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如絹絲,從空中飄落,猶如一層薄霧,纏綿不斷,為原野、群山披上蟬翼般的白紗。
11月8日中午,我們走進當年延川縣,以永坪鎮為中心的西北革命根據地。它位于背坪村,是1935年2月7日從赤源縣(今子長縣澗峪岔鎮遷駐永坪)是全國碩果僅存、相對完整的一塊紅色根據地,是劉志丹、謝子長、習仲勛、高崗、吳岱峰、劉景范等共產黨人戰斗活動的地方,也是西北革命軍事委員會所在地,是西北紅軍最高指揮機關。
這里原本是一戶閆姓房主的宅院,占地面積約800㎡,始建于清光緒年間,是一進前后兩院。
前院右側是3孔石窯洞,是警衛連辦公、住宿的地方,窯內玻璃柜里擺放著當年的被褥、服裝和兵工廠自制的槍支、大刀等文物。后院是6孔石窯洞,分別是紅軍領導人以及房東的舊居和馬棚、馬燈、馬槽等。
正前方是習仲勛的舊居,窯內左邊墻上懸掛著他21歲時,當選陜甘邊蘇維埃政府主席,英俊、帥氣,穿軍裝時的照片,下面玻璃柜里擺放著他曾閱讀過的書籍和戰斗生活用過的遺物。
正面墻上掛著毛澤東一九四三年一月十四日為他贈寫的題詞:
右側墻上掛著對這句話的說明:
1935年毛澤東率領中央紅軍長征抵達陜北根據地,在幾處村落墻壁和大樹上,看見張貼時日已久的《陜甘邊蘇維埃政府布告》上面署名“主席習仲勛”,這算是對習仲勛之名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
當毛澤東率中央機關到達瓦窯堡的第一天就接見了習仲勛,一見面毛澤東十分驚訝地說:“原來你這么年輕”。
因為習仲勛當選陜甘邊蘇維埃政府主席時只有21歲,邊區群眾都親切地稱他為“娃娃主席”。
1943年,在中共中央西北局高級干部會議上,毛澤東親筆為習仲勛書寫“黨的利益在第一位”并予以表彰。
旁邊是劉景范的舊居,他是劉志丹的胞弟,先后擔任陜甘寧邊區參議會秘書長、邊區政府民政廳長、副主席、代主席,曾指揮地方武裝配合主力紅軍反“圍剿”和清剿土匪,為創建陜北革命根據地和陜北紅軍做出重要貢獻。
左側第一孔窯洞是高崗的舊居,1927年由西安軍事政治部大隊長吳岱峰介紹進入西安中山軍事學校學習。具有黃土高原的豪爽、直率和北方人俠客的外向性格,有勇有謀,非常英勇。是陜甘邊和陜北兩塊根據地創建人之一。
玻璃柜里擺放著他在延安時期戴過的眼鏡,嶗山戰役時用過的大刀和土地革命時期用過的魚刀。
第二孔窯洞是陜甘邊、陜北根據地主要創始人劉志丹曾住過的地方,走進窯洞土炕上方墻上掛著毛澤東的題詞:“群眾領袖,民族英雄”。
左面墻上掛著劉志丹偉岸、帥氣、俊秀,在榆林求學時的照片,頓感心潮澎湃,心存深深的敬意。
玻璃柜里擺放著將軍土地革命時期用過的煙具、望遠鏡、手槍,東征時習仲勛送給他的德國懷表。
望著這些遺物,內心被深深地刺痛,不由得模糊了雙眼。他,身著黃色的軍裝,身跨大刀、長槍,騎著一匹棗紅馬,四蹄翻騰,長鬃飛揚。馳騁在溝壑梁塬的西北戰場上,身后彌漫著滿天黃沙的身影,在腦海里一次次閃過……
旁邊窯洞曾是陜甘晉紅軍早期創始人吳岱峰的住處,他是安定縣(今子長)人,是西北紅軍和陜甘根據地主要創建者和領導人之一。曾為組建中國工農紅軍學校(紅軍大學前身)、游擊學校和陜甘寧邊區保安司令部教導學校的發展壯大,做出不可磨滅的貢獻,深受西北人民的愛戴。
這里是西北地區紅軍創建陜甘根據地,同先期到達陜北的紅25軍會師后,一起打破敵人重兵“圍剿”,為黨中央把中國革命的大本營安置在西北創造了條件。
為追尋先輩們曾經戰斗和生活的地方,踏著烈士曾充滿生機,浸透著生命濡染的土地和氣息,踏著血雨腥風的足跡,領略他們為今天的幸福安定生活,不惜拋頭顱,灑熱血,赴湯蹈火的戰斗精神。我們懷著崇敬的心情,來到隱藏在山坳里紅色“石油溝舊址”。
這里是土地革命時期陜北省工農民主政府所在地,西北革命根據地的首府,也是中國共產黨在土地革命戰爭后期僅存的一塊紅色根據地。
政府機關是1935年7月3日從安定縣遷駐永坪,上下院落32孔石窯洞,設計古樸、巧妙,與周圍的山脈揮然一體,據了解這里曾是國民黨地方民團頭子王玉書的宅院。
漫步在87年前紅軍戰士用石塊鋪成的路面,沿坑洼不平的半坡前行。右邊遺留下陜甘根據地戰士站崗的“草亭子”,依然矗立在那里;左邊則是警衛隊執勤“瞭望崗哨”和警衛隊駐地。其中一孔窯洞大門兩側的木板上,還可清晰辨認出書寫的一副對聯:
“斧頭戰開新世界,鐮刀割斷舊乾坤”,橫批“共產黨萬歲”。
我們走進陜北省工農民主政府寬敞的院落,一排原始、厚重的石窯洞。這里所管轄的兵工廠是生產和制造的槍支、手榴彈、炮彈、地雷、大刀等舊址,這些武器在戰場上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創建簡易的紡織廠,主要生產粗織土布、紗布和毛巾等,供陜甘邊和陜北根據地使用。
保衛局監獄舊址,是執行偵察、鎮壓政治上和經濟上反革命活動及反動豪紳地主陰謀和叛變分子,案犯拘捕、看押的重要機關,人物安全設立的司法機構。
我又走進蘇維埃政府早期成立的銀行舊址,也稱陜甘邊早期金融——馬背上的銀行。
初見發行的原始“油布票”,并建立了四個貨幣發行機構,五種材質二十四種貨幣。早期印刷是用粗布代替紙張,木刻雕版,全手工操作代替機器印刷后,再用桐油處理票面,質地脆硬,形同油布。
正面四邊設邊框,從右向左刻有“全世界無產階級及被壓迫民族聯合起來!”下端框內印有“陜甘邊區革命委員會財政委員會發行”的字樣,票面主圖有三個五角星,正中大五角星內斧頭鐮刀圖案。
也是西北革命根據地發行最早的貨幣,這些貨幣只是在根據地兌換,禁止在國民黨政府內流通。打破了外部封鎖,發展蘇區經濟,改善民主,保障革命戰爭勝利發揮著重要作用。
望著眼前滄桑的紅色歲月、土壤,卻伸手可掬,心中涌出一種歷史的沉重感,令人感慨萬千。瞬間讓我變得沉默,整座山體和院落沒有一絲風,只有星星點點的雨絲。
院落空蕩蕩一片寂靜,可在我眼里似乎一群群紅軍戰士忙碌著,邁著急速的腳步從身邊走過。在腦海里出現無數個身影,那時怎樣的場面,無疑,屬于歷史紀念物。
一切就那樣遠去,一切留在時空中。
陜北省工農民主政府兵工廠、紡織廠、銀行等舊址
1905年3月,清政府外務部在延長成立第一個石油廠。
1907年9月,延長開鉆深80米的一號井,日產原油1—1.5噸,延長石油官廠正式成立“大陸第一口油井”。
1935年5月,劉志丹在永坪油田成立了第一個黨支部,它是延長油礦的首腦核心,隸屬陜甘寧邊區政府建設廳和軍委軍工局。并從國民黨手里解放了永坪,控制了油田。
因陋就簡,土法上馬,打井18口,產原油50噸,用毛驢將7萬噸的原油運到石油廠煉制。頭等油2.5噸,二等油1.35噸,并生產出汽油、煤油、擦槍油、石蠟、石墨、凡士林等產品,供中共中央機關和紅軍各部隊,供應邊區印刷邊幣、書報及宣傳材料所用。還為陜北根據地換來大量的布匹、鋼鐵、機器等緊缺物資,壯大陜甘邊和陜北根據地。
雨過天晴,碧空如洗,一道彩虹出現在天邊,那柔軟的身軀宛如一條瑰麗的絲帶飄灑舒展開來。我靜靜地站在永坪鎮銀江河畔,眼前清澈的河水,沉醉于靈動、柔韌又豐盈潤澤的美,從鎮中穿過。一座永煉的火炬高聳云天,熊熊燃燒,那是永坪“地標性建筑”,讓人們屏息仰望,嘆為觀止。
永坪,地處黃土高原的三岔路口,四通八達,車水馬龍,交通便利,信息靈通。各類商鋪,生意興隆,市場井然有序,娛樂、夜市火爆,各類建筑拔地而起,是“百年永坪,延安明珠”。
這片紅色的土地,已漸次發展成為石油重鎮和經濟強鎮,產原油從最早的1噸躍進升到幾千萬噸,被稱為陜北“小香港”的美譽。
永坪,已經轉型成為新型化示范鎮。重溫紅色記憶,感悟紅色歷程,三軍“會師”永遠定格在歷史記憶里,匯成一頁不朽的文字,用紅色精神感染鼓勵后人。
延川永坪煉油廠
2022年11月10日
(作者系北京知青;來源:昆侖策網【原創】,作者授權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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