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這幾天我飯局特別多,但飯沒好好吃幾口,嗓子都啞了。為啥?有種家庭吵架式的飯局,特別難吃。現場基調大概是:親子反目、父默母淚、撕心裂肺。讓人驚訝的是,這些家庭爆發問題,居然是因為近期的香港問題。作為一個旁觀者,我沉默了、思緒翻涌。
話還得從頭說起。
多年以前,我曾為多個富裕家庭充當“家教”“陪讀”的角色。后來,這些孩子都出國留學了,聯系也就淡了。近期,因為香港問題竟然引發這些家庭接二連三邀請我回歸,幫他們教訓“忤逆仔”“忤逆女”。
接到電話,我趕到現場一頭霧水,這隔山隔水的香港問題,怎么就影響到我們內地的家庭和諧了?每一家都旁聽一個小時之后才恍然大悟:在孩子的世界觀、人生觀沒定型之前,家長就急匆匆把孩子送出國。結果,孩子在國外成長出了問題。
多年以后,猛然遭遇大是大非問題,質樸愛國的父母才猛然發現,自己一直引以為傲、世界名校畢業的孩子動輒站到了自己的對立面,不是批評老父親老母親思想落后,就是批評祖國內部環境各種不如意,成了個“問題專家”,發表高論時更是六親不認、令人側目。更有甚者,各種標榜自己先進的“奇談怪論”招人白眼,親戚朋友、街坊鄰居都知道他們家孩子“變種了”“數典忘祖”!
巨大的心理落差、巨大的恥辱感,讓這些為孩子付出了大半輩子的父母精神崩潰,哭得撕心裂肺。他們痛心疾首:“千辛萬苦地,我怎么就養了只白眼狼?!”
1,孩子上街偷發傳單,被父親追打
這個小男孩12歲時品學兼優,父母愛如珍寶,14歲出國讀中學,如今22歲正準備學成回國。前些天才得知他的父母要為他舉辦盛大的學成歸國祭祖儀式,沒想到這兩天情況急轉直下,人都被送進急診室了。
他媽媽哭著說:“是他爸打的!”
原來,孩子在英美留學8年,前些天回國之后就有點奇奇怪怪。前兩天還穿著黑色的衣服、戴著黑色口罩偷偷爬樓派傳單,被小區充滿正義感的鄰居們不由分說當賊打了一通……具體細節請各位根據近期的熱點新聞各自腦補一下。
父母急忙把孩子領了回家,展開了耐心細致的挽救教育工作。天知道孩子油鹽不進,口口聲聲說“父母乃至祖國同胞是井底之蛙,不懂得自由的可貴”。可父母就聽不懂了,“我們怎么不自由了?我買了機票、拿著護照愛上哪里上哪里,祖國大好河山我走了一個遍,地球七大洲我沒少逛,我怎么就不自由了?”
他媽媽還補充說了很多很多父子吵架的細節,我就不累述了。一句話:父母樸素的愛國主義、痛斥分裂祖國的行為,孩子都認為是侵犯了某種自由。我一聽心就涼了,這父子倆根本吵的就不在一個點上。那到底是誰的問題?
2,女孩在家宴上橫挑鼻子豎挑眼
小姑娘是高二下學期出的國,如今國外大學畢業并且在國外大公司實習一年了。從來都是父母的驕傲、親友口中的榜樣。這次父母就期待她真正回國接手家族企業。而雙方的爆發點,也是在一次大規模的家庭聚會上。當著眾親友的面,姑娘斷然拒絕歸國歸家,理由是:國內營商環境惡劣、官商勾結腐敗橫行、在這里發展只有死路一條。真是語驚四座!
看到親友們瞠目結舌都被自己鎮住了,“平時在家就沒有發言權”的她更加滔滔不絕宣傳國外的各種好,總之國外繁花似錦、國內泗水橫流,“你們天天都吃地溝油都吃出免疫力了,我可不行……”一言未盡,母親的巴掌就扇到了她臉上了。
事后,這位媽媽流淚不止,說,“從來不舍得打,今天非打不可了……這肯定不是我女兒,有人把我女兒拐跑了,這一定是個假貨!”姑娘的父親也說,“辛辛苦苦養得那么出色的女兒,怎么現在紅口白牙六親不認?!”
姑娘也非常委屈,和我說了幾句心里話:“你們太落后了,都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不知道自由空氣的可貴,”“我在國外看著國內的消息就來氣、只敢說自己是臺灣人、香港人,都不敢說自己是內地的,怕同學們覺得我不講衛生……”
她甚至還列舉了國外多條抹黑中國的假新聞做佐證:藥丸的膠囊是用鞋底膠翻做的、菜地都用含毒的化學水灌養的、日本臺灣的灰霾都是從內地吹過去的、內地游客歸國后都要向街道遞交保證書沒有做間諜啦……
我直接反問:“你回國交了保證書沒?”終于截停了她的謬論。
3,海龜找不到工作,跑香港舉牌去了
小伙子從小就跟我親,當年也是跟著我滿大街跑的熊孩子。在國外留學7年,被父母強令回國,理由是:再也供不起了。父母的溺愛,養成了他在國外大手大腳的習慣。父母辛辛苦苦經營企業的微薄利潤,幾乎全倒進了孩子在國外留學的無底洞里。
孩子媽媽很慈祥,總是心疼孩子一個人在國外吃不好、住不好,曾經一度爆發奇想,提議我代替她去陪讀。她說:“你去陪讀好,你懂外語又會做飯,他從小就聽你的,你去給他做陪讀,我給你每月發工資。”我聽了目瞪狗呆,有種當代童養媳的感覺爬上身……
孩子回來了,天天纏著我帶他玩。都多大一個男孩子了,我讓他自己談戀愛去,他就表決心:“爸媽養我這么大太辛苦了,我要馬上做出成績來,報答他們!”感動得我立刻把話傳達到位,他的父母老懷安慰幾乎沒當眾落淚。
但是問題來了,這高材生就業高不成低不就,國內企業紛紛拒招他,為什么呢?學的專業國內外標準不對接,而且薪酬、職位要求高,又沒經驗。而且,我們通過內部關系向多家對他面試的公司HR了解反饋,均有不良評價:行為幼稚、缺乏團隊協作精神。致命!
回國半年了,這孩子硬是找不到一份穩定的工作,鬧著要去香港試試。父母沒辦法只能給錢放行。結果,香港的親友打電話報料:“你家孩子舉牌去了……”老父親一跳三丈高,馬上到香港抓人。人是逮住了,可是他對我說:“這孩子問我們要錢的時候口甜舌滑,轉身就拆天拆地、面目全非……”
我不信,他拿出一些偷拍孩子在香港街頭舉牌的照片,老淚縱橫說:“我們哪里就缺他吃喝了?他為了區區一千幾百元的打賞,居然去當漢奸、戴口罩舉牌還參與打人。這還有點是非觀念嗎?這肯定不是我兒子啊……我兒子是死在國外了。”
孩子被帶回來了,我問他:“缺錢嗎?”他說:“很郁悶,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找不到工作,就是想弄點錢。而且,香港問題香港人說了算啊,我們不應該去干預。我就是去幫個忙而已。”
我理解他爸為什么覺得五雷轟頂了。
4,一點評論、一點分析、一點意見
這樣的故事,不是親歷還以為是編的。可能是我的朋友圈人口基數比較大、層面復雜,所以遇上的事兒也比較多樣化。但這樣的奇葩太讓人痛心了。我們好端端的孩子,從出生那一刻就當心肝寶貝一樣捧著長大,怎么就變成這樣了。一口氣上不來,真的有一種感覺:“這孩子肯定是被人掉包了,還我親生的孩子來!”
可是,我們心里很清楚孩子DNA沒變,他們的腦子卻像被換了CPU主板一樣。迥異的是非標準,展現了錯位的價值觀,已經是用親情都難以彌合的了。為什么?怎么辦?他們的父母反復問我,我也一時語塞。
其實,孩子的變化并不是無跡可尋的。在這里,以我一點淺薄的見識,給家長們一點粗陋的分析和建議,望拋磚引玉。
A,請在孩子小時候,不要在孩子面前妄議政治。
以前我就說過,輔導孩子功課的時候,最怕遇上一種家庭,父母經常境外出差,總是帶回來一些政治刊物,看完就隨手扔在家里,孩子撿了去看一知半解,在生活中經常引用甚至用在作文里,貌似語不驚人死不休,其實是種下了禍根。
老實說,這種家長水平有多高我不想評論,但就家里擺放那些所謂的自由世界政治刊物,我看著水平就不怎么樣,連信息源都不確切,以新聞傳媒的角度看,瞎編的嫌疑極大。不過,我只想強調一點:父母們再傻還知道“一個中國”,孩子一旦早早被送出國,這些讀物就是他的童年印記。你覺得他青春期在國外泡著,腦子里會裝些什么?難說。
B,光知道強化英語,不知道培養孩子分辨是非的能力。
不得不再次刻薄地批評國內某些人傻透了,經常開口閉口說國外如何如何自由。我想說,這些人到底懂不懂外語,有沒有出過國?
但凡你長點心就知道,其實地球是圓的、世界不可能一馬平川的公平開放。任何一個國家都有文化輸出出入戰略。人家做得巧妙、篩選了信息做定向傳播沒告訴你而已。有些父母辛辛苦苦從小培養孩子英語好,到頭來就是方便了別人給孩子灌輸別人的價值觀、是非觀。
這里我必須強調,本人不是反對出國留學、不是反對學外語、并非否定一切西方思想。這種非黑即白的思維,跟我的品位不是一碼事,別給我扣帽子。但人分辨是非的能力,是取決于他全面收集信息、判別篩選信息、整合信息的能力。說到底,這是一種文字化邏輯思維能力,一般人沒個十八九歲很難完成發育。
小小孩子的中文都沒學好,其他思維能力也沒怎么發展,更別提中國歷史、世界歷史了。倒是英語一馬平川!我不反對學好外語,可是這循序漸進的學習架構被拆了個七零八落,孩子嚴重缺乏反思、甄別信息的能力,仿佛一個裸奔的大腦坦露在人前。送到國外,又沒有父母在旁引導,想不被人當傻子一樣洗腦,需要大劑量的自求多福。
C,學術能力有進步,不等于心智成熟了
還有一種現象就是,孩子的學習進步了,但不等于她的心智就成熟了。起碼我在故事里講到的這些孩子都缺乏一種“事緩則圓”的耐性。他們從國外回來就急匆匆地想展示自己的先進性,動輒教訓家人親友,引發四鄰不安,這是成年人該有的舉動嗎?同學,在沒有弄清事實之前,請稍安勿躁、耐心觀察一段時間好嗎。
另外,家長們,國外名校教的是國外需要的東西,回來能不能接地氣用得上、能不能找到工作,那還是一個問題。有的家長心真大,以為送孩子國外名校畢業,自己身為父母的重責就收工大吉了。我跟你們講,送孩子國外去留學的,麻煩先在家里統一戰線吧。你看你家娃娃那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幼稚得出類拔萃,肯定是從小被家人、親朋好友盲目溺愛、吹捧給弄出來的。
D,世界這么大,適當兼容并包
我并不是兩面派,啥話都說全了;而是世界真的很大,各種觀念有很多,我們必須承認自己的不足、需要聆聽不同的聲音。只要堅持基本原則不變,有些東西可以求大同、存小異,不妨聽聽國外的先進經驗:比如垃圾分類好、環保節能好、守秩序講衛生好……兼聽則明,我們海納百川、有文化自信。
有些細節問題上,父母可以聽一聽孩子的想法。如果不是大是大非的問題,完全可以彼此分享交流。我覺得,倒不是每一個發生爭端的家庭問題都要上升到國家的的高度去討論。只要大家都熱愛祖國,不同方式不同視角,也是可以有的,事緩則圓。
基于以上,我強烈建議,家長們在送孩子出國之前做好幾件事:
一,假期多帶孩子游歷自己的祖國,而不是以出國為榮。世界那么大,你還愁孩子自己沒長腳,以后不會自己飛?但是,在他還小的時候,應該在你親自的引領下,去感受自己國家的壯麗和美好。只有增強了這些感性認識,別人來洗腦的時候,他們才會有免疫力,才會對某些居心叵測的人說:你說的不對,我的家鄉我的祖國不是你說的那么糟糕!
二,孩子越小出國,經歷的變數就越多。孩子再聰明,各項能力的增長也是需要時間的。小小年紀離鄉別井,青春期遭遇的困難也多。時間一長,和父母親人也難免有心理隔閡。養不熟的孩子就送出去,別人幫你養著,你覺得好嗎?自己看著辦。
三,我個人反對在高考之前出國,尤其是那些為了逃避高考壓力,早早就逃離、追求所謂國外文化熏陶的。有些父母成日里說自己國家這個不好、那個不好,同時間送孩子早早去國外體驗所謂更好的了,他怎么還能回頭來認你這個祖國好、認你這雙爹媽好?別怪孩子翻臉不認人,都是你教的。
四,自己的孩子自己教!自己都教不好的孩子,還想送給別人教、送到國外去教?……哎,這種偷懶的思維,通常還自我感動一番,認為自己很偉大的,真是傻透了。自己都養不好的孩子,到了人家手里變好了,有50%的幾率孩子不認你。自己養好的孩子,到人家手里變得更好,這個才是我們要追求的。
實在不會教,你和孩子一起學習。親子分離,不是一件簡單就容易操作成功的事情啊,里面的風險因人而異。
以上是我的陋見,僅供參考。謝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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