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改革開放已經40周年了。
在這個不惑之年,黨中央決定表彰一批為改革開放作出杰出貢獻的個人。11月26日,《人民日報》向全社會公示了100名改革開放杰出貢獻擬表彰對象。
向他們致敬,他們是時代先鋒,是改革功臣!
除了一些為改革開放作出杰出貢獻的個人,還有一些為改革開放作出杰出貢獻的社會群體,在歷史回望這一刻,我們不能忽略他們的存在,他們同樣是需要致敬的!
他們平凡普通,他們默默無聞,他們沒有個體的名字,他們只有共同的名字——第一代農民工和下崗工人。
12月18日,紀念十一屆三中全會40周年大會將隆重舉行,希望講話中出現這樣的文字:
讓我們向中國第一代農民工和下崗工人兩大社會群體致敬,他們為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和犧牲。
中國共產黨永遠不能忘記!
一
1990到1991年兩年間,一切都在醞釀著告別,一切都在預示著轉折。
這兩年間熱播的電影和電視劇,是醞釀告別和轉折最好的歷史證明。熱播的影視劇中,除了《滾滾紅塵》、《渴望》、《圍城》外,還有電視連續劇《外來妹》。
《外來妹》是中國第一部講述第一代農民工的電視連續劇。劇中兩首歌《我不想說》和《等你在老地方》,分別由當時廣東流行樂壇“金童玉女”毛寧和楊鈺瑩演唱。
無論是《我不想說》還是《等你在老地方》,都柔情而細膩地揭示了中國第一代農民工遠離故鄉、走進城市和工廠的心路歷程。兩首歌綿綿的情意相連、淡淡的憂傷與共,至今仍然是流行音樂難以超越的經典!
年復一年
夢回故鄉
天邊的你在身旁
隨那熱淚在風中流淌
流得那歲月短又長
年復一年
夢回故鄉
天邊的你在心上
把那滄桑珍藏在行囊
獨自在路上
忘掉憂傷
抓一把泥土在手上
塑成你往日的模樣
一遍一遍回頭望
你已不在老地方
你已不在老地方
在中國即將全面開啟市場經濟閘門加速向工業化社會轉型的歷史大潮面前,萬千年輕一代第一次走出大山,離開祖祖輩輩生長的鄉村,奔向南方,奔向工廠,去換取個生活新的模樣。
一位哲學家面對中國對市場經濟的選擇,說了兩個字:悲壯!20世紀90年代一波又一波的民工潮,作出了無聲的詮釋。
忍,是第一代農民工共同的精神特征。
在原始資本殘酷積累的那個年代,面對低劣的勞動條件和生活條件,他們什么都默默忍著,什么都獨自扛著,只要能為弟弟妹妹多掙點學費,只要能為父母蓋起二層樓新房少借點賬。
苦于回鄉路阻且長,也為了多攢點錢,多少農民工幾年才回一次家。
不到20歲的他們想念故鄉、想念親人,而他們只能將這份思念埋藏在內心深處。
老地方,是農業文明的文化符號,當工業文明的車輪滾滾碾過,故鄉,已成故去的鄉。
我們,只能在歌聲中把歷史的情感覓藏,然后,一點點咀嚼,吞咽!
二
在農民工遭受著資本傾軋的同時,另一個在計劃經濟處于相對優勢地位也開始經歷起一個社會階級的苦痛掙扎。
20世紀90年代,除了“下海”這個熱詞外,還有一個熱詞:“下崗”
為了適應市場經濟的發展要求,中國國有企業開啟了“下崗”的改革。在社會保障網尚未普遍編織起來之前,數千萬國有企業職工離開他們生于斯、長于斯的企業。
他們中有的是兩代人,有的是夫妻,一起走向市場,時間之倉促,讓他們來不及多想。
1997年,當下崗職工大潮洶涌澎湃之際,劉歡的一首《從頭再來》響徹大街小巷,歌詞敘述的就是下崗職工群體的集體心路。
昨天所有的榮譽
已變成遙遠的回憶
辛辛苦苦已度過半生
今夜重又走進風雨
我不能隨波浮沉
為了我摯愛的親人
再苦再難也要堅強
只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夢就在
天地之間還有真愛
看成敗人生豪邁
只不過是從頭再來
有一部電影,叫《鋼的琴》,這是一部刻畫下崗職工群體的現實主義力作!
影片中有一個經典的對白。女兒問:“你想聽什么?”爸爸說:“越簡單越好。”
維護尊嚴的過程已經完成!
三
我們這個民族有個綿延不斷的心理特征:遺忘。
只有善于遺忘,才能勇敢地面對現實,這是我們這個民族生生不息的心理優勢。
第一代農民工和下崗職工群體必須遺忘他們的艱辛和不易,因為他們要笑迎風雨。
黨卻不能遺忘這兩大社會群體,因為要真正懂得中國道路成功的密碼究竟在哪里?
中國道路為什么成功?學者們寫了那么多狗屁文章,有誰說清楚了?
當一群所謂的經濟學家們津津樂道中國所謂“搭便車”的后發優勢,成就今天中國的發展奇跡時,我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腦海里浮現的是趙忠祥在《動物世界》里的配音:春天來了,又到了動物們交配的季節!
一個社會如果經濟的思維大行其道,那么,這個社會與動物世界沒有什么兩樣!
沒有人和人的精神的現代化世界,一切都是冷冰冰的!
一個月前,習近平在廣東深圳考察時說了這樣一番話:“我們要不忘改革開放初心,認真總結改革開放40年成功經驗,提升改革開放質量和水平。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把為人民謀幸福作為檢驗改革成效的標準,讓改革開放成果更好惠及廣大人民群眾。”
不忘初心,就是不忘人民!
作者:阿炳,資深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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