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用哲學謠言否定經驗的真相,人為制造反經驗的人類沖突環境。
用霍布斯和洛克的自由主義,否定人類活生生經驗的人與人是命運相系的共生體系;也即以人性惡、人人是單子個體互無聯系、個人至上天經地義、“自然狀態”、“叢林法則”等等一系列虛構概念敘事,制造一個人工的人與人沖突的“自然狀態”或曰“叢林法則”環境;
以“古典經濟學”標簽的斯密私有財富論為核心,續編自由主義哲學謠言和一套“信仰式”“哲學三觀”,為連1%人口都不到的個人攫取、擁有和保護私有財產編造合法性,以名曰“理性”的謀算、行事和輿論,打造一個私人資本階級,建立私產者富人國家,致使資產階級的極少數個人對社會其他階層的階級斗爭和階級壓迫成為殘酷的事實,并日益導致人類自身經驗的命運相系自然共生體系遭遇嚴峻的生存危機。
2、當人們開始認識這一野蠻人造“自然狀態”和“叢林法則”環境的殘酷現實的時候,也即當馬克思主義和各種挑戰自由主義的新興思潮風起云涌,資產階級則改頭換面掩蓋階級斗爭和階級壓迫的真相,用“人性”、“自由”、“民主”、“人權”的政治謊言極力否認資產階級進行的階級斗爭事實,轉移人類的視線;
3、在此同時,資產階級仍以哲學和經濟學謠言繼續加強和野蠻擴大資本主義的人工“自然狀態”和“叢林法則”環境,促使資產階級霸權統治的資本主義社會實現全球一體化;
4、最終目的,讓資產階級始終占據統治地位,對人類占據階級霸權主義地位,使野蠻的人工環境成為永久事實,作為永恒“真理”,直至如福山“歷史的終結”所言,作為歷史終結到來之前的最后狀態。
5、今天最值得人們深思的是,資產階級為維護它對世界勞動人民實行的階級斗爭和壓迫,還在揮動個人主義意識形態抽象自由、民主、人權謠言的旗幟,不遺余力地否定人民的“反階級斗爭”要求;誰起來揭露階級斗爭,誰就被扣上莫須有的“煽動階級戰爭”罪名。
在資產階級炮制成的資本主義社會中,如果揭示階級和階級斗爭,是遭到壓制的。尤其是馬克思主義理論遭到敵視和貶低,因為它深刻揭示了私有資本社會的資產階級對無產者勞動群眾的階級壓迫的斗爭并指出無產者勞動群眾只有打碎私有資本階級壓迫的鎖鏈,才能獲得解放。
出于仇視馬克思主義理論,資產階級又制造了一個謠言,指責馬克思主義“煽動階級戰爭”,耍的是轉移視線的誤導把戲。善良的人們不可上當,因為“階級和階級斗爭”原是資產階級制造的事實,卻又恐怕人們看到這一真相,想方設法用哲學謠言掩蓋這一真相。
馬克思主義做的工作,是用無以辯駁的事實揭露資產階級及其實行的階級斗爭真相。太關鍵的,在于這個真相是一切現代社會現象最根本的真相。
對馬克思主義來說,記住了資產階級和資產階級進行的階級斗爭的真相,就透視了一切資產階級謠言的迷霧。
最后的真相是:資產階級的謠言和制造的階級剝削社會,破壞人類以致人和自然界的同一條生命、同一個生生過程和共同命運的一多不分休養生息組織體系,把“一多不分”生息與共的人類命運共同這一平白簡單得用不著任何粉飾的現實,千方百計以一個荒誕不羈編造的“一多二元”叢林法則世界的謠言加以涂鴉式的掩蓋和否認。
把制造階級和階級斗爭的帽子扣到馬克思主義頭上本身是一個陰謀。
馬克思明確指出:
“無論是發現現代社會中有階級存在或發現各階級間的斗爭,都不是我的功勞。在我以前很久,資產階級的歷史學家就已敘述過階級斗爭的歷史發展,資產階級的經濟學家也已對個個階級作過經濟上的分析。我的新貢獻就是證明了下列幾點:1)階級的存在僅僅同生產發展的一定歷史階段相聯系;2)階級斗爭必然導致無產階級專政;3)這個專政不過是達到消滅一切階級和進入無階級社會的過渡……”[1]
資產階級用哲學謠言炮制了自己這個階級并持續發動向所有人的階級斗爭這一經驗事實,接著又用哲學謠言否認它制造的這種階級和階級斗爭的經驗真相。人們不能忘記這個歷史的真相。
資產階級用“個體”人,用人性惡,用競爭、用God等等的想法、做法和說法制造出一個一小撮人的集團,將它固化、變成一個私有資本集團階級,使它走上占有統治人類的地位。
資產階級以此作為信仰,視為天經地義、理所當然和理性正確而制造的一個階級。是這樣,人類才有了充滿簡單并空前激烈斗爭的一個私有資產階級社會,一個尖銳的資產階級同所有人甚至同天地萬物自然界作為征服對象的特殊社會。
而另一方面,資產階級反對人們討論這個真相,不許提及階級和階級斗爭。誰要是提及,則把制造階級和階級斗爭的莫須有帽子扣給你,說你挑動階級戰爭。
制造了階級,從所未有地在人類社會發動向一切其他人群的階級戰爭,卻百般忌諱人們談論這一真相,為的是它可順順利利安安穩穩地搞階級和階級斗爭,施展它階級霸權主義淫威,維持對它攫取私有財富來源的整個人類和自然資源世界的統治。
談清楚資產階級怎樣在文藝復興之后能夠編造出打造資產階級社會的哲學謠言,不能不提及它古希臘的前身是怎么回事。
資產階級“哲學謠言”是怎么衍生而來的?是一種什么歷史文化淵源?我們從古希臘歷史文化開始,可以理出下面這樣一個脈絡。
按照叫真的學理來說,以洛克和斯密的為突出的資產階級哲學謠言,是文藝復興后出現的“雇傭哲學”——說“雇傭”,是說所謂“哲學家”以自己附在當時歷史的一股政治思潮和力量的派別身上,去作為炮制人工真相起到服務作用的“哲學”。
正如休謨所說,他們是擁抱著一個權力斗爭派別的哲學家;睜開眼看看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事情真是他們說的那樣,看到的都是恰恰相反。[2]
順藤摸瓜,應該說啟蒙運動后的哲學謠言可追溯到古希臘的哲學謠言。叫它“哲學謠言”,根據是蘇格拉底對雅典當時流行的荷馬和赫西奧德等所謂“史詩”的強烈反對和譴責。
在蘇格拉底眼中,所謂“史詩”是歌頌神與神之間一己私欲爭斗的兇狠專橫、潛藏禍心和無所不用其極。是在這里顯示了蘇格拉底的偉大,作為哲學家和道德家,他挺身而出挑戰荷馬、赫西奧德詩中隱喻的哲學謠言。
柏拉圖的《理想國》記載蘇格拉底同阿德曼特斯的對話對“史詩”的批駁。
蘇格拉底說,“理想國”第一件事就是要對小說故事實行審查,批準好的,禁止壞的。只允許母親和保育員們給孩子講述審查通過的故事。他說用好故事影響孩子們思想是比體貼撫摸還要好的愛護。他認為,而現在講的很多流行故事都必須停止再講,如荷馬和赫西奧德等一些詩人的故事。
按照蘇格拉底指出的,最嚴重的錯誤,是這些史詩講的是謊言,很壞的謊言,神和英雄的這些故事是錯誤的敘述,甚至是謊言之最。
赫西奧德講的烏拉諾斯(第一代神王)做的事,然后克羅諾斯(第二代神王)報復他,之后他兒子又來折磨他。哪怕這些是真的,也絕不應該向孩子和沒腦子的人講。理想國里不能講這種故事,不能對青少年講這種下作至極犯罪故事,青少年決不可效仿那些駭人聽聞的行為。
講述理想國的護佑者們的互相吵罵,如此見不得人的事!講天堂里發生神與神的戰爭,神互相耍陰謀、勾心斗角,講起來還添油加醋,這些不是真的!不能講這樣的故事。
我們要告訴孩子們,吵架不是神做的事情,告訴他們永遠都不要聽信這一套。應該警告這些詩人要為孩子們去編好的故事。故事使用諷喻意義是不行的。
一個青少年是不會判斷的,不知道是諷喻還是明喻,而這個年紀吸收的思想會變為永久的記憶,最重要讓孩子第一次聽到的是道德思想強的故事。宙斯賜予了人善與惡,他違反誓約和協約的事,神之間的沖突,爭吵是忒彌斯(第一代神王女兒、作為宙斯的姑媽和第二位妻子)與宙斯唆使的,等等;不能讓人們講這種故事,絕對不允許講God是做壞事的。
我們須要求,一定要講God做正義正確的事。如有任何人說“善的God”做邪惡的事,都要想方設法講道理去消除影響,不允許講這樣的故事,也不能作為歌來唱、來聽!無論唱的人和聽的人是大人還是孩子,都是秩序良好城邦不能容許的。這種故事是自殺性的、毀滅性的,是不義的。
蘇格拉底無情地譴責這種藝術家,還有政客;這些人在本行業成功,他們認為自己在什么其他更重要的事業方面也是很高明的。他們的野心很大、很暴力。他們人很不少,到處自詡很有知識,其實很無知。他們以為自己是個什么東西,其實是小人一個。
是在這里,蘇格拉底講出了最精辟的人世格言:“高貴者最愚蠢,卑賤者最聰明。”這閃爍蘇格拉底哲學智慧光芒的話,在今天聽起來令人覺得尤其具有激蕩的啟迪力量。
不過,蘇格拉底挑戰所謂《史詩》的謠言的做法,是在哲學謠言的脈絡上編造了善意的謠言。然而善意的謠言卻給他惹來被告上法庭的禍事。
他被指控的為“像瘟疫一樣極其討厭”、“毒害青少年的精神”,[3]“不信仰神”和“觀點越是壞越成為他更強的爭辯”;[4]他甚至被指控是個完全的無神論者,說“太陽是石頭,月亮是泥土”。[5]
蘇格拉底為自己辯護說,根本不是的,因為我信仰神,而且是在更高意義上信仰,而不是像起訴我的人那種信仰。[6]
蘇格拉底信仰的多神是好神,而不是流行的那些為一己之私互相殘害、爭斗的邪惡謠言的神;他還信仰有一個開頭大寫字母的“真善美”的“God”。他說:
“真正的事實是:阿門,雅典人,唯有‘God’是高明的。”[7]
蘇格拉底宣稱:
“我將服從這個‘god’而不是你們。”[8]
他甚至申明:
“作為我的構想和想象,‘God’命令我完成這一項哲學使命,向我自己和其他人調查,我如果因為怕死或別的什么害怕而失職,那才奇怪呢,我才會是在法庭受到正確指控——我否認神的存在”;[9]
“而且這一點是我要逢人就講的,孩子和老人,市民和異域人,尤其是市民們,因為他們是我的兄弟。因為這是‘God’的指令,我要讓你們知道;而且我信仰到今天為止在城邦中,除了我對‘God’所做服務,尚未有任何更大的‘善’。”[10]
蘇格拉底在死前還說:
“天鵝意識到它們必將死去,它們的全部生命都在唱歌,這時唱的更歡,為它們即將到它是臣仆的‘God’那里去而深感欣喜……我也是,相信我自己同樣是‘God’的圣化奴仆。”[11]
柏拉圖的哲學精神是倫理道德的,形成了一個以真善美持續挑戰、戰勝假惡丑哲學謠言的故事。
可不過這個故事盡管很美麗,盡管戳穿了“史詩”的哲學謠言,它本身卻仍然是一個未能在以人類活生生經驗基礎上建構的哲學真相。
也是由于這個原因,蘇格拉底萬萬沒有想到,雖然“高貴者最愚蠢”的“史詩”哲學謠言撞得粉碎、被他美麗的善的哲學謠言取代,卻竟然在文藝復興之后,又被同“史詩”哲學謠言雷同的資產階級哲學謠言復辟回來。
霍布斯、洛克和亞當斯密一系列“自然狀態”、“叢林法則”、“人與人戰爭”、“個人至上”、“無限制積累私人財富”、“看不見的手”、“利己”是經濟發展動力、“市場看不見的手”等等的哲學與經濟學謠言,卻用來制造出了一個人工事實,一個名義上人人有權利、人人享受民主而實質資產階級占據霸權地位,制造階級,制造人類分裂,挑動人群與人群間的對立、斗爭,以致對整個人類和自然實行無休止剝奪戰的真相。
因為它首當其沖壓迫的階級斗爭和壓迫對象是窮人,這一真相帶來無產者和勞動大眾對階級和階級斗爭有著最痛切的感受和清醒的覺悟。
古希臘的“史詩”謠言搖身一變成為啟蒙運動的謠言,是一個簡而明的脈絡。貫穿這個脈絡的,根本上是屬于同一套哲學的三觀,也即一個虛構假設的宇宙或者世界,無論是一神還是多神統治,一神和多神都是單子個體,或者它們都是壞神,或者都是好神,它們之中有還是沒有一個都服從的真善美的唯一神也好,總之,它們與同樣獨立單子個體人的關系,無不是二元對立、競爭、沖突,是最終有一個我征服你的結果:你作為奴仆、接受我對你霸權主義壓迫的單線單行關系。
古希臘是從“史詩”的向惡哲學謠言走向蘇格拉底、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的向善道德哲學。
文藝復興、啟蒙運動以后的哲學,本應由向善的哲學謠言轉向向善的真哲學,可卻最后走向了反面,朝著向惡的哲學謠言走回頭路了。
資產階級取代了荷馬史詩的多神“英雄”,成了一代新梟雄。
漢語的釋義真是好:兇狠專橫之徒!《文選•陳琳》:“而操豺狼野心,潛包禍謀,乃欲摧撓棟梁,孤弱漢室,除滅忠正,專為梟雄。”張銑注:“梟,惡鳥也;雄,強也。言操如惡鳥之強也。”[12]
新科技接踵而出,從人工智能到合成生物學,目的是什么?為的不是人類福祉,而是為了政治霸權。
以新科技作為建立和維持國際霸權主義手段,看懂它,就知道它明顯是繼文藝復興馬基雅維利的霍布斯、洛克和斯密自由主義哲學和經濟學謠言一直驅動的,是出現在新世紀的新狀態。
這一本質真相充分顯露在對“西方內部分裂”作“地緣政治”分析的話語中。
有評論說,在反華的政治立場上,西方整個的基本聯盟仍然保持著,但美國和歐洲對華為表現的不同態度,同它二者在對待科技表現的不同態度,反映了西方內部出現裂痕;歐洲的政治文化同美國的“快步科技創新”文化產生沖突。
表現這一沖突的事例,似乎是歐盟政策委員會于2000年專門針對環境破壞問題出臺“以預先防范為原則”政策,針對的情況是:“如某一現象、某一產品或某一程序的潛在危險后果已被確認,科學評估不應放行由于確定性不足而具有風險的決策。”
此外最近歐盟還呼吁,制定“對‘高風險人工技能項目’實施約束的明文規定;此類項目必須透明、具可追蹤性、保證不發生人為失察”。
但是“臉書”首席執行官馬丁•扎克伯格提出反對管控、反對針對公眾場合使用人工智能人臉識別技術算法程序實行審計的考慮,不同意告知人們自己被刷臉是怎樣一個機制以及目的是什么。
“臉書”發表《繪制前行路線圖:在網內容規則》一文,出臺“網上內容全球標準”,提出反對“提供信息的社會媒體公司必須為提供信息擔負責任”,理由是“這是限制言論自由”。
扎克伯格同奉行“以預先防范為指導原則”的最高歐盟監管官員發生面對面沖突。歐盟理事會對“臉書”的“路線圖”表示強烈不可接受。歐盟工業政策專員布雷頓(ThierryBreton)不客氣地說:“不是讓我們適應這些公司,而是要讓它們適應我們。”
這只是一件事情。評論者說,從很多“今日頭條新聞”信息,人們都能看出西方內部存在深度的沖突,因為歐洲的認識是:商業驅動的失控科技,不僅對社會是一個危險,而且這種科技本身即是危險的。
歐盟現任主席烏爾蘇拉·馮德萊恩被認為是致力使歐洲脫離美國科技統治的緊箍咒。她來自德國哲學家海德格爾的故鄉。
海德格爾早就主張,戰后歐洲要脫離在歐洲興起、卻在美國聲浪最大并已形成的科技奴役性制度的道路。海德格爾認為,深深根植在人內在意識的東西——一種生活精神,今天仍然是歐洲、特別是德國的世界觀。他深刻地指出:
“我們走到哪里都仍舊不能自由,而是被科技鎖鏈禁錮著,無論我們感情沖動地肯定它還是否定它。”
在1966年一次《德國明鏡周刊》采訪時,海德格爾提醒:
“科技正在越來越將人類逐出家園,把人類從大地連根拔出”,
“一切本質性和根本重大意義只產生于人類有一個家,人類根植于傳統這個事實。”[13]
的確,在有批判性思維的歐洲人眼里,扎克伯格,也是美國本身,其實是他們自己啟蒙運動的“駭人聽聞壞小孩”;“臉書”“算法”霸權的“路線圖”,恰是會讓海德格爾感到驚恐不已的。
法國思想家讓•鮑德里亞則表示:
“美國沒有一個‘過去’,沒有祖傳的領地,除了將來,沒有根;因此,它什么都不是,只是它所幻想的……空間加上一個虛構精神。”[14]
鮑德里亞甚至已探進到把西方文明支柱分裂的裂痕深處,嚴肅地說:
“美國是具體形狀的歐洲夢的痛苦結果。美國是‘現代性’的原始版,是獲得從‘過去’解放而沒有質感的‘天堂’。[15]歐洲人則幻想一切皆在超越上走到終點,而美國人則對把現實概念化不感興趣,而是對把想法物質化感興趣。”
鮑德里亞的更為深刻的話是:歐洲人的先入為主的“真實”是對它的概想,是通過把它理想化,從它那里逃脫;而美國人是根本對歐洲人想到的一切只是實用,從“大眾平均主義”到“個人主義”,到“自由”,到“奇幻”。
這樣一來,“烏托邦得到成功”(utopiaachieved)則轉變為不講理性的“反對烏托邦”(anti-utopiaofunreason),沒有質感,價值中立主義,冷漠,語言模糊和文化死亡。[16]
評論者認為,鮑德里亞這種思考將西方文明內部沖突的底層原因概括得十分到位。今天歐洲和美國對待科學技術新開墾地帶的步調不一,將使得西方文明內部的地緣政治出現重新定義。
歐洲和美國究竟怎么了?歐洲與美國表現出對華為態度的不同,又與對新科技表現出態度的不同聯系起來,這不是不妥,而是把在這兩件事情上態度的不同歸咎于“地緣政治”,是值得人們好好想想的。
在比較中西哲學的角度看,“地緣政治”基于的大前提是一個哲學謬誤,它失去的是把人類視為大生命體和同屬一個大生命過程,因此也失去以此為最根本大前提作思考的能力,而是把人是必然相互爭奪沖突的錯誤假想哲學當作了大前提。
西方文明不是被“地緣政治”決定,而是被“地緣政治”的錯誤前提誤導了。美國喊出的快步“科技創新”口號,正是在爭議很大的馬基雅維利的將攫取政治霸權手段稱為“科學”的西方政治學的繼續,在今天變成了所謂“科技創新文化”,恰是把促進新科技作為攫取和維持國際霸權政治的途徑。
其實如果更深刻在根本上認識,美國的這個“科技創新文化”同歐洲對科技謹慎的政策的不同,不僅要歸咎于“地緣政治”,而是更要歸咎于哲學不同,歸咎于世界觀不同;一句話,是更要歸咎到沒有把人類和自然世界視為生命共同體,而是錯誤地將人和自然視為沖突、打斗、競爭、征服,以為這才是本質的那種錯誤哲學和世界觀。
應當說,歐盟制定對新科技“以預先防范為原則”,并且提議制定采取對“高風險人工技能項目”約束的明文規定,強調項目必須透明、具可追蹤性和保證沒有人為失察,恰是針對以新科技作為謀求政治霸權手段的政策,提出“人與科技手段”問題,必須堅持“人的重要性”的原則,這體現了人性重于科技的哲學三觀。這正是源自歐洲大陸、特別是德國古典理想主義哲學的傳統。
而“臉書”首席執行官馬丁•扎克伯格主張反對管控,反對審計公眾場合使用人工智能人臉識別技術的算法,拒絕考慮讓人們明白自己被刷臉是個怎樣的技術和目的是什么。
“臉書”發表“繪制前行路線圖:在線內容規章”(“Charting the Way Forward:Online Content Regulation”)的文章,拋出《在線內容全球標準》,同時表示反對“讓提供信息社會媒體公司承擔提供信息內容的負責”,指責“這樣做限制言論自由”。明明白白這里反映在服務于攫取、維護政治霸權前提下的“科技比人更優先”價值觀。
反對管控,反對審計‘刷臉’科技算法,拒絕考慮讓人們知道被刷臉的技術和目的,甚至反對讓社會媒體公司為自己提供的信息承擔責任,是徹底抄襲洛克和斯密的自由主義政治學和經濟學謠言所致,根本不是以正確的人類大生命共同體的哲學三觀為前提,而是人與人沖突、打斗、競爭、征服錯誤哲學的三觀,是新科技服務于攫取和維護政治霸權的目的的前提。
海德格爾主張戰后的歐洲要脫離美國的科技奴役制度道路,指出人內在意識的生活精神,是今天歐洲的世界觀。這表明仍然是哲學家看到了問題的本質。
科技對人的奴役是世界觀問題,是把人的第一因素顛倒為允許科技將人的生活精神驅除。堅持人的生活精神才是正確的哲學三觀,才能以人類大生命體為前提。哲學三觀的核心是“人”。
海德格爾在根本哲學上徹底揭穿了哲學上的謠言。他說人走到哪里都沒有自由,被科技鎖鏈禁錮著。這個經驗真相,不管人怎樣沖動肯定還是否定,也無法改變。
海德格爾揭露的正是自由主義哲學謠言——人不是個體的,啟蒙概想虛構的自由不是真的,事實恰恰是人不自由;以沒有事實根據的個人自由哲學謠言驅動的科技,恰恰是奴役,是對人的鎖鏈禁錮。這個真相、事實,是資產階級極力用哲學謠言否認不了的。
今天人類不正在處在面臨被科技越來越逐出家園,處在被從大地連根拔出這命運到來的惶恐之中嗎?聽聽:“一切本質性和根本重大意義只在于人有一個家,人類根植于傳統。”
海德格爾這句話正應該是人類想事、做事、說事的根本大前提——人與人不是個體競爭的,人的命運決不是互相打斗,人的自私不是天經地義,人存在的本質和重大意義在于它本身是關系和無我;關系是家,人是關系,人是關聯相系在一起的文化和傳統。脫離了家,脫離了傳統,則是脫離了關系,此外哪里有“本質的人”與人的根本意義?
說在歐洲人批判性思維眼光里,扎克伯格或曰美國是被看成是啟蒙運動“壞小孩”,正呼應了霍克海默和阿多爾諾的批評。
是的,“啟蒙運動是歐洲的”,它走向自己的反面,走到反對自己初心的對立面;它從反對宗教教義和價值觀,走到無道德地攫取個人權力和財富、建立資產階級階級霸權制度的大前提下。
對此,歐洲似乎尚有覺醒意識,而美國卻成為走向反面的“啟蒙運動”自由主義謠言哲學和科學霸權主義樂園。是在這個意義上,如鮑德里亞所說,在西方文明支柱裂痕深處看,美國是具體形態的歐洲夢的痛苦的結果。
我們解讀鮑德里亞的觀點,是否可以說,歐洲人是在虛構哲學的意義上,以一切皆在超越的理想的真善美處走到終點。而美國人鄙視它是概念化的現實,認定只有物質化才是終點。
歐洲人的是形而上學“實在”(metaphysical reality),或說通過理想化逃離“實在”。
美國人則在根本上將一切想法作為實用,服務于建立霸權政治,什么“大眾平均主義”、“個人主義”、“自由”、“奇幻”等等,只要對自己的霸權政治可用,則不擇手段。
這才是“概念”成功,才是“兌現的烏托邦”;因此反對一切理性,反對一切不可實現物質化的概念,反對“烏托邦”!這是已進入了無質感,除了實用沒有其他價值,冷漠,語言失去含義,文化死亡的過程。
西方文明的內部分歧,歐洲與美國對待新科技態度的不同,其中夾著對中國華為的不同態度,不是用“地緣政治”敘述話語可說明白的。如果作什么“地緣政治”重新定義,除了離題、不靠譜,勢必會向更糟糕的地緣沖突誤導。
哲學家的眼光是深邃的,歐美分歧只能在兩種根本不同哲學三觀上去看。也即要問:相對于科技而言,人是否仍是第一因素與第一意義?如果在這個哲學問題的否定回答前提上想事、做事和說事,走向勢必是面臨人類究竟在科技奴役之下能否延續生存問題。
把這個問題放到比較哲學視野看,我們看到的是歐洲和美國屬于同一文化語義環境(interpretive context),也即同一個比較哲學術語“一多二元”或曰“transcendentalism and dualism”(超絕主義與二元主義)。
用平常生活語言來說,“一”就是宇宙或世界有一個高高在上、外在、絕對真實本體(例如God);“多”是一切散居、獨立、單子個體性物體不存在內在聯系、個個皆有一個靜止、不變、真實質相之體,但外在原因使得個體之間產生的關系,必然是矛盾、沖突、競爭性的。
有理由說,歐洲和美國都是“一多二元”文化語義環境中,二者的哲學三觀是一樣的;同時二者的區別是文藝復興和啟蒙運動之后的逐漸分野,今天愈趨明顯。
歐洲更顯尚濃的柏拉圖形而上學實在論和古典理想主義,或者說,仍然堅持某種唯一絕對真善美的哲學理想三觀,而美國則是斷絕了同這樣哲學理想三觀的關系,而是沿襲馬基雅維利、洛克和斯密的自由主義路線,致使將“一多二元”體系應有盡有的理念皆可實用于服務攫取和維護資產階級政治霸權的目的。
在今天歐洲仍然起作用的哲學三觀中,濃重成分仍然是現象背后存在一個普世的“真”(或曰“一”)。而在今天美國起作用的哲學三觀,絕對主導的“一”是“個人至上”。而“個人至上”的超絕原則,同樣來源于宇宙或世界一個高高在上、外在、超越真實本體(比如God)的存在。
不同于過去的是,這個“一”已不再決定人的道德命運,而只是賦予“單子個體人”“自由”、“權利”、“平等”等等神圣性的合法。這正像鮑德里亞之言命中的——美國人把一切理念都作實用——尤其今天是“科學”作為手段——追求概念“物質化”,讓“概念”得到“成功”,擁抱“兌現的烏托邦”(utopia achieved)。
歐洲和美國分野的節點似乎很微小,但分野出去則可能朝向兩個不同方向。
值得一提的是歐洲現代哲學三觀,除了仍然鐘情于“一多二元”的“一”,這與美國有了分歧,它也是和自由主義、個人主義以及“地緣政治”理念有著同樣難以割舍的不分關系的。這也是所以歐洲同美國仍然在反華政治立場能保持基本整體聯盟的內在結構。
雖然“地緣政治”理論19世紀才流行起來,如德國地理學家弗里德里希•拉采爾提出“國家有機體論”,可“地緣政治”理論作為政治哲學理念緣起,可追溯到柏拉圖的《理想國》;如該書第二卷提到如何建立“十分舒適享受的國家”:[17]
蘇格拉底說,很多人將不會滿足于簡樸生活方式,他們要很多很多的東西,沙發、桌子等很多家具,還要山珍海味、香水、點香,還要服侍小姐、甜點,而且必須是各式各樣的,這都是超乎生活必需品的。
生活必需品是住房、布料和腳上穿的鞋,而享受性生活要擺設繪畫藝術、刺繡和珍貴地保藏的黃金、象牙和所有此類貴重物品。……這樣我們得必須擴張邊境。
原來的健康型國家已不能讓人滿足了。城市必得有大量行業,得有滿足超乎生活必需的大群狩獵工、演員、時尚專家、音樂家——詩人以及配套的詩歌朗誦者、樂器演奏者、舞蹈家、經紀人,還得有種類繁多的制造業(包括女人的服裝)。
我們要有很多仆從傭人、家庭教師、奶媽、保姆、貼身侍女、理發工、甜點師、廚師,得有很多屠宰養殖工——將會有很多種牲畜是供人們吃的。享受型生活方式,我們還得有比過去更多的醫生。
這樣,“農耕”的國家使人滿足不了了;我們則對鄰國領土產生要求,得拿過來做我們的牧場和耕地。
同時別國也對我們土地產生要求,像我們一樣,也為生活必需之外的享受,也要無限積累財富。
這樣一來,我們則肯定必須打仗。不用弄明白戰爭到底是好還是壞,我們已發現戰爭的根源,幾乎是所有的國家之惡,無論為私還是為公。
我們的國家必須再次擴張,而且動用龐大軍隊,都得出去為我們擁有的一切同侵略者大打出手。
如果我們沒有失誤的話,對方則不會有能力防衛。因為人人都接受,建立國家有一條規律是,一個人是做不到成功從事各種專業的(手段——科學技術)。
歐洲和美國政治文化至今都有柏拉圖《理想國》的注腳。理解蘇格拉底這段話,自然清楚為什么近現代產生的“地緣政治”理論會在政治和學界如此根深蒂固與盛行,仿佛一切國家與國家間事務離開“地緣政治”話語,就找不到別的講述話語。
柏拉圖的《理想國》為“地緣政治”扎下了哲學三觀的根源:
a)很多人不滿足于簡樸生活,心中追求很多很多東西——>無限積累私人財物的欲望——>自己國家資源不夠,必須擴張——>必須對其他國家土地產生要求;
b)別的國家必然也是很多人心懷無限積累財富欲望——>構成戰爭根源:來于國家之惡,無論為私還是為公,必須多次擴張、大打出手;
c)征服對方在于高超手段(無失誤)——>純知識手段:科學技術;
d)因此,憑借手段取勝,人人都接受、服從——>霸權主義邏輯成立。
如果審視一下世界政治歷史,尤其近現代霸權主義——帝國主義、殖民主義;還搞不懂嗎?有誰能說不是這種根深蒂固來自《理想國》的邏輯呢?
可惜這種邏輯不是普世的邏輯(universal logics),而只是世界一個特殊局部地區產生的文化特質,它的大前提哲學三觀是虛構在人與人自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人與人為私有利益沖突、競爭、打斗即是絕對的、唯一的。
這種哲學三觀始終缺少的經驗智慧是,天、地、人、自然萬物構成著一個大生命體和大生命過程的這個最根本大前提。
所以,以人與人沖突、打斗前提的一切想事、做事和說事,必然導致對作為生命體的人類自己的生存危機。
也恰是這里,是今天歐盟與美國發生的“分裂”節點。歐洲人看到了新技術危及人類的危險,有的本身即是危險,而美國人尚未看到。
也可以說,人類是不是要繼續保留柏拉圖那個以真善美挑戰、戰勝假惡丑哲學謠言的善意哲學謠言,還是把它拋棄,秉承文藝復興的再次復興古希臘“史詩”假惡丑以及馬基雅維利、洛克、斯密的惡意哲學謠言。
注釋:
[1] “馬克思致約•魏德邁1852年3月5日”《馬恩全集》第28卷第509頁。
[2]“But philosophers, who have embraced a party…… But would these reasoners look abroad into the world, they would meet with nothing that, in the least, corresponds to their ideas, or can warrant so refined and philosophical a system. On the contrary, we find every where princes who claim their subjects as their property, and assert their independent right of sovereignty, from conquest or succession.”
[3]“He was sued for being pesti’lential [disease-spreading] who corrupts the young.” (Apology)
[4]“……making the worse the stronger argument.” (Apology)
[5]“……a complete atheist……for he says that the sun is stone, and the moon earth.” (Apology)
[6]“But that is not the case; for I do believe that there are gods, and in a far higher sense than that in which any of my accusers believe in them.” (Apology)
[7]“……the truth is, O men of Athens, that God only is wise.” (Apology)
[8]“I will obey the god rather than you.” (Apology)
[9]“as I conceive and imagine, God orders me to fulfil the philosopher's mission of searching into myself and other men, I were to desert my post through fear of death, or any other fear; that would indeed be strange, and I might justly be arraigned in court for denying the existence of the gods.” (Apology)
[10]“And this I should say to everyone whom I meet, young and old, citizen and alien, but especially to the citizens, inasmuch as they are my brethren. For this is the command of God, as I would have you know; and I believe that to this day no greater good has ever happened in the state than my service to the God.” (Apology)
[11]For the swans, “when they perceive that they must die, having sung all their life long, do then sing more than ever, rejoicing in the thought that they are about to go away to the god whose ministers they are……And I, too, believing myself to be the consecrated servant of the same God, and the fellow servant of the swans.”
[12]參見“https://baike.baidu.com/item/%E6%9E%AD%E9%9B%84/5023024?fr=aladdin”.
[13]……“everything essential and of great magnitude has arisen only out of the fact that man had a home and was rooted in a tradition.”
[14]“America doesn’t have a past. It has no ‘ancestral territory’…… America has no roots except in the future and is, therefore, nothing but what it imagines. …… space plus a spirit of fiction.”
[15]“America is, in concrete form, the traumatic consequence of European dreams. America is the original version of modernity, the weightless paradise of liberation from the past.”
[16]“We anticipate reality by imagining it or flee from it by idealizing it. Americans merely radically implement everything we think about, from mass egalitarianism to individualism to freedom to fantasy. In so doing, ‘utopia achieved’ has transformed into the anti-utopia of unreason, weightlessness, value neutralism, indifference, the indeterminacy of language and the death of culture."
[17]參見http://classics.mit.edu/Plato/republic.3.ii.html 或參見“The Ideal State (the Republic) Book II” in Michael L. Morgan, Classics of Moral and Political Theory (3rd edition, Hackett Publishing Company, Indianapolis /Cambridge, 2001, p. 53). “For I suspect that many will not be satisfied with the simpler way of way. They will be for adding sofas, and tables, and other furniture; also dainties, and perfumes, and incense, and courtesans, and cakes, all these not of one sort only, but in every variety; we must go beyond the necessaries of which I was at first speaking, such as houses, and clothes, and shoes: the arts of the painter and the embroiderer will have to be set in motion, and gold and ivory and all sorts of materials must be procured……Then we must enlarge our borders; for the original healthy State is no longer sufficient. Now will the city have to fill and swell with a multitude of callings which are not required by any natural want; such as the whole tribe of hunters and actors, of whom one large class have to do with forms and colours; another will be the votaries of music --poets and their attendant train of rhapsodists, players, dancers, contractors; also makers of divers kinds of articles, including women's dresses. And we shall want more servants. Will not tutors be also in request, and nurses wet and dry, tirewomen and barbers, as well as confectioners and cooks; and swineherds, too, who were not needed and therefore had no place in the former edition of our State, but are needed now? They must not be forgotten: and there will be animals of many other kinds, if people eat them……And living in this way we shall have much greater need of physicians than before?...... And the country which was enough to support the original inhabitants will be too small now, and not enough?...... Then a slice of our neighbours' land will be wanted by us for pasture and tillage, and they will want a slice of ours, if, like ourselves, they exceed the limit of necessity, and give themselves up to the unlimited accumulation of wealth?...... And so we shall go to war……Most certainly……Then without determining as yet whether war does good or harm, thus much we may affirm, that now we have discovered war to be derived from causes which are also the causes of almost all the evils in States, private as well as public……. And our State must once more enlarge; and this time the will be nothing short of a whole army, which will have to go out and fight with the invaders for all that we have, as well as for the things and persons whom we were describing above……Why? ……are they not capable of defending themselves?...... not if we were right in the principle which was acknowledged by all of us when we were framing the State: the principle, as you will remember, was that one man cannot practise many arts with success.
(作者系原北京外國語大學文教專家、東西方關系中心主任;來源:“察網”微信公號【授權編發】)
【昆侖策網】微信公眾號秉承“聚賢才,集眾智,獻良策”的辦網宗旨,這是一個集思廣益的平臺,一個發現人才的平臺,一個獻智獻策于國家和社會的平臺,一個網絡時代發揚人民民主的平臺。歡迎社會各界踴躍投稿,讓我們一起共同成長。
電子郵箱:gy121302@163.com
更多文章請看《昆侖策網》,網址:
http://www.kunlunce.cn
http://www.jqdstudio.net
1、本文只代表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本站觀點,僅供大家學習參考;
2、本站屬于非營利性網站,如涉及版權和名譽問題,請及時與本站聯系,我們將及時做相應處理;
3、歡迎各位網友光臨閱覽,文明上網,依法守規,IP可查。
作者 相關信息
內容 相關信息
?田辰山 | 別弄錯!是資產階級制造階級和階級斗爭!——是認清一個現代社會總謠言的時候了!
2020-03-30余斌、沈賀 | 反對資產階級“普世價值”,不走改旗易幟的邪路
2018-09-19? 昆侖專題 ?
? 十九大報告深度談 ?
? 新征程 新任務 新前景 ?
? 習近平治國理政 理論與實踐 ?
? 我為中國夢獻一策 ?
? 國資國企改革 ?
? 雄安新區建設 ?
? 黨要管黨 從嚴治黨 ?
圖片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