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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春季學期中央黨校(國家行政學院)中青年干部培訓班3月1日上午在中央黨校開班。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在開班式上發表的重要講話中強調:“政治上的堅定、黨性上的堅定都離不開理論上的堅定。干部要成長起來,必須加強馬克思主義理論武裝”。
馬克思主義文獻汗牛充棟,理論博大精深,令人常常深感難以登堂入室,因此,有必要加以澄清。馬克思認為,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生產關系反作用于生產力,前者是第一位的,后者是第二位的。生產力生產關系共同構成經濟基礎,它們決定上層建筑,而上層建筑反作用于經濟基礎。經濟基礎是第一位的,而上層建筑是第二位的。并且,這被認為是馬克思歷史唯物論的精髓。然而,在不同的歷史時期,馬克思主義理論應用的側重點是不同的。由于側重點不同,我們完全可以在不同時代提出不同的有時在表述上可能與馬克思的某些表述完全顛倒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命題。這是中國哲學相反相成思想的一種案例而已。
一、作為革命時期馬克思主義
理論核心的階級斗爭
馬克思的政治經濟學理論強調生產力的決定性,但他的歷史理論強調階級斗爭,即生產關系。《共產黨宣言》說,“至今一切社會的歷史都是階級斗爭的歷史”。如果有人還認為,階級斗爭一定也與生產力相聯系,從而試圖把這兩種觀點彌合起來,那么,就請注意,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毛澤東就用“階級斗爭”四個字來概括馬克思主義。毛澤東說:“記得我在一九二?年,第一次看了考茨基著的《階級斗爭》,陳望道翻譯的《共產黨宣言》,和一個英國人作的《社會主義史》,我才知道人類自有史以來就有階級斗爭,階級斗爭是社會發展的原動力,初步地得到認識問題的方法論。可是這些書上,并沒有中國的湖南、湖北,也沒有中國的蔣介石和陳獨秀。我只取了它四個字‘階級斗爭’,老老實實地來開始研究實際的階級斗爭。”李大釗認為:“階級競爭恰如一條金線”,把馬克思主義三個主要組成部分“從根本上聯絡起來”。可以說,階級斗爭觀點被李大釗特別是毛澤東看作是在革命時期馬克思主義在實踐中的核心和根本。[①]
毫無疑問,在不革命人民就生靈涂炭民族就要滅亡絕種的時期,階級斗爭而不是發展生產力確實構成馬克思主義在實踐中的核心和根本。把這種實踐觀點上升到哲學,就是實事求是。而在馬克思主義的框架下,可以說,革命就是校正上層建筑,主要就是上層建筑上的除舊布新。也就是在中國革命時期,對于階級斗爭極為重要的甚至不是生產關系,而是上層建筑。這是因為沒有現代化的生產力,就不可能有其基礎上的生產關系,但世界最先進的上層建筑可以首先建立起來。
二、作為和平、建設時期馬克思主義
理論核心的生產關系優先性
當革命的狂飆突進疾風暴雨時期過去后,當我國終于建立起人民民主專政這個上層建筑后,上層建筑這個因素就作為給定的因素而客觀存在了,這時,馬克思主義實事求是的精髓就要運用于經濟建設的具體實踐中去。這時,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關系原理就成為我們必須正確認識的馬克思主義的最基本的理論了。
在馬克思主義者內部,圍繞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關系存在兩種對立的看法。一種看法是,馬克思認為的是,生產力的性質決定生產關系。一種看法是,馬克思認為的是,生產力的大小或者先進落后決定生產關系。前者以斯大林、毛澤東為代表,后者則以考茨基、托洛茨基為代表。由于這兩種看法,實際上區分了兩種馬克思主義者,前者是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后者在歷史上通常被稱為修正主義者,是標榜自己為馬克思主義的假馬克思主義者。當然,有些被稱為修正主義者的人也可能只是觀點上的一時的錯誤。
1952年,斯大林把馬克思主義關干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相互關系的原理概括為“生產關系一定要適合生產力性質的規律”,認為20世紀初期的俄國的“生產力,特別是工業中的生產力,是具有社會性的,但所有制的形式卻是私人的,資本主義的。蘇維埃政權依據生產關系一定要適合生產力性質這個經濟規律,把生產資料公有化,使它成為全體人民的財產,因而消滅了剝削制度,創造了社會主義的經濟形式”,并且,“如果沒有這個規律,不依靠這個規律,蘇維埃政權是不能完成自己的任務的”。[②]這樣,斯大林實際上就是在理論上確認,馬克思的“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是生產力的性質而不是生產力的大小決定生產關系了。從中引出的結論是,俄國已經可以實行社會主義革命,建立起社會主義公有制了。值得注意的是,在1924年列寧逝世之后,斯大林領導了蘇聯的社會主義建設(包括五年計劃、重工業優先發展、集體農莊等)和二戰抵抗法西斯德國侵略的斗爭。無論這個過程有怎樣的缺點、缺陷,其主流是正確的,是必須要肯定的,否則,必然導致犯一系列的錯誤(如歷史虛無主義),甚至是顛覆性錯誤。因此,在逝世前一年斯大林表述的這個觀點應該可以看作是斯大林對于馬克思歷史唯物論的一個重大發展。
斯大林的這個表述是有其極強的針對性的。考茨基正是根據其所理解的馬克思的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的論點來反對列寧在俄國進行社會主義革命,指責他“過早地發動革命”,因為俄國生產力遠遠沒有得到充分發展,遠沒有在新的資本主義生產關系中發揮其全部潛能。托洛茨基也認為,社會主義只有在生產力高度發達時才能夠建立起來。在20世紀50年代中國,我黨高層內也有不少人曾認為,如果沒有農業機械化的發展,農村就不可能實行集體化。這也是主張,在短期,在當代的中國,應該把生產力發展而不是生產關系調整置于工作的優先位置。其實,無論是考茨基、托洛茨基,還是中國一些人,都是把生產力數量上的大小而不是生產力的社會化性質作為了決定生產關系的變量,從而與列寧、斯大林和毛澤東所理解的馬克思的觀點不同了。
從學術上看,我們不妨把斯大林所表達的“生產關系一定要適合生產力性質的規律”稱為“生產關系優先性定理”。與之對應,馬克思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的命題則可以稱為“生產力(性質)優先性定理”。從形式邏輯上看,二者是對立的。但從辯證邏輯看,二者是完全一致的。“生產關系優先性定理”是在“生產力(性質)優先性定理”基礎上形成的,是它的一個等價性表述,也是它應用于社會主義國家和平和建設時期的一個推論。前者是政策和策略上的,后者是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層面的。前者是由后者導出的。辯證邏輯強調一切表述的科學性都是有條件的,是依時間、地點,從而也是依問題而定的。
毛澤東1937年就指出:“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矛盾,生產力是主要的;理論和實踐的矛盾,實踐是主要的;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的矛盾,經濟基礎是主要的;它們的地位并不互相轉化。這是機械唯物論的見解,不是辯證唯物論的見解。誠然,生產力、實踐、經濟基礎,一般地表現為主要的決定的作用,誰不承認這一點,誰就不是唯物論者。然而,生產關系、理論、上層建筑這些方面,在一定條件之下,又轉過來表現其為主要的決定的作用,這也是必須承認的。當著不變更生產關系,生產力就不能發展的時候,生產關系的變更就起了主要的決定的作用。”[③]雖然毛澤東并沒有界定這個“一定條件”究竟是什么,但應該說,毛澤東一生的革命和建設的實踐就是生產關系優先性的實踐。因為革命就是發動群眾來改變生產關系,而不是依靠發展生產力來改變生產關系,而建設是建立在革命的基礎上的。
毛澤東1945年在《論聯合政府》里,有這樣的理論闡述:解放中國人民的生產力,使之獲得充分發展的可能性,有待于新民主主義的政治條件在全中國境內的實現。這一點懂得的人已一天一天地多起來了。在新民主主義的政治條件獲得之后,中國人民及其政府必須采取切實的步驟,在若干年內逐步地建立重工業和輕工業,使中國由農業國變為工業國。”[④]1956年,中共八大通過的《中國共產黨第八次全國代表大會關于政治報告的決議》重新表達了這個觀點:“我國在近百年間,經濟和文化的發展遠落在世界先進水平之后,廣大的覺悟的愛國人民一直要求把我國從落后的農業國變為先進的工業國。我們黨早就指出,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必須首先推翻束縛社會生產力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政治制度和經濟制度,并且指出,在現代中國的條件下,只有建立社會主義制度,才能真正解決我國的工業化問題。”[⑤]1959年,毛澤東進一步總結到:“生產關系的革命,是生產力的一定發展所引起的。但是,生產力的大發展,總是在生產關系改變以后。”“首先制造輿論,奪取政權,然后解決所有制問題,再大大發展生產力,這是一般規律。”[⑥]
作為和平、建設時期馬克思主義理論核心的生產關系優先性、階級斗爭與馬克思的生產力(性質)優先性雖然在理論上是一致的,但在實踐上可能有不同的效果。通過建立“生產關系優先性定理”,從而更直接地把公有制和私有制的二項選擇提出來,我們可以明確中國在新時代加強公有制的重要性(把它作為檢驗干部政治忠誠的一項重要標準),因此可以有效地防止一些權勢人物把馬克思的“生產力(性質)優先性定理”變成“生產力大小優先性定理”,從而防止中國在多種所有制并存的道路上滑入資本主義的深淵。在美國對華貿易戰、技術戰持久化、全面化的國際背景下,在一些人把混合所有制改革看作是一場私人資本盛宴的國內背景下,這是非常必要的。這對于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是非常必要的。
總之,積中國共產黨1921年以來近百年的經驗,概括為一句話,中華民族的崛起先靠共產黨領導的民主主義革命建立上層建筑,再靠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革命建立起社會主義生產關系,[⑦]最終發展起現代的生產力來。這個經驗正是運用馬克思的基本理論得到的,而正好與我們所理解的馬克思關于生產力生產關系、經濟基礎上層建筑的關系相反。
三、生產關系優先性與
階級斗爭的聯系
毛澤東同志1957年在《關于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中說:“革命時期的大規模的急風暴雨式的群眾階級斗爭基本結束,但是階級斗爭還沒有完全結束。”十一屆六中全會《決議》指出:“在剝削階級作為階級消滅以后,階級斗爭已經不是主要矛盾。由于國內的因素和國際的影響,階級斗爭還將在一定范圍內長期存在,在某種條件下還有可能激化。”圍繞生產關系優先性,到底主要是以公有制還是以私有制來發展經濟,到底是否還要全民所有制、集體所有制,是否用股份公司來替代全民所有制,恐怕就是階級斗爭在新時代的一個重要表現了。我們不否認,許多人主張用股份公司等辦法來發展經濟的初衷具有積極的因素,甚至可能是好的,但是,如果股份公司中的股份大量被私人資本占有,那么,私人資本由此就可以得到豐厚的私人利潤,而廣大依靠工資生活的人的收入與資本所有者的收入必將繼續拉大,從而違背我黨的“共富”初心,極大加劇我國的社會矛盾,最終必然使我國的社會矛盾激化,除非中國能夠排除私人資本憑借股票獲取收益的收益權。這是馬克思的利潤-工資理論早已闡明了的。由此,生產關系的優先性就與階級斗爭在客觀上緊密地聯系起來,不管人們是否承認。
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新時代,承認生產關系的優先性與階級斗爭的客觀聯系,并不是要進行中國革命時期的急風暴雨式的階級斗爭,而是要在理論和政策上貫徹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讓馬克思主義取信于民、落地生根。
四、厘清市場內涵,使政府
更好發揮作用與社會主義市場
機制完全統一起來
中國共產黨第十四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1993年11月14日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決定要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在此之前,鄧小平同志發表了關于計劃和市場都是經濟手段的講話。然而,究竟什么是市場,鄧小平同志所說的市場和西方經濟學理論中所說的市場有沒有差別,市場和計劃都是經濟手段,但二者的聯系和區別如何,依然需要進一步探討。
實際上,考察中外的用法,市場是個多義詞。它既可以指銷售量、顧客、人民群眾等對象,也可以指私人資本。比如,一個企業問自己的產品怎樣才有市場和有多大的市場的時候,就是指有沒有銷售量、顧客;當毛澤東說不要讓錯誤思想有市場的時候,就是指不要讓錯誤的思想掌握人民群眾;當西方如撒切爾等那樣的政要和如哈耶克、弗里德曼那樣的學者講市場經濟的時候,一般就是指私人資本。無論怎樣用,市場一般都與交換聯系在一起,所以,市場的本義、本體之一是交換,是生產出來的東西(包括產品、錯誤觀點)能否賣出去。當用西方政要、西方著名學者用市場一詞來替代私人資本的時候,就涉及私人資本所生產的產品能否賣出去以及是否讓私人資本主導的企業占據社會企業的主體地位了。
中國作為社會主義國家,雖然處于初級階段,但如果不是以公有制企業為主體,就是以私人企業為主體,就倒向西方政要和西方著名學者所謂的市場經濟,即以私人資本、私人企業為主導的市場經濟了。這時,中國政府發揮作用與市場配置資源的機制就與西方趨同起來了。反過來,如果初級階段社會主義的中國以公有制為主體,中國的市場經濟就是一個能夠讓中國的公有制企業有效地生產商品和實現商品的經濟了。
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建立前提是能夠有效地生產商品。今天,為了有效地生產商品,比如生產大飛機、芯片、操作系統、衛星導航系統,就需要有效地發揮政府作用。習近平總書記已經提出的探索新型舉國體制就是對在有效生產商品上更好發揮政府作用這個問題的一種回答。
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有了商品作為前提后,還需要良好地運作。政府更好發揮作用也是市場機制有效運作的前提。這是因為,市場機制既包括一個合理的價格問題(相對價格是否與相對的勞動價值一致的問題),也存在一個合理的收入分配格局問題,還有一個環境問題。中國現在既有房價過高、教育、醫療價格過高以及國外產品價格過高的問題,也有收入分配過于不平等的問題。如果價格不合理,收入分配不合理,市場機制就不能合理發揮作用了,就難以成其為社會主義市場機制了,就必須用政府來發揮作用了。為了有效地實現商品,中國的收入分配必須平等,必須防止外國通過國際經濟聯系剝奪本國。為了實現相對改革開放后直至今日的收入分配更為平等的收入分配,為了把對國外的支出轉為國內支出,從而為包括消費品和資本品在內的商品供給提供更大的市場(銷售量、顧客數量),也必須更好地發揮政府作用。至于環境問題,就更是如此了。
無疑,中國的價格過高、收入分配不合理以及環境污染等是國內外私人資本坐大并興風作浪甚至侵入政府(通過行賄受賄以及俘獲政府官員來實現)相聯系的(比如,外企在中國房價上升中的作用也值得注意——20世紀90年代外企支付給中國員工的高工資提升了中國一線城市對住房的購買力,進而啟發了中國的房地產商提高價格,啟發了中國政府一些人的土地財政思路的形成,等等)。而私人資本是與階級相聯系的。這樣看來,在真正的社會主義制度下,政府更好發揮作用與社主義市場機制的建立和運行是完全統一的。因此,市場機制能否正確地發揮作用,就取決于各級黨委和各級政府是否能夠正確地看待中國的階級狀況,正確對待國內外各種資本。這是中國在新時代加強馬克思主義理論武裝的基本推論之一。
注 釋:
[①] 董德剛:《什么是馬克思主義的核心 》,
http://theory.people.com.cn/GB/49157/49164/7334312.html,2008年06月03日。
[②] 斯大林:《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問題》,人民出版社,1958年,第4-6頁。
[③] 毛澤東:《矛盾論》,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38頁。《毛澤東選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325-326頁。
[④] 毛澤東:《論聯合政府》,《毛澤東選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081頁。
[⑤] 《中共中央文件選編》,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2年,第83頁。
[⑥]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毛澤東年譜》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3年,第270-271頁。
[⑦] 在和平建設時期,毛主席的一個重要思想是政治掛帥,也就是政治具有優先性。關于怎樣正確理解政治優先性,參見郝貴生:《論毛主席的政治掛帥思想》,
https://mp.weixin.qq.com/s/CfFbre30osvLb-zMRv6alw,2019年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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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昆侖策研究院高級研究員,武漢大學當代中國與世界社會主義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武漢大學經濟發展研究中心、經濟學系教授、博導;來源:昆侖策網【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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