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網記者 王日晨
返璞歸真,這是時下國人一種迫切的心靈訴求。
曾幾何時,藍天白云以及鄉間的靜謐悠遠如今已成為奢望。中國人那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游子鄉愁漸漸被我們所淡忘。隨著經濟的高速發展,我們似乎得到了很多,卻也失去了不少。在城鎮化如火如荼的開展之際,中國的傳統村落漸漸在衰落甚至消失。而中國文化扎根于農村,如果根都沒了,又談何鄉愁?
當前中國傳統村落保護工作已上升到國家層面。今年5月,住房城鄉建設部、文化部、國家文物局、財政部等四部門聯合出臺《關于切實加強中國傳統村落保護的指導意見》。目前我國已掌握了近2萬個傳統村落的基本信息,兩批1561個有重要保護價值的傳統村落列入了中國傳統村落名錄。今年第三批名錄公布后,傳統村落名單將接近2500個。
在資金方面,中央財政統籌5個現有專項資金,支持列入中國傳統村落名錄的村進行保護與發展。此外,還將建立專家技術指導工作機制,并積極開展工作宣傳和培訓。下一步住房和城鄉建設部等部門將繼續開展傳統村落調查。繼續指導地方建立中國傳統村落檔案和編制保護規劃、爭取于2015年中國傳統村落基本完成建檔和規劃編制工作。
村莊聚落形態、民居古建、民間藝術等都是傳統文化的載體,如何對這些進行合理的保護和利用,是當前政府和社會的當務之急。本網記者將通過對福建、廣東、云南三省的實地考察,親身感受當前傳統村落保護的現狀以及探討未來發展之計。
福建篇
一村與一宅 桂峰村和厚豐村的閩派文化
盡管空氣中彌漫著南方特有的潮熱,但遠離喧囂都市回歸自然的擁抱,所有煩惱不免都拋諸腦后,此行的第一站是中國傳統村落—尤溪的桂峰村。桂峰藏在山的深處,車子在盤著顛簸的山路幾經周折方才到達。
桂峰村全貌
正在復修古建筑的工人們
踏進桂峰村的一刻,已發覺走進了它的歷史之中。滿眼盡是古橋、古巷、古碑文、古祠堂、古民宅等,仿佛每一個事物都在訴說它所經歷的滄海桑田。都說建筑是凝固的歷史,是文化的一種濃縮。只有親身體驗一番,你才能理解個中真諦。
或許是鮮有外人來到村里,當地衣著樸素的村民對于我們的到來很好奇。村里的年輕人都外出打工了,這里的人大多是留守農村的老人和小孩。看著他們心中不免有了些許惆悵,再過幾十年,這些村里還會有人嗎?這些猶如歷史文物的古代建筑會否從此荒廢破敗?鄉村傳統文化誰來傳承?當下的現實是,新一代的農民更愿意融入城市的生活。
聽當地領導介紹,桂峰村的繁榮歷史是從700多年前開始的,宋朝書法家蔡襄的九世孫蔡長來到此地,即為這里的自然風光所吸引,定居下來。此后,經過幾個世紀的辛勤耕耘,蔡氏子孫遵承著“耕讀傳家,經史名世”的祖訓,歷代儒風不衰,僅明清兩代就出進士3名、舉人12名、秀才412名。
桂峰現存39幢古建筑群中,最早的建于明代后期,多數是清初建筑。整個村落依山就勢,分布在村中的三面山坡上,層層疊疊,錯落有致。村中小橋流水,曲巷通幽,仍保留著明清時期的歷史風貌。
而有著“八閩名祠”蔡氏宗祠是桂峰最重要的建筑之一,。門內,一個短短的庭院過道通往木質大紅門,門的上方高懸后人復制的“父子舉人”的匾額,此處大門只在每年祭祖的時候才打開。從側門入,正堂修復過的痕跡頗重,但整體構架是舊式的。祠內牌匾眾多,除了一塊清同治年間的“文魁”牌匾外,其余的,如“碩士”、“兄妹碩士”等,都是后來掛上去的,但都顯示了書香門第的驕傲。
除了保存完整的建筑外,村里四處可見的便是工匠們正加緊對一些古建筑的修葺與還原。來自湖南的楊老師傅便是其中一位。當記者發現他的時候,他正在和一名工人進行古建筑圍墻的夯土施工。“我不是本地人,干這活兒也有一段時間了,也是在本地學的這門手藝。現在能干這活兒的確實不多了,很多人也不愿意來這邊。”
走到村子深處,一棟木結構建筑吸引了我們的目光。建筑被還原的部分不僅與老建筑不沖突,還顯得相得益彰。而每一根新架起的柱子上都寫有是何年何月何時更換的,據施工師傅說,希望百年之后,當后人再看到這個建筑時,能讓他們記得這個具有歷史意義的時間節點。能夠達到如此高的還原程度,這對力求以新還舊的工匠來說,確實是非常難能可貴的。而據同行的專家介紹,負責維修這棟古建筑的工匠是來自浙江的紀師傅,而目前懂這門建筑還原手藝的工匠不超過10位。
“現在懂得這種古建筑的工匠越來越少,因為這個確實不賺錢,一天也就100元。在城市里隨便雇個泥匠瓦匠每天都200到300元。”紀師傅認為,由于經濟效益的問題,很多人覺得修復古建筑得不償失,致使現在懂這行的人鳳毛麟角,甚至會出現斷檔。
福州大學建筑學院副院長張鷹教授對此很擔憂,他認為傳統村落保護的根源在于保護這些有技藝的人才,如果這些手藝失傳,就算你再懂得傳統建筑的理論,無法付諸于實踐都是等于白搭。“我們現在傳統村落保護工作遇到瓶頸,就是理論與實踐無法相結合。”廈門大學建筑與土木工程學院戴志堅教授如是說。
另外,在專家眼里傳統村落保護不能簡單等同于旅游開發。譬如一些不必要的護欄就與古村落顯得格格不入,似乎顯得商業化很濃重。但當地村領導認為這也是無奈之舉:“如果不搞旅游開發,單單靠村里的資金是無法對整個村落進行維修和保護的,另外要想讓年輕人回歸鄉里,就要有產業去吸引他們,這樣鄉村文化也能延續下去,而不是隨著留守老人的減少逐漸消逝。”
想靠旅游開發反哺傳統村落保護的還有西濱鎮厚豐村,與桂峰村整體村落保護不同的是,厚豐村僅有玉井坊鄭氏大厝這一棟標志建筑。作為當地的典型代表,這是集閩南、客家、江西建筑風格為一體的閩中鄉土傳統居民。相對于桂峰村,這是一棟目前保護很完整的古代建筑。雖然之前有六棟類似的建筑,但由于未有得到很好的保護,目前僅存這一獨苗。
厚豐村唯一一棟古宅
據了解,當地政府想通過保護這棟建筑,今后開展旅游景點來帶動整個村子的發展。但資金依然是繞不開的話題。所以在旅游開發方面,厚豐村顯得比較謹慎和保守,目前的打算是等做好整體建筑的保護工程后,再根據情況開展相關產業。
而作為這座古宅的后代來說,他們似乎更愿意離開這里,選擇舒適的現代化住宅。其實,村民自我的傳統保護意識也是不容忽視的。如果只是一味的習慣于接受政府的資助,而不是發自內心的保護這種瀕臨消亡的文化,一切也只是空談。
盡管形式上不同,但兩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希望通過搞好鄉村旅游產業,能夠更好的保護傳統村落文化,但不管是專業的人才還是喚起當地居民的主動保護意識,“以人為本”才是核心內容。
一場別開生面的書京土堡圍桌暢談
來到福建后發現,越是藏在深山里的村子,免遭戰亂洗禮,它的整體保存也就越完整。先祖們的睿智,福延子孫。
書京土堡門口
土堡原先是抵御外敵之用
在去往尤溪縣書京村的路上,與當地人談起了“土堡”。歷史上,尤溪土堡遍布鄉村,據史書和各姓族譜記載,尤溪曾有大小土堡數百座,現存110多座。歷史上,由于尤溪地處遠離朝政中心的福建中部山區,各種匪患層出不窮,當地民眾只好依靠自保而求生存,而最佳的避患港就是構筑有多重防御功能的土堡。
當來到土堡這座有著上百年歷史的建筑跟前,昔年刀光劍影、金戈鐵馬的場景如今依舊讓人不寒而栗。尤溪土堡呈現多臺基、高落差、多進式、多層次的建筑風貌。其中的大型、超大型的防御性土堡大多依山構筑,基本特征是高大、厚實的堡墻,墻上筑有跑馬道和碉式角樓,墻內建有祖堂、廂房、護厝、廚房等建筑單元。在當地,還有堡屋建筑、堡樓建筑以及具有防御功能的民居等樣式。
兩年前,尤溪縣便開始了為期兩年的尤溪土堡實地普查和重點考察工作。也就是這次全面的實地普查和重點考察,梁文斌對尤溪土堡有了更全面、深入的認識,集結出版了《山鄉奇構——尤溪土堡》一書,以圖文并茂的形式,第一次向世人全面展現了尤溪土堡的風采。
據隨行的專家介紹,其實尤溪土堡和土樓頗有淵源。追溯起來,可以說是土樓及防御性建筑的鼻祖。在福建全省土堡建筑中,尤溪土堡極具地域特色,是閩中土堡的代表,集中體現了福建中部土堡建筑的特色,不同于周邊縣市的土堡或傾向于閩南風格或代表客家文化,而是融匯了閩南、福州以及客家等多元建筑文化元素,是多建筑文化結合體。
土堡作為文化遺產,是“不可再生資源”。然而,由于年代久遠和諸多原因,大多數的土堡都已被“雨打風吹去”,永遠地消逝在歷史的長河。過去,由于人們對土堡的認識程度不一致,沒有意識到那些習以為常的建筑是十分珍貴的、稀缺的文物古跡,有許多土堡倒塌消亡了,不禁讓人扼腕痛惜。
為了探討如何保護傳統村落,一場別開生面的圍桌會談就在土堡里開始了。土堡的住戶、當地縣級村級的領導、專家學者以及媒體共聚一堂,大家各抒己見。思想觀點的碰撞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為了更好的共商大計。
邱宗楷老人,該土堡的住戶之一。在這座建筑生活了一輩子,如今他最擔憂的是未來誰來接替他繼續守護著祖宗留下的這座歷史遺產。如今村子三分之二的人都已搬離了這座村子,指望年輕人回來只能是奢望,畢竟這里很難吸引他們留下。每年也就祭祖的時候,家里才會熱鬧一些。
“先要保護好土堡,從功能性和文化價值出發保持民居的現狀,還沒有考慮要開發旅游業。現在老人家基本還在,但年輕人回不回來現在很難說。”村長胡沈華認為,還是要有產業去支撐,比如種植茶葉、果樹為主的農業。
福州大學教授張鷹也對此表示贊同,他表示搞旅游還是要順其自然,而關鍵在與是否有相關產業吸引年輕人愿意回來,讓他們心有所屬,這就是鄉愁。
而廈門大學戴志堅的一番話就更加犀利,他覺得過度追求經濟利益的做法是不可取的。而且政府主導去做傳統村落保護工作往往心有余而力不足,必須要農民發自心底自發的去進行保護,而如何正確引導他們去保護,首先要把東西留下來,政府要重視推動這個事情。
據他介紹,古建筑因保護不力著火消亡的例子太多了。此外在維修古建筑的時候不能急功近利,不要過度迷信現代的建筑工藝,要回歸古樸。“現在缺少管理監督的機制,很多人也鉆了漏洞。”
專家們還指出,在恢復古建筑時要有施工圖,如果讓一般的大學生去畫不現實。如果不懂得古建筑的工藝,隨便畫出來的施工圖是難以作為修繕的依據。每個建筑都有自己的特點,需要專業的人才去做。此外,審批修繕古建筑的程序很復雜,這就耽誤了保護的時間。
實際上,政府方面對于建筑的還原度也是陷于兩難之中。尤溪縣縣長楊永生坦言,如果找便宜的工匠肯定做不好,但要是找到懂行的人卻又很貴,因為工藝很難去進行定價衡量,這就遇到資金的問題了。
按保守估計,哪怕只是修繕現存尤溪土堡的十分之一,所需資金也要超過千萬元,可謂任重道遠。因此,當前要按照輕重緩急、優先修繕開發利用價值高的土堡的原則,制訂重點土堡搶救性保護計劃,分批次完成全縣重點土堡的修繕保護。
“土堡是尤溪縣繼朱子文化品牌的又一張文化金字招牌,要貫徹‘保護為主、搶救第一、合理利用、加強管理’的工作方針,切實規劃好、保護好、利用好尤溪土堡。” 尤溪縣縣長楊永生說。
專家提議,還要研究制訂出尤溪土堡的保護與開發利用的整體規劃,按照專家論證過的方案實施具體的保護與開發利用;并采取政府主導、多元投入、民間參與、合理開發利用的路子,解決財力投入有限、經費嚴重不足等問題。
在尤溪古堡保護與開發利用的進程中,應遵循“最小干預”原則,堅持“修舊如舊”的基本理念,而不對文物古跡施以過多的干預。只有盡可能地保持文物古跡的真實性,其歷史、文化和藝術信息才能夠完整、真實地展示出來,傳承下去。
廣東篇
客家古韻500年 走進廣東梅縣僑鄉村
盡管廣東的經濟實力在全國范圍內名列前茅,但其省內的貧富差距也比較明顯。越是靠近海邊的地區就相對發達,比如珠三角地區。而內陸越是靠山的地區則越落后,本次記者探訪的目的地梅州就處于這樣一個地理位置。
僑鄉村的圍龍屋
位于廣東梅州市梅縣南口鎮的僑鄉村,是一個有500多年歷史的古村落,全村面積1.5平方公里,總建筑面積9萬多平方米。人口有2800多人,海外華僑有4000多人,“僑鄉”之名顧名思義。僑鄉村現存大量保存完好、風格迥異的客家圍龍屋,因而被譽為“客家圍龍屋的博物館”。
踏入僑鄉村,便可見眾多錯落有致、古色古香的客家圍屋,大多依山麓逶迤而建,各自成幢又相互守望。據僑鄉村村官介紹,僑鄉村現存較為完整的各式客家傳統民居有116座,38個圍籠屋。既有單層圍龍結構,又有雙層圍龍結構,及中西合璧的十廳九井結構和五杠式等結構。該村獨特的古民居建筑風格和客家民俗文化,每年都吸引眾多海內外建筑專家、民俗學者紛至沓來開展調查研究,也吸引了海內外游客前來游覽觀光。
隨行的廣東省城鄉規劃設計研究院規劃六所副所長蔡穗虹介紹,三次移民潮導致梅縣古村落數量很多,占到全省三分之一。而珠三角地區則因城鎮化的因素,數量很少。而梅縣當地的客家經濟落后,因此古屋居多,保存也比較完整。
“僑鄉村的古民居建造歷史相對年代明確,時代烙印鮮明,歷史文脈清晰,可謂是梅縣‘文化之鄉’、‘華僑之鄉’的歷史縮影。”中共梅縣區南口鎮委員會副書記黃文輝稱,僑鄉村自上世紀初開始幾乎家家有人出外謀生,現有海外華僑及港澳臺同胞4000多人。
在僑鄉村的客家圍屋建筑群中,最古老、最具代表性的當屬“德馨堂”。“德馨堂”是印尼華僑潘立齋于1905年始建,1917年全面建成,全屋占地面積7500平方米,共有66間、8廳。整座圍屋布局嚴謹,造型獨特,房間布局為通廊結構,屋內雕龍畫鳳,裝飾精美。該屋的特點是兩層圍龍,內圍與外圍相通。最令人稱贊的是屋內的‘之’字形下水道設計,管道相互連接將水匯聚在天井,再由天井的排水道排出。
有100多年歷史的“南華又廬”是僑鄉村另一座比較典型的圍龍屋。它是目前客家地區最大、保存最完好的古民居之一,早在2002年便被列廣東省級文物保護單位。
南華又廬
南華又廬內景
“南華又廬”是印尼華僑潘祥初于1904年所建,因他在本村的祖屋“南華廬”而得名。“南華又廬”占地一萬多平方米,為“十廳九井”架構;共有118間房,大小廳堂幾十個,處處雕梁畫棟,華麗非凡,當年的氣派猶在眼前。
居住此屋的潘氏后人如今已是80歲高齡,他談到自己已經在這里生活了一輩子,也不愿意搬出去住新房子,只希望能夠將祖宗傳下來的東西保留后,希望后人每逢重要節日和喜慶大事,從圍龍屋走出的客家族裔都會回到這里齊聚一堂。
談到僑鄉村的保護措施,黃文輝談到目前主要是兩個方面:一個是老百姓自發進行的,主要是海外華僑以及屋主的后人來維修和保護;另一個是由政府主導,但古村落保護與開發不能僅僅依靠政府,還須把當地的利益納入保護開發計劃中,尊重他們的意愿,保護其利益,讓他們通過保護與開發獲得合理收益,從而充分調動民間參與古民居保護性開發的積極性。
據他透露,目前南口鎮已租賃了承德堂、自在樓兩座百年古民居,另有兩座古民居在洽談中,接下來將按照“修舊如舊”的原則進行投資修繕,再雇原族人進行管理、運營。以發展古民居觀光旅游。
“光保護還行不通,要合理利用,延續客家文化的生命力。”黃文輝稱,僑鄉村在未進行整體保護及規劃開發之前的常年游客數為2000多人次,而今已超過5萬多人次。他強調,不能過分開發,要科學規范和保護。
“資金”往往是繞不開的話題,由于保護村落所需要的資金量很龐大,僅僅靠屋子主人是很難的。另外,由于專項資金的審批過長,并不利于文物的保護。此外,廣東省在傳統村落保護的資金支持方面也十分有限。
梅州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局系統黨委書記李信哲認為,要做到堅持政府主導與市場運作相結合,在加大政府引導資金投入的同時,也要大力引進旅游戰略投資者。
首先,大力引進國內外知名旅游企業集團或管理公司,參與僑鄉村旅游資源開發與產業整合,提升旅游產業的開發管理水平;二是積極拓寬投融資渠道,加快鄉村旅游配套產品的開發;三是突出抓好以“兩區一帶”為重點的項目投資建設;四是著力引進旅游配套產業的投資主體,實現旅游、餐飲、房地產開發等產業的互促發展。
此外,政府應發揮主導作用,加大培訓力度,提高鎮村干部、村民代表等參與鄉村旅游開發的積極性和保護意識,增強他們發展旅游的理念。“目前僑鄉村的問題主要還是集中于整體的規劃上還是有問題的,比如新房建在古屋周邊,影響了整體的協調。所以在村子外擴發展中,我們還是會做出相應的控制。”李信哲說。
探訪客鄉林寨古村:稻田里的中式古堡
客家先民始于秦征嶺南融百越時期,歷經西晉永嘉之亂、東晉五胡亂華,唐末黃巢之亂,宋室南渡,中原漢族大舉南遷,陸續遷入南方各省,在與外界相對隔絕的狀態下,經過千年演化,最遲在南宋已逐漸形成一支具有獨特方言、風俗習慣及文化形態的漢族民系。
在南粵大地上,客家文化可謂無處不在,影響上千年。
“天井”
林寨鎮位于廣東省東北部東江上游粵贛邊境的九連山區和平縣東南部,總面積92.84平方公里,人口約3.1萬。而林寨古村是中國最大的四角樓古建筑群,建制于秦朝,至今已有1800年歷史。自清代至民國期間,林寨村民興建起頗具規模的古民居群,這些典型客家風格的方圍屋,每座占地1000至3000平方米不等,四角置碉樓,高達8至10米,主體建筑為三進院落廳堂式布局。目前保存較好的客家四角樓有24座,其中清代20座、民國4座,總占地面積3萬平方米。此外,林寨古村還遺存著古巷、古井、古墻、古道、古寺、古亭、古橋、古樹等“老古八”,構成了古鎮獨特的風景。
據記載公元前214年前,秦始皇派大軍南下時,南越王趙佗為了防御外敵來犯,派一姓林將軍到當地筑寨守關,后逐漸形成規模。村里陸續建起民居、宗祠、塾館、戲臺、水井、巷街、驛站、寺廟、社壇等,儼然一個遺世獨立的小王國。后來官府便用他的姓命名為林寨。
而到了明末清初,這里被拓展為村落。清末民初,村落再度擴展,逐漸形成了現在中西合璧的田園古堡風貌。自明朝后期起,這里陸續建起280多幢古民居,其中核心區就建有24幢較為出名的四角樓。
林寨四角樓以“大夫第”命名,據說起源于清咸豐年間陳鴻鑒受封朝議大夫。如大夫第、新朝議第、老朝議第等。一棟棟高大的古建筑外墻或長了青苔、或早已斑駁脫落,夾雜著往昔歲月留下的或清晰、或被涂抹掉的痕跡,似在訴說久遠的歷史故事。走進一戶戶四角碉樓人家,用來采光、聚財氣,或大或小的天井漏進縷縷陽光。
林寨四角樓
瀏覽這些古建筑,發現雕工細膩、造型逼真,寓意吉祥美好的花草蟲魚和人物塑像,被巧妙地融入獨具嶺南建筑風格、被用作屋梁、中庭屏風或鑲在門楣上的磚雕、石雕、木雕中,凸顯出主人的儒雅風度與不菲的財富實力。
“規劃是龍頭,要可持續發展。本村將以現代農業為依托,逐漸開發旅游業。”中共和平縣林寨鎮委員會書記徐學曉對此毫不掩飾,他認為應秉持在保護中逐步開發的理念,要結合當地的實際情況,該保護的要保留,必須拆的要拆掉。另外,還要整治環境、完善配套措施、結合農民的耕作,不能只顧搞旅游開發。
據他介紹,目前林寨已經開發了近4年,主要還是政府主導,并且引進相關開發公司,這方面政府會嚴格把關,資金方面還是鎮政府在出錢,民間資本方面還有待招商。最后,還會設立教育基地,讓當地人有意識的去保護林寨的文物古跡。
廣東工業大學建筑與城市規劃學院院長朱雪梅,是負責林寨傳統村落保護規劃的專家。她對于林寨古村的歷史可謂如數家珍,并且對如何去進行合理的保護也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她認為,林寨的文化可以理解為六種,即商貿文化、軍事文化、風水文化、客家文化、田園文化以及名人文化。
在她看來,傳統村落保護不能是紙上談兵,重要的是要做好教育,讓生活在這里的人們從心底里去愛這個村。所謂“不知鄉,何來愁”?如果自身都沒有很好的認知,又如何去勾起內心深處的鄉愁。
“我們要反思鄉村的公私區別,鄉村規劃要注重這方面的問題。抓住文化特色,避免最后千村一面的結果。” 朱雪梅認為,保護與改善生活的矛盾,不一定要用同一種模式。而在保護過程中不能讓農民有損害,要讓農民獲利。保護村落也要分重點,因村而異不能一刀切。談到廣東的祠堂文化,她認為這是本地的文化命脈更要保留,眼光要放長遠。
對于目前存在的問題,她指出主要是資金問題、認識也不盡相同。要控制新建筑的數量,古建筑方面也要區別對待,優先搶救一些瀕臨毀壞的古建筑。也要樹立一些保護古建筑的典型范例,能夠讓村民自發的去進行房屋的修繕與更新。另外,還要教育村民什么是有價值的東西。學會如何去保護,現在有些是破壞性的保護。
“只保舊不建新也不現實,要在保護文化上進行適度開發。”中共和平縣委員會常委黃剛毅稱,開發林寨古村的目的也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因為本地是生態發展區,要求比較嚴格。所以在整體規劃上實行“三規合一”,即村鎮、旅游、文化綜合立體規劃,相互結合影響但又不沖突。
目前,相比于很多古村古城濃厚的商業味,林寨古村堅守住自己的底線,沒有被商業的大潮腐蝕。村里人,如今最大的經濟來源,還是種莊稼、干農活。在這里,你能夠嗅到最淳樸的氣息。
云南篇
紅河谷里的蒼臺古村 彝族文化代代傳
說起云南,腦海中的印象就是少數民族眾多,也正是基于此,才造就了云南文化的多元性。不同民族的文化也在各自的居住村落延續至今,保留著原汁原味的傳統。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不變的是族人代代傳承的文化血脈。
“哀牢山中的布達拉宮”
紅河谷里的蒼臺古村
來到云南昆明已是凌晨2點,記者還沒睡足6個小時,便馬不停蹄的隨車前往新的目的地。在云南省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的建水縣官廳鎮的紅河大峽谷的邊沿上,有一個以“三奇”而遠近聞名的古老彝族村子。一奇,這個村子的房屋都是地地道道的彝族土掌房,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二奇,這里的彝族同胞還保留著一個古老的彝族傳統舞蹈—嗩鑼舞;三奇,村里的民族老藝人楊忠元的拿手絕技—反彈三弦琴。
歷經幾百年的風雨蒼桑,生活在這里的彝族人仍保留著自己古老的民族文化。
蒼臺村距官廳鎮10多公里,汽車艱難地爬過一個又一個險峻的山嶺,坐落在紅河大峽谷邊沿上的古村便遠遠地呈現在我們眼前。只見在那向陽、陡峭的懸崖壁上,300多幢具有彝族建筑風格的土掌房依山勢而建,從坡腳呈梯田形式一直延伸到山頂,從遠處望去,猶如一座巨大的古堡,被當地人稱為“哀牢山中的布達拉宮”。
據了解,蒼臺村共有農戶266戶,1157人,均為彝族尼蘇人。清代初期,隨著彝族納樓土司的興盛,蒼臺村成為了納樓司治官廳通往紅河南岸的重要驛站,形成了彝族土掌房民居建筑群,土掌房依山而建,層層升高、緊密連接。村內至今保存完整的傳統土掌房共有216幢,建造最早的在清代中期,其中有單體式11幢,組合式205幢,均為土木結構建筑。
走進村子里,發現每戶土掌房上下相通,左右相連,集中連片。很多戶人家的屋頂相連,幾乎在同一水平線上;村民們可在房頂打場曬糧,有的在屋頂堆起一個個糧食垛,恰似一個個戒備森嚴的碉堡。這種土掌房的特點是平地起建,主房多是長方形,中墻隔為三間居室,下附耳房,作為廚房和放置家具的房間。墻基四周挖溝并用石塊墊底,墻體用土坯砌成。房頂用圓木、皮柴或樹枝條鋪成,上面撒上松針,挑粘性較好的干土填在房頂上夯壓緊實鋪成平頂;而房屋四面皆用土壘成墻,內堂中空,開有“天井”。這種建筑窗戶通風透氣,冬暖夏涼,可避酷暑嚴寒。
在村間巷道走著,不時會經過一些老人。他們悠閑的抽著當地的水煙,有的會三五成群的坐在乘涼的地方,與過往的客人微笑打招呼。而幾乎每家每戶都圈養著肥碩的山豬,濃郁的鄉村氣息撲面而來。經過一家農戶的門口,便好奇的進去打量一番。之間幾個年輕小伙子正在屋內看著電視,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屋子主人孩子的朋友串門。在面對記者的提問時,幾個小孩變現的很靦腆,似乎有些認生。
“我們沒上學,現在也沒工作,平時就是幫著家里干點農活。”小伙子說,這房子是爺爺奶奶那時候就住下來了,我也很喜歡這個屋子。但如果我有錢,當然更愿意去住新房子。
記者觀察,一些新房子有的就直接建在古村里,或多或少影響了整個村子的古風古貌。紅河州建水縣副縣長陳昊對此解釋,目前蒼臺村已經就此作出了相應規劃,今后的新房一律健在規劃好的地區,而不再是健在古村里。“其實村里在土地方面,確實比較緊張。為了不占用周邊的基本耕田,我們也在積極去努力。”
盡管蒼臺村已經入選第一批中國傳統村落,卻沒能沾到世界自然遺產哈尼梯田與國家歷史文化名城建水的光,由于交通極其不便,加之相關配套設施的匱乏,目前也很少吸引到游客至此滯留。
建水縣以及蒼臺村官員坦言,確實從目前來說開發旅游并不現實。從資金上來說,加上省級的資金補助才50萬,別說搞旅游,就算是保護整個村子的傳統建筑都是杯水車薪。現在首先的問題是先保護好這些古建筑,但開發旅游也是必須要做的。未來希望這里能夠打造紅河彝族文化旅游項目,讓村子的收入增加讓村民享受實惠。
或許是蒼臺村因為地處偏僻,交通閉塞,受外來文化的沖擊很小,本民族的文化能夠得到很好的保存。這里的畢摩文化名聞省內外,以前是畢摩文化傳播之地。52歲的李林便是畢摩誦經第四代傳人,由于家規規定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使得他成為名副其實的“活國寶”。每逢祭祀、慶典等重大活動時,他都會穿著傳統彝族服飾主持活動。他也是僅存的會念會寫彝族文字的族人,目前還保留著一部分珍貴的彝族經書,包括了天文地理,人類的由來,民族醫藥等內容,是研究彝族歷史文化的珍貴資料。
村里男女老少都能歌善舞,就在我們臨行之前,淳樸的當地人給我們上演了他們精心準備的舞蹈節目。隨著村民手中的小鈸敲響,其他人手里的大鼓、大鑼、大鈸、小鈸、小噔噔盤、嗩吶和大號等齊鳴。一個中年男子敲起了大鼓,跳起了彝家人的嗩鑼舞。而性格爽朗的彝家阿妹們亮開婉轉的歌喉,圍成了一個圈子聞音而舞。
村中老少跳起了彝家人的嗩鑼舞
村中的“活歷史”
接近尾聲,只見幾名幼童也隨著音樂跳起了嗩鑼舞,盡管他們的動作不是很標準,但他們那種全情投入的勁頭還讓我們不禁彌勒一笑。表演結束后,頓時掌聲叫好聲四起,當這些滿臉稚氣的孩童得到認可的那一刻,發自內心的喜悅油然而上。
其實,我反而不擔心蒼臺村的保護問題,因為只要他們能夠一代接一代的傳承下去,文化之根也就不會消亡。畢竟人才是傳統保護的主體,以人為本是傳統文化保護的核心。
一家人的建水 寧靜深遠的團山古村
“一個人的麗江,兩個人的大理,一家人的建水。”建水縣縣委書記李燁是這樣形容建水的。
去麗江找艷遇,放逐麗江,所以是一個人的,而大理風花雪月,所以當然是兩個人的嘍,至于建水嘛,因為它的市井,它的生活氣,所以大概就是這句話想要傳達的。盡管只是一句玩笑話,但從字里行間中不難發現,如今建水正朝著云南新旅游城市的定位而前行發展。
寧靜深遠的團山古村
建水古稱步頭,亦名巴甸。唐南詔時筑惠歷城,漢語譯為“建水”,隸屬于通海都督府。宋大理國時期屬秀山郡阿白部。元時設建水州,明代稱臨安府。清乾隆年間改建水州為建水縣。
到建水確實不易,從昆明下飛機后還要轉乘4、5個小時的汽車,而且沿途全是繞著盤山公路而行。交通的不便,這也許也是建水不像大理、麗江被人們所熟知的原因之一。但你真正置身于其中,在這個邊遠的小鎮,卻有著一幢幢構造精美、古樸典雅的民居。建水古城基本都是青石板路,光滑的青石板路就給人一種復古的感覺。在這里,老房子真不是件稀罕事,整個古城基本還是保持了原樣。能看出當年是多么繁榮。
目前,城中的幾條古街正在重新翻修。一些突兀的現代建筑可能要拆掉,而一些老建筑會按照過去的原貌進行復建,至于年久失修的古建筑也進行會不同程度的修繕和修舊。其實,恢復這樣一條古街的成本很高,大概需要投資1億元左右。但以當地政府目前的財力來說,基本上難以為繼。因此,吸引社會資金的參與顯得尤為急迫。
“我們把這幾條古街的舊城改造任務分攤到各個部門的領導,誰要是能在2015年完成就獎勵團隊100萬。”李燁稱,此舉也是激勵大家能夠全身心的投入并加強保護古城的意識。
如果說建水縣城的古民居還比較分散的話,那么距縣城13公里的團山民居就可謂高度集中了。
團山本是個小村子,因建于一個小山包上而得名。村子大都姓張,他們的始祖張福于明洪武年間因貿易至臨安,因喜愛團山山川毓秀、風俗淳美,移而居之,至今已有600余年。現在村莊面積15.64公頃,房屋面積46244平方米,其中建于清末、現保存完好的漢族民居和古建筑有21座,因其數量多、建筑質量好,成為建水的“民居博物館”。團山民居的主要代表是“張家花園”。
走進團村,踏在清脆的青石板路上,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村子里到處都是文物,光是保存完好的傳統民居建筑就有近20處,還有包括寨門在內的古建筑6處,更不用說那隨處可見的木雕、磚雕和石雕。
團山的古民居建筑有一寺、三廟、八大廳、十二“大五間”之說,一寺為大乘寺。三廟為上廟、下廟和張氏宗祠。廳是官人辦公用的“廳事”上加廣即為官府的辦公室。民居中有此廳的就有八處,分別是皇恩府、司馬第、秀才府、保統府、將軍第、張家花園以及門牌29、82號。“五大間”即五間大瓦房連在一起,具有此規模的民居就有十二座,分別是皇恩府、司馬第、秀才府、保統府、將軍第、張家花園、知雯園等。
團山現存的古民居是典型的中原漢式傳統設計,同時巧妙地吸收了彝族土掌房的建筑樣式,有一進院、二進院、三進院及縱橫組合連接而成的建筑院落,涵蓋了云南傳統民居中“四合五天井”、“三坊一照壁”、“跑馬轉角樓”等傳統形式,其建筑的精美沒有因歷史的久遠而衰敗,世代有人居住,許多老房子的木頭雖經百余年,仍然不朽。團山也因此被冠以“云南樓蘭古城”的美譽。
團山村里很安靜,這里的青年人多遷出定居,生活在村里的人群以60歲以上的老人為主,古樸寧靜的院落和淳樸善良的老人,更增添了小村恬淡自然、悠閑的氛圍。作為張氏第16代當家人的張勵勇,今年已經76歲高齡。對于古村的現狀以及未來,他是最為關心和具有發言權的人。
建水古橋
在老人看來,目前遇到的問題主要是修繕資金一般都是由政府來承擔,村民自己是拿不出錢來。但是用材不符,導致好心也會幫倒忙,比如對房屋的外立面用到水泥,這就與周邊的老房子很不搭配。像這些不協調的水泥房子應該拆掉,老村就要保留老村的味道。
“希望能夠保護好這些具有價值的老宅,有些房子急需搶修。另外在管理上,應該讓這些房屋的住戶能夠把這里當做自己的家,他才能真正打心底里關心愛護它。”老人坦言,目前在利益分配上一直是很棘手的問題,團山村的收入農民并沒有享受到,應當讓他們獲得利益。他認為,政府的積極性、投資開發企業的積極性、老百姓的積極性缺一不可。
其實從08年開始,建水縣已經在團山村的發展上投入了6000萬的資金。但修復古村僅僅靠政府的財力那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吸引優質的社會資本注入其中才是關鍵。“當然,我們也會有嚴格的規定,就是開發企業一定要按照我們的規劃進行,秉持著修舊如舊的理念。” 建水縣縣委書記李燁認為,目前當地政府已經積累了一些寶貴經驗,譬如用泥漿和石灰去做墻面,用銅油加生豬血著色,用傳統的工匠手藝去進行修繕和改造。
而培養工人以這種古老的技藝,實際上也是保留和傳承優秀的傳統文化。
記者手記
無家何以有愁 傳統村落保護任重道遠
6天3省7村,一路走下來,感觸頗多。像我這樣一個從小生活在城市里的孩子,或許對于鄉愁還不甚理解。但接觸了形形色色的人,聆聽了他們的故事,至少我感覺到他們對于自己的家鄉和文化是由衷的熱愛。所謂鄉愁,不外如是。
“古村哀鳴,我聞其聲。巨木將傾,誰還其生?快快救之,我呼誰應!”中華民族擁有5000年農耕文明史,而傳統村落,是承載鄉土中國最久遠記憶的“根”和“魂”。然而,隨著工業化、城鎮化快速發展,傳統村落消失現象日益加劇。
實際上,在福建、廣東、云南等地,絕大部分傳統村落都面臨“傳承”之困。很多有名的古代建筑風格,體現了當地歷史、文化、經濟、對外交往等發展印跡,是重要的文化遺產。然而,現在絕大部分拆毀或破敗了,只有極個別的村落或古民居被保護了下來。眼見家鄉民居日漸消失,與我們同行的專家教授無不痛心疾首。
傳統村落的破壞與消失,毀掉的不僅是古民居、古建筑,更重要的是其蘊涵的歷史信息和民俗文化。那么,保護什么?如何保護?建筑形體只是古村落的外在,如果只把目光盯在建筑上,進行低層次旅游開發,忽略人文內涵挖掘,傳統村落的保護將難以為繼。每一座村落都有其特色,傳承保護也沒有通用模式可循。如何處理好傳統村落保護與新農村建設、城鎮化建設的關系,讓古村落真正存留下去才是關鍵。
事實上,傳統村落的巨大價值正日漸被人們知曉和重視。許多地方也在探索多種保護模式,但與商用旅游等掛鉤似乎成為一種普遍性選擇。只重視外表,忽視內涵,隨意新建、翻建古建筑,各類現代建筑與鄉土環境、歷史風貌極不和諧。在經濟利益驅使下,一些古村街道兩邊開滿商鋪,吆喝聲此起彼伏,古樸寧靜已然不再。
無家何以談愁?記得幾年前曾問過爺爺是否還想回老家,老人沉默了許久。“夢里不知回去了多少次,但家已經沒了,回去又有何意義呢?”
我接著說:“那邊已經建起新村了。”
“但那已經不是讓我魂牽夢縈的故鄉了,它只能存留在我的回憶里了。”他如是說。
失卻了鄉愁,我們情何以堪?傳統村落保護依舊任重道遠。
眼看著那么多古村落逐漸消亡,令人唏噓不已。如今國家十分重視保護工作,住建部方面也牽頭主抓這個事情,更重要的是通過此次實地調查,不難發現各地在保護傳統村落的時候都會有一種危機意識。不管是否有足夠的財政支持,包括政府、企業、社會以及普通民眾都在腳踏實地的去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讓我們又看到了一絲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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