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鋒,一個22歲生命的終結,卻開啟中國55年的“雷鋒事業”。
如今,“地球村”時代的中國,不僅向全球提供著“中國創造”,也把中華文明傳向世界。
雷鋒作為中國傳統美德和共產主義道德相結合的典范,正被世界人民所接受。
毛澤東“向雷鋒同志學習”題詞發表55周年前夕,地球村9號訪談了海軍原副政委、雷鋒生前戰友冷寬中將,以及《告訴你一個真實的雷鋒》作者、《雷鋒》雜志總編輯陶克少將。聽他們講毛澤東題詞前后的故事。
雷鋒在日記中寫到:“黨和毛主席救了我的命,是我慈祥的母親。當我想起黨的恩情,恨不得立刻掏出自己的心。”“偉大的黨啊,我要永遠在你的身下盡忠效力,永遠做你忠實的兒子,人民的勤務員。”
通讀雷鋒日記,給人最深的印象就是雷鋒對黨、對毛主席、對人民的深厚感情,他有一種樸實而又深刻的“感恩反哺意識”。
正因為如此,在他短短22年生命中,他“感到黨的恩情永遠報答不完”。
1962年8月,暴風雨三天兩頭襲擾著遼陽,一場百年不遇的洪災在這里暴發了。
8月14日晚上10點,工兵團團長吳海山接到工兵營的緊急電話,說在100公里外執行任務的工兵營,由于連降暴雨,物資供應不上,全營僅剩一天的糧食了,請求團里緊急支援。吳團長放下電話,立即安排有關人員,派車連夜送糧。
運輸連接到了運糧的任務。這時,虞仁昌連長把送糧任務交給了雷鋒。
雷鋒和助手連夜裝車出發了。路上,他們遇到了一處塌方路段,雷鋒和助手跳下車用鐵鍬鏟,用手搬,一段一段艱難地前行。
終于,在8月15日早上7點多鐘,雷鋒和戰友把糧食送到了工兵營。他們謝絕了工兵營的挽留,連早飯也沒有吃,就開車返回了。回到運輸連時,還不到上午10點。
在8月15日上午10點多鐘,雷鋒到連部向虞連長報告說:“聽說汛期快到了,需要把給養和器材運足。我的車子已到3級保養時間,車況不太好,請連里盡早安排保養。”虞連長答道:“車輛保養,連里會安排的,你去休息吧。”雷鋒沒有離開,接著連長的話說:“連長同志,我有個建議,我這個車就不要送團里修理所了,我們修理班就能保養,重要零件再拿到修理所去加工吧。”
虞連長聽了這話非常高興,對雷鋒說:“你這個意見很好。快回去休息吧。”
雷鋒從連部出來,告訴戰友喬安山,連長同意他們自己保養車輛。雷鋒說:“咱們現在把車開到九連伙房門前沖洗,下午請王教員和白副連長幫我們保養車子。”說完,他們兩個人就搶著用手搖把子搖車,結果還是雷鋒把手搖把子搶過去了,喬安山坐到駕駛室開車。
汽車發動后,雷鋒手拿搖把子從近道趕往九連伙房門前等候。
在去九連的路上有個急彎,方向盤左右回旋余地很小,很不好拐。喬安山把車停下來喊雷鋒:“班長,你看看會不會撞上房子?”雷鋒走過來,左右看看,問:“方向盤打死沒有?”喬安山說:“打死了。”
雷鋒站得離車很近,他在左前方指揮喬安山開車。喬安山掛擋起步,邊開邊問:“怎么樣,沒事吧?”雷鋒說:“沒事,往前開吧。”可就在車剛超過雷鋒的那一剎那,車的左后輪將一根平時用來晾衣服的木桿擠倒了,拴在上面的鐵絲繃斷了,木桿向左前方彈出去,正好砸中雷鋒的頭部。
慘劇發生了。
喬安山把車開到伙房門口停下來,下車找雷鋒時,才發現雷鋒倒在地上。喬安山趕緊跑過去,看到雷鋒太陽穴上起了一個雞蛋大的包,鼻子和嘴往外噴血。喬安山嚇得抱著雷鋒的頭大哭:“班長!班長!”這時,其他幾個戰友也跑過來了。“快叫連長!”喬安山喊著。
據連長虞仁昌回憶:
也就在雷鋒離開連部的十幾分鐘后,戰士韓振馬急三火四地跑進連部,氣喘吁吁地報告說:“連長同志,不好了,雷鋒出事了。”我立即跑到連部后面。只見喬安山把雷鋒扶坐在地上,我蹲下去大聲喊:“雷鋒!雷鋒!”雷鋒閉著眼沒有回應,他左眼圈發紫,左鼻孔流出淡淡的血水,旁邊倒著一根被撞斷了的方木桿子。我對旁邊一位戰士說:“快讓把教練場的教練車開過來。”很快,汽車教員王廣湘把車開了過來,我把雷鋒抱上汽車,讓車直接開往望花西部醫院。
我把雷鋒背到了二樓搶救室。搶救中雷鋒體溫過高,我急忙到樓下買了一箱冰棍送進去降溫。溫度剛降下來,突然呼吸停住了,醫生進行人工呼吸后又恢復了。這時一位醫生說:“誰是負責人,跟我來一下。”我跟他進了一個小房間里,醫生說:“傷勢很重,是顱龐骨折,內部出血,生命有危險。”我驚呆了,含著眼淚對醫生說:“請你們無論如何,千方百計地要搶救他呀!”醫生提筆就寫了一張便條說:“快些派車去沈陽軍區總院,把腦外科段主任請來。”我拿了字條跑回連隊,對副連長白福祖說:“你快點,馬上開車到沈陽去總院接醫生。”
送走白副連長,虞連長跑回醫院,雷鋒的呼吸又停了。醫生征得虞連長的同意,對雷鋒實施了喉管切開呼吸術,只見雷鋒的腹部起伏了幾下,又停止了。醫生對虞連長說:“不行了,你們料理后事吧。”在場的人一聽,個個失聲痛哭。
據連長虞仁昌回憶:
我把雷鋒的衣服解開,給他擦洗身體,用臉貼在他的肚子上,感到溫暖柔和,總不相信他會死去。又去找醫生說:“他身體的溫度好好的,請你們再搶救一下吧,要血要肉我們都可以辦到,只要雷鋒能活著,要什么都行。”醫生歉疚地說:“他是腦挫傷,內部出血……”這時,我感到徹底地絕望了。
雷鋒被送往醫院搶救時,運輸連指導員高士祥正在團里開會。聽到雷鋒出事的消息,一下子懵了。當他和團韓政委一起趕到醫院時,看到虞連長正在給雷鋒換新衣服,他控制不住地大聲哭了起來。
8月15日下午2點多鐘,雷鋒的遺體從醫院運回連隊。
運輸連黨支部決定,干部戰士站雙崗給雷鋒守靈,半個小時一換崗。
消息傳出,來連隊送雷鋒的群眾越來越多。有雷鋒幫助過的大娘、大嫂,有雷鋒輔導過的小學生,還有很多聞訊趕來的工人、農民,大家都想再看看雷鋒,誰也不愿意相信這么好的一個戰士,說走就走了。
雷鋒是在意外事故中犧牲的,一般情況下這是不開追悼會的。但是,在撫順軍民的強烈要求下,撫順市和工兵十團商量決定,軍地共同給雷鋒舉行一個公祭大會。
經過現場調查,定為“以身殉職,意外事故”。
定為“以身殉職”是因為雷鋒是在工作崗位上指揮戰友喬安山倒車犧牲的,定為“意外事故”是因為汽車撞倒了木桿,桿子打在了雷鋒頭上,這是雷鋒和喬安山都意想不到的。
8月17日,雷鋒犧牲第3天的下午1點,公祭大會在望花區政府禮堂舉行。參加公祭大會的有沈陽軍區領導、工程兵部隊領導,還有撫順市黨、政、工、青、婦各級領導和望花區的黨政領導,雷鋒的戰友和撫順市各學校的學生代表。許多群眾從廣播里聽到消息,都自發地趕來參加追悼會。人數遠遠超過了預想的規模。
從和平大街到戈布烈士公墓,有10萬群眾上街為雷鋒送行。
當時,送來的花圈也數不清有多少,光往戈布公墓拉花圈的車,就用了好幾臺大解放。
就要埋土封棺了,大家圍著靈柩轉了一圈又一圈,手里的鐵锨就是不愿鏟土。突然,喬安山跳進墓穴里,趴在雷鋒的靈柩上大哭起來……
“入土為安,入土為安……”悲愴的聲音在送葬的人群中響起。一個高高的墳堆慢慢堆起來了。大家繞墳轉了一圈又一圈,久久不愿散去。
雷鋒生前輔導過的一群小學生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他們站在墓前大聲哭叫著:“雷鋒叔叔!雷鋒叔叔!”他們把紅領巾解下來系在一起,圍成一個大圓環,套在雷鋒的墳上。
雷鋒墓前臨時立了一塊木質的墓碑,上面寫著:
中國人民解放軍三三一七部隊班長撫順市人民代表雷鋒烈士之墓
1962年8月17日
指導員高士祥也知道雷鋒已初定為進京參加國慶觀禮代表,上級要求他更嚴格地教育和幫助雷鋒成長。7月29日,高士祥和雷鋒談過一次心,起因是他聽到別人反映雷鋒和女同志談戀愛。當時雷鋒在軍內外影響很大,許多女青年很崇拜他,高指導員擔心他在這方面出錯。雷鋒很誠懇地給指導員解釋了事情的原委,表情上還有點委屈。
雷鋒犧牲后,高指導員從他7月29日的一篇日記中看到了雷鋒對這次談話的記錄,雷鋒最后寫的一句話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事情總會清楚的,讓組織考驗我吧”。高指導員看到這句話心里特別難受:這個小同志是帶著委屈走的。我要是把他就要進京觀禮見毛主席的消息露給他一點,也是個安慰啊。
聽到雷鋒犧牲的消息,沈陽軍區政委賴傳珠悲痛地冒出一句話:“雷鋒提起來不就死不了。”原來,根據雷鋒的突出表現,沈陽軍區已經決定把雷鋒提拔為干部,但工兵團覺得待雷鋒服役期滿三年后再提拔更為妥善。黨委對上級的“精神”議了而沒辦,這也看出那個時代的民主作風和務實精神。
8月15日雷鋒犧牲,距離到北京參加國慶觀禮,只有45天的時間。據說,毛主席還要在天安門城樓接見這位好戰士。45天,是個不難等待的時間,而雷鋒的生命中卻永遠沒有了這個等待。
雷鋒沒有見到毛主席,帶著深深的遺憾離去了。但是毛主席卻看到了他的事跡并為他題了詞。
1963年3月5日,毛澤東“向雷鋒同志學習”題詞發表。開國領袖毛主席堪稱抓典型的大家。他一生明確號召向某某學習的只要三個人:白求恩、張思德、雷鋒。
毛主席還講到:“學雷鋒不是學他哪一兩件先進事跡,也不只是學他的某一方面的優點,而是要學他的好思想、好作風、好品德;學習他長期一貫地做好事,而不做壞事;學習他一切從人民的利益出發,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精神。不但普通干部、群眾學雷鋒,領導干部要帶頭學,才能形成好風氣。”
1963年8月1日,很少看話劇的毛主席在中南海懷仁堂觀看了沈陽軍區抗敵話劇團演出的話劇《雷鋒》,并親切接見了演員。扮演雷鋒的演員張玉敏握著毛主席的手激動地說:“毛主席,雷鋒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見到您,我替他實現了。”
后來《雷鋒》電影上映,毛主席又看了這部電影。當雷鋒給人民公社捐款說“我是人民的兒子,我是公社的兒子,你一定要收下兒子這點心意”時,毛主席掏出手絹抹著眼角的淚。此情此景,如果九泉之下的雷鋒得知,一定會露出幸福的微笑!
“接過雷鋒的槍,雷鋒是我們的好榜樣。......”
這是一首膾炙人口的歌曲,至今仍在軍營官兵中流唱。
“雷鋒的槍”是有靈魂的槍、有信仰的槍、有血氣的槍。這個在黑暗殘酷制度下被奪去了五口親人的孤兒,對地主惡霸滿腔仇恨。他曾問縣委書記張興玉,“是不是南方的地主比北方的惡”?張書記告訴他,“天下烏鴉一般黑”。共產黨的使命是為天下的百姓謀幸福。
雷鋒學習毛主席著作是從那時開始的,那時他年僅16歲。張興玉指導他閱讀了毛主席著作《中國社會各階級分析》《為人民服務》等。
直到20歲,雷鋒才實現參軍的愿望,他激動地發出誓言:“我當不上黃繼光式的戰士,決不回遼陽!”
22歲的生命,譜寫了一曲“活著就要使別人過得更美好”的青春之歌,鑄就出一條平凡而偉大之路。
50多年來,在雷鋒精神的影響下,軍隊涌現出一大批雷鋒式的先進典型:王杰、歐陽海、劉英俊、蘇寧、朱伯儒、張子祥、李潤虎、徐洪剛、孫茂芳、莊仕華、吳建……雷鋒的生命在他們身上延續,雷鋒的精神在他們身上發揚,使得“人民軍隊雷鋒多”成為我軍特有的文化現象。
曾任雷鋒班第11任班長的宋若波在國防大學上學,美國來訪軍官向他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美軍擁有世界一流的裝備,如果也擁有雷鋒精神,那是否就可以認為將所向無敵?宋若波沒有正面回答這一問題,但他以無比堅定的口吻說:雷鋒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驕傲,他的精神影響全人類。
今天的我們,進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習近平主席對雷鋒連指導員謝正誼說:“雷鋒精神是永恒的,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生動體現。我們要從娃娃抓起,讓雷鋒精神在全社會蔚然成風,世世代代弘揚下去。”
(參考資料:1.《告訴你一個真實的雷鋒》,陶克著;2、《雷鋒》雜志總編輯陶克3月2日《在陸軍紀念向雷鋒學習55周年座談會上的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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