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8日,中俄10艘艦艇組成的編隊首次成編隊同時通過津輕海峽,在展示了中俄兩軍高度戰略互信的同時,也在日本引發了不小震動。
日本自衛隊統合幕僚監部18日晚間通報,當天上午8時,在日本海發現正在向東航行的中俄海軍編隊。日本防衛省表示,這是首次確認到中俄海軍艦艇同時穿過津輕海峽。日方派出海上自衛隊第二航空隊的P-3C反潛巡邏機和第45掃雷艇隊的艦艇進行信息收集和警報監測。
津輕海峽中部為國際航道,中國和俄羅斯海軍艦艇編隊首次通過津輕海峽,完全合理、合法、合規。但日本對此卻“高度關注”,并感到“震驚”!
日本媒體認為,日本的安全保障戰略是避免陷入同時與中俄“兩個正面作戰”,這是日本的目的。而現在中俄兩國的軍事合作反而不斷緊密。在日本要把目光專注于中國的情況下,日本都不知道該如何與俄羅斯打交道了。對此,曾在日本駐俄羅斯大使館供職、并曾任國家安全保障局顧問、現為防衛省防衛研究所政策研究部長的兵頭慎治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日本的戰略就是要離間中俄”
剛上任不久的日本首相岸田文雄10月8日在日本國會發表施政演說時表示要修改國家安全保障戰略。現行的日本國家安保戰略制定于2013年年底,日本媒體將之美化為一部典型的倡導對俄合作的戰略。比如,文件中稱,“日本與俄羅斯之間要推進以安全保障及能源領域為首的所有領域的合作,要整體性提升日俄關系”。而兵頭則說得很直白,稱這一表述“可以認為對于日本的安全保障來說,俄羅斯和中國是不同的存在、日本的戰略就是要離間中俄”。
日本媒體報道稱,日本在2013年時認為今后中國將成為最大的威脅。兵頭指出:“近年來的日本對俄戰略,是從屬于對華戰略的。”“日本并無能力與中國和俄羅斯進行兩個正面作戰。另外,這也是因為日俄之間存在領土問題,所以不能對立。”因此,在制定國家安保戰略時,納入了強調與俄友好關系的內容,當時的安倍晉三政權壓制了外務省中部分要求慎重應對的聲音,希望一氣呵成地解決所謂“北方領土(指北方四島)”問題。
然而,在安倍晉三與俄羅斯總共27次首腦會談中,都未能看到俄羅斯有歸還北方四島的跡象。日本認為雖然其國家安保戰略呼吁“必須與俄羅斯搞好關系”,但俄羅斯并未作出響應。不僅如此,俄羅斯和中國近年來還在持續加強安全保障方面的合作。其典型表現就是舉行聯合軍事演習。
承認“中俄可以被離間”已經崩潰
在兵頭看來,中俄兩國與美國關系惡化是兩國軍事接近主要原因。他認為,中國在1996年臺海危機時,曾遭到美國海軍的介入。自那之后,中國決定實現軍事現代化,從俄羅斯購買了戰斗機和潛艇。而隨著所謂中國“軍事威脅”的升高,當時的奧巴馬政府采取了從歐洲撤出美軍兵力并將之部署到亞洲的“重返亞太”政策,減輕了威脅的俄羅斯從中得益。
拜登政府今年3月份發表的《臨時國家安全戰略指南》分別將中國和俄羅斯定位為最大威脅和第二大威脅。美國政府對中國和俄羅斯的軍事合作保持警戒,并表示擔憂。
對目前的中俄關系,兵頭表示:“目前這個時期,可以看出中國似乎將積極地爭取俄羅斯的軍事合作”。拜登政府已經確定要遏制中國的崛起,并已經完成了從阿富汗的撤兵。兵頭稱:“中國對美國要將兵力集中到印太地區保持警惕。”
俄羅斯和中國于2000年締結了睦鄰友好合作條約。原本該條約明年2月份到期,但兩國6月份就以在線首腦會議的形式決定將之延長5年。雖然條約中并不存在自動參戰這一軍事同盟核心要素的條款,但是承諾如果一方遭受侵略,雙方將盡早協商對策。
普京總統最近表示不會同中國立即締結軍事同盟,但是也沒有否定將來締結的可能性。兵頭表示:“俄羅斯和美國之間正在推進新一輪的削減戰略武器條約談判。如果過分向中國傾斜的話,可能會危及7月份剛剛開始的美俄間戰略穩定對話,俄羅斯方面可能存在這樣的危機感。為了提升對美談判能力,所以俄羅斯故意接近中國。”
但不管如何,日媒不得不承認日本國家安全保障戰略的前提--“中俄可以被離間”都已經崩潰。因此,日本新政府要如何重新定義與俄羅斯的關系將是一個重大問題。
日本要同時與中俄對抗?
兵頭稱:“目前的日本和美國在對俄安全保障上的認識存在著很大的分歧。既然美國對俄羅斯的影響力很大,日本就應該更努力地靠近美國。日本的對俄政策不能無視美俄、中俄關系。”他認為日本新的國家安保戰略對俄羅斯部分應該修改為“雖非敵人,卻是應該十分警惕的對手”。
在兵頭看來,未來值得擔心的包括:美俄2019年失效了中導條約(INF)。俄羅斯據此加速了中程導彈的研發和生產。俄羅斯射程500千米以下的戰術核武器打不到日本,所以日本也未將俄羅斯納入導彈防御對象。但是,“如果俄羅斯在遠東地區部署射程2000-3000千米的導彈的話,日本就必須要采取措施應對俄羅斯的導彈威脅。”
INF條約失效后,每逢美國出現要在關島等地部署中程導彈的舉動后,中國和俄羅斯都會一起作出強烈反應。兵頭稱:“沒有能力再進行軍備競賽的俄羅斯實際上是不想與美國展開中程核導彈部署大戰的吧。不過,在日本的安全保障中,俄羅斯這一重要因素并非向著良好方向轉進。中俄軍事關系的深化和美俄中程導彈競爭,將來很可能導致日俄關系緊張。”岸田首相在10月8日的演說中已表示“將采取更有效的措施加強導彈防御能力等,以此來強化防衛能力。”日本將不僅要加強反導能力,還將研究擁有攻擊敵方基地的能力。
岸田首相于10月7日與普京總統舉行了首次電話會談。岸田在會談中表示:“包括締結和平條約問題在內,希望使整體日俄關系得到互惠性的發展。”在會談之后,岸田對記者表示,“要締結和平條約,將歸還4島問題明確化,這一方針從來不會改變。”
不過,日本媒體卻認為,從安倍政權時期的日俄談判中可以明白的是,俄羅斯是不會歸還北方四島的。兵頭分析稱,普京在國內聲望降低,他將不得不采取對外更加強硬的姿態,這樣的傾向正在增強。俄羅斯總理米舒斯京7月份訪問了北方四島之一的擇捉島。10月15日,俄羅斯又有2位副總理訪問了該島。俄羅斯海軍還于10月5日在日本海舉行了反導演習。兵頭對此的看法非常獨特,他說:“目前,解決北方領土問題的時機失去了,日本失去了對俄羅斯的興趣,”而普京總統已經表示在遠東開發方面,少不了日本的經濟合作,所以,最近俄羅斯針對日本示強行動“是為了引起日本對俄羅斯的興趣而釋放的觀測氣球”。
到底是不是觀測氣球,要讓時間來檢驗。不過,日本人終于明白一點:無論他們用什么戰略,中俄都是離間不了的。在制定新的國家安全戰略時,是同時針對中俄“兩面作戰”,還是與中俄友好合作,日本政府要好好思量。
作者:博梁(沃民高科沃德研究院研究中心主任)來源:沃德輿情觀察微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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