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兒爺”,乃嫦娥玉兔神話的延伸,賦予玉兔除?瘟疫拯救百姓蓋世奇功,讓玉兔脫離月崇拜的附屬物,通過各種泥塑的鮮活形象,成為祭月儀式中兼具神圣和世俗的品性,不僅備受尊崇,而且逐漸賦予豐富內涵,走進千家萬戶,甚至被那些權貴嫉羨弄出“爺稱”滿天飛的亂象。癸卯年重新認識已經成為最具代表性的北京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兔兒爺,對汲取傳統文化的營養,避免唯我所用的胡亂嫁接,有著重要的意義和作用。
兔兒爺光輝形象,無疑來源于月宮的玉兔,又不同于常年搗藥陪伴嫦娥的玉兔,而是不辭辛勞無怨無悔拯救瘟疫中北京百姓的天使,是幸福平安的守護之神。傳說古時北京城里發生了一場奇怪的瘟疫,幾乎家家都有人染上了重病,一旦染上就無藥可醫,郎中們個個束手無策,弄得京城百姓人人恐慌,到處是一片凄涼的慘象。嫦娥聞知甚是焦急,就派搗藥的玉兔下界除?瘟疫拯救百姓。玉兔非常樂意,隨即變成懷抱玉杵和藥臼的白衣郎來到了民間。由于百姓不知玉兔的來歷,又忌諱她的一身白衣,都不敢給他開門。玉兔就到廟里借了神像的盔甲衣裝,讓老百姓感覺她真的是下凡神仙,紛紛開門接受她的醫治,玉兔挨家挨戶送醫送藥,很快治好了一大批人。可北京城大人多,還有好多病人等待醫治,玉兔為了盡早結束百姓的苦難,便請地上的老虎、大象、梅花鹿和天上的麒麟等動物們幫助,日夜不停載著玉兔東奔西走救死扶傷,很快消除了京城內外的瘟疫,玉兔便返回月宮。另說當時玉兔變成少女,挨家挨戶治病救人,人們為了感謝玉兔,紛紛送給她東西,可玉兔什么也不要,只是向別人借衣服穿,每到一處就換一身裝扮,有時候打扮得像個賣油的,有時候又像個算命的……一會兒是男人裝束,一會兒又是女人打扮。為了能給更多的人治病,玉兔就騎上馬、鹿或獅子、老虎,走遍了京城內外,直至消除了京城的瘟疫,玉兔才離開人間。不管哪種說法,不管玉兔采用什么形式,都表達了玉兔下凡祛除瘟疫拯救百姓的主旨,都表明玉兔因此成了北京的吉祥物,成了有著消災避難保平安法力的平安守護神,北京城百姓感激玉兔的恩德,尊稱玉兔為“兔兒爺”,還請能工巧匠用泥塑彩繪做成玉兔的樣子供奉在堂前,逢年過節或有喜事的日子會擺上新鮮的果蔬五谷供奉祭拜兔兒爺,老百姓實實在在把兔兒爺當作幸福平安的守護神。后來泥塑的兔兒爺,不僅有騎鹿的,有乘鳳的,有披掛著鎧甲的千姿百態,也有身著各種做工人的衣服的生動可愛,還有人仿照戲曲人物把兔兒爺雕造成各種武神的大膽創造。再后來又有了反映人們日常生活如剃頭、推車、挑擔等各種“兔兒爺”,還為他找了老伴“兔奶奶”,一起請到供桌上,很多手工作坊制作出形態各異的兔兒爺常年供人們選購,尊稱為“請兔兒爺”。逢年過節尤其是中秋節,家家都要供奉好吃的瓜果菜豆,酬謝她給人間帶來的吉祥和幸福,都要請一尊新兔兒爺回家,表示對兔兒爺的尊敬。凡有喬遷、嫁娶、升學、開張、生子的喜事,親戚朋友也會送上一尊兔爺表達祝福。這些記載最早出現于明紀坤(約1636年)《花王閣剩稿》中關于“京中秋節多以泥摶兔形,衣冠踞坐如人狀,兒女祀拜之”的敘述,雖然民間祭兔主要突出游賞性質,卻讓皇家的禮俗由此變成了實實在在的民間節日。著名作家舒乙先生曾以“童年時候兔兒爺就是中秋節的象征,沒有了兔兒爺好像就不是中秋節。孩子們都得買兔兒爺,大家都覺得要是連兔兒爺都不買那還怎么得了”,深情回憶那時滿大街兔兒爺的時光。
“兔兒爺”的供奉主要在中秋節,主要用于中秋祭月。那時每當中秋節的黃昏,一輪明月高掛天邊,家家戶戶都會在庭院設置香案,請上“月光馬兒”和“兔兒爺”,擺上月餅、水果等供品,女人一一向月而拜,焚香行禮以后燒掉“月光馬兒”。據《帝京景物略》載“八月十五日祭月,其祭果餅必需;分瓜必牙錯瓣刻之,如蓮華紙肆市月光紙,繢滿月像,趺坐蓮華者,月光遍照菩薩也。華下月輪掛殿,有兔持杵而人立,搗藥臼中。約小者三寸,大者丈,致工者金碧繽粉”。此處所說的“月光紙”即紙神馬,就是“月光馬兒”俗稱“月光菩薩”,上部繪“太陰星君”,下部繪月宮桂殿及搗藥的兔兒爺,彩畫貼金,輝煌耀目,頗有些神秘色彩,旨在突出兔生肖在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地位。兔兒爺就是《燕京歲時記》記載的“每屆中秋,市人之巧者,用黃土摶成蟾兔之像以出售,謂之兔兒爺”,祭畢,一家人圍桌而坐,飲團圓酒,吃團圓餅。舊時北京東四牌樓一帶,常有兔兒爺攤子,專售中秋祭月用的兔兒爺。這兔兒爺,經過民間藝人的大膽創造,兔首人身,手持玉杵,已經人格化了。還有一種肘關節和下頷能活動的兔兒爺,俗稱“叭噠嘴”,更討人喜歡。這些兔兒爺雖是祭月供品,但卻成為孩子們的絕妙玩具,由此出現了專供兒童祭月用的兔兒爺,形成了中秋節給小孩送兔兒爺的習俗。兔兒爺,已經把作為一種動物的兔子神化,成為多彩華夏文化的一個組成部分,贏得無比尊崇的地位和不可磨滅的記憶。
現今兔兒爺成為北京美好的傳統習俗和傳統文化,不僅尊奉兔兒爺在北京家喻戶曉,而且由此派生出諸如“兔兒爺的旗子——單挑 ”、“隔年的兔兒爺——老陳人兒”的俗語和歇后語深入人心。更重要的是,兔兒爺作為一項寶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已經成為北京的形象大使、北京的吉祥物,同時也成為了最具代表性的北京對外交流文化禮品。
玉兔用造福北京的功德,贏得了人們的尊敬和愛戴,贏得了兔兒爺的尊崇和地位,也由此形成畢恭畢敬的“請”,頂禮膜拜的“供”之嚴肅習俗,充分展現了人們對兔兒爺的敬畏。這就惹得從宮廷到社會的嫉妒羨慕,演繹出上自皇帝下到權貴豪紳,以及橫行鄉里的地痞流氓、胡作非為混混制造出種種“稱爺”的惡作劇。最突出的是那個垂簾聽政的慈禧,明明是個女的,非要人們尊稱她為爺,叫什么“老佛爺”,逼迫人們像中秋拜兔兒爺那樣拜她,但她怎么能和玉兔比呢?玉兔是為百姓竭盡全能,奉獻犧牲,她卻討好洋人鎮壓百姓,揮霍給海軍買武器的銀子給自己過生日,所以除了當官的、往上爬的跪拜這個假爺,老百姓是不買賬的。那些王侯將相達官權貴也不甘示弱,非要在稱呼中帶個爺,什么王爺侯爺相爺什么官爺等等,似乎不帶爺顯示不出尊貴,即使是滿清子弟抑或遺老遺少,也念念不忘那個爺字,什么這爺那爺的,等等,怎奈群眾沒有誰把他們當“爺”,還罵他們“兔孫子”,因為他們自認為高人一頭的“爺”的地位,是搜刮民財所得。
最普遍的是那些舊軍隊尤其是國民黨軍隊,群眾稱他們軍爺,是因為害怕他們魚肉百姓,無可奈何畏懼性稱呼,沒有絲毫恭敬贊揚的意思;那些占山為王自封為爺的土匪頭子和黑社會頭子,如土匪頭子座山雕號稱三爺,以燒殺掠搶無惡不作讓人害怕顯示自己當爺的厲害;那些橫行鄉里的地痞流氓、胡作非為的混混,也覺得自己了不起,不僅自稱爺,讓嘍啰們喊爺,甚至逼迫百姓叫爺;現實生活中那些擺出爺的架子拿別人當孫子的人,如官商勾結、權貴沆瀣一氣表現出來的霸道,顯示爺的派頭,等等,真可謂爺稱滿天飛。孰不知兔兒爺的地位,是她奉獻犧牲贏取的,是人們自發擁戴的。依靠權勢逼人喊爺,自封為爺,都得不到百姓的發自內心的尊敬,他們這些個爺與人們自覺尊稱的兔兒爺形成了鮮明對照。
最深遠最頑固的是,至今依舊盛行的“官爺”文化,當時當官的擺出老爺架勢以表示與百姓區別,讓百姓稱自己“官老爺”表示自己的高高在上,實際上群眾當面稱大老爺,背后不是吐口水就是不絕的罵聲,與人們尊敬供奉的兔兒爺根本沾不上邊。遺憾的是這種臭不可聞的官爺文化,依舊有土壤,依舊在發酵危害政治生態,有款手機游戲《叫我官老爺》充斥網絡,就是典型的代表。網上有篇《“官爺”文化,不要也罷》(長城網2019-08-15),表明權力文化占有很大的“市場”;有位領導給“官爺”所畫的“高高在上、盛氣凌人;造聲勢、重包裝、演戲作秀;只顧自己舒服,絲毫不考慮群眾感受,呼嘯而來、揚長而去……”十種像,一針見血揭露“官爺”文化,就是由官本位意識生成和延伸的圈子文化、碼頭文化、好人主義等不良現象,盡管不像封建社會那么直接露骨,但嚴重破壞政治生態,污染社會風氣。黨中央持續開展的剎四風,就是打擊政績觀扭曲、功利主義膨脹的官爺文化,就是鏟除封建權力文化變異與延伸的官爺文化土壤。只有擺正公仆位置,把人民當父母,自覺接受人民監督,才能徹底消除官爺文化的影響。
總之,兔兒爺是北京文化的代表,是最具地域代表性的民俗符號,也是傳統文化激蕩的民族自信文化自信。疫情尚未徹底遠去的癸卯年,重溫兔兒爺戰勝瘟疫拯救百姓的美麗傳說,重溫兔兒爺躬身為民治病的生動形象,更有“每逢佳節倍思親”的親切。兔兒爺永遠是隆重華美的。讓兔兒爺永佑北京,永佑中國,永佑天下太平。
侯立虹:兔生肖的美麗傳說——癸卯探尋兔文化之一(http://www.jqdstudio.net/e/wap/show.php?classid=140&id=166889)
(作者系昆侖策研究院高級研究員;來源:昆侖策網【原創】修訂稿,作者授權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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