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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平舟：埃航空難，奪走157條人命，背后是你想象不到的資本貪婪
點擊：3000 作者：江平舟 來源： 微觀系列 發布時間:2019-03-14 09:31:10
昨天世界上又發生一起重大空難。
一架從埃塞俄比亞首都飛往肯尼亞首都內羅畢的埃航客機，波音737Max-8，10日在埃塞俄比亞境內墜毀。
機上157名乘客和機組人員全部遇難。
因為這架航班的路線兩端，都屬于聯合國辦事處的密集地區，所以飛機上有至少21名聯合國工作人員，另外還有8名中國人。
其中有一位22歲的女大學生，據朋友說，該女生原本是打算去非洲看獅子大象和長頸鹿的，但遇上了這起事件，不幸遇難，想想就難受。
學校悼念遇難學生
事情發生后，網友們在女生微博下留言，放出她沒看到的獅子大象和長頸鹿，希望她能看到。
今天聯合國也降下半旗，并且在召開例行會議前起立，向空難遇難者默哀。
但這起事件的原因是什么？
好好一架飛機，就這么摔了？是人為的操作失誤，還是飛機本身的設計問題，或者是軟件問題？
要知道就在短短的150天前，印尼獅航也發生過一起重大空難事故，當時就造成了機上189人全部遇難。
而這家飛機的機型，也同樣是波音737Max。
短短不到150天里，連摔兩架相同機型的飛機，這是巧合嗎？
737MAX機型
可能有的朋友不知道，在航空界有句俚語，叫做。
第一次出包是機長問題，第二次出包就是飛機問題了。
這款波音737Max，無疑存在著重大安全隱患。
來看一段去年那架737Max失事后，航空專家做的空難還原視頻。
可以看到這架飛機飛的好好的，在沒有遇到任何外力干擾的情況下，突然下墜。
無論機長怎么努力想將機頭（機鼻）拉起來，都無濟于事，最后造成了飛機幾乎翻轉了180度，墜入太平洋。
目前專家預估，昨天發生的埃塞俄比亞空難，與去年這起極為相似。
都是飛機在飛行途中，原本一切正常，在毫無外力的干擾下，機頭突然下墜。
機長無論怎么努力都無法再拉起機頭，最終導致失控墜毀。
幾乎可以肯定，這兩起空難的發生，全是由于飛機本身存在的問題，而非人為操作錯誤。
那么這款波音737Max，到底存在什么問題呢？
要知道昨天摔得那架飛機，去年11月15日才交付，機齡僅4個月，是架不折不扣的新飛機。
根據前空中巴士的專家猜測，波音的這款737Max，可能存在兩大嚴重問題。
1，迎角傳感器故障
2，控制系統重構失敗
這兩個嚴重問題并非獨立的，而是相互關聯的。
所謂的“迎角傳感器故障”，就是安裝在飛機機身上的一個重要的感知設備。
“迎角”是飛行中的重要飛行參數，飛機必須在一定迎角范圍內飛行，否則將可能失速墜毀。
當“迎角傳感器”發生故障后飛機會接收到錯誤度數，這些錯誤參數會讓飛機控制系統，誤以為飛機將超出“迎角飛行范圍”。
從而飛機會開啟自動程序，自己調整飛機姿態。
但因為“迎角傳感器”是故障的，傳回來的參數是錯誤的，導制飛機的控制系統所作出的自動調整也是錯誤的。
這就導致了我們剛才看的視頻，為什么飛機會翻轉下墜的根本原因。
整個過程就是。
控制系統在收到錯誤參數后，自動接管飛機控制權，開始調整飛機形態，持續向飛機下達“低頭俯沖”的指令，最終造成飛機急墜。
而在這整個過程中，機長在干什么？。
開飛機的人在干什么？
我們開車，看到車子失速都知道猛踩剎車了，你開飛機的會不知道嗎？
但大家要搞清楚一個狀況，就是我們現在所有講的東西，都是事后冷靜的推。
我們現在坐在家里已經知道了可能是“迎角傳感器故障”，可能是“控制系統重構失敗”。
但在當時，在天上，機長是很難有這么精準的問題判斷的，他看到的是飛機突然俯沖，他一邊查找問題，一邊要努力控制飛機。
這一切來得又急又快，即便再有經驗的飛行員都很難臨危不亂。
而且這里就牽扯到第二個重大問題，即，“控制系統重構失敗”。
這個問題，講白了就是“人類控制權”和“機器控制權”的博弈問題。
現代客機有復雜的自動駕駛系統，在大多數情況下飛機都依靠智能系統自動駕駛。
而在連續出事的這款波音737Max上，波音公司更是強化了其“自動駕駛功能”。
在強化后的“自動駕駛功能”下，系統會主動干預飛機飛行。
即一旦系統偵測且判斷飛機出現失速問題的話，那系統將可介入人類飛行員的操作，直接接管飛機。
這是一個可怕的功能，也是一個“人類智能”與“機器智能”的博弈問題。
或許在大多數情況下，這個功能都發揮了很好的作用，但只需要一次意外，就足夠慘重。
如果我們再次還原空難現場的整個情況，很有可能是這樣的。
飛機原本飛的好好的，“迎角傳感器”突然發生故障，錯誤參數被智能系統偵測到。
智能系統認為，飛機將超出“迎角飛行范圍”，有失速風險。
隨后升級版的“自動駕駛功能”直接接管飛機，下指令讓飛機俯沖，以將“迎角參數正?；?span lang="EN-US">”。
可迎角參數并沒有出錯，反倒是智能系統的俯沖指令，讓飛機陷入危險。
此時人類飛行員察覺到飛機在快速俯沖，試圖人為控制，將機頭拉起。
但被機長拉起來的機頭，很快又被“智能系統”給俯沖回去。
于是人與智能系統，就呈現出了一種搏斗。
人不斷要抬升機頭，飛機智能系統要不斷俯沖機頭。
再來看一段國外制作的，埃航的737MAX失事全過程。
視頻中提到的“在高空反復爬升下降”，就是我上面提到的人與機器的博弈。
機器認為飛機該下降，但人類機長則不斷抬升機頭。
最終結果就是導制這架飛機，極難控制。
機長也曾報告地面說，這架飛機操縱困難，要求準許立刻返航。
地面控制臺很快同意了機長的請求，但就在飛機開始返航的6分鐘后，該航班墜毀。
同樣的情況，在5個月前失事的獅航飛機的黑匣子數據里，也清楚的記錄著。
獅航空難，同樣是737MAX機型
獅航空難時，飛機也發生了多次非正常的爬升和俯沖。
最快時曾在20秒內俯沖了130米，離海面最近時，僅有30米。
隨后又急速爬升，但最后還是墜海爆炸。
這種人與機器的搏斗，我們聽來就像科幻故事，機器的自主權居然能大過人。
而且，當面臨重大災難時，人類是否有權直接關閉智能系統呢？
看起來，波音公司加強737Max上智能系統偵測和處理問題的能力，完全是出于安全考慮，是為了避免更多更大的災難，為人類生命著想。
但真是這樣嗎？
今天的標題是，“飛機失事背后想象不到的資本貪婪”。
這連續兩起惡性空難事故的真正原因，根本不是人類和機器的搏斗
而就是，資本的貪婪。
怎么說呢？
一切要從歷史說起。
波音737，其實是一個“老兵”。
接連出事的737MAX，是第四代737。
第一代737誕生于上世紀60年代，距今已經有五十多年了。
客觀來講，老兵737，之所以能屹立50多年，是因為他的品質。
當年的第一架波音737。
現在網上流傳的什么波音737的黑歷史，737摔了多少架，死了多少人，完全是混淆視聽。
把“事故數”和“事故率”混為一談。
我不是為波音說話，這篇文章本就是質疑波音的。
但實事求是的說，波音737系列飛機的安全記錄，要比全世界所有噴氣式飛機的平均記錄，好兩倍。
在過去十年所生產的737系列飛機的安全記錄，更是比同期的其他機型，要好三倍。
也就是說，波音737的安全性，曾是有口皆碑的，你說它是全世界最安全的飛機，也完全沒錯。
所以別將“事故數”和“事故率”混為一談。
事情，一碼歸一碼。
那么今天波音它出了什么問題呢？
它出的問題在于，過分的貪婪，以及過度的想節約成本。
波音737系列飛機，是個50多歲的老兵，要知道航空工業發展了50年，新發動機，新系統等各種新科技在50年里日新月異。
可波音737的機型，卻一直沒變。
CFM公司研發的 LEAP 發動機
大約在幾年前，波音打算采用新型發動機，CFM International LEAP。
這是一臺高涵道比的渦扇發動機，其最大的特點就是省油，此款發動機可降低16%的燃料消耗。
要知道在當今競爭激烈的航空業，省油，就是最大賣點。
這款發動機一推出，立刻受到三家客機制造商的青睞。
一個是歐洲的空客公司
一個是美國的波音公司
還有個就是中國的商飛集團
很快空客決定在A320neo客機上裝這款新發動機。
中國商飛也決定在C919上裝這款發動機。
而波音公司卻在遲疑。
老兵波音737
波音公司遲疑的點是，這臺發動機是21世紀后新研制的發動機，它雖然能降低16%的能耗，但體積有點大。
波音在想，我是設計一款全新的飛機來裝這臺發動機呢？
還是讓我那50多歲的老兵，來扛這臺大發動機呢？
最后波音公司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戰略錯誤決定，同時這也是個貪婪的決定。
波音公司決定，改進737，裝上新發動機。
原因很簡單，你設計一款全新的飛機去適應這臺新發動機，其研發費用，設計周期等諸多成本，要遠遠大于改進現有的老機型。
于是波音公司再次將老兵737推了出來，為這個老兵修修補補，讓它背上這款巨大的發動機。
老兵737的最大問題是腿太短了，50年前設計的起落架，其支撐高度根本不夠737在機翼下面裝那么大的發動機。
那第一個問題，就是改起落架。
而改動起落架尺寸，就必須牽扯到機艙腹部的大小問題，你機腹擴大，才能裝下更大更長的起落架。
而機艙腹部的大小問題，又牽扯到整體機型的設計問題。
牽一發而動全身
要裝進這款新的大發動機，就必須改上面一系列問題。
而飛機機體的改造，絕不像我們在路上改個車那么簡單，它里面牽扯到復雜的空氣動力學問題，以及飛機的氣動布局問題。
你的“氣動布局”出問題，那在高空飛行時就容易發生失速。
波音在737MAX設計之初，應該是注意到了這個嚴重問題。
而為了裝下這個新發動機，737MAX的機體也進行了一系列的氣動布局調整，
這種機體的重大調整，直接導致了飛機在飛行時會突然發生機頭仰起的情況，從而導致失速。
但即便這樣，即便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波音的做法不是停止這款737MAX的改裝和建造，而是想著繼續“修補”。
波音決定在機身上多加裝個傳感器，當傳感器檢測到飛機機頭仰起異常時，就下令智能控制系統，自動調整飛機形態。
波音737美國工廠
事情講到這里，大家心里該有個數了吧，這兩起嚴重的空難事故，150天內遇難346條人命，其中還包括了8個中國人。
這兩起慘劇的真正原因，完全是因為波音公司，為節約成本，又想擴大競爭力，執意將新發動裝在老機型737上。
在發現可能會出問題后，波音不是想著怎么停止，而是抱著僥幸心理，采用加裝傳感器，調整機鼻的方法掩蓋。
之后發現光加裝傳感器不行，又加強了飛機的智能系統，讓飛機有更大的權限來操控飛機。
波音做的這一切，就像是用一個錯誤去掩蓋另一個錯誤，最終釀成的是346條人命的慘禍。
可以說，波音公司，對這兩起空難負有不可推卸的主要責任。
而目前包括中國在內的多國已經對737MAX機型全面停飛，這款飛機的問題，是根子上的設計問題。
倘若以后又獲準飛行了，也請大家擦亮眼睛，相互提醒。
希望這篇文章可以幫助大家，以后在做飛機時多看一眼機型。
737MAX，不是修修補補的問題，而是應該全部推倒重來的問題。
畢竟人命，豈是兒戲。
責任編輯：向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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