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7日,《離職能直接影響中國登月的人才,只配待在國企底層》一文在朋友圈中刷屏。
一時間眾所紛紜,而國企再次因張小平離職一事,站在了輿論的中心。
在國人的固有印象中,國企是“低效”的代名詞。官僚主義、外行領導內行、收益低、效用少、磨滅人……似乎怎么貶低國企都不過分。
同時輿論還在聲討國企的壟斷,認為許多領域交給私企去做,或許能更早出成績。
倘若國企真的如此不堪,在“自由經濟”的席卷下,這樣的企業早就被淘汰了。
但事實真的如此嗎?印象終究只是印象,很多事物需要基于現實,從表象出發看透本質。
不可或缺的國有企業
一直以來,輿論都有一個論調:美國是世界第一大經濟體,成功的秘訣就是“自由經濟”。甚至不少公知還在吹捧時強調,“自由經濟”是沒有國企的。
這些言論不值一哂,美國的經濟再自由,也留有幾家國企。放眼整個西方世界,“國有企業”仍然舉足輕重,更與“自由經濟”不相矛盾。
“企業”一詞是舶來品。它是日本在明治維新時期從西方引入,最后在戊戌變法時傳入中國。
從廣義上來說,中國的“國有企業”算得上歷史悠久,早在秦漢之時,官家就實行了鹽鐵專賣。
而狹義的、由西方經濟學理論約束的“國有企業”,大多出現在一戰結束之后。
上世紀30年代前后,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先后爆發經濟危機,迫使一般壟斷資本主義向國家壟斷資本主義轉變。
簡單來說,曾經被資本主義信奉的“自由經濟”政策崩盤了。那時候放任市場“自由競爭”的結果很慘烈,資本主義刻在骨子里的逐利天性,把各國經濟攪得一團糟。
資本主義的大企業之間組成壟斷聯盟,私企霸占整個市場。大蕭條期間,就算是商品“過剩”,商人們寧可毀掉也不愿降價銷售。
那時候,上千萬人食不果腹,又有難以計數的食品被毀掉。各國政府坐不住了,再這么玩下去可不只是經濟崩盤,說不定新的內戰已經在路上了。
1933年前后,西方國家陸續進行改革,國有企業開始在“自由經濟”中發光發熱。
以老牌資本主義國家英國為例,二戰結束后到1951年期間,英國政府將供電、運輸、通訊、能源等國民經濟納為國有,國有化企業占到了英國工業整體的20%。
并且在1964年至1970年以及1974年至1979年期間,英國不斷推進工業實業的國有化進程,包括石油與計算機等領域。
進入21世紀后,國有經濟在西方發達經濟體中占到比例一點都不少。2008年經濟危機爆發時,德法兩國國有經濟占到GDP總量的10%到15%,歐元區平均水平也達到了10.8%。
而美國作為2008年經濟危機的發源地,國有經濟占GDP總量也有所提升,約達到了3%。如曾經在2009年申請破產重組的通用汽車,就被短暫地國有化。
2008年12月,美國政府拋出一項汽車業的融資計劃,財政部撥款500億美元入駐通用汽車,持股達到了60.8%。這時候的通用汽車,是不折不扣的美國國企。
2009年7月,通用汽車完成破產重組工作,正式渡過難關。在通用汽車重新在華爾街掛牌時,美國政府也開始減持其股份,令其私有化。
毫無疑問,在任何國家中,國字號資本都是經濟的頂梁柱。而是一些關鍵領域,國企更是必不可少的定海神針!
國企之利與國家之利
戎評(微信公眾號:戎評)前文提到,輿論對國企的詬病中包括一點:對某個領域的壟斷。在討論“國企壟斷”之前,先來看看《資本論》中的一個概念:資本的逐利性。
無論是歷史還是現實,資本的首要目的一定是“逐利”。換句話說,私企前進的動力是利益,至于“社會責任感”,必定排在利益之后。
這沒什么不對,與個人生活是一樣的。倘若一個人食不果腹,每日都在為生計奔波,又哪來的空去想陽春白雪呢?
但是資本逐利是沒有底線的,私企承擔多少“社會責任”,除了靠政府監管,還要看看企業家的良心。再說明白點,大多數私企只想撈錢,哪管什么責任不責任的。
而國企呢?國家資本坐鎮后方,已經解決了生計問題,它的優先職責就是承擔“社會責任”。“社會責任”是一個十分寬泛的命題,戎評仍然以兩個例子來解釋。
首先是中國制造業支柱——鋼鐵產業。這些年中國一直在進行產業升級,淘汰落后、低產、高污染的小鋼廠,不斷推進去產能工作。
而與之相反的是,國字號大鋼廠的扶持就沒斷過,為何?很簡單,這些鋼廠承擔了重要的“社會責任”。
撫順特鋼是中國變形高溫合金和高強鋼的重要供應商,產品廣泛用于飛機起落架、艦船船體結構、航空發動機、火箭發動機和燃氣輪機;
鋼研高納的鑄造高溫合金技術國內頂尖,是各型發動機的關鍵用材;
寶鋼主打產品中就有大飛機起落架用鋼產品,是C919和運-20等項目的必需品;
鞍鋼則是我國最大的海軍艦艇用高強鋼生產基地,現在海軍“下餃子”的功勞有一半是它的。
這些特種鋼是天上掉下來的嗎?顯然不可能。是國外引入的嗎?且不提西方尚未解除的武器禁運,就算賣給中國特種鋼也不會連著技術一起賣吧?
2009年的時候,中國累計生產特種鋼3470萬噸,占全國鋼產量的比例只有6.11%。由于國內特種鋼需求不斷攀升,缺口只能靠國外產品來填,對進口的依賴十分嚴重。
而在去年,中國特種鋼產量占世界比例大約為15-20%,可以讓我國軍工和航空航天領域自給自足的同時,逐漸開始設法滿足中國汽車與機械制造行業的需要。
國企壟斷了中國特種鋼供應,是因為這些國企曾經不計成本、不計代價地反復摸索特種鋼的生產技術。而私企呢?利益驅使下必須考慮成本,必須苛求代價。
沒有私企會花上數年、耗費千金去研究一個國外早已成熟的特種鋼生產技術,他們只會用這些錢去買來這些成品,轉手在國內高價出售。
特種鋼的每一次研究都有著極高的失敗率,私企絕不愿也不會承擔這樣的風險。而國企耗費人力物力,長時間反復從事研發與改進特種鋼,就是“社會責任感”的體現。
特種鋼需求量大嗎?相較于粗鋼來說并不大。建屋架橋所用的普通鋼材,才是真正的需求大頭。特種鋼最為珍貴的是無可替代性,是性能與技術上的優勢。
是國企的長期投入,完全不計自身虧損,才讓中國不被其他國家卡主發展的脖子。
而第二個例子,則是事關民生,事關用電。在西方自由經濟體中,電力公司既有國企也有私企,但前者的數量要比后者少得多。
看看美國,國土面積和中國相差無幾,但是卻缺乏一個統一的大電網。
美國電網很特殊,由東部、西部和得克薩斯聯合三大獨立體系組成,獨立電網間僅僅依靠幾條小容量的直流線路相連。
美國電力企業也很特殊,全美有超過3000家電力公司,各種所有制形式一應俱全,而且各個公司業務還不統一。有的發輸配售一應俱全,有的只從事其中一項或幾項。
究其原因,還是那句話:資本是逐利的。
美國電網的三大獨立體系是以阿巴拉契亞山脈和落基山脈為界,一來在山脈上架設電網成本太高,二來遠距離輸電技術需要大量的資金去研發,還不如就近建個發電廠劃算。
但是,沒有統一的大電網,就不能對電力進行“統一調度”。此外,美國各大電力公司間對電網的保護標準也不同,關鍵的幾項技術各有各的標準。
這要是在某個區域內電力使用量超標了,或者為某個區域供電的發電廠出事了,想補救都沒辦法。一來各個電力公司間難以協調利益,二來還沒有調配區域外電力的途經。
在新世紀之后,中國的停電事件越來越少。最近幾年,沒什么天災人禍的時候,停電基本上和中國無緣。但是如此簡單的要求,美國卻做不到:
2003年一場美加大停電,讓全世界看到了美國電網的脆弱;
2015年華盛頓停電,一時間讓白宮和國會陷入停擺;
今年7月,南加州多個城市停電,逾3萬居民受到影響,超過整體服務人群數量的2%。
再看看中國,國家電網是全世界最大的電力公司,也是中國最為核心的國企之一。在國家電網的指揮棒下,一個統一的大電網在東方成型。
早在2015年底,中國將最后兩個偏遠地區的3.98萬人接入國家電網,實現了全面電網接入,家家戶戶都能用上電。
中國地形復雜,人口分布不均,發電分布也不均。
東南沿海與平原地帶,聚集了大量人口,用電需求約占全國的70%;
內陸地區則涵蓋沙漠、丘陵、山脈、高原、濕地以及凍土等復雜地形,不少地區地廣人稀,電網架設難度大,收益低;
西部和北部地區是中國的主要發電區域,特高壓輸電技術研發難度不小。
這能給私企去建設嗎?利益驅使下,怕不是60%以上的國土將不會接入電網!況且私企建設的話,國人一個月的電費會漲到多少?不妨用日本的電力標準來算個賬。
日本收入最高、全球最大的民營核電商東京電力公司,最高收費一度電約53日元,而一度電最低價格約在12日元。
以當前日元匯率來算,一度電最低要0.725元,最高收費3.2元。再看看上海,取今年民用電未分時最高檔計算,一度電為0.977元,非民用電價格還要更低。
2017年,上海人均可支配收入達到58987.96元,東京的人均可支配收入203萬4420日元,折合人民幣約為120031元。
上海人均收入是東京的49.14%,最高電價僅為30.53%,差距一目了然。
更何況中國電價有多少年沒漲了?去年中國火力發電量為4.6627億度,占總發電量的比率71.79%。火力發電是要燒炭的,可是2016年開始,中國煤炭價格一路上漲。
這要是讓私企來經營,煤炭價格漲,電價就得漲。發電廠的成本,最終肯定要落在消費者身上。
但是國家電網這么干了嗎?誰家電費跟著煤炭一起漲了?沒有!不少地區反而還降了。今年5月1日,上海物價局再發通知,工商業及其他用電價格平均每度電降0.77分。
輿論詬病國企盈利少,如中車今年一季度營收329億元,凈利潤才13億元。請好好想想,國企的利益是資本家口中的利益嗎?“社會責任”所代表的,是整個國家、全體國民的大利!
歷史決不能遺忘功臣
在唱衰國企之前,這些人最好先想一想,新中國為何能有現在的成就?
老蔣退守臺灣之后,留下的是一片廢墟。新中國成立之初,毫無工業基礎,農業生產落后、畝產極低,整個大陸百廢待興。
上世紀50年代,第一個五年計劃順利出臺并提前完成,打下了兩個重要基礎:一是中國打下了堅實的工業基礎;二是完成社會主義改造。
前者意味著中國有了開展工業化的基本條件,后者則是讓私企大規模國有化與合作社化。在配合計劃經濟體制情況下,新中國邁出了發展壯大的關鍵一步。
每一個時代,都有屬于自己的特點。國人不能拿現在的標準,去衡量半個多世紀之前的事物,那便是走入了“歷史虛無主義”這個誤區。
計劃經濟、合作社和大量的公有制企業,是那個時代工業化高速推進的基礎。尤其是“兩彈一星”等一系列重大項目,哪一項不是國企承接的?
隨著時代發展,國企可沒有退出時代舞臺,也決不能退出。
戎評(微信公眾號:戎評)在《疫苗事件背后的三件事,戎評必須說!》一文中所提及的長春長生,就是一個典型案例。
長春長生是新世紀初中國國企私有化浪潮中的一員,但較為特殊的是這個企業所在的領域——疫苗。
疫苗的利潤有多高,不需要戎評(微信公眾號:戎評)過多介紹。國企會承擔“社會責任”,而私企就全憑企業家的良心了。顯然,高俊芳是沒有的。
像這樣國計民生的項目,關乎國家根本,也只有牢牢抓在國企手中,才能令國人放心。況且,鄰國就曾經犯過類似的錯誤。
前蘇聯解體時,葉利欽治下的俄羅斯將90%國企私有化了,其中就包括俄羅斯的經濟支柱,能源產業。
當然,結局我們也都知道,葉利欽治不好俄羅斯,1998年更是深陷盧布危機。次年,普京上臺讓俄羅斯起死回生,他的重點就是將這些被私有化的關鍵企業重新納為國有。
再看看日本,戰后被美國一手“帶大”,各個方面與美國亦步亦趨。但是仔細查看被日本政府授予“疫苗生產許可權”的企業和機構名單:
北里研究所、武田藥品工業、DENKA生物研究所、日本化學及血清療法研究所和日本大阪大學微生物病研究會。
5家企業與機構之中,只有武田藥品工業這一家私企。
對于國企,戎評有話要說
國企并非不盈利,而是不在國人身上“薅羊毛”。電價如此便宜,全國龐大的電網也需要大量人力物力進行維護,還要不斷改進新的供電技術,國家電網錢從哪來?
依賴中央財政撥款是前蘇聯走過的老路,這條路究竟通不通還沒有定論,但肯定會越走越窄。那么如何才能開發新的財源呢?唯一的選擇就是對外出口。
國家電網耗費巨資研究出的特高壓輸電技術是什么?就是一座金礦啊!全世界別無分號,僅此一家,安全穩妥解決長距離輸電的各種難題。
用美國佬的話來說,這就是高附加值的技術產業。在“一帶一路”的建設中,國家電網的業務一路鋪到了歐洲腹地。
如今國家電網已經在7個國家和地區擁有骨干能源網,境外投資154億美元,境外資產568億美元,所有項目都實現了盈利。
特朗普打貿易戰,打壓“中國制造2025”,何嘗不是看到了這一點呢?只是一個中國國家電網,一個特高壓輸電技術,就讓中國的影響力一路鋪到歐洲腹地,其他的企業呢?
看看中車,高鐵技術已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德國西門子和法國高鐵都已經投降,選擇從中國進口高鐵。這要是再多幾個“中車”和“國家電網”,這世界早就大變樣了。
國企的確有著眾所周知的問題,但這絕不是否定掉國企的理由。面對指責,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哪有人會因噎廢食、全盤否定?
倘若不是國企經營,北京到天津的高鐵二等座票價會只有54.5元嗎?這個錢還不夠從南苑機場打車到北京站的!
資本是沒有良心的,為了100%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
不要國有企業、搞小國有企業的說法,都是從什么人口里冒出來的?為何這群人一直在懷疑、唱衰國有企業?只是因為國企擋了他們發財的路!
將國人利益放在資本手中的論調,只有資本家才會厚著臉皮說出口。唱衰國企背后,暗藏資本主義的驚天禍心!這些人鼓吹的從來不是“自由經濟”,而是資本家的“剝削”!
他們套上了美國“自由經濟”的羊皮,狼爪子上橫豎都寫滿兩個字: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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