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來自美國密蘇里的埃德加·斯諾,畢業于著名的密蘇里大學新聞系,成為一名記者。1928年懷著對東方世界的好奇,登上遠洋巨輪來到中國,進駐燕京大學任教授。親眼目睹了滿目瘡痍,民不聊生,在中國大地上發生的民族危機,震驚運動和重大事件,親自前往上海、東北,抗日第一線采訪。
斯諾從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大上海和西部滿眼蒼涼,白骨成堆,連接著天堂和地獄。一邊是富人花天酒地,屯糧滿倉;一邊是食不果腹,賣兒賣女,強烈的反差。他感到震撼寫出《拯救25萬生靈》的長文。1931年“九一八事變”,東北三省淪陷,他不辭辛苦深入抗日第一線,收集資料,發表報告通訊《遠東戰線》這是他人生覺醒的起點。
他寫了不少有影響的新聞報道,開始思考并尋找中國的出路和希望。最終,他找到中國共產黨領導的西北抗日根據地,傳遞著“抗戰之聲”。從此,他的生命同中國西部緊緊連在一起,決定深入抗戰紅色蘇區,成為工農紅軍的西方記者。
1936年,在友人宋慶齡的幫助下,他迎來去陜北蘇區的機會。6月,一位有良知,求真相,敢于說真話,將真實報道公之于眾的美國新聞記者斯諾,不遠千里、跋山涉水、沖破重重封鎖,秘密經西安抵達陜北。冒著硝煙戰火、寒風凜冽,帶著許多疑問,對延安及中共領袖的好奇、向往,踏進了陜北紅色大門。圍繞“中國共產黨是怎樣的組織?”“為何長征到達落腳陜北?”“中國共產黨軍事策略”等一系列問題,深入陜北蘇區,進行實地采訪和課題研究。
【1936年7月保安革命舊址】
當他看到荒涼、貧瘠、溝壑縱橫的黃土地,山高坡陡的土窯洞,有些茫然。聽到當地百姓親切稱紅軍是“我們的軍隊”,發現他們籍貫和方言不一,卻不影響他們之間的交流和溝通,反而充滿輕松、愉快、熱忱、真誠,每個人眼里透著淳樸、善良、堅強、剛毅的神態和樂觀的革命精神。
7月16日,毛澤東在保安(今志丹縣)簡陋的石窯洞會見了斯諾,他走進毛澤東和夫人(賀子珍)的住處,環視了一下窯內,只有簡單的土炕和一卷鋪蓋,一張自制的木桌上擺滿著書籍。地面中間放著一個火盆,上面坐著一個鐵皮壺,四周用石頭壘的坐凳,斯諾感到非常驚訝。
毛澤東微笑的示意讓他坐在石墩上,與他開始了徹夜長談。親口回答斯諾提出的所有疑問,答復了中國共產黨的基本政策、抗日戰爭、紅軍長征的經過、紅軍和國民黨軍隊合作等問題,中國革命的原因和目的,還包括自己的身世。他們幾次的交談,逐漸建立了非同一般的友情,還給斯諾發放了統一的紅軍軍帽和軍裝。
斯諾在他的書中這樣描述毛澤東:“他有著中國農民質樸純真的性格,頗有幽默感……做了十年紅軍的領袖,千百次地沒收地主、官僚和稅吏的財產,他所有的財物卻依然是一卷鋪蓋,幾件隨身衣物。”
幾天后,斯諾在采訪中又提出您對目前世界形勢、國際統一戰線、抗日形勢、蘇維埃政府對內政策、中共與共產國際關系等問題?毛澤東坦誠地做了全面的回答。還將自己《七律·長征》詩詞抄贈給斯諾。
斯諾驚奇地發現,毛澤東對世界歷史和當前世界政治驚人地熟悉,對歐洲社會和政治也非常了解;他酷愛讀書,不僅精通馬列主義,而且熟知西方哲學著作;他每天工作十三、四個小時,常常到深夜。
【毛澤東與斯諾(1936.7)】
在斯諾的眼里,毛澤東有著一張精明、睿智的知識分子的面孔,堅定的態度、清晰的闡述、準確的預見性和鮮明深邃的思想,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不是國民黨宣傳的是個魯莽、無知、兇暴的匪首,與面前溫文爾雅,學識淵博的人,無法聯系在一起。
斯諾激動地說:“我們進入紅區,就是一片新氣象,是一片嶄新的天地,給我們帶來極大的喜悅和鼓舞,忘記了路途的疲勞。這里的一切證明蔣介石的宣傳是騙人、荒謬的。”
毛澤東對斯諾說:“你可以到根據地任何地方采訪,你所看到的,都可以報道,不限制你的采訪活動,而且盡量給你們方便和幫助。”
斯諾聽到這番話高興地說:“……沒有想到共產黨給我采訪的自由。我會公正地、如實地向全世界報道你們的情況。”
【在陜北的埃德加·斯諾】
斯諾在保安又采訪了多位中共領導周恩來、張聞天、博古、王稼祥、李維漢等,進行多次廣泛的交談;采訪紅軍大學的戰士,觀看他們的文藝演出;又與當地農民融入在一起,了解他們的生活和生產情況。
7月的一天,斯諾在毛澤東居住的石窯洞為背景,決定為毛澤東拍攝一張照片,鏡頭對準后,覺得毛澤東的頭發有些凌亂,便將自己的紅軍八角帽戴在毛澤東的頭上,拍下了這張身穿黑藍色軍裝,灰色紅軍帽。為人們留下了一張極珍貴的照片。
【1936年,毛澤東在保安(斯諾 攝)】
十幾天后,斯諾又到陜甘寧邊區前線采訪,親眼目睹了彭德懷指揮紅軍主力和軍長徐海東浴血作戰的場景。在蘇區前沿親身接觸,從紅軍高級將領、指揮員到干部、士兵、群眾各類人員,一起出操、偵察、生活、學習。在斯諾采訪根據地和蘇區中寫道,這里正在蓬勃發展:“不論他們生活多么原始、簡單、艱苦,都是一種健康而樂觀的生活,自由、尊嚴、希望,這里的空氣新鮮……”
【1936年7月,斯諾(右)在陜北采訪途中】
四個月的戰地采訪,斯諾獲得了生動、真實的材料,留下了大量的文字、照片、影像,完成了從求真相到求真理的轉變。他對這片土地產生了深厚的感情,正如他動情地寫到:“我心里感到很難過,我覺得我不是回家,而是在離家。”分別的前一天晚上,毛澤東用玉米飯、南瓜菜為斯諾踐行,他們一直談到深夜,斯諾才依依不舍地與毛澤東告別。
【1937年10月,英文版《紅星照耀中國》在倫敦出版】
【1938年1月,美國版《紅星照耀中國》由美國蘭登書屋出版發行】
【1938年12月,《紅星照耀中國》的中譯本《西行漫記》在上海出版】
此書不帶任何政治偏見和黨派色彩,通過實地采訪的第一手資料,向全世界展示了全面、真實的中國工農紅軍長征、中國共產黨和陜甘寧邊區艱苦奮斗的革命精神、中國共產黨堅持抗日統一戰線的主張及抗擊日本侵略者的決心。徹底瓦解、歪曲、造謠、抹黑、丑化中國共產黨的謠言。
斯諾在這本書序言中說:“這本書有一種不可征服的精神,一種力量、一種欲望、一種熱情,但不是作者創造出來的,而是書中這些人,是人類歷史本身的豐富而燦爛的精華。”
【《西行漫記(紅星照耀中國)》三聯版】
同時,斯諾多次參加國際報告會,以令人信服客觀準確地向世界各國政府與人民介紹中共蘇區、根據地、紅軍的情況,讓人們第一次真正了解中國共產黨,了解領袖毛澤東,了解中共關于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主張及做出的努力,國際影響力巨大。
在這本書的影響下,一批批愛國青年和外國友人奔赴到延安。1936年6月21日美國記者托馬斯·亞瑟·畢森也前來保安采訪,與毛澤東交談,讓他終身難忘。白求恩來中國前曾書信告訴友人:“要問我為什么去中國,請閱讀一下斯諾寫的《西行漫記》和史沫特來的《中國紅軍在前進》,讀后你們必將與我同感。”
1933年斯諾在北平安家,1935年6月以美國《紐約日報》駐華記者的身份應邀兼任燕京大學新聞系講師。1941年2月,斯諾因被蔣介石政府吊銷采訪資格而不得不離開中國。晚年一直定居在瑞士,曾三次訪問新中國,受到熱烈的歡迎。
【1970年10月1日,毛澤東和斯諾及夫人在天安門城樓上】
1972年2月15日,這位與中國人結下不解之緣的斯諾,因病在日內瓦與世長辭。在他彌留之際,告訴夫人:“我愛中國,我愿在死后把我的一部分留在那里,就像我活著時那樣。”1973年10月19日,他夫人遵照他的遺愿,將他一部分骨灰葬在北京大學未名湖。
【斯諾(1905-1972)位于北大未名湖之墓】
2019年夏天,我特意來到蒼松翠柏、綠草成蔭、一池清澈的北大未名湖畔,四周寧靜安謐,茂密的花叢中,掩映著一塊長方形,沒有經過雕琢的青色大理石。上面用楷書鐫刻著葉劍英的手書“中國人民的美國朋友埃德加·斯諾之墓”,下面是兩行英文。站在墓前,我感慨萬千,恭敬地獻上一束鮮花。久久地凝視著墓碑上的名字,他是一個正直的美國人,愛好和平,主持正義。是他讓世界人民認識了西北黃土高原的小城延安,認識了我黨領導的抗日戰爭的方針政策,是他追憶、開啟我黨和國際社會交往大門的這段重要歷史。
斯諾用事實向世界宣告:中國共產黨及其領導的革命事業,猶如一顆閃亮的紅星不僅照耀著中國西北大地,必將照耀著全中國,照耀著全世界。他是新中國居功至偉的模范人物,值得我們永遠懷念的國際友人!
(作者系北京知青;來源:昆侖策網【原創】修訂稿,作者授權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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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斯諾的第一任夫人,由于她的堅持毛澤東自傳才能公諸于世,訪問延安續寫《西行漫記》
2019-10-12? 昆侖專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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