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美國農民之后,美國制造業也開始逐漸感受到特朗普政府貿易政策的代價。
近日,美官方和商業組織相繼出臺了兩組重要數據,皆同關稅高度相關。美國達拉斯、紐約、費城、里士滿和堪薩斯聯儲日前發布了12月制造業指數,顯示這五大聯儲區域內制造業指數集體下滑,達拉斯聯儲公布的調查受訪者匿名評論稱,鋼鋁關稅、油價下跌和利率上升等均是抑制增長的因素。
同時,由美國制造業、農業和科技企業組成的游說聯盟關稅損害美國核心領域(Tariffs Hurt the Heartland)的最新數據顯示,2018年10月美國企業支付了62億美元關稅,比去年同期增長104%,這也是美國歷史上最高的月度關稅。
清華大學中美關系研究中心高級研究員周世儉在接受第一財經記者采訪時表示,關稅和貿易保護主義政策會拖累美國經濟發展。譬如,在鋼鐵關稅方面,在美國前總統小布什時代就早有先例,當年美方最終在世界貿易組織(WTO)敗訴,并撤銷了配額和高關稅。
企業和消費者埋單
關稅損害美國核心領域的報告顯示,2018年10月美國企業繳納關稅62億美元,與2017年10月相比,進口額僅增加了13%,但支付的關稅卻增加了31億美元。自2018年3月鋼鋁關稅生效起,鋼鐵方面的關稅已令美國企業損失了23億美元,10月美國企業上繳鋼鐵方面的關稅約4.46億美元。而在該關稅3月生效前則全部免稅。在鋁產品方面,10月美國鋁產品進口額下降了4%,但關稅卻大幅增加。10月美國企業在鋁產品上總共繳納了1.34億美元關稅,該數字在2017年10月僅為1000萬美元。
“數據顯示,政府的關稅政策未能實現任何既定目標,實際上卻助長了貿易逆差。”關稅損害美國核心領域稱,“數據顯示,10月美國進口受新關稅影響僅下降0.6%,而美國出口則下降了37%。也就是說,美國企業仍在進口商品,它們只是被征了更多稅,而那些被施以對等關稅的產品,出口量卻在下降。”
“數字不會說謊。” 關稅損害美國核心領域的發言人、美國國會前議員布斯塔尼(Charles Boustany)表示,“美國人正在繳納這些稅款,他們付出的代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這些關稅并沒有使我們的國家更富裕,他們所做的恰恰相反。這些數據表明,關稅在實現政府任何目標方面都是失敗的。目前所發生的就是,企業和消費者支付的費用越來越多,美國出口因遭到對等征稅正在迅速下降,而政府非常關注的貿易逆差也在激增。”
周世儉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如果關稅政策是為了減少美國貿易逆差的話,那么實際結果恰恰相反。據美國商務部的統計,去年1~9月,美國貨物貿易逆差達6524億美元,同比增長了9.9%,12月7日的數據則顯示1~10月美國貨物貿易逆差同比增長了11%。
“我們現在看到的是關稅之痛的故事背后的原始數據,這些故事正發生在我們國家的各個角落。”布斯塔尼指出,“美國企業、農民、制造商和消費者正在承受當前關稅的壓力,他們始終為關稅是否會進一步增加的不確定性而感到不安。”
兩年半來首次集體下滑
另一組數據則令人對美國制造業前景感到擔憂。如前所述,美國達拉斯等五大地區聯儲發布的去年12月制造業指數顯示,自2016年5月以來,這五大地區聯儲制造業指數首次集體下滑。美聯儲此前公布的褐皮書亦顯示,盡管大多數地區經濟都呈溫和增長,但制造商仍擔心關稅問題。
區域制造業調查是衡量當地經濟健康狀況的指標,通常反映著美國制造業健康發展狀況,被看作是整體商業確定性和經濟活動的信號。目前制造業占美國國內生產總值(GDP)的12%。
具體而言,12月達拉斯聯儲制造業指數意外收縮,從11月的17.6降至-5.1的兩年低點,這也是2013年以來最大的降幅。達拉斯聯儲的數據覆蓋德克薩斯州,路易斯安那州北部和新墨西哥州南部的產油區。
達拉斯聯儲的報告顯示,20%的制造企業稱下調預期。第一財經記者在該報告中看到,機器制造業企業表示:“我們的生死全看石油價格。隨著油田的減少,我們看到的訂單也少了。”目前國際油價已經從2018年10月的近四年高點下跌約40%。同時,金屬加工制造企業則表示對美聯儲加息嚴重關切。
而其他制造業企業則表示:“關稅導致鋁和鋼的價格持續上漲,國內外鋼廠處于飽和狀態,因此會發生供應中斷(現象)。我們在不久的將來面臨著很大的不確定性。特朗普政府的經濟政策正在導致不必要的價格波動和不可預測的結果。”
“德克薩斯州是全美最強大的制造中心之一,這里的發展放緩可能也同時發生在其他地區。”德克薩斯州經濟研究與分析機構佩里曼集團董事長兼CEO佩里曼(Ray Perryman)稱,“作為一個出口導向的州,德克薩斯州可能會先于一些地區感受到全球性的轉變。”他說,最大的挑戰是經濟的不確定性,特別是在貿易方面,德克薩斯州的制造業與世界經濟密不可分,要購入所需的原料和零件并在全球各國進行銷售,而美國每6美元的出口產品中有1美元來自德克薩斯州。
紐約聯儲則在報告中指出,展望未來,企業對未來六個月前景的看法仍相當樂觀,但樂觀程度略遜于11月。里士滿聯儲則指出,制造業指數跌至2016年6月以來最低點,主要原因是訂單和出貨量萎縮。
堪薩斯城聯儲則引述一家企業的話稱:“(2018年)春天我們的生意還做得不錯,直到關稅來襲。”(實習生郝爽言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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