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時間8月7日下午4時左右,正在參加北約例行演習的1架西班牙空軍“臺風”歐洲戰斗機在愛沙尼亞東南部上空錯誤地發射了1枚空空導彈,距離俄羅斯邊境僅有100公里。時至11日,愛沙尼亞方面宣稱,對這枚導彈的搜索還沒有確實結果。事情發生后,許多媒體包括俄羅斯一些媒體都把這起事件稱之為一起偶發事件,筆者對此卻有著自己的看法,順便也將俄羅斯一些政要專家的看法一并分享給關心時事的朋友們。
偶然中的一種必然
這話聽起來多少有點心理學味道,說的似墨菲定律(定理);但也更像是一種哲學、一種辯證法,講的是一種哲理關系。
墨菲定律源于1949年,一名叫墨菲的美國空軍上尉工程師發現,假定你把一片干面包掉在地毯上,這片面包的兩面均可能著地。但假定你把一片一面涂有一層果醬的面包掉在地毯上,常常是帶有果醬的一面落在地毯上(麻煩)。換一種說法:如果某件事有可能變壞的話,這種可能就會成為現實。這就是墨菲法則。它揭示了一種獨特的社會及自然現象。
偶然中的必然指的是概率事件中的一種說法,我覺得更是一種哲學。就是說,看似偶然的事件,其實有必然的聯系(因素)。偶然(又叫偶然性)是指客觀事物變化發展中并非是不可避免地必定發生的,而是可能出現,也可能不出現。必然(又叫必然性)是指客觀事物變化發展中不可避免的,一定要發生的,確定不移的趨向。必然與偶然是統一的,在偶然性中隱藏著必然性,而任何偶然性又總是服從于必然性的,沒有脫離必然性的偶然性。
這起看似孤立、偶然發生的事件就符合上述這些個理,咋講?
有報道講,根據地面雷達的監控這枚誤射的導彈很有可能飛向了愛沙尼亞與俄羅斯的邊境地區。飛行員在第一時間啟動了導彈的自毀裝置并且掉頭回到立陶宛境內的空軍基地。說明飛行員也是怕了,怕把事鬧大了。這因應了墨菲定律。墨菲定律作為一種心理學效應,講的是:任何事都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會出錯的事總會出錯。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發生。最簡單的表達形式是越怕出事,越會出事。這是有前提的。北約自愛沙尼亞2004年加入以來,軍事影響力便開始涉足了這個原來蘇聯的一個小小的加盟共和國。在這里設置了軍事基地,部署部隊,軍演連年不斷。不僅如此,北約軍隊還從2004年起開始執行波羅的海空中巡邏任務,幫助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立陶宛波羅的海沿岸這三個國進行防空,對俄羅斯進行“震懾”。一次任務為期3-4個月,西班牙戰機已參加過5次任務。中國有句俗語,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還有句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常年在不信邪的俄羅斯家門口搞事,飛行員心里是有壓力的,意外情況發生的幾率也是在不斷上升的。誤射的導彈為什么會射向愛沙尼亞與俄羅斯邊境方向,連年累月的演習以誰為假想敵?還用猜嗎,禿子頭頂上的虱子——明擺著的。這也更似偶然中的必然,偶然中擇射著一種必然,詮釋了兩者的辯證關系與內在聯系。
執行波羅的海巡邏任務的北約戰斗機
俄羅斯:真越境看看!
誤射事情發生的次日,俄羅斯聯邦委員會國防與安全委員會主席維克多•邦達列夫上將便對塔斯社表示,如果在愛沙尼亞上空偶然發射的導彈穿越了俄羅斯邊界,S-400“凱旋”防空導彈系統導彈和“甲殼- S1”彈炮合一系統便會攔截并摧毀它。“如果說它(導彈)一旦飛入我國領土的話,那么S-400系統便會攔截并摧毀它。它對付得了這類導彈。如果它闖入了‘鎧甲’的殺傷區的話,‘鎧甲’也同樣對付得了它。但如果說它想自毀的話,那么這還得要抓緊點,不要留出給什么手段攔截它的時間來。”
俄聯邦委員會國防與安全委員會主席維克多•邦達列夫
維克多•邦達列夫上將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的。他可是有著40多年空軍服役經歷的一名老兵,在俄空軍中的地位鮮有人能比。末任俄空軍總司令、首任俄空天軍總司令,去年9月剛卸去空天軍總司令一職。參加過蘇軍在阿富汗的軍事行動,以及第一、二次車臣戰爭,在軍中有“俄羅斯英雄”之稱。其后,屢立戰功的他還曾出任過第105混合航空兵師師長、第14空防集團軍司令等職,2012年,普京欽點他出任俄羅斯空軍總司令。敘利亞反恐就是以他領導下的部隊唱主角。2015年5月,在莫斯科閱兵式上,邦達列夫親自駕駛俄空軍“大殺器”圖-160核戰略轟炸機飛過紅場,被俄羅斯人譽為“最強人機組合”,至今被津津樂道。他對俄羅斯的空軍與防空力量能力應該說是了如指掌,最有發言權了。
擔任俄空軍總司令時的維克多·邦達列夫中將
同一天,俄《國防》雜志主編伊戈爾·科羅特琴科也表示相信,俄羅斯軍方有能力摧毀在愛沙尼亞上空射出的導彈。“在北約成員國波羅的海鄰國空中發生的一切都在俄聯邦的監控之中。北約飛機的所有飛行都被跟蹤,因此,一旦出現射出的導彈飛入俄邊境一側的話,那么在飛進俄空域的同時,這枚導彈便會被防空值班兵力與兵器摧毀”。
上面的反映還算是客氣的。還有一些俄羅斯專家就無所顧忌與保留了:北約部隊越來越靠近俄羅斯的行為可能導致誤判,甚至引爆一場戰爭;如果同類型的事件再次發生,勢必會導致北約與俄羅斯的軍事對抗,而如果導彈進入俄羅斯境內則可能直接引爆戰爭。如果北約組織希望利用類似的行動來試探俄羅斯的底線,得到的只會是大規模的軍事報復行動。
北約與愛沙尼亞應該感到緊張
在維護國家安全與利益方面,俄羅斯可毫不含糊,說到做到,是個十足的行動派,有膽量、有底氣。這方面也不是沒有教訓的。人們不會忘記,飛機不打招呼、不聽警告入境被打下的事件,哪怕是民航;北約盟軍經常驚呼,俄軍機在波羅的海上空中立空域危險性接近北約戰機(去年甚至一天之內,發生了4次俄軍與北約飛機危險接近),這已經見怪不怪了。
俄羅斯也有能力回擊對國家安全的侵犯。對付類似誤射導彈這類目標的殺器可不止邦達列夫說的S-400“凱旋”防空導彈系統導彈和“甲殼- S1”彈炮合一系統,軍事專家維克多·穆拉霍夫斯基認為,如果導彈進入了作戰范圍,更適合用來擊毀這類尺寸目標(指誤射導彈)的是“托爾-M2”系統。“導彈本身并不是戰術的、不是彈道的,而是‘空對空’型的,這是一個非常小型的目標。對付這類目標,遠程防空系統無效,這是‘托爾-M2’型系統的事。它是專門用于‘封殺’航空殺傷裝置工作的”。君不見,俄在敘利亞赫梅米姆空軍基地對前來騷擾的武裝分子的北約國家產無人機是來一個滅一個,來一對滅一雙,有來無回嗎?就在13日,又有5架無人機悉數被滅。
正視俄羅斯利益是上策。有報道說,這起事件發生后,當事飛行員迅即緊張地返回基地;愛沙尼亞總理拉塔斯表示,愛沙尼亞國防軍將與北約盟軍一道查明事故原因,努力確保今后不再發生同類錯誤。愛沙尼亞國防部長下令,在問題得到解決前,暫停在該國上空的一切空軍軍演。北約與愛沙尼亞方面采取的上述措施是應該的,正如邦達列表示的那樣,這對歐洲方面也是危險的。邦達列夫強調,這種情況(誤射導彈)是不可接受的,因為它們不僅對俄羅斯,而且對歐洲方面、特別是民用飛機造成重大危險。“如果它沒有落到地面,而是在空中捕捉到什么物體,那就可能是一種災難:1架北約的飛機,1架民用飛機”。但這都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要從根本上解決,要想鞋不濕,就不要常想著到河邊走,最好是不去。否則,難免哪一天擦槍不慎走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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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長生 華語智庫高級研究員、執行秘書長,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歐亞社會發展研究所研究員,北京外經貿大學俄羅斯/獨聯體研究中心研究員,環球戰略智庫特約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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