沒有忘記專列上我的許諾吧。我為什么把包產(chǎn)到戶看得那么嚴重,中國是個農業(yè)大國,農村所有制的基礎如果一變,我國以集體經(jīng)濟為服務對象的工業(yè)基礎就會動搖,工業(yè)產(chǎn)品賣給誰嘛!工業(yè)公有制有一天也會變。兩極分化快得很,帝國主義從存在的第一天起,就對中國這個大市場弱肉強食,今天他們在各個領域更是有優(yōu)勢,內外一夾攻,到時候我們共產(chǎn)黨怎么保護老百姓的利益,保護工人、農民的利益?!怎么保護和發(fā)展自己民族的工商業(yè),加強國防?!中國是個大國、窮國,帝國主義會讓中國真正富強嗎,那別人靠什么耀武揚威?!仰人鼻息,我們這個國家就不安穩(wěn)了。
張平化激動地望著毛主席。大聲地說:“主席,我懂了。”
湖南小車隊再次啟程下山,從反光鏡中,我看見毛澤東的大手還在擺著,大步還在走著。(2005年7月16日趙林雍口述)
(《前奏——毛澤東1965年重上井岡山》馬社香著,當代中國出版社2006年10月版,第150—151頁)
毛主席談井岡山精神的三個支點
(1965年)5月25日在井岡山賓館,毛澤東的思路沿著當年的歷史跳躍性前進。老人家若有所指地說:
路線對頭,也會出現(xiàn)打敗仗的時候,有時候是敵人太強大,有時候是我們的判斷出現(xiàn)錯誤。不能簡單的以一兩次失敗挫折來判斷路線問題。錯誤和挫折教訓了我們,我們就會變得比較聰明起來,當年在井岡山,開始不會打仗,后來是十六字口訣越用越活。
戰(zhàn)爭時期,檢驗路線正確不正確,比較容易,王明說自己的路線正確,根據(jù)地是整片整片失去嘛!張國燾說自己路線正確,八萬人過了兩次草地,大隊伍被打得七零八落。
和平時期檢驗路線正確不正確,要難得多。這個勝仗和敗仗,不光看有哪些成績和錯誤,還要看舉什么旗幟。是走社會主義道路,還是走資本主義道路。張國燾的路線不對,在一定的時間內,比我們的勢力還要大,但長久地看,就不行了。中國走資本主義道路,也可能會是這樣。黨內對這個問題,還沒有充分認識。我們反復說,中國還存在走資本主義道路的危險性。蘇聯(lián)已經(jīng)是修正主義當?shù)懒寺铩?/strong>
王卓超回憶,那天毛主席反復強調這些,那個年代報紙上也比較注意宣傳“反修防修”的問題。毛澤東還問他們,認真讀過“第九評”(《關于赫魯曉夫的假共產(chǎn)主義及其在世界歷史上的教訓》)沒有?這篇文章中有段講“蘇聯(lián)特權階層”的話是他加寫的,對蘇聯(lián)修正主義有一個客觀的認識。你們下山后,找一找,看一看,就了解中國為什么要反修防修了。主席說的這段文字在山上就找到了。毛澤東講的是這么一段:
“經(jīng)過這一系列的變動,蘇聯(lián)特權階層控制蘇聯(lián)黨政和其他重要部門。”
“這個特權階層,把為人民服務的職權變?yōu)榻y(tǒng)治人民群眾的特權,利用他們支配生產(chǎn)資料和生活資料的權力來謀取自己小集團的私利。”
“這個特權階層,侵吞蘇聯(lián)人民的勞動成果,占有遠比蘇聯(lián)一般工人和農民高幾十倍甚至上百倍的收入。他們不僅通過高工資、高獎金、高稿酬以及花樣繁多的個人附加津貼,得到高額收入,而且利用他們的特權地位,營私舞弊,貪污受賄,化公為私。他們在生活上完全脫離了蘇聯(lián)勞動人民,過著寄生的腐爛的資產(chǎn)階級生活。”
“這個特權階層,思想上已經(jīng)完全蛻化,完全背離了布爾什維克黨的革命傳統(tǒng),拋棄了蘇聯(lián)工人階級的遠大理想。他們反對馬克思列寧主義,反對社會主義。他們自己背叛革命,還不準別人革命。他們唯一的考慮,是如何鞏固自己的經(jīng)濟地位和政治統(tǒng)治。”
文字很尖銳、很透徹。當時我們幾個都感到蘇聯(lián)這樣的事情離我們國家、離中國共產(chǎn)黨很遠,記得5月25日那天下午,汪東興慷慨激昂地說,我們國家誰走資本主義道路,全黨全國都不會答應。
毛澤東此時抽上第五根煙,緩緩地說,事情不是那么簡單,人家資本主義制度發(fā)展了幾百年,比社會主義制度成熟得多,但中國走資本主義道路走不通。中國的人口多、民族多,封建社會歷史長,地域發(fā)展不平衡,近代又被帝國主義弱肉強食,搞得民不聊生,實際四分五裂。我們這樣的條件搞資本主義,只能是別人的附庸。帝國主義在能源、資金許多方面都有優(yōu)勢,美國對西歐資本主義國家既合作又排擠,怎么可能讓落后的中國獨立發(fā)展,后來居上?過去中國走資本主義道路走不通,今天走資本主義道路,我看還是走不通。要走,我們就要犧牲勞動人民的根本利益,這就違背了共產(chǎn)黨的初心、宗旨和井岡山的追求。國內的階級矛盾、民族矛盾都會激化,搞不好,還會被敵人所利用。四分五裂,危險得很。印度不是分裂了嗎?
毛澤東說,我們要摸索出中國的社會主義道路,避免走資本主義道路,防止修正主義,要繼承和發(fā)揚井岡山的一些好制度、好作風。
在座的幾人頻頻點頭。
毛澤東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肩膀,又坐下。問:井岡山的好制度、好作風是什么?
幾個人異口同聲地說:艱苦奮斗。
毛澤東笑了,慈愛又無奈地笑了。王卓超說,毛澤東那笑容就像老師聽到學生回答,感到文不切題。他叫我們再想想,說艱苦奮斗只是一個方面,只是一點,還差兩點,叫從制度方面想。汪東興一拍前額,說:“支部建在連上。”
毛主席點點頭,繼續(xù)說:在井岡山時,我們摸索了一套好制度、好作風,現(xiàn)在比較提倡的是艱苦奮斗,得到重視的是支部建在連上。忽視的是士兵委員會。支部建在連上,隨著我們掌握政權,現(xiàn)在全國各行各業(yè)都建有黨的組織,成為領導機構。黨的力量加強了。但自覺接受群眾監(jiān)督,實行政治民主,保證我們黨不脫離群眾,比井岡山時士兵委員會就要差多了。全國性的政治民主更沒有形成為一種制度,一種有效的方式。井岡山時期士兵委員會是有很大作用的。(2001年7月28日王卓超口述)
(《前奏——毛澤東1965年重上井岡山》 馬社香著,當代中國出版社2006年10月版,第171—174頁)
附:
胡 繩:毛主席的遠見和天才
毛主席想要搞社會主義,自以為是馬克思主義的。現(xiàn)在看,毛主席有些觀念是不是也還有些本來正確的東西卻推演出錯誤的東西來。毛主席經(jīng)過了那么多的勝利,驕傲了。偉大的勝利是跟個人領導分不開的,這是一方面。但他又不像秦始皇,以為他創(chuàng)立的政權可以萬世永存。他老是擔心政權靠不住,有亡黨亡國的危險,還有問題。還沒有哪一個黨像他這樣子的。也許列寧有過類似的語言,其他黨沒有。他提出這個問題,這個問題提出得對不對?如果說他的錯誤是:明明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還老想有復辟的危險,其實問題已經(jīng)解決了。那樣反對他恐怕不行。甚至他還有遠見,天才的見解。他不是認為創(chuàng)立的事業(yè)已經(jīng)那么穩(wěn)固了,沒有一點問題了,他覺得還有問題。也許他這個想法是從抽象的歷史經(jīng)驗提出來的,沒有跟實際結合得很好。
說無產(chǎn)階級和資產(chǎn)階級的斗爭已經(jīng)沒有了,恐怕不能這么講。實際上是我們掌權了,執(zhí)政了,但國際、國內的斗爭還存在,比過去情況更復雜了。社會主義不可能在一張白紙上建立,必須建立在人類文明的基礎上。一切東西是又繼承又批判地改造,不是簡單的“破四舊”,消滅資本主義。人類的文明發(fā)展成果還是要吸收。他看出跟資產(chǎn)階級還有斗爭,后來又看到它的復雜情況,但還是老的公式:一個階級推翻另一個階級。錯誤在哪兒?這要分析。“資產(chǎn)階級就在共產(chǎn)黨內”這句話,有的人批:黨是階級的組織,怎么階級還會在一個黨里。這個批評不大行,這頂多是在字眼上摳。他無非是說有些資產(chǎn)階級的人物在黨內。不能簡單地批:黨是無產(chǎn)階級先鋒隊,怎么會有個資產(chǎn)階級在黨內?世界上不是有很多復辟,有些就是在黨內嗎?不是命題錯了,而是跟實際結合上發(fā)生問題了。
有些人說1960年至1966年以后。毛澤東思想完全是封建思想支配,這是胡說!毛澤東思想那時也有兩面,一面是“左”的,發(fā)展到“文化大革命”;一面也有一些正確的,為十一屆三中全會做了些伏筆。
(金沖及著《一本書的歷史——胡喬木、胡繩談〈中國共產(chǎn)黨的七十年〉》,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年9月第一版,第71-72頁、第14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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