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有位研究生跟我說起他的一個同學跟他的導師的一些事情。這位研究生說，他的同學想去外面做一些調研，那導師卻對他的學生說，你先把要讀的書讀上三遍。面對導師的強烈要求，學生自然無語。但學生心里并不服氣。可是面對這樣的導師，他也確實非常無奈。他不太可能跟導師爭辯，但導師的強硬又不可能說服他。所以學生很感糾結。在研究生階段，有些書確實是要讀的，而且有的書也確實需要多讀幾遍。但是對研究生來說，讀書只是研究生階段的一個環節，而不是研究生階段的全部。研究生這個概念，從漢語的意思來說，就是要自己獨立地做一些研究的。導師的作用應該是在學生研究過程中，發現學生所走的研究之路是否有偏差，方法是否適當，觀點是否準確等。導師如果發現了問題，就需要站出來給予糾偏。總之，導師所能做的，是關注學生所做工作在總的大方向是不是有一些原則性的問題，或者存在一些較嚴重的缺陷，而對此需要把關。另外，對于學生的一些帶有獨創性的想法，導師也要盡可能給予鼓勵。至于學生想要外出調研，在我看來，導師是應該給予鼓勵的。畢竟，在研究生階段，只坐在書桌旁邊，只是在不停地讀書，多少有點不妥。即使是在做所謂純理論方面的研究，也不可能完全脫離社會實際。如果只在書里做研究，這樣研究來研究去，而不聯系實際，能創造出新思想和新觀點嗎? 我以為這樣的可能性很小。在研究生階段，學生也要針對現實中存在的問題，提出一些個人的思考，提出個人能想到的解決這些問題的辦法。可能這些思考和辦法不可能一開始就非常成熟，就一定能見到成效，但畢竟要達到這樣的目標，總是要經歷這樣一個過程。不給學生這種經歷過程的機會，對學生沒有任何幫助。或許，導師也并不是一定要阻止學生出去調研。可能導師手里的經費并不充裕，而學生外出調研，肯定是要花錢的，而且可能花的錢也不會太少。導師手頭拮據，不好意思說自己沒錢，于是就找其他理由不想讓學生外出調研。其實，導師手里沒錢也并沒有什么丟臉的。有時，導師在申請課題過程中，沒有中標，于是手里就不充裕，這也是很正常的事。這次沒有中，下次努力也不是絕對沒有機會。如果導師確實因為財政方面的問題，沒有足夠的經費支持學生外出調研，但也總有一些彌補的方法。比如可以在一個附近的、較小的范圍內做一些基礎性的調研。這一般也花不了多少錢，還比如可以閱讀大量的書籍、刊物、網上查詢，到一些權威機關的官網上查詢有關資料和數據。這些做法，固然與真正的外出調研還是有著一定差距的，但總比一直坐在屋子里什么也不干要好一些。另外，有的調研，如果一下子就跑得很遠，還要跑很多的地方，這確實需要一定的財政支持。但如果就近進行調研，或者只跑少數一些地方，所花費的費用也不一定很多。導師手里不充裕，向院系有關部門提出申請，估計院系領導也不一定就不支持。總之，只要愿意想辦法，總是能找到一些辦法的。找不到最優的辦法，可以找次優的辦法。任何搪塞和借口都不可能得到積極的結果。然而彌補的方法代替不了真正意義上的調研，次優的方法畢竟不是最優的方法。所以如果有條件，還是爭取進行真正意義上的實地調研。對于研究生來說，這樣的經歷非常重要，希望他們的導師也能夠真正理解這種實地考察與調研的意義。況且，學生想要進行調研，導師難道就不需要調研嗎? 一個長年不進行調研的導師，他的學術研究到底建立在什么樣的基礎之上，是很容易引起人們疑惑的。外出調研的好處在于，可以真正地深入到實際當中。在調研中，可以看到很多不去調研而看不到的細節。這些細節有時是很重要的。雖然細節有的時候看起來并不一定就代表著本質的東西，但是有的細節對于人們對本質的了解卻有著很大的意義。有句老話說，處處留心皆學問，應該就是這個道理。當然，外出調研也有其自身的缺陷。畢竟，我們能看到的只是一個局部的個體，只是一個必然與偶然的統一體。那么我們在調研中，如何區分其中的必然性與偶然性，如何從偶然中發現和挖掘出必然性，這也是要花費大功夫的。作為初步從事調研的年輕人來說，他們很有可能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傾向于作為真實現象的全部和本質。作為導師，就有必要對學生進行這方面的指導。這對學生的進步很有必要。另外，讀書與調研不是對立的，而是相互補充、相互作用的。如果只想通過閱讀各種資料來進行研究，雖然也是一種研究方法，但并不是研究的唯一方法，也是有著一定缺陷的方法。讀書要聯系實際，做研究也要聯系實際。即使是研究理論問題，也要在現實中尋找你所做的理論創新方面的依據。沒有這樣的依據，你的所謂理論創新就是空洞的，沒有任何說服力。對于想要做調研的學生，由于主客觀條件的局限，可能不太容易一下子就能去做你想要做的某些領域里的調研。在這種情況下，學生可以利用寒暑假期間，到家鄉的周邊一些地方進行調研。這樣的調研，可能與你原來想要進行調研的領域不太一樣，甚至找不到你想要進行調研的領域。但是這種隨機的調研同樣也會對學生是有幫助的。比如，你可以對你家鄉人們的工作狀態，收入情況、家庭生活、子女教育等方面做一些初步的和簡單的調研。從中你就可以了解當地的經濟發展狀態，了解當地人們的基本生活的水準。他們在生活中所能獲得的東西，以及他們生活中可能存在的煩惱。研究生們要懂得，做什么事都要學會以小見大的方法。可能你能進行調研的領域并不是你研究的方向，但是通過這樣的調研，你可以接觸到過去你沒有接觸過的人，可以通過調研，進一步掌握和熟悉與人打交道的方式方法。通過這樣的調研，也可能從你接觸的人們當中，看到他們的優勢與特長，總能找到值得你學習的方面。如果你有了這樣的經歷，在此之后，如果你有了實施你所希望的調研的機會的話，那么你肯定會在這樣的調研中得到更多的收獲。
（作者系昆侖策研究院高級研究員；來源：昆侖策網【作者授權】，修訂發布；圖片來自網絡，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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