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沒有融化,光明也沒有提前到來,我們?nèi)砸靶小?rdquo;
01
2000年的時候,黃紀蘇編劇、張廣天執(zhí)導(dǎo)的話劇《切·格瓦拉》,在北京人藝小劇場首演。
是誰點燃了天邊的朝霞, 千年的黑夜今天要融化。 也許光明會提前到來, 我們聽見你的召喚:切·格瓦拉。
當舞臺上,青春洋溢的合唱隊員們輕輕地唱起這首歌,舞臺下的黑暗中,很多觀眾都被感動了,有人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2000年的時候,思想、文化界甚囂塵上的是“告別革命”,是“歷史終結(jié)論”?!肚?middot;格瓦拉》的上演,幾乎成了一種“蓄意冒犯”,進而引發(fā)激烈爭論,所產(chǎn)生的影響,更是遠遠超出了戲劇界。
不能不說,許多青年,也通過這部劇得到啟蒙。他們恍然領(lǐng)悟到,未來,并不是如撒切爾夫人斷言的那樣,“你別無選擇”,不僅“另一個世界是可能的”,另一種生活——充滿激情的、更有意義的生活——也是可能的。
猶記得,新世紀的到來,是一個令人心潮澎湃的時刻。
新世紀,意味著新的可能。世界會變得更美好嗎?歷史真的終結(jié)了嗎?“光明會提前到來”嗎?
但那個時候,許多人可能真的沒有想到,到二十一世紀的二十年代,會目睹一場納粹式的大屠殺。
不同的是,納粹德國在無條件投降之前,對集中營和大屠殺,還小心翼翼地遮掩著,就連希特勒、希姆萊這樣的魔鬼,也害怕屠殺真相為世人所知。
而二十一世紀的大屠殺,劊子手則是在全世界的注視之下,以一種炫耀的、肆無忌憚的、大鳴大放的方式進行。
他們一邊殺人,還一邊冒充受害者,既藐視人類的智商,也藐視人類的道德。
格瓦拉有一句名言:
“應(yīng)該永遠對世界上任何地方發(fā)生的、針對任何人的、任何非正義的事情都有最強烈的反感。如果你面對每個不公都憤怒得發(fā)抖,那么你就是我的同志。”
去年以來,網(wǎng)上一直流傳一句話,“俄烏見立場,巴以分人畜”。
很長一段時間,我覺得這句話過于簡單,也過于激憤,從不引用它。
現(xiàn)在,我覺得這句話是對的。
02
格瓦拉還有一句名言——
“反抗壓迫從來不取決于宗教、種族或政治派別的歸屬,而是取決于人類本性,那種拒絕奴役并追求自由的本性。”
這句名言,涉及到了一個概念,“人的類本質(zhì)”。
在《1844年經(jīng)濟學(xué)哲學(xué)手稿》中,馬克思這樣論述“人的類本質(zhì)”——
“動物和自己的生命活動是直接同一的。動物不把自己同自己的生命活動區(qū)別開來。它就是自己的生命活動。人則使自己的生命活動本身變成自己意志的和自己意識的對象。他具有有意識的生命活動。這不是人與之直接融為一體的那種規(guī)定性。有意識的生命活動把人同動物的生命活動直接區(qū)別開來。正是由于這一點,人才是類的存在物。”
在這里,馬克思把“有意識的生命活動”當作人的本質(zhì),也就是“類本質(zhì)”,凡是不能進行“有意識的生命活動”的生命,即非人類。
進入階級社會之后,人的“有意識的生命活動”的重要表現(xiàn)之一,即格瓦拉所言,“拒絕奴役并追求自由”。
或者,是教員更加直截了當?shù)母爬ǎ?ldquo;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
反抗,即是“人的類本質(zhì)”。
不敢反抗,甘于被奴役,就意味著喪失了進行“有意識的生命活動”的能力,就意味著自己把自己降低到了動物類別中。
正是在反抗的意義上,我們要說,一切“拒絕奴役并追求自由”的反抗者,無論是反抗納粹、反抗日本軍國主義、反抗美國中央情報局、反抗以色列猶太復(fù)國主義政權(quán)的種族滅絕政策……都是格瓦拉所說的“我的同志”,都展現(xiàn)了無比寶貴的“人的類本質(zhì)”。
也是在這個意義上,我們要說,無論是二十世紀四十年代在東北林海雪原中犧牲的楊靖宇,還是六十年代在南美玻利維亞叢林中殉難的格瓦拉,抑或不久前在加沙酷烈的廢墟中戰(zhàn)死的辛瓦爾,他們都用生命詮釋了人性的高貴和偉大!
雖然文化背景有異,信仰不同,但他們都屬于這樣一種人:可以被殺死,但永遠不會被屈服,永遠不會跪下來做奴隸。
二十一世紀已經(jīng)過去二十多年了。
黑夜沒有融化,光明也沒有提前到來,但無論如何,別忘了我們的“類本質(zhì)”,失去了“類本質(zhì)”,我們就要變成動物了。
(作者系昆侖策研究院高級研究員;來源:昆侖策網(wǎng)【作者授權(quán)】,轉(zhuǎn)編自“獨立評論員郭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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