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近幾天,關于NBA的話題熱度不減,許多人不了解體育競賽及體育文化背后的政治。現編發一篇邊芹女士關于國際資本統治集團如何通過奧運會操控導演世界的文章,有助于我們加深對世界真相的認知。隨著中美新一輪貿易談判確認暫時休戰的大背景下,昨天,騰訊開始復播NBA。體育文化交流也是中美關系的一部分,盡管網民和中國球迷對NBA的態度尚不滿意,但商業平臺肯定會在中美關系整體局勢好轉的時候試探輿論的反應。
我今年在國內看奧運轉播,開幕式第二天到體育臺看比賽,正好在重播開幕式,便看下去。聽下來,吃驚地發現,各家轉播奧運的電視臺主持人、解說人不同,說話方式、用語習慣也不同,但思路的大方向卻相當雷同。
這一大方向由幾個方面組成:一是有意識或無意識地賤內媚外;二是沒有自己的思想,完全突破不了西方的話語框架;三是無意識地接力“國際統治集團”導演的話語。
我下面會一一解釋。先說“賤內媚外”,那是分幾個階梯的,對西方某些國家的“媚”已浸透骨髓,深入潛意識,到了無以自主、近乎本能的地步。例子不勝枚舉,我也難得舉了;令我沒想到的是對巴西的“媚”,這種媚已超出對主辦國的禮貌和尊重,對幾乎沒有什么可圈可點之處的開幕式,硬是捧得天高,把“缺憾”全都說成“完美”,還時不時用之暗貶堪稱經典的北京奧運會開幕式。
比如大贊表演的業余、隨意以暗諷北京奧運會開幕式表演的高度組織性和專業性,連演員演完不直接撤走而匯入觀眾席,在他們眼里也是快樂巴西的表現;比如大贊節目沒有使用高科技以貶自己的開幕式融入了高科技,好像這才人性化(等到下屆若東京大搞高科技,莫不又要艷羨人家科技發達了);比如點燃奧運火炬的無驚無奇到他們嘴里也強似北京奧運會點燃火炬那舉世贊嘆的驚、奇、險!
有人聽到“賤內媚外”這幾個字可能會問,這次主辦國又不是西方某國,而是“金磚國”的一員巴西,如果按過去“亞非拉人民”同為“第三世界”的理論,中國主流媒體對巴西的 “媚”從何而來?
這就要從導演世界的暗手開始說。我在以前的文章《真實與話語誰在主導世界》中說過,在話語戰場,世界究竟是什么樣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話語想讓它并且能讓它成為什么樣。而這有能量覆蓋世界的話語并不是無人控制的自然狀態,而是精心操縱、暗地導演的結果。為什么會呈現這樣的結果?因為在已不能全面軍事占領、單靠屠戮來馴服的時代,欲統治世界必先導演世界,而要導演世界,先得操縱話語。
如果把“國際統治集團”(我在有些文章中也稱之為“集團”或直稱“帝國”)欲征服和最終控制的世界比作一個大舞臺,那么不同的國家在這個舞臺上并非自然呈現它們的本來面貌,而是被導演成不同的角色。這個“大舞臺”是透過被精密操縱的輿論、長年朝著一個方向接力而暗中布設的,受眾在精神、心理甚至潛意識層面被悄悄移變,卻并不知“大舞臺”的存在。中國人從不主動與人為敵便以為自己能在世界舞臺上扮演好人角色,那是不了解這個舞臺及操縱舞臺的導演的目的和手腕,在這個被導演的舞臺上,中國人不是“丑角”便是“反角”。
這出舞臺劇和角色的分配是通過導演話語來完成的。這一導演了上百年的話語直接作用各國小資(此一話語的主要接受者和接力者同時也是各國話語的制造者),不光在西方各國,即便在所謂的“第三世界”也常常不受制于政府而實際左右著輿論,甚至深刻影響香港、臺灣及中國大陸本身。你若深入非洲國家便會發現,政府對華友好,平民百姓也不錯,但知識分子文化階層就有人與西方一個鼻空出氣。我們在馬里、摩洛哥都遇到同樣的情況,政府毫無敵意,街頭小百姓也喜歡中國人(拜賜于國家窮,教育水平低,百姓尚未普遍接受西式教育),唯獨接觸記者就像沒離開巴黎似的。“國際輿論”自上世紀八十年代起已經形成一股相對統一的話語暗流,通過“國際資本”對各國傳媒的滲透及全方位洗腦,這股暗流統一了各國小資的思想,你哪怕是跑到伊朗這類與西方勢不兩立的國家,也會碰到大把出身優越(占了體制好處的階層)、受過高等教育(以文科、文藝領域為主)的知識分子與西方輿論同聲共氣,不光與政權對抗,還與本國民眾不共戴天,向被“帝國”圍堵的祖國身上捅刀子,還史所未見地高揚著道德優越感。這才是正在被“國際統治集團”蠶食的剩下的世界真正堪憂的軟肋,恐怕會使所有的掙扎和努力最后付之東流,因為“精神賣國”這一比傳統概念的“賣國”(從無道德優越感)還沒有底線的行為將會層出不窮,且越來越握有被外強輸入的道德優越感。
而每隔四年一次的奧運是“國際統治集團”導演和統一話語、為那出“舞臺劇”分派角色的絕佳時機,因為是一次全球盛會,難得的可以沖破所有邊界的宣傳。這一任務是由奧運轉播和西媒接力、炒作配合完成的,有事先便策劃好的“劇本”和“主次角”、“正反角”,偶然的因素很少。且每一屆奧運,“劇本”都只是略有改動,“劇情”會根據主辦國、參賽者而不同,但“主線”是不變的。
請大家注意一點,奧運會轉播從1992年起就已改變了原先的規則,在此之前是由主辦國全權負責(拍攝、剪輯、編輯,控制第一手畫面),但從這一年以后,這一控制世界話語的驚人權力未經奧運參與國的投票和選擇,不聲張地落入了一個瑞士公司手里,并被命名為“奧林匹克廣播服務公司”(OBS),從此便由一群世人并不知其真實面目的人控制奧運話語(難得的能穿透所有邊界的話語),第一手畫面由他們制作。孫楊奪金后第一個特寫鏡頭“恰巧”是這個俊秀男孩最不好看的角度(他牙齒不好,左側臉有一個角度在他激動張嘴時不好看),真的是偶然嗎?這類機構一般都很神秘,絕不透明,核心人員的國籍也不說明任何問題,所謂“瑞士公司”只是在瑞士注冊,而且肯定要標榜“非政府”、“獨立”云云,低調到全世界幾乎無人知曉,喜歡對別國“深挖細翻”的西方媒體會對這類機構集體禁聲。奧運轉播主控權(關鍵是第一手畫面的控制權!)悄然易手發生于1992年,那正好是蘇聯解體之后,“東方陣營”崩潰之時,世界話語被統一之際,難道是一個巧合?中國人把對里約奧運轉播的不滿全都發泄到巴西頭上,是因為不知曉誰擁有第一手畫面控制權,巴西人對畫面剪輯究竟有多大權力值得調查。參與制作是一回事,有最終剪輯權和解釋權是另一回事。
那么巴西在這出“舞臺劇”中被分派了什么角色?又為了什么這么分派?明白這兩個問題,我們才能看清中國主流媒體針對巴西的話語實際由誰操縱。別看巴西這類國家比中國落后不知幾許,在我說的這出“舞臺劇”中被分派的角色卻強出中國不知幾許。與中國只能作“丑角”或“反角”不同,巴西雖作不了主角,但卻是正配角。在這個被導演的舞臺上,正配角一般都是快樂好人的角色,西方媒體年年接力巴西嘉年華和Copacabana海灘的漂亮胴體,就是為分配給巴西的那個快樂角色搭臺布景的(請記住我說過的“只有無目的的事件,沒有無目的的新聞”)。西方傳媒及各國傳聲筒是“帝國”導演世界的操作手。
根據“國際統治集團”為大棋局設計好的“劇本”而獲“正配角”角色的國度,一般都被盡力維持著正面形象。不管這個國家實際多糟糕,也不管這國國民素質多差,“國際統治集團”不會派人或挖掘本國卒子經營其“道德卑賤”,寫本國下層民眾“豬圈般生活”的巴西作家絕不會領得“諾貝爾文學獎”;無論巴西社會多么暴力,也無論貧民區多么窮困,國際輿論從不會掀起質疑其政治體制的聲音,反體制的巴西斗士絕不會領得“諾貝爾和平獎”;哪怕這個國家把奧運辦得再糟,哪怕各國運動員和記者都深感里約與北京一天一地,但國際輿論從頭到尾就沒刮起一股像倒北京奧運會那樣排山倒海的抵毀浪潮。相反,長年以來,某種不知從哪里吹來的風讓我們對這個國家的印象定格在——雖不發達,也不強盛,但很快樂——這樣一個框架中。這一印象是怎么被移植到我們腦袋里的?又為了什么?
為什么要給巴西這樣的國家分派這么好的角色,而中國人永遠拿不到這個角?原因就在下面。首先這是葡萄牙人殖民出的一個國家,真正控制這個國家的人可不是民選政府,而是一小把占有土地、資源、與西方上層有千絲萬縷姻緣的白人——巴西的實際主人。所以巴西和“舞臺劇”中其他一些獲得“正配角”角色的國家一樣,又窮(大面積貧困但少數精英的生活水平與西方富國毫無差別)又弱(政府弱、國家弱、大財團一點也不弱),但有一個上層社會其實早已甚至一直是“第一世界”的成員;其次這個國家的整體永遠都不可能成為西方的競爭對手,整個體制就旨在維持這種弱國狀態,中國三十年的進步,他們一百年都追不上;第三,就因為上述兩點,“國際統治集團”暗中希望除了西方幾個“貴族”國家,剩下的世界都成為巴西或印度(十幾億人的國家一塊金牌沒有)這個樣子,然而卻不能大張旗鼓地明說要人家又窮又弱,只能運用話語操縱,導演出一個虛擬世界,重新分配道德優越感,以便潛移默化地顛覆人的判斷力。為此西媒從不經營巴西人的“道德卑賤”,把他們塑造成“快樂的好人”,從中國人身上拿走多少道德優越感,就會贈予巴西人多少,一奪一予就是為了“舞臺劇”的角色分配,不光為全世界樹立仿效的榜樣,同時用強烈而持久不息的正反對襯,達到用話語主導世界,實際上對他國他民持有某種看不見但非常有效的“精神統治力”。看看我國主流媒體對巴西的“政治正確”,便知此種看不見的“精神統治力”有多么強大。這種像電波一個傳來的“精神統治力”一天不截斷,中國在亡國之路上的奔跑就一天不會停止。讀到這里,你就明白中國有一部分人媚外為什么一直延伸到巴西、印度,賤內又為什么能到罔顧事實不可理喻的程度。
再來談深陷“話語框架”和自覺“接力”,這是我觀察中國主流媒體此次里約播報的后兩個特點。要談這個問題,先得分析暗中被牢牢操控的“奧運話語”的“整體框架”和其分體“中國框架”。當然這大框架和小框架都與上面說的“導演世界”、“舞臺”、“劇本”、“角色”密切相關,線索都是事先設定的,事件存在偶然性,線索卻無例外。
“奧運話語”的“整體框架”首要一點是將“奪冠英雄”分布到兩極,一頭是西方集團(以美英盎格魯-撒克遜人為首),一頭是“國際統治集團”實際掌控的小國、弱國(比如牙買加、肯尼亞等),通過話語操控(畫面控制、炒作或禁聲)只讓這兩極奪得冠軍的運動員成為國際紅人、偶像。這么做是一種輿論操縱的慣有技巧,一頭是真正目標,一頭是煙幕彈;第二點是為了讓第一點實現得順理成章,通過制造話語讓某些運動(西方尤其美國占絕對優勢的項目比如游泳或西方人完全控制的田聯的某些項目如短跑)的含金量、知名度遠遠甚至極不正常地超出其他運動項目。
當然假如俄羅斯運動員一人獨得五塊游泳金牌,或中國人拿了百米冠軍,那炒作就會挪到別的方向;要是美國人包攬乒乓球金牌,那么乒乓球冠軍就會成為舉世紅人。這么做既為了上述將“奪冠英雄”分布到兩極的需要,同時也巧妙地將世人的目光從其他一些運動項目尤其他們想削弱影響的國家(如中、俄)挪開,實際上是話語戰爭先聲奪人的技巧,由掌控奧運轉播第一手畫面的OBS公司與西媒聯手作戰。
我們的主流媒體不過是跟著接力而已,當我們的電視主持人為菲爾普斯和博爾特聲嘶力竭、激動不已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博爾特在國際田聯宣布制裁俄羅斯時第一時間站出來支持,才是他那幾枚金牌百倍于別人的含金量之不露的底牌。試想他如果出于正義,站出來反對奧運政治化,那他跑得再快,也會被OBS和西媒聯手變得無足輕重!我曾經寫過“只有偶然的事件,沒有偶然的新聞”,在“奧運話語”框架之內,也同樣只有偶然的冠軍,沒有偶然的話語。
第三點就是在兩極之間,利用搶奪話語,覆蓋掉必須要覆蓋掉的話語。在這個地帶,分布著“集團”的對手國甚至敵對國,外加體育弱國。由此操縱話語的技巧就在于如何用后者覆蓋前者,而又不引起人的警覺,抹掉真正對手,還顯得慷慨大度。具體的操作方法就是為體育弱國的運動員制造某種雖敗猶榮的光環,通過反復炒作一些畫面,比如那個試舉失敗沒有難過反手舞足蹈踏著舞步走下臺的運動員,搶奪對體育勝敗的解釋權。如此操縱話語的結果,便是在遍布“奪冠英雄”的兩極之外,隱形地嵌入了另一種光榮模式,即“失敗英雄”。要知道,他們絕不會在自己運動員中制造這種滑稽的“失敗英雄”,敗而不知恥可不是他們自身提倡的精神。對他們自己來說,奧林匹克就是競技場,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重在參與”的口號都是甩給別人的煙霧彈。制造這種滑稽的“失敗英雄”看起來是白送給體育弱國的禮,實際上是“話語覆蓋術”,真實目的是聲東擊西通過轉移注意力及有規律的揚和抑,覆蓋掉對手國的“奪冠英雄”。
這種“精神操縱”已經在我國一些運動員身上產生效果,此次里約尤其明顯(很擔憂以后會形成風氣),有些人明明有奪金實力,丟了金牌不以為愧,還大談“享受奧運”,頗有道德優越感,不知不覺地去模仿“失敗英雄”。模糊競技體育與體育的概念是別有用心,競技體育的根本就在于“競”,與鍛煉、健身不是一回事,與全民體育更是八桿子打不著,我們不要被有意混淆概念的人誤導。
競技體育就是“強人”間的比拚,是間接的國力競賽,西方那幾個強國對金牌之在乎,遠遠超過我們中國人。法國此次里約大戰開局不利,數天沒有斬獲,那真是舉國打了敗仗似的。等到后來獎牌數排進前十,舉國歡慶,數以千人去機場慶祝英雄凱旋。說什么運動員為自己而賽,那只是指一些職業聯賽,運動員平時的飯碗。到了奧運,就是為國而賽!舍此,爭搶一個球、扎進水里比別人少一點水花或比別人快了零點零幾秒,還有什么意義!
奧運從來就不是普通人之間的聯誼,參加奧運競技的運動員形同為國出征的戰士,否則憑什么一個人一兩分鐘的競技比另一個人一二十年的工作還要得名得利?否則為什么2008年當中國金牌數超過美國時法國媒體就把整個獎牌榜撤掉了?所謂“重在參與”完全是“己所不欲專施他人”的誤導。
此三點便是“國際統治集團”掌控“奧運話語”已基本固定下來的“話語框架”,每一屆都有大致相同的“劇本”和“角色分配”,具體情況會變,但基礎框架是不變的。除此之外,每屆還會為正在發生的國際時局制造“奧運話語”,只要是他們炒作的話題,幾乎百分百有政治目的,但一般都是打著人道的旗號。
例如,所謂“難民代表隊”便是為國際時局專門制造的話語。我一直不懈地觀察西媒,所以早在里約奧運開幕前便知道這是他們要制造的話題之一,當時便尋思我國媒體此次能否越過接力陷阱。開幕后,不幸地發現,一丁點沒有越過,正落入其中。中國媒體在跟著大炒“難民代表隊”時,無人去調查這究竟是個什么隊,誰是組建這個隊的幕后勢力,以及為什么要炒作。
“難民代表隊”里有一西媒力捧的敘利亞女“難民”,她作為受過專業訓練的游泳運動員,是這個代表隊的明星人物。OBS那些畫面操縱手還破天荒地給她賽后特寫,盡管她成績不佳,一般是只有拿牌的運動員才能得到賽后特寫鏡頭的。那么她究竟是個怎樣的難民?她真的是活不下去而背井離鄉嗎?
真相是,她并不是戰區難民,在偷渡前,她既沒有家園被毀也沒有遭受迫害,而是安安靜靜地在大馬士革敘利亞國家游泳館受訓(她可以不戴頭巾不必遮體參加訓練比賽,說明敘利亞是伊斯蘭世界少見的世俗開明政體),如果成績夠水平,是可以代表敘利亞參賽的。在國家遭受內外戰爭的困難時刻,她非但沒有為國效力,反而選擇投奔西方,臨走她還欺騙隊友,說將來一定在敘利亞國旗下參賽。
可一到西方,她就食言,在利誘下換了旗幟,她得到的是被西媒力捧,成為“奧運話語”框架下的“受害者運動員”。這樣一個背叛祖國的人,成為西媒寵兒不奇怪,奇怪的是居然被不問情由為西媒接力的中國媒體捧為焦點人物。
讀了上面的文字,判斷“奧運話語”框架下的“中國框架”會是什么樣,就比較容易了。我們自然不處在“奪冠英雄”輩出的兩極地帶,而處于奪冠而不是英雄的區域。如果我們有一名運動員跑得跟博爾特一樣快,那么除非他像網球運動員李娜那樣宣布“我只為自己而賽”,否則百米賽跑那塊金牌就會一百倍地縮水,與任何一個項目的第一名沒什么區別。本來就應該沒有什么區別!“飛人”完全是一個炒作出來的概念(在牙買加人出現之前,短跑冠軍一直是美國人)。競走冠軍難道不更值得人們敬佩?那是怎樣的堅韌不拔的意志!那不更代表我們民族的精神?我們的媒體人為什么沒意識為自己的體育強項制造概念而像愛湊熱鬧的小孩一樣跟著別人搖旗吶喊?
針對中國的“奧運話語”框架,在幾乎是唯一被允許在西方媒體上流傳的中國人畫面上,得到充分體現。這一畫面便是中國跳水運動員秦凱的求婚畫面。如果只看法國媒體,中國好像沒有參加本屆奧運,連與法國運動員直接對壘的中國運動員也不被提及是哪國運動員。新聞主播可以只提畫面中的法國運動員,對作為對手的中國運動員不要說提名道姓,就是國籍都盡可能避免提及。這還是打贏中國隊的比賽,如果被中國隊打敗,則戰敗的法國運動員也會被有意忽略,被美國人打敗是光榮,被中國人打敗則是恥辱。在法國的奧運新聞播報中,中國冠軍沒有一個畫面,而打敗中國的運動員,不論國籍都受青睞。整個奧運會除了實在割不掉的一些參賽畫面,“秦凱求婚”是唯一在“奧運話語”框架內被特選的中國人畫面。
所謂“奧運話語”框架并不是記錄比賽的一些例行畫面,那些畫面是相對規范的,貌似比較公正。當然在剪輯時也有一些暗手,比如我上面說過的孫楊的那個特寫(最壞的角度),再比如你如果對畫面藝術有著特別的嗅覺,會發覺給中國運動員的特寫持續時間相對短,但一般人不易察覺,因為發生在瞬間,短和長是以秒計算的。此外,運動員得到的畫面分特寫、中景、遠景,你如果眼睛足夠敏感,會察覺中國人獲得后兩種的比率相對高,當然也是不易覺察的。懂得電影藝術的人都知道,操縱影像是足以顛覆現實的。既然記錄賽事的例行畫面不易做手腳、做也只能微做暗做,那么“奧運話語”框架的搭建便只能靠選擇、加強和重復這三種影像控制手段。也只有到這一影像操作層面,你才能發現針對中國人的詭計。選擇、加強和重復這三種影像控制手段是在例行畫面之外的,每屆奧運會不管主辦國是誰,到了這一“外空間”,中國人的影子便消失了,盡管中國有一系列包攪金牌的夢之隊。今年中國運動員只有一個畫面進入了“選擇、加強、重復”的“外空間”(此處指的是國際話語框架而非中國自己轉播時的選擇、加強和重復),我不說大家也知道是哪個畫面了。
記得秦凱求婚的畫面被廣為傳播的當天,北京一家電視臺的主播大喜,大意是中國人在國際上的形象歷來嚴肅正經(言下之意這是不好的),秦凱所為將之改變了。有一打主持人、解說員為此一畫面被納入“奧運話語”而興奮和感動,有些人甚至流露出這比奪冠都強。估計他們的興奮和感動至少有一部分(具體比例不知道)是來自“國際輿論”為之打了高分吧。但這幫中國的“精英”誰也沒問一下,為什么那么“陽光”、“快樂”、“輕松”、同時也不乏情侶的西方運動員,卻沒有人到頒獎現場去跪地獻戒求婚呢?因為不是場合,私生活是不能擅自綁架公共儀式的。什么稀奇古怪的求婚儀式都可以做,但必須是私人儀式。運動員可以到看臺上擁抱情人、親吻孩子,但不能在比賽場或頒獎臺如此行事。
那么為什么這樣一件在西人眼里有背常理的事,沒有被“奧運話語”影像封殺,反而受到鼓勵呢?因為這一幕為“精神操縱”中國人提供了話語暗彈。相信讀懂了前面“話語覆蓋術”的人,已經窺到了這一偶然事件被影像定格隨后被“奧運話語”納入“選擇、加強、重復”的框架所由何來。這可不是白送的禮,他們送的“鮮花”時常都有“毒藥”埋藏在下。這份“禮”至少有兩個意圖,首先是在“奧運話語”框架內用這一畫面覆蓋中國奧運軍團爭奪獎牌的畫面。其次是向中國人傳遞兩個信號(外媒接力是為了加大信號的強度)。信號一:奪冠并不重要,相比拚搏和第一,彰顯個性、率性生活、私我在前才是值得和可愛的;信號二:捧戒下跪求婚是中國年輕人應該仿效的西式婚俗。讓這個畫面傳播,可以為“集團”控制的鉆石生意作廣告洗中國人的腦。把鉆石與愛情綁在一起,是一個世紀以來最成功的廣告和最大的騙局。秦凱不過是無意識地為這一消費誘導做了一個“舉世矚目”的廣告。不管他的求婚多么感人,也抹不去他行為本身的實際效果和他自己想也想不到的“被利用”。
直到女排奪金那天,注視著這場“話語暗戰”的我才松了口氣。是女排的反敗為勝讓處于“話語戰爭”滑鐵盧的中國轉入“斯大林格勒保衛戰”,隨后才有“庫爾斯克戰役”的大反擊。幸虧女排爭氣,否則這場輿論戰就將是傅園慧的“表情包”(姑娘搏命競賽拚出最好成績的精神被忽略)和秦凱的下跪求婚呼嘯著壓到“拚搏精神”、“為國爭光”,讓那些本該映照的光榮面影和本該宏揚的價值觀在嘻笑和溫情中被悄然淡化,讓我們在金牌銳減的同時,再遭遇一場影響更深遠的精神滑鐵盧。
作者:邊芹
作者著有《誰在導演世界》《被顛覆的文明:我們怎么落到這一步》等。
圖片:礪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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