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5日,普京主持國家安全委員會特別會議,研究俄羅斯面臨的嚴重威脅和在必要情況下使用核武器的條件,并對外宣布:“在有核武國家的參與或者支持下,無核武國家針對俄羅斯的侵略將被視為這兩者的聯合攻擊。在俄方獲取有關開始對俄進行空天攻擊的確切信息后,俄方將以核武器進行回應。”另外,“當常規武器對俄羅斯主權造成嚴重威脅時,這也將是俄方做出核回應的理由。”普京還表示,“當白俄羅斯作為俄白國家聯盟成員遭到入侵時,俄方保留使用核武器的權利。”這是普京向美國主導的北約和烏克蘭發出的明確信息,一旦囯家安全和領土主權受到嚴重威脅時,將使用核力量捍衛俄羅斯。
這一重大調整主要有四大變化:
第一,把有核武國家參與或支持下的無核武國家針對俄羅斯的侵略被視為二者的聯合攻擊。也就是說烏克蘭雖然沒有核武器,但在美英法有核武器國家的支持下,即便使用常規遠程導彈武器,在嚴重危及俄羅斯國家安全和重要戰略設施,以及大量人民生命安全時,俄羅斯可以使用核武器進行回擊,從而遏制美國支持下的烏克蘭對俄羅斯戰略縱深的打擊。
第二,何時使用核武器?此次新調整后的核政策給出了明確答案,即在獲取敵方對俄進行空天攻擊的導彈已經發射的準確信息后,俄方將使用核導彈進行有力回擊。也就是說,北約或北約支持下的烏克蘭及其他國家,只要用常規戰略導彈或其它戰略性武器打擊俄羅斯的衛星等空天裝備,以及地面戰略目標與戰略要地,并且準確獲知發起攻擊的情報后,可以立即發射核導彈進行回擊,而不是在敵方導彈落地后才進行反擊。從發射到擊中目標有個飛行時間,這是最佳攔截和反擊時段,一般有幾分鐘到半個小時,根據發射位置和攻擊目標之間的距離而有所不同。
第三,認定對白俄羅斯的核保護。雖然這是核大國的常規做法,如美國早就承諾的對北約的核保護,以及2022年5月拜登訪問韓日時宣布了對韓日核延伸,但俄羅斯正式文件把盟友白俄羅斯作為核保護對象,并把白俄遭到入侵劃定為使用核武器的門檻,這是俄羅斯最直接明確的一次表述。
第四,做好了核實戰準備。從俄烏開戰時普京宣布薩爾馬特導彈即將裝備部隊,到后來的導彈操作訓練,再到最近的部隊發射(雖然9月25日有外媒根據衛星圖片推斷俄羅斯這次發射失敗,但真假難辨,即便一次發射失敗也屬正常,這都是導彈武器形成戰斗力的過程,不足為奇。)從薩爾馬特導彈裝備部隊兩年多來的頻繁訓練演練看,俄羅斯最強洲際核導彈薩爾馬特已具備實戰能力,俄羅斯可以隨時應戰,而薩爾馬特是洲際戰略導彈,射程18000公里,裝載15個核彈頭,可以覆蓋全球,這么大威力的核導彈不會裝配小檔量核彈頭,也不會作近距離戰術使用,其打擊目標顯而易見。
從以上四點分析可以看出,俄羅斯調整后的使用核武器條件,包括了核威懾的三大要素——核力量實戰能力、使用核武器的決心、發出使用核武器決心的明確信息,并通過各種媒介渠道傳遞給全世界。
這一重要調整和普京的公開宣布表明,一旦敵方跨越了俄羅斯設定的核門檻,就可能觸動核按鈕。再加上俄羅斯的核力量比肩美國,無論是數量質量和作戰能力都屬世界一流(如果核力量排序的話,美俄旗鼓相當,可以并列世界第一。俄羅斯的最大軍事優勢就是核力量,在蘇聯時期甚至超過了美國。1962年10月,前蘇共總書記、部長會議主席赫魯曉夫在悄無聲息中,將核導彈部置到了美國家門口,肯尼迪還一無所知,幾天后才如夢方醒,鬧出了古巴導彈危機。最終在雙方相互妥協下,蘇聯撤回了導彈,結束了這場轟動世界的導彈危機)。
當前俄烏戰爭形勢嚴峻,有進一步擴大趨勢。特別是在拜登告別白宮的最后幾個月,為了彰顯其政治遺產,極力主導北約加大加快了對烏克蘭的軍事和情報援助,很可能解禁輸烏導彈對俄本土攻擊的限制。俄羅斯多個城市包括莫斯科,已經受到戰術導彈和無人機攻擊而發生爆炸,造成人員傷亡和建筑物損壞。烏軍還攻占俄羅斯一千多平方公里領土,在美國北約的慫恿下,很可能繼續突進占領更多的俄羅斯領土。俄面臨著建國以來,除拿破侖、希特勒兩次兵臨莫斯科城下以來的最大軍事威脅。俄羅斯不可能坐以待斃,肯定會使用一切手段,包括動用核武器,誓死捍衛國家。
使用核武器一般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是戰勝者使用。勝利者使用核武器,既是對核武器的實戰檢驗,也是軍事打擊,更是向世界展示強大,宣告對世界的領導權。如美國在日本已經戰敗,并于1945年8月15日接受投降前幾天的8月6日和8日,分別向廣島、長崎投下的兩顆元子彈。第二種是難以戰勝者使用。也就是在戰爭過程中,戰爭能力不強,作戰手段不多,戰爭潛力有限,持久作戰補給困難,常規作戰難以致勝,而國家領土統一、主權安全、人民生命乃至民族生存又受到嚴重威脅的危急時刻,而不得不考慮采取必要的最后手段,如俄羅斯。
上述言論,只是對俄羅斯最新核政策的分析判斷,并不支持核戰爭,而核武器既是軍事武器,更是政治武器,它的最重要功能還是威懾而不是核戰。當然,也只有具備了真正的實戰能力,才能形成有效的核威懾力。中華兵圣的經典之說,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這也是先賢對幾千年后誕生的核武器的最佳預設定義。世界上任何有核國家都有自己的核學術,包括核戰略、核政策、核建設、核運用、核防御、核裁軍、世界核形勢等等。俄羅斯自蘇聯時期以來,就非常重視核學說研究,學術氛圍活躍,核理論豐富,并且隨著形勢的變化,不斷調整充實,為其龐大的核力量提供了重要指導。此次明確使用核武條件,清晰界定核門檻,并向世界公開宣布,這還是擁核五常第一家,所以有必要也有興趣進行分析探討。不當之處,敬請同行和網友賜教。
(作者系昆侖策研究院高級研究員、軍事戰略學者;來源:昆侖策網【原創】修訂稿,作者授權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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