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不斷變異及其在世界各國造成“地毯式轟炸”般的感染,挑戰了人類有史以來對傳染病的認識,乃至對“自由、民主、科技、文明”的再認識。人類比以往更需要良知來駕馭科技,抑制貪婪。所有的挫折都可以轉化為認識。唯有從不幸中、災難中收獲到有益的認識,才有真正的進步。
悲壯無聲的歷史
這是戰爭嗎?什么樣的戰爭,有這么多病員同時涌向醫院。病人在隆冬之夜的醫院外面露天排著長隊。說明什么,說明北京人守秩序吧,即使發著高燒也在維護醫院里的緊張救治。
這是一座曾經遭遇非典猛烈攻擊的城市,人們普遍有較好的防控意識。三年防控,北京也許是最擁護“動態清零”的城市。雖然也付出很大代價,但大部分時間校園能開學,餐館能開張,影院能營業,北京還是第一個刺破核酸檢測黑幕的城市……總之,在政府和人民的共同努力下,北京的男女老少還是防護得很好的。但是,這座幾乎是“防”得最好的城市不及掩耳“失守”了,當壓力全部涌到“治”的地方,北京醫生護士都經歷著陌生的戰陣。此疫已見用“海嘯”來描述,醫院會被沖垮嗎?
ICU門外,患者親屬在哭著哀求。護士回答的聲音在發抖(她自己也在發燒):“現在只有抬出一個,才能進一個。”而門外走廊里等著進的看不到頭。全院帶“陽”上班的醫生護士也不計其數。
三年前,他們中頗有人整裝出發去救援。可是今天,他們所在的醫院都是病毒載量最高的地方,他們中陸續出現重癥無法不減員,他們在自己的戰壕里幾近潰不成軍。但是,許多醫院不約而同地有如組建起一支新軍:全院打通專業分科,兒科、婦科、骨科、口腔科、皮膚科……經簡單培訓火速上陣,盡最大努力接診呼吸科患者,接診新冠引起基礎病驟然加重的患者。
他們在做什么?為了醫院的救治陣地不被沖垮,這是退無可退的陣地,這是絕不能失守的底線!如果這條底線失守,將不可想象。嚴峻的現實迫使他們做出別無選擇的選擇:打破分科,集合全院人員投入主戰場,進行一場悲壯的跨科室救援!
不僅北京如此。不久全國城鄉很多醫院都以“跨科室救援”來堅守陣地。“全國城鄉”,這會不會夸張?1月9日上午,河南省新聞辦召開本省疫情防控新聞發布會,會上介紹,截至2023年1月6日,社區監測數據顯示全省新冠病毒感染率為89%,其中城市89.1%,農村88.9%。河南有大面積農村,河南數據可見一斑吧。河南省2021年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公布的數據是9936.5萬人,按89%的感染率,全省感染人數是8843.5萬人。如此巨量的感染者,那與病毒短兵相接的救治是一定在城鄉發生著的。面對這場波及全國的疫病沖擊,中國一千四百萬醫務人員,誰能閑著。
這是悲壯無聲的歷史,中國數不清的醫生護士帶“陽”堅守救治陣地,展現了無與倫比的犧牲奉獻精神,硬是用自己帶病帶傷的血肉之軀筑起了抗疫救危的長城,保障了中國醫療體系不被擊垮。我理解了,“白衣戰士”,是我們這個在反侵略戰爭中站起來的民族對醫生護士特有的稱謂。今天,在全中國醫療前線,他們確實做到了人在陣地在。
為什么這樣敘述。不管時間過去多久,類似的場景仍會瞬間掠過我的眼前,此時我想起的不僅是醫生護士。
汶川大地震,我奉命去采訪。在鎣華山麓一個受災極重的邊遠小鎮,鎮中心學校的程世林校長告訴我:“在課堂里上課的7個中學老師全部遇難,小學部正在上課的老師也全部沒有出來。”我頓時意識到這不尋常。問為什么?校長說:“他們不可能先跑。”我肅然。隨后調查,這是普遍現象。
映秀鎮是震中,漁子溪從映秀小學旁邊流過。地震瞬間,這里豈止鎮滅人亡,道毀路潰的殘軀上到處躺著山體的殘骸。從教學樓的廢墟里扒出的張米亞老師,只見他跪撲在地,雙臂展開摟著兩個孩子像一只雄鷹!孩子還活著!可是在張米亞鋼筋般的手臂中取不出來。有人提出鋸斷手臂。家長不同意,哭說:老師已經死了,該留個全尸。但是太難了。張米亞在生命的最后時刻用了全部力量把兩個學生抱得那么緊。蒼天目睹了從英雄臂中想盡辦法救取孩子的一幕。群山仍在隆隆的余震中,山體通宵轟鳴。張米亞的妻子鄧霞老師也被埋在教室廢墟下,沒有跑出來。
湔氐鎮龍居小學教師向倩被刨出來時,身體已斷成三截,張開雙臂的身下也有3名學生。她班上跑出了37名學生,沒跑出來的有3名在她懷里,都死了。救災官兵被眼前所見震撼!這夜下著大雨,車燈和手電光柱下,還能看到向倩老師彎曲的卷發,她腳上一雙粉紅色的涼鞋,是廢墟里最鮮艷的色彩。全體官兵站在廢墟上,在大雨中,向這位英雄教師行軍禮致敬!
向倩老師只有21歲。德陽市有117位教師遇難。我在調查中繼續得知,德陽市與其他重災區遇難的教師,當時都是在課堂里上課……我相信人在災難中有逃生的本能,每個教師在黑板前距離教室門最近,最有能力也最有機會逃生。然而,如此眾多的老師,都以自己的責任感壓倒了本能!我看到,如此眾多在生死關頭自覺地在崗殉職的教師,這種教育自覺、文化自覺,不是本能,是他們“人的內在品格”在血光中驟然迸放。
我想起譚嗣同的“可以走而不走”,想起他的“去留肝膽兩昆侖”。我以為如此眾多克盡職守慷慨赴死的英雄教師都可比昆侖。我把采訪所見寫了一整版文章發表在《光明日報》,第二天的《四川日報》全文轉載。
今天,我在北京的醫院再次看到類似的在崗堅守。沒有哪一條規章制度要求他們帶“陽”上班,也沒有誰強迫他們發著高燒也要在崗。他們只要把自己“陽”了的證據往科里一交,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回家休息。他們都知道,感染新冠后要康復,休息非常重要非常必要。但是,那么多醫生護士選擇了不下火線。
可以忽視這樣的事實嗎?他們在做什么?他們在獻祭自己的健康。誰叫他們這樣做的?是良知、責任感,還是使命?他們身上流著祖先的血。這一點也許非常重要!不論是發生了戰爭,還是瘟疫,他們的血脈里骨子里,有無法被改變的民族情感和文化基因。
當然不排除有例外。為什么有那些核酸造假的人,他們是活生生被資本侵蝕了的中國人吧。還有那些不斷在網絡上口口聲聲說這只是個“感冒”“90%以上無癥狀”的名士,你們是有職務有聲望的,為什么要那樣說?你們對得起在全國一線舍生忘死搶救新冠患者的同行嗎!歷史一定會記住這次波及全國的詭異大疫。這是我們民族的集體記憶。
我們是在經歷疫情,還是戰爭?我相信這一定是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的大事。以大歷史觀來審視一下世界和我們自己,是有意義的。你知道自1840年中國被西方的炮火打進血泊,歷60年八國聯軍攻陷北京。中國迫切需要變教育,需要百萬能教新學的教師,迄今我國有一千三百萬教師。百年前,災難深重的中國人被洋人稱為“東亞病夫”,我們要強身健體,要發展現代醫學,迄今有一千四百萬醫護人員。他們都是為中華重新站起來屹立于東方而誕生的。人民教師與醫生護士,迄今是我國最大的干部隊伍。他們不是軍人,但非常時期會變成英勇的戰士。每當危難時刻,他們瞬間表現出的品質總是讓我們分享到力量!
在風和日麗的歲月,他們都是平凡的。貴在平凡,就在于平凡是絕大多數。不止是他們。我們這個民族,每每就在危難中從許許多多平凡的人們身上發出耀眼的光芒,使更多的民眾在熱淚盈眶中經歷著靈魂的洗禮,發現自己身上也有高尚的呼應。這就是我們民族培育了千秋萬代的文化資質。
在緊急關頭如何認識中西醫
2022年12月28日,一份“中央和國家機關發電”的紅頭文件,以電文發給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及新疆生產建設兵團聯防聯控(領導小組、指揮部),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各成員單位。電文內容是《關于在城鄉基層充分應用中藥湯劑開展新冠病毒感染治療工作的通知》。電文等級:特急。
1月4日,中新社北京報道,中國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綜合組近日印發《關于在新型冠狀病毒感染救治中進一步發揮中醫藥特色優勢的通知》,明確要求各醫療機構接診出現新冠病毒感染的重點人群(高風險)、次重點人群(中風險)時,要把第一時間用上中藥作為臨床救治的原則之一。
1月6日,國家衛健委、國家中醫藥局發布《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診療方案(試行第十版)》,將“清肺排毒湯”重新列為首選中藥。
從12月28日到1月6日這9天的“國家行動”,可見國家已把中藥推到了抗疫救治的最前線。但是罕見報道,或是“選擇性報道”中不見中藥消息。出現在網上影響很大的是網紅專家說要先把抗病毒小分子藥用上,首選是美國西藥輝瑞。
我不是醫學專家,寫了《請終身相信祖國的中醫中藥》后,陸續有人問我一些問題。比如很多人認為“西醫見效快,中醫見效慢”。很多人猶豫:這緊急關頭用中藥行嗎?我不是醫學專家,只能舉現實中的事例,供參考。
重溫一下武漢抗疫時期的情況。武漢各定點救治機構于2020年2月2日接到通知,必須在2月3日24時前確保所有患者服用中藥。以此為時間節點,此前的治療方法為西醫治療,2月3日起是以中醫為主的中西醫結合治療。4月17日,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召開新聞發布會,北京中醫藥大學副校長,國際歐亞科學院院士王偉出席發布會并答記者問。王偉說,通過各項臨床的觀察和初步的基礎研究表明,清肺排毒湯是適用于輕型、普通型、重型新冠肺炎患者的通用方劑,具速效、高效、安全的特點。并告訴大家,清肺排毒湯是目前唯一的通治方劑,已經在全國28個省市廣泛使用,目前在10個省市開展的臨床觀察,治愈率占99.28%。對比國家醫保局日前公布新冠肺炎重癥患者人均治療費用超15萬,使用清肺排毒湯一個療程僅100元左右,在醫保費用支出方面也是很大的節約。
另據報道,西醫治療輕型和普通型患者一天費用約1000元,重癥每天約1.5萬元,危重癥使用ECMO提供體外呼吸與循環平均每天約3萬元。西醫治療平均住院時間為20天。中醫治療用的即“清肺排毒湯”,平均住院7天。你看哪個見效快?
實際上,見效快與慢,是不能一概而論的。譬如細菌感染,用上對癥的抗生素,見效就快。本次疫情新冠病毒感染者也可能合并細菌感染,用上抗生素可滅細菌,但對病毒無效。因而,中西醫結合就非常重要。
這次,我老家的親屬中有人全家“陽”了,最擔心的是90多歲有多種基礎病的老人,聯系醫院進不去,情況危急。我叫他們立刻去想辦法買到清肺排毒湯,全家喝上。他們照辦了。當晚我也曾想,這位親人的身體,沒感染新冠時就是全家人特別保護的對象,今夜這藥喝下去,能挺過這一關嗎?第二天,全家都沒人說要去醫院了,這就是旦夕之間峰回路轉。
再說一例。我的同胞妹“陽”了,女兒照顧她,同住一套房,同一口鍋吃飯。“一人陽,全家陽”如此普遍。我的侄女能幸免嗎?我讓她們立刻買來清肺排毒湯一起服用,連服了7貼,我妹康復,她女兒安然無“陽”。這當然不是孤例。抗非典時期、湖北抗新冠時期,都有喝中藥而未被感染的醫護成千上萬。這些都給我們信心,預防是有效的!
從世界各國看,二次感染、多次感染都常見,且感染多次后情況堪憂。因之我想說,不論現代科技發展到什么水平,永遠不要忘記“防重于治”。中國醫學古典智慧的三防原則:“未病先防,既病防變,瘥后防復。”三句話都重在“防”。哪一防都不能忽視。這“防”還應該包括:要防止認認真真、辛辛苦苦地用錯誤的思路和錯誤的方法治療。
在進ICU之前有沒有機會
新冠不斷變異,要有打“持久戰”的意識。若發生更殘酷的生物戰爭,哪里是前線?近在我們身邊,就是保家衛國的邊疆!防護與醫療,都不只是醫護人員的事。急救,最著名的場所是ICU吧。說一下非典時期我所知的ICU。
北京戰場醫療救治總指揮是韓德民,臨危受命成為萬軍之中的“首領”,卻在媒體報道抗非典重要人物的時期竟然“漏網”。為什么?因為他的腦袋在這場大戰中無瑕回答任何媒體的問題,他是真正的醫生。
我是利用與他面對面吃飯的時間快速采訪了他。他告訴我,北京已發展為重癥患者的數量非常突出,務必緊急擴建針對重癥SARS患者的ICU病房,已退休的積水潭醫院老院長藺錫侯奉命督建。我問,為什么說是針對重癥SARS的ICU?他說:“SARS不光是攻擊呼吸系統。”
藺錫侯院長告訴我,特別是極重癥患者,心臟、消化系統各個臟器都出現一系列并發癥,會導致全面衰竭,進ICU給個及時的先進的技術支持,可能挺過來,否則就死了。我們有針對心臟或者別的疾病的ICU,現在要建針對搶救極重癥SARS患者的ICU,這是一項新業務,也體現了政府要盡一切努力挽救每個極重癥患者的決心。
藺錫侯院長說:“原定三天時間,新建的ICU就要接診,又改為兩天,任務太重太急,還要改造一個電梯,這是在SARS病房里面改建,工人在里面操作難度太大又危險。但是,工人們來了。大家都沒有時間睡覺,兩天,終于建起來了。”
接著的突出問題是:那些特別重的患者,已經難以轉運,還散在各醫院。120急救中心曾積極去轉運,有的已經上車了,一看不行,又下車。如果硬轉,會死在半道上。怎么辦?
“我來干吧!”席修明說。
席修明是復興醫院院長,也是ICU專家,他與人民醫院教授安有仲,協和醫院副教授杜斌,這三位教授級ICU專家主動承擔了轉運極重癥病人的任務。就這樣,他們全身武裝得誰也認不出誰,成功地完成了全部極危重患者的轉運,無一例發生意外。
看到這些,可知疫病或其他疾病進展到非常危急的時候,患者可能基礎病加重、繼發感染、多臟器受損都緊急出現,這就很需要ICU了。
然而,在沒嚴重到要進ICU之前,醫療怎么作為?李文亮等青年醫護人員都沒有基礎病,是病情嚴重后才進的ICU。進ICU之前,李文亮有沒有機會?
據李文亮本人在微博里寫下的文字,他是2020年1月10號開始咳嗽,第二天發燒,最高38.6度,CT顯示雙肺多發感染。12號下午住進本院眼科病房,14日轉呼吸科隔離病房。“后來高燒慢慢退了,覺得有希望了。但是16號之后呼吸困難加重,完全不能下床。”再后李文亮寫下:“一直到1月24號,我被轉到呼吸內科重癥監護室(ICU),采用抗生素、激素、抗病毒類藥物和高流量吸氧治療。”
據后來的報道,李文亮病情2月5日開始惡化。2月6日李文亮與友人通話,自述胸悶,喘不過氣。6日晚18時55分轉到武漢市中心醫院后湖院區呼吸重癥監護病房,給予高濃度氧治療,進行了氣管插管,有創呼吸機維持呼吸,持續胸外心臟按壓,冰帽保護腦部,還用上了ECMO(體外膜肺氧合)搶救。2月7日凌晨2點58分,35歲的李文亮離世。可以說,對李文亮的治療和搶救,全部采用了武漢當時最好的現代化治療,竭盡全力了。
從整個發病過程看,李文亮一開始就是咳嗽,燒退后,從16號起呼吸困難加重,直到2月6號還是“喘不過氣”。這里的每一個字都在說明,是胸肺有大量粘液(痰涎)堵塞了呼吸道引起呼吸困難,喘不過氣。而呼吸受阻就是危及生命的主要問題。這個情況從1月16日到2月6日,有20天,為什么沒人想到用中藥?武漢是在2月2日下通知,必須在3日24時前確保所有患者服用中藥!這“所有患者”應該包括李文亮。如果這時執行通知,到6日,還有4天。讓李文亮喝下“清肺排毒湯”,情況恐怕就不同了。為何失此良機?一個可能的因素:對中醫的偏見太深。
武漢市第一醫院有一位婦科醫師,她不是中醫,靠自己用中藥自救。我忽略其姓名。她感染新冠肺炎(注意,是CT顯示新冠肺炎)后把自己隔離起來,先是喝普濟消毒飲去方中苦寒的黃連,晚上用艾泡腳。接著用玉屏風散和葦莖湯方加黃芩,后又用升降散和麻杏石甘湯加當歸、鱉甲等交替飲用。她就這樣跌跌撞撞地摸索著自己配藥自己試著吃,一天天自己悉心感覺,14天后去復查,CT顯示肺部好轉。她康復了。應該說她得益于對中醫無偏見,而且篤信中藥能救自己。
再說一場急救。非典時期,廣州有位周姓患者于2003年1月30日入住中山二院呼吸科,引爆了二院最早的醫護人員集體感染;接著轉到中山三院傳染科,搶救他的過程天昏地暗,以下是我寫在《非典啟示錄》里的實錄。
……他渾身高熱發燙,撕扯胸前的衣衫,一聲接一聲地咳嗽,不斷咳出帶血的痰。他呼吸窘迫,需要馬上給氧、鎮靜、止咳、建立靜脈通道。但更需要馬上給他吸痰,大量的痰液堵在他的胸腔里面,這是造成他呼吸困難,連連咳嗽的主要原因。
護士長王喬鳳用設備為周老板吸痰,時間長達兩個小時,吸出了大量痰液,病人咳嗽減輕了,但缺氧仍然嚴重,專家們決定給他上呼吸機。
病人體重有80公斤,平日身體強壯,相當有力,嚴重的缺氧使他進入不能自控的譫妄狀態,他狂躁地掙扎不已。鄧練賢上去想按住他,這根本不可能。幾位醫生護士一齊上去強行按住,讓麻醉師上去插管子。
就在這第一回合,管子剛剛插進去,只聽一聲驚人巨響,病人肺內的大量肺泡分泌物噴射而出,直濺到天花板上……大家定一定神,才看到彼此的臉上﹑手上﹑口罩上、防護帽上、防護衣上,都被濺上了病人濁紅的唾液和血泡……
鄧練賢、鄧子德都是傳染病專家,知道此時該立刻去更換口罩、手套和防護衣,并立刻消毒!
但是,剛才那個管子,剛插進去就與噴液一起噴出來了,病人呼吸仍然極度窘迫,窒息而死只在須臾。他們知道什么叫“生死一瞬間”。病人猛烈掙扎的生命力是最后的爆發力,病人已經堅持不到醫生們去換一套防護穿束。
“一定要救活他!”鄧練賢說。
這個搶救小組共十六人。管子再次插進去,又再次噴出來,再次噴濕了醫生、護士的口罩、防護服……有人曾描述那噴出的場景有如鯨噴,紅白的液體噴向空中,雨點般灑落之后,還有飛沫如霧在燈光中飄揚……這是世界上罕見的搶救“劇毒”傳染病患者的場景,醫生護士們與病人噴出的大量濁紅肺泡分泌物淋淋漓漓地滾在一起,這場與SARS的戰斗簡直是“肉搏戰”,搶救天昏地暗地進行了六個多小時。
這絕對是全力以赴的搶救。病人暫時得救。參加搶救的十六名醫護人員全部倒下,鄧練賢犧牲,ICU一度關閉。這個病人噴出來的就是堵塞著呼吸通道的痰涎,但痰涎堵塞呼吸道孔竅的問題并未解決,病人轉到廣州第八人民醫院,院長唐小平請來老中醫劉仕昌。中醫不必如此搶救,劉仕昌開出湯藥,這位直接和間接感染了130余名醫護人員的周姓患者,在此康復出院。
在北京,搶救人民醫院急診科主任醫師丁秀蘭,更加震撼人心。2003年4月23日晚,就在北京市政府決定24日零點封閉重災區人民醫院的時候,在崗的醫務人員沒有一個逃走,當時正在家里的醫護人員則聞訊紛紛跑來,跑進醫院。人民醫院先后被感染倒下的醫務人員多達93名,絕大多數是急診科護士。丁秀蘭是整個北京戰場在急診科里接診了最多發熱病人的醫師,就像被太多彈片擊中,她受傷最重,被轉到救治設備更好的地壇醫院。5月6日,搶救丁秀蘭的專家組集中了北京市6大醫院21位專家會診。10日,鐘南山也從廣州飛到北京參加搶救。12日,丁秀蘭危在旦夕。對她進行了床旁連續血液濾過透析治療,又進行了分子吸附再循環的新型血液凈化治療……采用了一切現有的最先進的治療方法來搶救她的多臟器,但她的多臟器功能還是進入全面衰竭……此時丁秀蘭仍有意識,北京市教工委的領導知道丁秀蘭最掛念的是她遠在加拿大留學的女兒,她才19歲。教工委立即與加拿大方面聯系,終于與丁秀蘭女兒所在學校的校長通上了電話,該校校長說:“我今晚就親自去看望丁女士的女兒。”并表示將給予關照和資助。這個消息在12日下午4點零5分越洋傳給北京市教工委,15分鐘后傳到丁秀蘭病房,告訴了丁秀蘭。丁秀蘭已經不能說話,但她聽見了,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眼角滾落下來……13日凌晨4時15分,丁秀蘭停止了呼吸。
那天晚上,我在另一個場所一直守候著搶救丁秀蘭的消息。天亮后,丁秀蘭去世的消息迅速傳開,被丁秀蘭救治過的北京人不能去悼念她,紛紛來到人民醫院隔離區外,在那長長的黃色警戒線上結滿了鮮花。人民醫院的醫生護士哭成了一片淚的海洋。
搶救丁秀蘭無疑集中了首都最好的專家及醫療設備和技術。遺憾是,沒有使用中藥。丁秀蘭是4月22日轉院到地壇醫院的,到5月13日去世還有21天,如果使用中醫藥介入治療,她也許不需搶救就能康復。英烈已逝,說“如果”已無意義。但對無數生者而言,追憶反思并非無意義。
在《非典啟示錄》里,我記述了在救治一線犧牲的醫務人員鄧練賢、范信德、葉欣、段力軍、李曉紅、王晶等,以及香港女醫生謝婉雯,還有第一個向聯合國衛生組織報告SARS的烏爾巴尼醫生,對他們的搶救都用了當時當地最好的西醫救治條件和水平,他們都是在ICU去世。
再看2020年,國家衛健委、國家中醫藥局推薦的清肺排毒湯在28省市使用,這普遍使用最可貴的是不論輕重新冠肺炎,都有快速、安全的可靠療效。喝下去,病情就打住,然后逆轉。如此廣闊的社會實踐證明了它有效,如此眾多的醫務人員親歷親見,難道不足以銘記?
至此該弄清:新冠病毒是老人和基礎病患者的克星嗎?
有必要先問一句,為什么全世界的西醫用了最先進的設備技術和小分子抗病毒藥,仍然宣稱這個病致死的主要是老人和有基礎病患者。當今,這似乎是全球共識。
真是怎樣嗎?
醫學界都說,2020年的新冠毒株比現在的奧密克戎毒性更大,致死率更高。國家衛健委、國家中醫藥局在2020年明確指出“清肺排毒湯”這個通治方適用于各型患者,因此那99.28%的治愈率里面有重癥、危重癥患者,也有老年患者和基礎病患者,為什么幾乎都治好了。
再看2020年4月首輪疫情進入尾聲,截至9日,治愈率全國排名前列的不是西醫最強的北京、上海,而是一大批經濟落后的中醫強省,前五名是寧夏、青海、西藏、江蘇、山西。其中江蘇是經濟強省,江蘇重視中醫。浙江、湖南、江西、福建、四川、安徽、廣西、內蒙古、山東、吉林、重慶、云南、陜西等,死亡率都低于上海和北京。
隨著以中醫為主的中西醫結合治療逐漸擴大,病死率迅速下降,中國大陸第一波疫情的最后一個死亡案例發生在2020年5月16日。從2020年5月17日到2021年12月31日,中國大陸新冠患者只死亡2人,分別是2021年1月13日河北石家莊1例,1月26日吉林通化1例。從已發布的新聞看,2021年1月14下午,河北省召開新聞發布會,公布了死亡病例的治療情況,使用了西藥、有創呼吸機,還用了體外肺膜(ECMO),唯獨沒提到使用中醫藥。
再看2022年3月29日應香港特區政府請求,國家衛健委和國家中醫藥管理局組建了中央援港抗疫中醫專家組,共計7人。中國科學院院士仝小林擔任組長,廣州中醫藥大學副校長張忠德為副組長。組員有上海張煒,廣東鄒旭和張睿智,中國中醫科學院所屬醫院的苗青和李修洋。張忠德于3月16日就帶領300人赴港。張忠德說:“這次中西醫深度融合,治療的病人中最年長的105歲。70歲以上老年人占了85.3%,大部分有基礎病患者長期服藥,許多患者甚至生活無法自理。”治療結果:內地醫療隊成建制接管了亞博館新冠治療中心8個區中的6個區,所管轄的患者無一例死亡。
如此大規模的事實,夠不夠說明?所謂新冠特別攻擊老年人和基礎病患者并導致死亡,是“西醫說”,是西醫缺乏有效治療方法的典型甩鍋,甩給老齡和基礎病。而中醫面對各種患者,一次次都化險為夷,轉危為安。
還有一種情況,西醫所說的某病毒致死率,其實不然。請看一下這本書封面上的數字:
非典時期,中國大陸非典病例5327人,死亡349人;中國香港非典病例1755人,死亡300人;中國臺灣非典病例655人,死亡180人。病死率分別是6.6%、17%、27%,相差很大。中國大陸非典病死率低,因后期使用了中醫介入治療。在廣州,鐘南山領導的呼吸病研究所共收治非典患者88例,死亡10例,其中鐘南山用純西醫治療的17例,死亡9例,死亡率高達53%,而廣州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中醫科用中藥介入治療的71例,死亡1例,死亡率只有1.4%。后來世界上通行的說法是,非典病死率10%。那時,我知道了這是全球西醫的說法,反映的是西醫治療非典的水平,而不是非典的致死率。北京小湯山醫院收治的680名非典患者,死亡率僅1.2%。
2020年抗疫初期,武漢金銀潭醫院用西醫療法28天內死亡率高達61.5%!2020年1月25日,總書記在政治局會議親自制定“中西醫結合”戰略后,中醫國家隊進入武漢扭轉危局,到全國內地陸續采用以中醫為主的中西醫結合治療,病死率幾乎減少為零。
“這個冬天,無數人都在跟死神搶父母。”如今,我們在微信里看到這句話心中是有感傷的。然而我想,即使是放開了,如果舉國醫療部門能記住武漢抗疫以來的經驗,實行以中醫為主的中西醫結合治療,不至于有很多人不幸去世。黨中央并沒有說要放棄中西醫結合治療,令人困惑的是,為什么很長時間不見中醫藥的消息,就見網紅西醫推薦小分子西藥全網熱傳。中央和國家機關在2022年12月28日以特急電文傳告各地充分應用中藥湯劑開展救治,從這時起各地醫療機構能堅決地快速執行,也可“亡羊補牢,未為遲也”。遺憾是那以后鼓吹美國西藥和尋高價西藥的仍然洶涌,我們大家也是需要反思的。
本次疫情,有基礎病的高齡老人,進不了醫院的,兒女到中藥店抓清肺排毒湯煎給老人喝,自己也喝。一般一個療程三貼藥就轉陰,重癥再多幾貼也好了。由于進不了醫院的不少,從中藥店抓藥自救并得救的也很多。
由于疫情不會就此終結,現在就需要解除“新冠是老人和有基礎病患者的克星”——這種對老人和有基礎病患者的心理威脅。在中醫藥治療面前,這個問題并不存在。
我們不是醫生,但可以選擇醫療方式。這不是與自己無關的事。經過這次疫情猛烈襲擊,付出巨大代價,如果今后能深刻銘記中西醫結合十分重要,也算是有收獲吧。當然,我們還應該關心:中醫藥治療新冠,究竟是怎么發生作用的呢?
(未完待續;作者系中國作家協會報告文學委員會副主任;來源:昆侖策網【作者授權】,修訂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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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11? 昆侖專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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