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開學第一課,劉強東運氣有點背。
一起撲朔迷離的性侵案,被外媒炒成了國際大新聞。
今天,劉強穿獄服的照片成為各大新聞網站的頭條、熱搜,朋友圈持續刷屏,京東集團創始人的形象已坍塌。
中西方文化差異
在美國,獄服照片被稱為mug shot,是警方逮捕時的紀錄照片。
網上,有很多美國名人的mug shot流傳,但mug shot并不意味著一定有罪,是否有罪要等待法庭決定。也就是說,劉強東獄服照并不意味著一定有罪,有待法院裁定。
但是,因為東西方文化認知的差距,這種公眾媒體塑造的獄服形象給人的印象就是劉強東有罪。況且,由西方幾大主流媒體共同背書,造成中國輿論的躁動。
最早,傳播劉強東獄服照的始作俑者是西方主流媒體,包括路透社、美聯社、紐約時報、華爾街日報、華盛頓郵報、今日美國、南華早報、FOX等紛紛加入炒作中。
這些信息源來自于明尼阿波利斯所在的亨內平縣(Hennepin County)治安官網站。9月2日,外媒的報道稱,京東集團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劉強東因涉嫌“構成犯罪的性行為”(criminal sexual conduct)于當地時間8月31日晚間在明尼蘇達州被逮捕,9月1日下午被釋放。
當時,網絡流傳的事件尚沒有公布劉強東的照片,但是今天,這些西方媒體率先公布了劉強東的個人照,劉強東正面形象與獄照形象的巨大反差,瞬間刷爆了朋友圈,引爆了輿論。按美媒的說法是,警方主動公布。
在美國,因為mug shot問題,名人與美媒也有諸多糾紛。我們知道,中國犯罪嫌疑人,通常會有馬賽克,無論是多大的罪,在未經審判前所有出現在公共媒體上的照片或視頻都會打上馬賽克,要跟西方世界接軌,要給犯罪嫌疑人人權,但為什么在美國出事的嫌疑人劉強東就沒有享受到所謂西方人權呢?這不是很諷刺嗎?
在強大的輿論影響下,中國公眾都認為:劉強東性侵了,這就是效果。但事實真相是什么?
警方說法
今天,明尼蘇達警察局發言人艾德接受中國媒體第一財經的采訪,其中有幾點信息值得關注。
艾德說:“我們當天收到相關指控(舉報),當晚以“合理依據”為由逮捕了劉強東,之后被釋放,沒有交納保釋金。“沒有交納保釋金不代表他是無罪的,當然也不代表他是有罪的。”在被問及什么是“合理依據”讓警方作出逮捕行為時,艾德表示,“合理證據”是指警方在接到相關舉報后,進行初始的調查中發現“有合理的證據”顯示,這個人有可能從事了“或大或小”的犯罪行為,并且,這樣的證據讓警方認為,“有必要進行逮捕收押和審問。”
艾德表示,在劉強東被收押期間,在警方調查人員認為“沒有必要(need)或原因(cause)”在調查進行期間繼續對其“保持收押”的時候,警方通常在這個時候都會將其釋放。因此結論也就是,當天釋放的判斷權和決定權來自明尼蘇達當地警方。
對此一位美國朋友直斥當地警方的說法,其中有幾個問題:一是倉促逮捕,趕緊釋放,不交保釋金——有些胡來;二是所謂‘合理的證據’,在美國并無此法律概念;三是雖人被逮捕,但“不說明其有罪,當然也不說明其無罪’,這簡直就不是法律,是有些胡鬧了!
美國明尼蘇達州監獄信息顯示保釋金為0美元。對此,美國刑事律師劉龍珠分析稱,批捕即說明警方“合理懷疑”存在不當行為,不需保釋金即獲釋,說明指控罪名較輕,根據明尼蘇達州當地法律,被控罪名很可能為共五級的性侵罪名中最輕的第五級。如果此人是京東CEO劉強東,因指控罪名較輕,可能也不會被限制出境美國,但大概率將被起訴。
明州性侵法律關于性侵分五級,其中,第五級最低,包含“蓄意脫對方關鍵部位的衣服”“未經許可觸碰對方關鍵部位”(比如說襲胸),或者是公開露陰,但不包括拍“用布遮著的屁股”,不包括發生了實際性行為或造成損傷的動作。這種一般判Gross misdemeanor(嚴重行為不端),最高判一年或外加罰款。
據明尼蘇達州資深刑事律師周東發在接受媒體采訪時的說法,劉強東不需保釋金即獲釋,說明指控罪名較輕。“一般‘釋放等待控告’意味著,警方目前尚未確定他們掌握的事實是否構成指控。”
盡管京東公司聲明稱“劉強東先生在美國商務活動期間,遭遇到了失實指控,經過當地警方調查,未發現有任何不當行為”,并指責網絡傳播上有不實傳言。
但這種公關是無力的。這樣一起事件,在國際輿論的推動下,已成為全民大狂歡,王思聰的轉發和調侃,涉事的女留學生照片等被扒出、劉強東的獄照形象,被惡搞。
我無意要為劉強東在事件中的所謂不端行為開脫,劉強東生活的不檢點行為由其負責,或者是被套路,也有些咎由自取。
但這起事件上升到國際媒體上,就由不得劉強東來定。我雖然不喜歡陰謀論,但美媒如此步調地炒作這樣一起撲朔迷離的案件行為,那就很蹊蹺了。
當國內媒體還停留在娛樂八卦上,華爾街日報和紐約時報已經主動引導輿論,同時提及3年前劉強東在澳大利亞被卷入的另外一樁性侵事件。
事實上,澳洲的事件并非劉強東所為,但似是而非的抹黑對劉強東的公眾形象造成巨大影響。有人會說,美國當地警方可能并沒有主觀搞強東的意圖,但并不代表他人沒有。
尤其在事實不明、劉強東所謂性侵指控尚不明確的情況下,西方媒體如此步調一致將劉強東與性侵劃等號,更像是一場有組織的毀譽計劃。
劉強東的多重形象
眾所周知,劉強東出身貧寒,是農家子弟創業的典型形象,這幾年他對農村各地扶貧、給農民發紅包,是中國社會的一股正能量。
著名媒體人胡XX評價劉強東:“相比其他商業領袖,劉強東更能給擁有創業夢想的普通人帶來幻想,認為他可以被效仿,部分原因是他看起來更真實更容易接近。他出身平凡,行事魯莽,敢想敢做。”
今年,劉強東為兩會代表出現在各大媒體上,他當選為全國政協委員,為十三屆全國政協委員、北京市工商聯副主席。
美媒在報道事件時,特意選用了劉強東在人民大會堂的照片作傳播。一個公眾人物,有多少正面形象,負面輿論同樣會對其造成同等的重傷。
與今天輿論狂歡的是,劉強東今年兩會的一則發言刷屏朋友圈:“千萬不能成功了,錢賺了,結果到時因為違法犯罪,人進牢里去了。老婆孩子帶著錢跟別人過了。那就悲劇了。”
但劉強東近年更多的形象是敢言。在兩會上,劉強東呼吁立電商法。他直言,電子商務已成為國內零售業發展不可或缺的力量,但假貨、“水貨”是制約電子商務進一步發展的重要問題。要遏制假冒偽劣,除電商平臺要加強自律外,相關監管政策、法規的出臺也刻不容緩。
今年8月,疫苗事件鬧得沸沸揚揚,劉強東表示他會向政協提案,會發動身邊的親人、朋友,會竭盡所能,在法律范圍內,討要一個說法。劉強東認為,本次假疫苗事件“比那些制造假阿迪、耐克的性質惡劣百倍!這些人不僅應該罰他個傾家蕩產,更應該施以重刑!”截至目前,劉強東這條內容閱讀量已過億,贏得公眾贊譽。
現在事件已不在于性侵案真相本身,而在于劉強東多年經營的公眾形象,還有公司信譽,公眾形象等,在紐約時報、華爾街日報等國際輿論影響下的坍塌。
在媒體的狂歡炒作下,人們已不太關注劉強東事件的真相了,而是那張對公眾形象造成錯覺的照片,那就達到效果了。
京東與華爾街
今天,有一種說法是質疑事件與華爾街的關系。
坦率的說,我不知多大程度有關。但華爾街日報等代表著華爾街資本的利益,這是個事實。
今年以來,京東股價持續下跌,最新股價顯示跌至最低30.76。自今年1月創下50.68美元紀錄最高價以來,京東股價已經暴跌四成,截至上周五收市,京東股價報31.30美元,市值452億美元。半年多時間,京東市值蒸發高達280億美元,折合人民幣1912億元。
與中國股市不同,美股有做空機制,一個公司業績如果持續趨好但股價的持續大跌,就不難排除做空的因素了。
另一方面,華爾街資本與京東是有些著些恩怨。京東集團早期依靠紅杉、高領等資本。后來,京東依托互聯網金融發展出了京東金融等。2017年3月1日,京東集團簽署了關于重組京東金融(負責運營京東互聯網金融業務)的最終協議,京東金融從母公司拆分出來,這是京東比較賺錢的業務,當然觸及到背后大股東的利益。
后來,華爾街資本對京東的股份逐漸出局,而且劉強東還能控制京東。這不排除是他們會有做空的動機,做空的另一種手法是商業輿論戰。比如炒作丑聞,打擊企業掌門人,進行毀譽行動。之前有劉強東的澳大利亞性侵丑聞,這次又在美國大本營上演性丑聞,多大程度是事實還是西方輿論,已分不清。但是這種輿論對京東的影響卻是實在的,而且性丑聞又是最容易吸引眼球的。
有財經評論員吳小平在微博中直言:明天各類股票做空機構將至少從JD(京東)上賺取10億美元。其指出,中國前兩個季度的消費增速極為緩慢,幾個金磚國家金融危機開始逐步暴露,正是這些對沖基金豺狼們的歷史性撕咬時刻!
這種預判,我們不得而知。但利用公司創始人的負面消息進行精準打擊,在資本市場屢見不鮮。如果京東股價大幅下跌,那就達到了目的,外媒要去管那些真相干嘛,誰會關注呢。
只是,我們總是習慣性地把這些當作陰謀論,說事實是事實,輿論是輿論,資本是資本,但美媒如此步調一致的炒作、大肆報道,就是一場陽光底下的陽謀,一場由資本媒體主導的輿論戰、毀譽行動,而且目的已達到,堪稱完美。
【本文作者:金微系財經媒體人。本文原載微信公眾號“記者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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