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低空經濟這一概念逐漸走入公眾視野,并迅速成為社會各界關注的焦點。作為新興的經濟形態,低空經濟涵蓋了無人機物流、通用航空、空中旅游等多個領域;作為戰略性新興產業,低空文旅產業通過“文化+航空”“低空載人與物流”“旅游+航空”等模式,廣泛應用于觀光旅游、文化傳播、體育活動和生態保護等領域。
低空經濟現狀與前景
12月27日,國家發展改革委低空經濟發展司正式成立亮相。根據國家發展改革委官網,低空經濟發展司是負責擬訂并組織實施低空經濟發展戰略、中長期發展規劃,提出有關政策建議,協調有關重大問題等的職能司局。
(圖片來源:人民日報)
低空經濟是指以民用有人駕駛和無人駕駛航空器的低空飛行活動為核心,輻射帶動相關領域融合發展的綜合性經濟形態。它包括但不限于無人機、電動垂直起降飛行器(eVTOL)、直升機等在內的多種飛行器,在1000米甚至更高但不超過3000米的高度范圍內執行任務。這一概念首次出現在 2021 年的《國家綜合立體交通網規劃綱要》中,并被提升至國家戰略性新興產業的高度。
曾經被視為科幻電影中場景的低空飛行器,如今已經開始逐步融入日常生活。從深圳龍華區的無人機外賣配送到上海黃興公園內的試運行航線,再到廣州高考錄取通知書的無人機投遞,這些曾經難以想象的畫面正在變為現實。低空經濟不僅僅是技術上的突破,更是生活方式的一次革命。它改變了我們對于交通、物流乃至城市管理的傳統認知,帶來了前所未有的便利性和效率提升。
(圖片來源:宇航公務航空)
在國家層面,一系列政策舉措彰顯了對低空經濟的高度重視。2021 年《國家綜合立體交通網規劃綱要》將 “低空經濟” 納入國家規劃,標志著其上升為國家戰略。2023 年,低空經濟更是被列入戰略性新興產業,政府工作報告提出打造包括低空經濟在內的新增長引擎。
在地方層面,全國 20 余個省(區、市)、超 100 個城市已發布相關政策,加速布局低空經濟,北京、上海、深圳、杭州、合肥等15個城市與企業攜手共建低空經濟生態圈,計劃到2025年打造涵蓋低空飛行路線、低空應用示范區等多個領域上百個示范項目。例如,深圳市福田區出臺《深圳市福田區支持低空經濟高質量發展若干措施(試行)》,從基礎設施建設、應用場景拓展、產業集聚發展等多方面給予支持;深圳市還出臺了《深圳市低空經濟產業創新發展實施方案(2022 - 2025 年)》和《深圳市支持低空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若干措施》,并申請創建國家低空經濟產業綜合示范區。南充市發布《關于支持低空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若干政策措施》,涵蓋基礎設施建設、低空產品示范推廣、新技術產業化扶持等內容;杭州市也出臺了支持低空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若干措施,涉及企業培育、科研成果轉化、產品推廣應用等多個維度。
(左右滑動可查看各省市促進低空經濟發展政策總覽。
圖片來源:低空交通與經濟專業委員會)
低空+旅游:站在未來、謀劃當下
作為低空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低空”和“旅游”一直在雙向奔赴中向前發展,在發展中不斷深化融合。隨著新技術、新材料、新能源等在低空領域的加速應用,低空經濟所代表的新質生產力正加快重塑旅游業產業鏈條和相關環節,推動旅游場景加速推陳出新,也加速和帶動旅游服務業的現代化轉型升級。
(一)低空文旅產業的要素淺析
低空文旅產業作為新起步賽道,必須明確支撐產業內容與發展動力的關鍵要素,找到正確發力點與融合對象,驅動自身進行快速整合與系統性協同發展。《2024中國低空文旅產業發展白皮書》中詳細闡述了低空文旅產業的關鍵要素,包括政策支持、基礎設施建設、市場需求、技術創新和人才培養等。
第一“政策支持”,是低空文旅產業的堅實有力的后盾。低空文旅產業設計低空空域的商業化開發,離開領域管制與開放的政策相當于空談,目前中央空管委六省試點eVTOL,“低空經濟”被寫入中央政府報告,深圳、山東、上海、哈爾濱、四川等地接連發布低空經濟高質量發展實施方案等等政府行動都可以看出低空文旅產業在各地政府經濟發展決策中的重要地位以及優質政策支撐。
第二“市場需求”,是低空文旅產業的持續動力,低空文旅產業在起步初期需要以成規模的市場需求作為托底,空中觀光需求、飛行體驗需求、旅游產品創新需求、目的地營銷需求等等都是激活低空經濟市場,保證低空文旅產業能夠實在運行的消費動力。
第三“創新技術”,是低空文旅產業的強勁驅動器。低空文旅產業的蓬勃發展離不開飛行與空旅服務相關技術的創新發展,比如研發新型通用航空器、推進無人機技術應用、發展高精度空中導航與通信技術,結合虛擬現實技術以及大數據空中旅飛決策模型構建等技術,都是低空文旅產業能夠不停迭代發展的要點。
(圖片來源:中國之聲)
第四“基礎設施建設”,是低空文旅產業的穩固保障。通用機場規劃建設、起降點裝置與布局、導航安全設施、氣象監測設備鋪廣等都需要在發展低空文旅產業中進行持續的建設與維護,才能讓低空文旅產業進行堅實可靠地持續運作。
第五“融合協同平臺”,是低空文旅產業高效整合產業資源最大化發揮效用的建設要點。打造產業融合平臺、營銷協同平臺、服務合作平臺等為低空文旅產業內部資源聯動、外部優質內容共享提供渠道與橋梁。
最后“人才培養”,是低空文旅產業的核心支撐,低空文旅產業的運行離不開相關內容人才的培養擴充,如飛行專業人才、旅飛服務人才、航空管理復合型人才等等。
(二)低空文旅產業的前沿案例
1、多款無人駕駛的載人垂直起降飛行器(eVTOL)試飛成功,空中uber時代即將來臨
目前國內多家智能航空飛行器制造公司紛紛入局eVTOL 領域,搶灘無人駕駛飛行應用場景的火熱賽道。比如億航智能旗下的EH216-S,能夠預設航線無人駕駛,避免人為操作失誤,并且該無人駕駛載人垂直起降飛行器采用純電力驅動,零排放且運行成本低,融合 “全備份”理念,將關鍵飛行部件多重備份,保障游客飛行安全,同時內置“fail-safe”系統,能夠通過高速網絡與地面指揮調度系統實時聯動,目前億航EH216-S已在全球完成超過 4 萬架次安全試飛,飛行足跡遍布亞洲、歐洲和北美洲三大洲14個國家。2024 年11 月8日,億航EH216-S在泰國曼谷市中心完成首次無人駕駛載人飛行。此外,該飛行器已在中國廣州、賀州、深圳、肇慶、三亞等城市圍繞空中旅游觀光開展試運行,并計劃 2025年在泰國普吉島、蘇梅島等地開展商業飛行運營。
(完成試飛首秀的“云帆-2”緩緩降落。圖片來源:青島西海岸發布)
2、溫州AIGC無人機低空地標文旅場景應用,數字空景煥活地方夜經濟
11月19日,浙江省文旅廳公布“2024年浙江省數字文旅優秀示范案例”名單,其中來自溫州市鹿城區的AIGC無人機低空地標文旅場景應用項目成功入選。
(圖片來源:溫州零距離)
該項目涵蓋了“數字煙花”“天降消費券”“空中新聞站”“夜空情書”等多個應用場景,打造出震撼人心的光影盛宴。如“數字煙花”場景中,無人機編隊在璀璨的城市上空,組成各種節日主題的圖案,將節日氛圍升至新高度;“天降消費券”是基于無人機飛行的穩定性,創新設計了空中二維碼,只需掃描無人機組成的二維碼,即可跳轉各種鏈接;“空中新聞站”通過自主研發的AIGC工作站,讓新聞在夜晚的城市上空實時呈現,仿佛在看一場空中新聞直播秀;市民發個短信,通過平臺,內容可以在當晚夜空呈現,“夜空情書”讓愛意在空中綻放。2024年,該項目已在市區江心嶼上空以500-1000架次的無人機編隊實現常態化飛行34余次,總共完成2萬多架次飛行,全網累計曝光300萬次。全國每年進行200場左右飛行表演,全網累計曝光超3億次。
3、沈陽法庫通用航空產業基地,“低空+文旅+研學”多角度體驗
“法庫低空文旅融合項目”以沈陽法庫通用航空產業基地(法庫財湖機場)為主體單位,依托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和空域條件,打造了以發展通用航空為主體,以無人機、低空旅游為兩翼的新興產業項目。
在這里,廣大游客可以盡情感受航空旅游帶來的新奇、刺激新體驗,比如舉辦集航空展示、文化交流和科技研討于一體的沈陽法庫國際飛行大會,開發飛機生產線參觀、東北航空里紀念館等科技研學之旅,以及真實飛行體驗,依托財湖生態優勢,以通航小鎮建設、中心鎮建設為載體,大力推進“通航+旅游”產業。
(圖片來源:沈陽文旅)
目前,基地擁有高空跳傘、空中游覽、房車營地、戶外運動、研學教育、休閑農業、水上娛樂等水陸空一體化的特色體驗項目,將系列空中旅游產品與親子度假、康體養生、特色營地等休閑度假產品體系有機結合,打造東北地區低空旅游體驗勝地。
4、會飛的黃山“挑山工”
近年來,隨著旅游業的高速發展與農村人口老齡化現狀的加劇,人力運輸的短板與黃山便捷多樣的貨物補給需求增長之間的矛盾日益凸顯。據了解,每年4月到11月旅游旺季時,黃山風景區日均物資運輸量(不含工程物資運輸)可達15噸-20噸,12月到次年3月旅游淡季物資運輸需求近10噸。目前黃山風景區物資運輸主要以“索道+人力二次運輸”為主,即山下物資通過索道運輸到達索道上站,再通過人工運送到山上各賓館酒店等。在大客流情況下,物資二次搬運存在挑山工短缺的情況。同時,在純人力運輸的情況下,挑山工必須依托游步道搬運,尤其在旅游高峰時段,共用游步道后,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游客的游覽體驗。面對傳統的“索道+人力二次運輸”運輸方式存在的諸多限制性和挑戰,黃山風景區開始實踐探索另一種創新解決方案——無人機運輸。
(黃山風景區利用運載無人機運輸物資。圖片來源:文旅之聲)
5、飛進景區的“外賣小哥”
城市觀光型景區也探索更多“景區+無人機”的延伸服務新模式,通過無人機應用于景區配送,解決外賣小哥不能進景區、貨物不能直達游客需求點位的實際問題,為游客提供更多的旅游新消費、新體驗。游客在深圳世界之窗和錦繡中華兩個5A級旅游景區點外賣,由于外賣配送服務無法進入景區,世界之窗的游客要步行十余分鐘到景區門口取貨。2022年,景區的外賣由無人機直接配送進入園區,從下單到收貨,整個過程不超過15分鐘,一度成為當地熱門新聞,在景區中下單外賣,一鍵召喚會飛的“外賣小哥”,成為游客參觀游覽中的一大熱門體驗項目。美團的數據顯示,2023年五一假期期間,深圳世界之窗景區附近的餐飲商家在給游客開通無人機配送后,訂單量最高環比增長一倍以上。在“體驗為王”的今天,景區借助無人機實現高效配送,為游客提供景區外的餐飲和消費品供給,不僅改善了游客體驗,減少景區客訴,還同步提升了景區的二次消費率和復游率,把“流量”變成“留量”。
6、湖南湘西矮寨景區開展低空游覽項目飛行演示
目前,山地型、島嶼型景區,以及城市配送體系邊界以外的市內觀光型景區,都可以探索引進無人機配送服務,與景區資源深度互聯、服務協同,更好滿足消費者的新體驗和新需求。2023年4月,文化和旅游部、交通運輸部、中國民用航空局等六部門聯合開展交通運輸與旅游融合發展典型案例推薦遴選工作。有關研究顯示,我國國內低空旅游市場的潛在消費規模達到億級人次,然而,由于我國低空消費市場尚處于起步階段,據中國民航局數據顯示,2022年國內參與空中游覽和航空運動的人數約為48萬人次。據有關研究測算,到2030年我國低空旅游經濟規模有望達到2000億元以上,低空旅游未來發展空間巨大。
(湖南湘西矮寨景區開展低空游覽項目飛行演示。圖片來源:文旅之聲)
(三)低空文旅產業發展戰略初探
1、優化提升政策支持維度,助力低空經濟企業快優成長
政策支持是低空文旅產業能夠快速成長的堅固基礎,各級政府在面對與日俱增的低空經濟市場需求時,需要注意多維度優化支撐政策著力點,在企業優惠方面要注意給飛行器制造、低空旅社、飛行技能培訓等類型企業增資擴產,并發放適量稅收補貼優惠,激發企業創造力;在飛行許可方面,要逐步放開適航取證,并獎勵獲證企業,讓更多優質低空飛行裝備能進入市場;在空域管理方面,推進空域管理體制改革,優化空域資源配置,提高空域使用效率,為低空文旅產業的發展提供更多的空域資源同時簡化低空飛行審批流程,縮短審批時間,提高低空飛行的便利性和靈活性。
2、低空文旅多場景玩法開發,提升與培養游客參與意愿與興趣
低空文旅產業需要圍繞在身體驗與視覺欣賞兩方面做好多場景文旅項目開發。其一,打造特色空中觀光,如以歷史文化名城為核心的古跡俯瞰游,游客在空中聆聽專業講解,深度了解城市歷史。其二,推出親子飛行體驗,設置兒童專屬模擬駕駛艙,讓家長與孩子共同感受飛行樂趣;其三,結合當地民俗文化,開發主題低空游覽,如在傳統節日期間推出特色航線,以航拍視角欣賞民俗大型歌舞或秋收等;其四,舉辦精彩的低空飛行表演賽,邀請專業隊伍展示高難度動作,打造游客視覺奇觀。利用VR技術在景區設置體驗區,讓游客提前感受飛行魅力。同時,通過短視頻平臺進行精準推廣,展示獨特玩法和絕美風光。
3、低空文旅產業融合平臺建立,協同整合多方領域優質資源
低空文旅行業各方需建立低空文旅產業融合平臺。首先,抓緊區縣市低空文旅聯盟的成立,將不同地區的優勢資源緊密連接在一起,通過聯盟實現資源共享,比如優質的低空飛行線路、獨特的旅游景點,還是完善的服務設施,都能在聯盟的框架下得到充分整合,從而極大地提升整體競爭力。其次,定期舉辦低空文旅發展大會論壇,將行業專家、企業代表、優秀人才匯聚一堂,共同探討低空文旅產業發展的趨勢,直面并解決面臨的問題,充分交流經驗將成功的案例和創新的思路得以廣泛傳播,進而促成更多合作項目的誕生。最后,建設數字內容整合渠道,將優秀案例與行業動態實時同步整合,為制定行業標準助力,也為從業者提供了一個交流學習的平臺,促進資源的進一步整合和優化。
(圖片來源:中國之聲)
總結
低空文旅產業目前正處于蓬勃發展的初期階段,眾多積極因素已初現端倪。從多款 eVTOL 試飛成功到各地創新項目的涌現,展現出強大的發展活力,在政策支持、市場需求、技術創新等要素推動下,其應用場景不斷拓展,融合平臺逐步搭建。
未來,隨著技術的持續進步,如飛行器性能提升、數字化體驗的深化,以及政策的進一步優化,低空文旅有望融入大眾生活,成為文旅產業新增長點,為人們帶來更豐富、獨特的旅行體驗,開啟全新的文旅時代。
(來源:光明網、沉浸城市、今日浙江、中央廣播電視總臺央視財經、金融界財經、央視網、溫州新聞網、低空產業圈、低空交通與經濟專業委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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