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安不是你想去,想去就能去~
成立半年之后,雄安新區公布首批獲批入駐企業名單:只有48家。包括19家央企:國開投、中國電信、中國人保;21家民企:BATJ、深圳光啟等。
來自京城的最多:24家;深圳排第二:13家。
這些是嚴格審控后的結果,全部定位在“高端”、“高新”:前沿信息技術類企業14家,現代金融服務業企業15家,高端技術研究院7家(太赫茲等未來技術研究院3家、軍民融合研究中心1家),綠色生態企業5家, 其他高端服務企業7家。
從城市和產業兩個面孔來看,雄安已經成為中國“新計劃經濟”的樣板城市。
它不是傳統的計劃經濟,因為市場已經深入人心。
但顯然已經在現有的市場經濟模式上,加上了計劃這只手。包括土地、產業、分配。
過去的市場經濟,在有些方面的確體現出無序和散亂。
近期在金融、地產和實體領域的政策導向,也明顯有了這種導向:價格控制、準入管制、買賣限制,有計劃、有目標的去產能、去杠桿、平衡供需。
改開近40年來的大勢,正在面臨一輪轉軌。在市場先生屢屢脫韁之后,計劃多一點,已是確定性的方向。
雄安是觀察這個進程的最好窗口。
一、告別土地財政
雄安新區管委會主任陳剛最新表態:
“堅決做到三個不建:雄安不建高樓大廈、不建水泥森林、不建玻璃幕墻!”
某企業繪制的雄安“智慧城市”示意圖
記住以后給雄安的方案里別畫摩天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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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管理上,雄安體現出高度的計劃性。最明顯的,是告別土地財政。
這曾經是地方政府經營城市的通行模式。
雄安連續多次定調:不要來炒房、不搞土地財政、嚴格限制商品房開發、讓低房價成為雄安新區吸引創新要素的核心競爭力。
雄安官媒直指過往地方城市的“房地產主導模式”:
政府以較低的占地補償從老百姓手中“拿地”,又通過招拍掛以較高的價格出讓給開發商,這里面存在與民爭利的問題。
“更大的問題在于,這種純資本推動式的房地產開發模式,將會不斷推高房價,令居住成本越來越高,導致新市民安家困難、城市發展競爭力下降。”
這是對房地產炒作、土地財政、與民爭利的城市發展模式全面否定。多少代表了高層的態度。
中國亟需探索土地財政之外的城市發展模式,只有扎實推進創新,才能有可持續的競爭力。
如果說改開初期靠的是市場多一點,這一回,靠的是計劃多一點。
因為中國經濟的內外部環境都在變化:中國的資源開發和產業鋪陳已經足夠多,世界貿易觸頂,傳統的“對外出口傾銷、對內派發貨幣”的模式難以為繼。
土地財政模式,導致資產泡沫成為金融、城市、企業、個人共同的追逐目標,會摧毀產業升級的進程。
在雄安大計出臺之后不久,習大大就強調:一個國家一定要有正確的戰略選擇,我國是個大國,必須發展實體經濟,不斷推進工業現代化、提高制造業水平,不能脫實向虛。創新是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
市場無序、監管缺失、分配不公,是“新計劃經濟”的打擊重點。
今年以來強勢的供給側改革和金融地產調控已經有點對經濟領域撥亂反正的味道。
必須意識到,這是事關全局的模式變革。
不是一城一地的事兒。
二、是時候換發動機了
這些年來國家多次想把經濟增長動力從地產切換到創新上,但總是在緊要關頭放了水。
現在看來是鐵了心想換發動機了,用強勢的計劃經濟手段。
改開初期的特區,主要在于打開市場模式,不太在意產業路徑規劃。
最后導致散、亂、無序,轉型升級成本過高。近10年來的騰籠換鳥,喜憂參半。
雄安不一樣,一出生就定位創新驅動發展。外在條件上:1、國力已強,有足夠資源支持;2、民間市場發育已經成熟。
在頂層資源支持上,雄安新區成立1個月內,就有32家央企表態支持,涵蓋交通、農業、通信、建筑、基建、金融等多個領域。
在產業方向上,國內城市最熱衷的地產和金融,雄安先一巴掌拍死了房地產,金融么,必須是產業型的,而不是“空轉型”的。
不炒地也不炒錢,地方政府很快會斷糧吧?在很多人的腦袋里,地方政府已經離不開地產和金融了。
但是雄安給自己留下的選項只有創新,因為不光地產、金融,就是生產型企業在這里也不受待見。
說實話,光靠央企資源注入,撐不起一個地區發展的動力。對西部的國家財政轉移支付沒能帶動西部競爭力就是一個例子。
所以這次公布的首批入駐企業,央企只有19個,而民企有21個。
一句話,等靠要是沒前途的,得把計劃和市場穿起來。
比如軍民融合這個領域,在今年6月全國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全體會議定調軍民融合為國家戰略之前,雄安已經在這個方向上集聚資源。
央企中航科技和保利集團都在軍民融合方面對雄安興趣濃厚,后者還牽頭成立了中國(雄安)軍民融合創新研究院。
但是9月20日雄安新區首場產業創新發布會,選擇了民企光啟集團深度合作。
雄安新區管委會與光啟技術、光啟科學等光啟集團所屬企業簽訂戰略合作協議,成立雄安光啟軍民融合創新中心。
光啟超材料前沿技術研究院和光啟新型發動機先進技術研究院擬在雄安新區規劃成立。同時在臨近的保定分別建兩個基地,實現從源頭科技創新、核心技術研發到生產制造規模化、產業化的體系構建。
光啟集團總裁劉若鵬更深一層的想法是做成平臺去“筑巢引鳳”,而且提前配置了合作伙伴。
比如中國電信、建信信托和解放軍第三三零二工廠。
和電信的合作讓光啟能加速實現信息技術的軍民轉化;和建信信托的合作提供后備資金支持;
解放軍第三三零二工廠是陸軍直屬大型骨干企業,有大量終端裝備給光啟的超材料等技術提供用武之地。
總的來說,雄安要成為硅谷,必須有大量市場化科技型企業進場。
雄安后續不會缺頂層資源,但是當地市場經濟和民企發育薄弱,是短板。
光啟這種類型的企業,對雄安來說最切合的優勢是既有與體制內科研資源的連接能力,又有足夠的市場意識。
搶政策先機、央企資源扶持,能體現雄安在計劃上的優先地位,但這遠遠不夠。西安的高校和科研院所并不少,但并沒轉化為城市的產業競爭力。
雄安也同理,市場意識和轉化能力反而是真正需要補足的。
這大概是雄安新區最理想的產業發展模式:計劃在先,上承資源,下啟市場。
三、唯有“大北京”,能盤活這步棋
區域格局看,雄安是大北京的一部分。
也必須在大北京的棋局之下,這步棋才可能盤活。
因為這是阻力最小、央地銜接層級最少、利益格局最簡單的選項。
改開近40年之后,要實現國家戰略的地方破局,并不容易。
就像有些地方官員說的:改革進入深水區,每動一步都容易產生深層次的矛盾。
說白了,就是地方政府不聽話,金融資本不聽話,地產商聽前兩個的。
從經濟形勢和節點上,近幾年該做的嘗試,也都做過了。比如金融創新、雙創、自貿區……但在操作層面,總是七拐八拐又拐向了房地產和其他領域的炒作。
股市、樓市、匯率,過去幾年都經歷的劇烈波動,是目前的經濟無法承受的。體現了市場的失控一面,資本沒有按國家戰略走。
今年強勢的供給側改革和金融地產調控,體現了國家意志,也是風向。
過去一些年金融地產領域的興風作浪,不能簡單理解為市場自發的結果。背后利益集團的影子已很明顯。
土地財政和金融擴張的發展模式,本質上仍是計劃經濟。因為土地、牌照、杠桿都是高度計劃的,一些行業政策甚至是定向的利益輸送,比如保險業。市場是一塊遮羞布。
其結果是助推了金融、資產炒作,導致脫實向虛。投機炒作獲利遠遠大過經營創造時,實體和創新就沒法玩了。
“新計劃經濟”的實質意圖是強勢壓制炒作,包括管控價格。引導亂竄的資本進入新城市發展模式和創新型企業。也就是雄安和光啟這樣的城市和企業。
這是一個中國現階段必須去啃的硬骨頭。
雄安這樣的城市發展路徑和光啟這樣的創新型企業,對資本來說需要更有耐性。雄安拋棄土地財政就意味著地方政府沒法掙快錢,光啟積累了大量專利技術,但還要繼續探索應用端和市場端的變現能力。
涉及改革縱深的國家戰略,要高效、有力的貫徹,既要有全面性布局,又要有樣板示例。
雄安就成為這樣一個微觀條件最佳、大局導向為重的地方。
中國的“新計劃經濟”,從雄安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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