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語言學家、哲學家諾姆·喬姆斯基接受《環球時報》采訪
《環球時報》記者最近采訪了美國著名的語言哲學家諾姆·喬姆斯基。我在讀研究生的時候，看過他的一些文章。只是當時的研究方向和語言哲學沒有太大的關系，后來也沒有再加以關注。后來，才知道，喬姆斯基還是一位進步人士，對美國的許多方面都進行過批評。在美國，批評美國各方面的學者也都有一些，但美國的主流媒體是很少報道的。喬姆斯基雖然在學界非常有名望，但是美國媒體在報道喬姆斯基批評美國的觀點時，給他的版面也并不多。這次《環球時報》對喬姆斯基的采訪，涉及了不少的問題，只是我不可能都來關注。我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幾個少數的問題方面。或許能對我們進一步了解美國，了解喬姆斯基的觀點有一點作用。喬姆斯基說，美國仍有很多優勢。美國是一個自由的社會。這就是為什么與其他國家相比，更容易分析甚至批評美國外交政策的原因之一。作為生活在美國多年的學者，他對美國是個自由的社會還是有所感觸的。至少在美國國內，人們想要批評美國，還是允許存在一定的空間的。只是這個空間到底還有多大，那就不太好說了。不過，喬姆斯基話鋒一轉，說美國的許多優勢來自于可怕的歷史罪行。地域廣闊、資源豐富的美國曾經有過被屠殺和驅逐土著居民的歷史。美國的罪行之一是對豐富的土著文化和社會進行實質性的滅絕。美國另一個罪行是推行過人類歷史上最為可怕的奴隸制度，這也是美國大量財富積累的基礎。喬姆斯基說，1945年，美國從英國手中接過了稱霸世界的衣缽。幾個世紀以來，英國人在建立帝國的過程中犯下了駭人聽聞的罪行。當美國接手后也會做同樣的事情。這就是霸權大國。看到這里，我突然感覺到，喬姆斯基在說到美國的優勢之一在于美國是一個自由的社會。而喬姆斯基在談到美國在歷史上的罪行時，似乎在隱隱約約地指出，美國這個自由的社會，其建立起來的基礎就是美國在歷史上所犯下的滔天罪行。美國屠殺和驅逐了成千上萬土著人，搶奪了他們的土地，霸占了這塊土地上的豐富資源，而且通過這無數個野蠻血腥的手段積累了大量的財富。這才有可能在此基礎上建立起一個自由的社會。而這個自由的社會中的“自由”二字，是應該打上一個引號的。美國的自由，在本質上是專門提供給大資產階級的。而且美國其他的中下層民眾，所得到的自由是表面的，是有限的，有時甚至就是虛假的。美國人所謂具有擁槍的自由，就產生出成千上萬無辜民眾喪生槍下的苦難，從而使他們失去了生命和生活的自由。這個美國的所謂優勢，即除了喬姆斯基所說的自由之外，還有富足、有強大的軍事力量和科技力量，更有強大的資本與金融實力，還有建立在這些實力基礎上的美國霸權。在記者問到，美國現在存在著哪些問題的時候，喬姆斯基回答說，美國有很多內部問題，國家分崩離析，社會秩序崩潰。相關的統計數字令人震驚。以對社會造成毀滅性打擊的過去 40 年為例：主要為五角大樓工作的“準政府資源公司”蘭德公司在2020年有一項主要研究，研究結果顯示，自（上世紀80年代初）里根總統執政以來的 40 年間，美國社會財富從收入水平較低的 90% 群體轉移到收入最高的 1%手中，總額約 50 萬億美元。這可是一個不小的變化。這樣的變化還伴隨著社會秩序的破壞和有限的福利制度的崩潰。美國是一個無比富裕的社會。如果你回到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從大多數衡量標準來看，美國完全處于發達社會的范圍內，但如今在健康支出、嬰兒死亡率等很多方面美國都已今非昔比。事實上，美國是唯一一個工人階層死亡率在實際增加的國家，這種情況沒有發生在戰爭年代，而是在一個沒有遭受多少痛苦的社會中。再看監禁率的對比，上世紀70年代美國和歐洲差不多。但現在，美國的監禁率是歐洲的5到10倍。這段回答還是讓人有一種感覺，即美國今天所存在的問題，可能都還與美國今天所具有的優勢有關系。這不是說，美國的優勢，包括美國豐富的資源與大量的財富就必然會導致出現這樣的結果，而是美國的那些優勢都是服務于美國大資產階級、大金融財團，以及那個罪惡深重的軍工復合體的。而且為了服務這些少數的寡頭，美國是完全不顧及大多數中下層人民的利益和疾苦的。從這個意義上說，美國的所謂優勢，已經成為美國難以回避的劣勢了。《環球時報》的記者問，美國在對中國的認識上還存在什么偏差？喬姆斯基的回答是，什么“偏差”也沒有！他們非常了解中國。澳大利亞前總理、著名國際關系專家基廷寫了一篇關于澳中關系的文章，他說：“為什么澳大利亞認為中國是威脅？”他列出了各種原因。最后他說，“中國的威脅來自于它的存在”。對于美國來說， “中國不僅存在，還不服從命令，走自己的路。”因此美國認為，只要中國存在著，就是對美國的威脅。正如基廷所說，中國就在那里，走自己的路，不像歐洲。美國對一些國家實施制裁，歐洲不喜歡（美國這樣做），但它們服從（美國）。而中國不服從（美國），這是美國不能容忍的，因為“如果美國在管理世界，那么，誰都必須服從（美國）”。在這部分內容中，喬姆斯基說，美國對中國的認識什么偏差也沒有。這話也得看怎么說。對于美國政府中的那些專業技術官僚，他們確實對中國非常了解，不存在什么偏差。但是他們就是要對中國采取這種極端敵視的態度。而對于美國的國會議員來說，情況可能就有所不同了。在美國的國會議員中，有那么一些人的確不那么了解中國的。他們不僅不了解，而且也不想了解。他們所做的就是根據自己的喜好，隨意地提出什么議案，只要這些議案能給中國帶來不利，帶來麻煩，那都是他們所樂意做的事。基廷所說“中國的威脅在于它的存在”，這并不是基廷贊同的觀點，是基廷批評的觀點。美西方這么多年來，天天喊“中國威脅論”，但又找不到任何中國有威脅行為的根據。他們只能靠捏造謠言，編造謊言來抹黑中國。所以問題的實質就在于，中國存在本身，既沒招誰，也沒惹誰，就憑空遭到美西方的打壓，完全就是美西方對于即將失去自身霸權的歇斯底里的恐懼。他要找一個敵人，找一個對手。但是他們實在找不到，就必須要把這個罪名安在中國的頭上。這就像在一個村子里，美國就是這個村的村霸，而且美國很有錢，是一個很霸道的老財主。老財主沒少欺壓和搶掠其他村民家的財富。中國不過是這個村的一個村民，中國原來也受到過這個村霸的欺負。只是后來，中國把村霸揍了一頓，村霸對中國有點發怵了。再后來，中國通過自己的辛勤勞動，積累了一些財富，想讓自己的家庭日子過得更好。中國的財富開始在增長，中國保衛自己家園和財產的實力也在增長。但中國從來不想當這個村霸，不想像美國那樣欺壓村子里的其他的村民。但美國就是看著中國不爽。因為中國的榜樣已經讓其他村民不想再在美國的欺壓下過日子了。他們想要改變，而美國不想讓這個村子里的狀態發生任何變化。所以在美國看來，只要把中國打壓下去，這個村子還是屬于美國的。只是美國的這個目的能夠達到嗎? 現在看起來，似乎沒有什么可能性了。
（作者系昆侖策研究院高級研究員；來源：昆侖策網【作者授權】，修訂發布；圖片來自網絡，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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