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小肚還是大器?在弗洛里安·弗雷斯特(Florian Freistetter)看來,牛頓是天才和混蛋的混合體。
撰文 | Andrew Robinson
翻譯 | 馬彥妮
校譯 | 楊嶺楠
1955年,阿爾伯特·愛因斯坦(Albert Einstein)在去世前兩周接受了美國科學歷史學家的采訪。這是他人生最后一次受訪,內容大多圍繞著艾薩克·牛頓(Isaac Newton)其人。牛頓的物理學研究得到愛因斯坦的推崇,被認為與詹姆斯·克拉克·麥克斯韋(James Clerk Maxwell)的成就齊肩。當采訪者談及牛頓的個性時,特別是他在著作《數學原理》(Principia Mathematica )的前言中沒有致謝任何羅伯特·胡克(Robert Hooke)的貢獻而臭名昭著時,愛因斯坦感嘆道,“這就是虛榮。你會發現很多科學家都不外如是。我每每想到伽利略沒有向開普勒致謝也會氣憤難平。”采訪后期,愛因斯坦大笑道,當一個人常常自詡不虛榮時,反而正是某種虛榮心在作祟,因為他對這件事仍是沾沾自喜的。“這就好比幼稚,”他說,“我們中大多數人都很幼稚,其中一些人比另一些還幼稚些。但如果一個人知道他很幼稚,那么這種自知之明反倒會遮遮丑。”
弗洛里安·弗雷斯特(Florian Freistetter)定會贊同愛因斯坦對牛頓虛榮的看法,即使他在新作中并沒有提及這段對話。他曾經是一位在德國和奧地利工作的天文學家,現在是科學作家。其新書《牛頓:重新創造宇宙的混蛋》篇幅簡短,主要講述了牛頓的個性和品格。弗雷斯特在序言中寫道,“盡管牛頓如此混不吝,但他在我心目中,依然是史上最偉大的科學家”。他在結尾總結道:“(牛頓是)一個古怪的自大狂,麻煩不斷,神秘兮兮,霸道自我,愛爭上風,睚眥必報,詭計多端,但與此同時,他也是迄今為止最偉大的天才。”弗雷斯特還說:“牛頓給整個世界帶來了如此重大、廣泛和長久的影響,無人能及。所以,有時候你要想改變世界,就得跟他一樣,既是天才又得是怪咖。”
他在書中也引用了大量的例證來描述牛頓的形象。雖然此書是新作,但對于那些關注牛頓的人來說,對這方面的大部分內容并不陌生。書中生動描繪了牛頓時代之前大眾對世界科學無知的狀態。其中一個章節介紹了胡克,也講了牛頓只把基本原理(Principia)寫給數學家看懂的那種傲慢自負和不屑一顧。另外一章敘述了牛頓對將天文學家約翰·弗蘭斯蒂德(John Flamsteed)的數據據為己有這件事情的狡辯。還有一個章節描寫了牛頓和戈特弗里德·萊布尼茨(Gottfried Leibniz)之間關于誰最先發明微積分而進行的漫長曲折的爭辯。
此書還寫道,當年牛頓任英國皇家鑄幣局總監、局長的時候,對鑄造偽幣者威廉姆·查洛納(William Chaloner)進行了無情的追查。盡管最后查洛納寫信求情,牛頓還是在1699年將其處以絞刑。當然,這本書也講到了牛頓對神學和煉金術的癡迷。直到今天,大家都認為牛頓僅僅是對神學和煉金術感興趣,但這本書提到牛頓對神學和煉金術的癡迷占據了他大量的時間。關于煉金術,他就寫了大約65萬字的手稿。弗雷斯特說,牛頓的這種投入已經不僅僅是興趣了。“甚至也可以說,牛頓對物理的研究才是他的‘興趣愛好’,他將物理研究融入到了神學和煉金術的研究當中。”這正是研究牛頓的專家羅布·艾利夫(Rob Iliffe)在《大自然的祭司:牛頓的宗教世界 》(2017)一書里給出的觀點,然而弗雷斯特并沒有在書里提及這點。
弗雷斯特新作獨具特色的地方就是將牛頓研究科學的方式和今天的科學研究進行了比較。顯然,牛頓病態式的獨來獨往(和愛因斯坦在1905年和1915-1916年科學巔峰時期的孤立狀態類似)與今時團隊合作的工作方式大相徑庭。
而對于牛頓一直以來好與人爭辯的個性,以及他是否有可能以更有建設性的方式解決和同事之間的爭執,弗雷斯特解釋道,“顯然在科學中, 爭辯是不可避免的。科學不是民主,事情不見得都得按照大部分人想要的結果去發展,而真相也并不總能折衷求取。所以即便你的同事、同行都不同意你的立場,你依舊有可能是掌握真理的人。”
對于科學的激烈討論即使不可避免,也是值得的。在弗雷斯特看來,“并不需要像牛頓那樣極端。”至于像牛頓那樣做個獨行俠,不愿與大眾甚至皇家學會往來,弗雷斯特也表示,“即便在今天,他還是可以和科學界相處得很好。但我依然不建議大家效仿牛頓這一點。”弗雷斯特在自己的科學博客上發表過5000多篇文章,他認為科學家最好還是花些時間向大眾普及自己的科學研究。
那么,用“混蛋”(asshole)一詞形容牛頓究竟是否準確?根據牛津英文詞典定義而言,“混蛋是愚蠢、使人惱火、可鄙的人”。如果牛頓重新創造了宇宙,那么按照這個定義,他并不愚蠢。但是,他的行為確實常常使人惱火,有時還很卑鄙。像很多天才一樣,這些性格也源于童年。牛頓的童年確實悲慘,父親在他出生前就去世了,母親在他三歲時改嫁,把他送給奶奶撫養。他一度在年輕時的日記里寫道,“我以后將何去何從?我應該結束這一切。我只能流淚,卻不知道要做什么。”當愛因斯坦看牛頓時,也許會聯想到自己孤僻的童年和青少年,本能地覺得成年的牛頓可能還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孩子,在靠自己一生的學術研究來保持理智。
Andrew Robinson是《天才導論》與《愛因斯坦:百年相對論》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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