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太多的國際重大事件需要關注,但我們不能忘了這一次加速國際局勢變化的根本誘因,那就是關于新冠疫情問題。如果不能回到疫情本身來剖析,可能就很難看得懂未來所要發生的更急促和深遠的變化。
我一直想再寫寫關于美國疫情的問題,但又擔心一些人會說我幸災樂禍,給他們心中的“普世道德觀”添堵,所以就拖了一陣子。
然而,美國人首先受不了了,開始站出來為死去的人發聲,繼《紐約時報》5月24日頭版“千人訃告”后,5月27日《今日美國報》(USA TODAY)頭版刊發因新冠肺炎去世的“百人照片”。這實屬罕見。
于是,關于美國新冠疫情所帶來的重大危機,我不吐不快。當然,我不僅僅是為了分析疫情,請大家耐心看完全文。
一
如果按照美國官方的數據(最保守數據),美國因新冠病毒而死去的人,已經超過10萬,要知道過去十八年美國發動的阿富汗和伊拉克戰爭,美軍死亡人數還不到8千。更重要的是,由于效仿美國,百分之百學習美國的巴西,目前日新增病例超過2萬,累計病例已經僅次于美國,成為全球第二。
這說明什么呢,說明美國不僅自己抗疫失敗,而且還導致了效仿者的失敗,也就是說,美國的抗疫模式,將成為人類抗疫史上最失敗的記錄之一。
當然,很多人并不認為死亡10萬人,在采取自認為合理的措施兩個月之后,依然每天有超過千人死亡,萬人確診的美國,依然不能認為是抗疫失敗,那我也無話可說。
請注意,我這里并沒有說中國做得有多好,不然這些維護美國模式的人就更急眼了。就算拿德國、新加坡、韓國等來對比,美國抗疫失敗的事實也是無需爭辯的。
請大家繼續往下看,我的分析,并不是為了貶損美國,而是我們要從疫情本身的影響,來真正分析所引起的重大變化,這才是對所有人有用的東西。
現在大家的焦點放在特朗普身上,美國一些媒體,也開始攻擊特朗普,但特朗普僅僅是美國此次抗疫失敗的其中一個小原因。
那事實是什么呢?
如果一個美國人說白宮抗疫不利,那白宮完全可以站出來說,本來要死200萬人,現在只死了10萬,你們還有啥不滿意的?如果真按照中國的方案,封城、隔離,你們愿意嗎?
就像紐約,市長直接說,要是對紐約進行強制隔離,那就是相當于開戰。加州的居家令,就被民眾斥其為限制人身自由。在這種根深蒂固的制度邏輯下,實際上就是每個人都需要自己承擔責任,絕對的個人主義最終成了美國抗疫失敗的真正原因。
大家想想,在這樣一個背景下,美國各級政府就不會承認自己失職(官員也要保護美國的根本制度),美國民眾也不會承認自己對疫情大爆發負有責任(民眾要捍衛自己的自由選擇權),這就導致雙方都無法深入的互相指責,因為政府很清楚民眾不會全聽政府的,而民眾也很清楚,政府不會拿自己怎么樣。
這種背景下,雙方就有了一個心照不宣的辦法,那就是都需要一個甩鍋對象,否則就變成了大家集體質疑美國制度的問題,這在美國人和美國政府內心深處,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這就是為什么白宮可以肆無忌憚的甩鍋中國,美國兩黨在指責中國這件事情上出奇的一致,眾多民眾也立馬跟隨的原因,因為這符合美國所有人的內心世界,沒有人愿意質疑自己根深蒂固的信仰和當下做出的選擇。
但問題是,最終所有美國人都會發現,政治的歸政治,經濟的必將歸于經濟,就連一天到晚只知道吹牛的特朗普,都說這次疫情給美國造成的沖擊,比珍珠港遭襲和911恐怖襲擊還要嚴重。
那具體嚴重性表現在哪些方面呢?
二
第一個嚴重性在于,美國感染和死亡人數被嚴重低估。
我仔細看了一下美國各州的感染人數,很多人緊盯紐約和加州,但我覺得紐約和加州不足以觀測美國疫情的嚴重性,因為紐約和加州灣區畢竟是千萬人口級別的城市,人口的流動性是世界最高的,人口密度也是數一數二的,按照美國應對疫情的邏輯,確實控制起來難度比較大。
而我注意到的是,美國感染人數最少的阿拉斯加州,截至目前感染人數已經超過了400人。阿拉斯加大家應該都知道,是美國的一塊飛地,靠近北極,總計172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只有72萬人口,這是一個什么概念呢,中國的西藏,123萬平公里,人口是343萬。
另外,西藏有數個機場,有鐵路,有數條公路,而阿拉斯加基本上只依賴于機場,也就是說,跟外界的交互,是非常低的,尤其是在冬天,旅游人數就更少了,每年十月至來年四月(半年)的機場運量,只相當于六月至八月的一半。
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說,此次疫情爆發的時間點,正是阿拉斯加人流量最低的時候,如果這個時候連阿拉斯加都能確診超過400例(逐步增加,而非一次性確診),意味著什么呢?對比一下中國的西藏,人口是阿拉斯加的接近五倍,而且還是在春運期間,這次疫情,中國西藏只確診了1例。
看完阿拉斯加的疫情數據,再跟中國西藏的數據做個對比,就已經不需要什么科學依據來推算美國疫情的嚴重程度了,按照這一對比,美國被感染的人數,可能是一個天文數字,粗略估計是中國的數百倍。
那阿拉斯加的數據,是不是一個偶然呢,其實并非如此,美國的另一塊飛地夏威夷,人口121萬,確診人數超過了600;人口只有90萬的蒙大拿州,確診人數接近500。而且這三個州,至今沒有治愈病例。
也就是說,美國各地疫情的感染,已經不是簡單的偶發性輸入,而是早已在所有的州“落地生根”。
那為什么美國公布的確診人數,目前還不到200萬呢?
我看了一下整個美國的檢測邏輯,按照紐約和洛杉磯的檢測規定,明確建議醫生盡量不要給患者做病毒核酸檢測,除非檢測結果“有助治療”。什么意思呢,意思是說,如果醫院沒有辦法收治感染者的話,就不要做檢測了。這就是為什么美國日確診人數大部分時間總是徘徊在1萬到3萬這個區間的原因,因為這個數字是美國醫療承載力的極限,而不是檢測能力的極限。
那美國被確診的大部分是什么樣的群體呢?實際上美國除了按照醫療系統的承載力,還執行這樣一個檢測邏輯,那就是所有無癥狀,以及有癥狀,但身體健康且年齡不超過70歲的人,都不需要檢測。就算出現發燒、咳嗽等癥狀,只建議回家休息,多喝水,不要與人接觸就可以了。
如果美國大規模的建立類似方艙醫院等模式,無條件的收治病毒感染者,我相信按照現在美國的檢測能力,一天之內新增50萬確診者都不算奇怪。
按照《大西洋月刊》發起的“新冠肺炎追蹤項目(COVID TrackingProject)”統計,到美國東部時間4月18日早3點,全美共檢測357萬人,其中約69.7萬結果為陽性,即平均每5個接受新冠病毒核酸檢測的人中,就有1個結果為陽性,檢測陽性率高達20%。
另一個關于流感的數據是,美國疾控中心今年2月底發布報告中的數據顯示,2019年冬季開始的流感季美國估計已出現至少3200萬流感病例。
流感當然不是新冠肺炎,但新冠病毒的傳染性比流感高出接近一倍(按照美國疾控中心和英格蘭醫學雜志的數據,美國流感病毒平均一個人感染1.3個人,新冠肺炎平一個人感染2.2個人),也就是說,如果不做干預(美國初期幾乎沒有什么干預,截至目前,干預措施也并不嚴格),在同樣的周期內,新冠肺炎的感染者,將會是流感患者的數倍。
那為什么美國不去建立方艙醫院等模式呢,或征用閑置的酒店等,改造成集中收治點呢?原因非常簡單,除了政府沒預算,以及缺乏執行力方面的原因,主要是因為中國這么干的時候,被美國政府和民眾罵做是“集中營”,如果現在美國這么干了,就相當于承認了中國做法的正確,這同樣是挑戰美國人的信仰,是難以接受的。
因此,這次疫情在美國幾乎可以說走向了“群體免疫”,如果僅僅是流感的話,影響并不大,因為流感致死率0.1%,新冠病毒在美國現在的致死率是6%,不可同日而語。再者,流感本身并不影響經濟的正常運轉,新冠病毒則需要付出更大的社會和醫療成本,尤其是對美國醫療系統的消耗是前所未有的,而這種狀況可能還會持續數月。
中國有句古話,說“長痛不如短痛”。如果接受不了“短痛”,長痛所帶來的資源消耗,那就不是一個簡單的數字問題,往往會改變社會發展的趨勢。
美國的疫情應對方式,看上去鞏固了自己的政治權信仰,但失去的將是巨大的經濟利益,而巨大大的經濟利益,反過來又會改變政治權利。也就是說,最后可能的結果是,既失去了經濟利益,也失去了政治利益。就像如今被點燃的種族歧視,我想這應該是大部分建制派精英都不想看到的。
三
美國疫情的第二個嚴重性在于,美國是一個更依賴“老人”的社會,這次因新冠病毒死去的,更多的是美國的“中流砥柱”。
美國經濟服務業占比高達80%,非常依賴高端產業的國家,雖然低端勞動力稀缺,但這并不會影響美國的競爭力,因為美國最值錢的是腦力勞動的行業,而這個行業的競爭力,實際上跟年齡成正比。也就是說,教授這類職業,肯定是年齡越大越值錢(諾貝爾獎獲得者平均年齡接近70歲)。
因此,我們做一個殘酷的,純理性的假設,比如墨西哥、巴西和美國,都同樣采取了群體免疫,那哪個國家最后的損失更大呢?當然是美國,因為新冠肺炎致死率最高的是老年人群,墨西哥和巴西等主要的競爭力是青壯年勞動力,也就是年輕人,而年輕人自愈率很高,所以如果逝世的大都是老年人,依賴于高齡腦力勞動者的美國,其損失將是墨西哥和巴西等的數十倍。
我目前拿到的數據是,因新冠病毒去世的全球50多位名人明星里面,美國有超過30位,而這些人都是美國服務業競爭力的重要支撐力。
很多時候,大家對美國的了解,其實還僅限于認知和宣傳慣性,實際上目前支撐美國整個國際戰略意志,以及各行各業文化、科技和政治影響力的,依然是那幫老人,也就是嬰兒潮的最后一代。
比如特朗普,是美國有史以來年齡最大的總統,目前已經73歲,而準備跟特朗普競爭的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拜登,已經77歲,此前跟拜登在黨內競爭的桑德斯,年齡是79歲。這都是美國政壇有史以來創歷史的存在。美國這種各行業核心人物高齡化的趨勢并不是一個偶然。
除了政壇,你去看美國現在的教育界、科學界、投資界,其實也都高齡化了,美國精神的代表,“美國信用”的捍衛者,股神巴菲特,已經89歲了。每當美國要重振市場信心,拯救股市的時候,巴菲特就會勇敢的站出來維護美國的利益。前一陣的股東大會,巴菲特就明確表示,“如果你要做空美國,你要非常的小心,我一直相信美國。”巴菲特最有名的一句話就是,“永遠不要做空美國”。但在防御新冠病毒方面,巴菲特就曾明確說,不打算在家辦公,會按照原計劃完成旅行。
我要表達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此次疫情,將加速美國“中流砥柱”一代,也就是國家意志最為強烈的這一代人的逝世。
這會導致什么呢?將會使得美國更加的追求虛無主義,更加的強調意識形態,而不是尊重現實。大家可以對比一下中國的香港和中國的臺灣,當老一輩逐步老去之后,年輕人的時代,已經沒有太多的歷史使命,但已經被意識形態教育嚴重洗腦,走向徹底的虛無理想主義。
我這里并不是貶低這些地區的年輕人,而是歷史走到了一個關鍵時刻,你可以選擇追求家國理想,創造和見證一個新的時代,你也可以選擇無畏的憤怒,脫離現實去追求虛無,把自己變成一個“廢青”。
而中國大陸正處在什么樣一個時代呢?我們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一下。
大家應該知道最近美國又出了一個所謂的“實體清單”,這里面就包括中國多所大學,比如哈爾濱工業大學、北京航空航天大學、西北工業大學、電子科技大學等13所中國大學。那我要告訴你的是,中國航天工程,以及C919等大飛機工程,主要的團隊組成,就來自這些大學。
更主要的是,他們的平均年齡也就35歲。
月宮一號核心骨干平均年齡35歲
而你再看看美國航天團隊的整體年齡水平(白頭發白胡子)。
NASA朱諾團隊
如果說科技競賽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是百年的長跑,那么中國有著足夠多的年輕人和源源不斷的大學人才,以及更大規模的人口基數。美國除了歇斯底里的制裁,已經失去了安全感,也就是說,美國跟中國的科技競爭策略,已經不再是各自比拼研發的問題,而是利用遏制對手的方式,來延長自身的優勢。
請注意,我并沒有說美國的科技已經不行了,我要表達的是,中國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來跟美國做科技競賽,而美國除了會拿國家安全、知識產權等看上去冠冕堂皇,實則越來越沒有說服力的東西來打壓中國之外,已經開始無理取鬧了。
早在九年前,美國宇航局前局長米切爾·格里芬就說過:中國航天最令人羨慕的在于它所擁有的一大批年輕科學家和工程師。當時我們的天宮一號、神州飛船等核心骨干年齡不到40歲,而美國同期相關團隊核心骨干年齡超過50歲,俄羅斯則超過60歲。
四
這次疫情對美國的第三個重大沖擊是實實在在的經濟危機。
美國目前申領失業救濟金的人數已經超過了4000萬,失業率已經超過了14%,這是自1948年有記錄以來最高的。
一季度美國GDP下跌了4.8%,這看上去并不是很嚴重,但請注意,這是一季度的GDP,要知道美國疫情最嚴重的紐約市,直到3月22日才發布居家令(離一季度結束只有八天),也就是說,整個一季度,其實美國經濟基本上還是正常運轉的。
那大家再想想,美國經濟陷入停滯的四月和五月份,會給二季度帶來何種影響呢?如果按照高盛的預測,美國第二季度GDP將下跌34%,其他官方和民間機構的預測都高于高盛的預測,有的機構直接預測二季度美國GDP將萎縮40%。
失業率方面,特朗普總統的高級經濟顧問哈希特預測,第二季度美國失業率將達到20%。按照剛剛公布的數據,美國4月商品出口環比下降25.2%,進口下降14.3%。
其他的數據我就不一一列舉了。
現實的情況就是,歷史最高的失業率,歷史最低的增長率,歷史罕見的出口萎縮,這對于美國這樣繁榮了上百年的超級大國來說,所帶來的震動是歷史性的。
如果二季度美國GDP下跌超過了30%,中國GDP增速只要不低于0,中國GDP就將可能超過美國,這恐怕也是一次標志性的事件,意味著中國時隔三百年,再次登頂GDP世界第一。
假設二季度中國GDP超過美國,雖然這屬于非常時期,并不具有持續性,但美國和全球都將再次思考一個問題,為什么這個國家是中國,而不是日本、德國、印度等等。
在人類社會發展史上,第二超越第一,不總是由于第二發展較快,還一個重要原因可能是,第一犯了致命的錯誤,遭遇了重大挫敗。
這意味著什么呢,意味著美國將更加因自己的失敗而記恨中國,就會促使美國采取更加極端的方式來解決經濟問題和出臺更多針對中國的負面政策。
五
好,上面的部分,我只是跟大家說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這次疫情對美國帶來的沖擊,是美國自建國以來都未曾遇到過的。
很多人可能又要反駁了,難道美國的南北戰爭、第一次世界大戰、1929年大蕭條、第二次世界大戰、越南戰爭等等,對經濟的沖擊都沒有這次疫情嚴重?那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大家耳熟能詳的這些歷史重大沖擊,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沒有此次疫情的沖擊大。
比如1861年至1865年的南北戰爭,在戰爭進行得最激烈的1862、1863、1864這三年里,美國GDP的名義增長率分別是11.8%、18.4%和18.3%,這樣的增長率意味著什么呢,如果你去看歷史數據,這樣的增長率往前十年沒有,往后三十年也沒出現過。
等南北戰爭結束的時候,1866年的GDP,是南北戰爭開打前1860年的兩倍。也可以這么說,對于美國這樣的國家來說,戰爭從來都是解決危機的方式,而不是簡單的制造危機。
如果再說到第一次世界大戰,那大家也可以去看看歷史數據,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具體時間是1914年7月~1918年11月,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前的十年里,美國GDP的增速連8%都不到,1913年只增長了4.7%,1914年是負的6.8%,但請注意,等第一次世界大戰最激烈的1915年至1918年,美國GDP的增速分別達到了6%、28.3%、20.3%和27%。更神奇的是,等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后,美國經濟增速迅速滑落,1919年美國GDP增速跌到了只有3.3%。
如果美國的南北戰爭和第一次世界大戰還不能說明問題,那我們再來看看第二次世界大戰。
第二次世界大戰1939年爆發,美國參戰是在1941年,在美國參戰之前的1937至1940年這四年里,美國平均GDP增速是5.1%。我們再來看看美國參戰之后的1941年至1944年這四年,美國GDP的平均增速達到了驚人的21.2%,增速是未參戰之前的4倍多。
這就是至今為什么美國那么熱衷于戰爭的根本原因。
六
當然,美國還有兩次大危機,一次是1929年的大蕭條,另一次是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越戰危機。
越戰危機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并不是戰爭危機,而是財政危機。因為道理很簡單,越南根本無法給美國帶來實質性威脅,所以美國介入越南戰爭,是非常主動的消耗,這就類似于打阿富汗和伊拉克戰爭,說白了,就是一個愿意花多少錢的問題,全民參與感不高,跟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戰,或南北戰爭等調動起來的工業規模和民眾參與度,不可同日而語。所以到最后,表現出來的是財政危機。
因此,我們要分析越南戰爭,以及阿富汗、伊拉克戰爭等,給美國帶來的危機,就不能參照一戰和二戰這種戰爭,以及南北戰爭,更應該參照的是1929年大蕭條。
那我就告訴大家,美國是如何度過1929年大蕭條,以及越戰等財政危機的。
如果說要分析1929年美國大蕭條的問題,大家一下子會想到“羅斯福新政”,但很多人可能不太了解的是,羅斯福新政的具體內容,那我告訴你,羅斯福新政的第一條就是,“整頓銀行與金融系,下令銀行休業整頓,逐步恢復銀行的信用,并放棄金本位制,使美元貶值以刺激出口。”
請注意,這里面關于整頓銀行與金融系等等,都是很常規的做法,重點是最后一句:“放棄金本位,使美元貶值以刺激出口”。
羅斯福新政是在1933年開始實施的,在此之前的三年里,美國GDP平均增長率是負的17%,而羅斯福新政實施的第一年,美國GDP就迅速反彈到了負的4%,后面三年,也就是1934至1936年,美國GDP的平均增長率已經達到了15%。
很多人可能會說,羅斯福新政有很多內容,包括基礎設施建設、工業振興等等,但其實這些措施,在胡佛時代就已經在搞了,那個時候本身也是美國基礎設施建設的黃金年代。著名的胡佛大壩1932年建成。
至于工業振興等,振興什么呢?美國當時已經是全球第一大工業產出國,還要怎么振興呢?很簡單,要振興的是出口,大蕭條本身的背景就是產能過剩,你還要振興繼續加大生產?不是的,要振興的是輸出過剩產能,帶動國內就業人口,才能刺激消費,經濟復蘇。而這一切都需要瘋狂的印刷貨幣,但貨幣放水又受制于當時的金本位,所以廢除金本位就變成了整個問題的核心。
說完羅斯福新政,我們再看看美國是如何走出越戰危機的。
在說越戰危機之前,大家還應該了解一個事情,那就是1944年,美國為了讓美元成為唯一的全球儲備和結算貨幣,建立了布雷頓森林體系,要求其他國家的貨幣跟美元掛鉤,美元跟黃金固定比例兌換,這就使得大家不得不相信美元,因為一方面二戰結束后全球已經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挑戰美國的政治意圖,另一方面美國承諾任何時候,任何國家都可以拿著35美元,到美國換取1盎司黃金。也就是說,我(美國)要求你們相信美元,不僅是因為我足夠的強大,還因為美元跟黃金掛鉤,你們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于是,美元走向了世界,成為全球唯一的超級貨幣。但隨著越南戰爭的消耗越來越大,而收益越來越低,美國只能依靠多印美元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可是全球各國都非常清楚美國這么做意味著什么,于是大家就開始把手上的美元,拿到美國兌換成黃金,然后運回自己的國家。這使得美國的黃金儲備從二戰結束時的2萬噸,迅速下降到了不到1萬噸。
然而,美國既不想自己的黃金儲備全部流失,也不想自己多印貨幣,促使美元貶值的策略遭遇阻礙,因此,到了1971年,時任美國總統的尼克松,宣布放棄布雷頓森林協議承諾,也就是不再承諾35美元就能在美國兌換1盎司黃金,黃金價格自由浮動。
結果就是,美國開始采取更大規模的貨幣刺激計劃,黃金價格在而后的十年里,飆升了接近20倍,原油價格也飆升了5倍。與此同時,美國逐步走出了越戰危機,自美國宣布放棄美元跟黃金的固定兌換比例之后,從1972年至1979年,美國GDP年平均增速達到了11%,而在此之前的十年里,美國GDP平均增速只有不到7%。
類似的,再比如2001年開始的阿富汗戰爭,以及2003年開始的伊拉克戰爭,美國是如何解決這種消耗的呢?其實也非常簡單,你去看美元走勢,從2001年至2004年,美元貶值了超過30%(這是美元哦),黃金和原油的價格都翻倍的往上漲。
因此,美國解決危機的辦法,并不是我們想象的“和氣生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不擇手段的。
七
說到這里,大家可能覺得有點亂,一會說美國疫情很嚴重,一會說美國經濟遭遇重創,一會又說到戰爭和美國經濟增長,最后又扯到了黃金和美元。這是怎么回事?
其實如果沒有這些鋪墊,你就很難搞清楚,美國正在陷入什么樣的危機,而最有可能會采取什么方式來完成經濟復蘇。
首先,我已經明確的分析了,這次疫情對美國帶來的影響,遠比我們所看到的要嚴重得多,對美國經濟的沖擊是史無前例的。
其次,美國應對自身發展瓶頸和擺脫重大危機的方式總結起來無非是兩種,一個是參與戰爭,另一個是利用金融貨幣工具。
而這兩種選擇,必將給人類,或全球經濟,帶來極大的沖擊,對于正在高速發展,還未進入發達國家行列的中國來說,全球經濟和政治層面的任何改變,都是巨大的風險,這就是我們為什么一定要搞清楚這里面邏輯關系的原因。
關于戰爭的問題,至少我目前看到的很多分析,是很難跟美國的戰意圖維契合的,我等會詳細說。先說一下金融貨幣的方式,這一方式美國目前已經非常明顯的在使用。
美聯儲大幅降息,購買各類資產,財政領域擴大赤字等,我就不用多說了,這是最基本的常規操作。我重點講一下美國下一輪會如何在金融市場割全球韭菜的問題。
說白了,就是美國在國內需求無法復蘇,出口大幅下降的情況下,如何向世界其他國家“搞錢”的問題。這個問題一旦抓住核心點,也是不難理解的。
大家可以去看看特朗普這次對美元態度的大轉變,特朗普的原話是,“現在是美元走強的大好時機。所有人都想持有美元,因為我們保持了美元的強勢。”
問題是,自特朗普上臺以來,就一直要求美聯儲采取更寬松的貨幣政策,并明確要求美聯儲制定促使美元貶值的策略。
可能很多人又不理解了,在前面的內容里面,不是說美國解決1929年大蕭條、上個世紀七十年代越戰危機,以及阿富汗、伊拉克戰爭帶來的財政消耗,不都是用美元貶值這一招嗎?怎么現在又說美國搞強勢美元就成了割韭菜呢?
請注意,1929年的大蕭條,以及70年代的越戰危機,實際上更大的背景是,美國的競爭力主要是實體出口領域,這種背景下,貨幣貶值可以刺激出口,對美國是有利的。阿富汗、伊拉克戰爭期間,全球諸多國家都支持美國,美國國債也不愁賣,所以美元貶值可以降低美國的負債成本。
但現在不同了,你看2008年的金融危機,美國用美元貶值來解決問題了嗎?沒有,反而是用強勢美元的方式解決,2008年至2016年,美元飆升了超過40%。
道理很簡單,現在的美國,指望實體出口來解決危機已不太現實,而強大的資本市場,就成了美國度過危機的重要抓手,這種背景下,美國更多的是要用強勢美元吸引資本回流美國,而不是用美元貶值來刺激出口。
如不出意外,美國至少還要保持很長一段時間的強勢美元,來穩定股市等資本市場,然后等到實體經濟全面開工,出口企業開始運作的時候,再拋售股票,然后美元再貶值,刺激出口。
這相當于是割了兩波韭菜,一次是用強勢美元割全球股票投資者的韭菜,另一波是用美元貶值來割全球實體消費者的韭菜。
八
當然,金融貨幣領域的操作,僅僅是美國運用比較嫻熟的一種。美國為了擺脫危機,以及更進一步的實施全球戰略,可能借此疫情之際,正好把針對中國的,已經發動起來的美國“民意”,進一步放大,然后出臺一些非常極端的政策,從而來刺激中國,甚至搞亂世界,而后再從中獲利。
但請注意,美國目前使用的策略,不是簡單的發動戰爭,因為大部分人總是低估美國國家戰略實施過程中的歷史“智慧”。
美國是一個非常需要盟友的國家,非常需要“民意”和“合法性”的國家,什么意思呢?我舉個例子,比如就拿我們個人來說,我們身邊總是會有這樣的朋友,這些人屬于那種,情商特別高,沒有朋友就過不下去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希望通過朋友來完成某些操作,比如通過朋友來表達自己對其他人的不滿,通過朋友來說出自己無法說出的話等等。當然,急眼了也會自己親自上陣。
美國的性格也類似,這主要是傳承了英國的外交和國家戰略,很多人經常會提到這樣一個事情,比如英國殖民過那么多的國家,欺負過那么多的民族,但很多國家和民族并不記恨英國,這又是為什么呢?
其實我再給大家舉個例子大家就明白了,英國尊崇的是實力政治和現實主義,比如在美國獨立戰爭期間,英國絕不允許美國獨立,但隨著美國人民反抗足夠激烈,英國發現鎮壓這種反抗的成本巨大,就會迅速改變策略,比如不僅會承認美國獨立,而且迅速會跟美國交好,成為盟友。那你還怎么記恨?
后來美國的南北戰爭,剛開始的時候英國大力支持南方,最后發現南方開始潰壩,北方獲勝,于是很快就開始跟北方做起貿易,支持聯邦政府。
因此,這種外交策略之下,其根本的邏輯是,我首先要打壓你,如果打壓不下去,我不會硬干,不做自不量力的事情,我會轉過頭來立馬跟你做朋友,然后再聯合去打壓別人。
拿美國來說,比如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后,美國首先宣布“中立”,然后“坐山觀虎斗”,給交戰雙方都出售武器,等到雙方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在1916年參戰(同時把流感帶到了歐洲,就是著名的西班牙流感),最后變成了戰勝國,并拿出自己的一套解決世界問題的辦法,占領道德制高點,提出“威爾遜主義”,也就是民族自決,這一下子贏得了全世界,成為“燈塔國”,結果威爾遜主義(世界和平綱領十四點方案)在國際社會獲得強烈反響的同時,在國內被否決。
一戰結束后,英美擔心歐洲大陸法國一家做大,這樣歐洲大陸就沒有誰能制衡法國了,于是讓華爾街和美國的工業系統大量支持德國,等希特勒上臺的時候,這種支持力度依然在持續,最后締造出來了一個魔鬼。現在很多人只談美國資助了蘇聯,但從不談資助了希特勒。
更關鍵的是,當希特拿下波蘭、法國等的時候,美國還是“坐山觀虎斗”,后來等到蘇聯反攻,希特勒敗局已定的時候,美國才開始行動。更搞笑的是,最近蘇聯攻占柏林的照片,被美國社交媒體刪除,還P上了美國國旗,意思是美國打敗了希特勒。
關于這段歷史,我一般不會跟人討論,因為我衡量這種歷史事實的依據,并不是誰的聲音大,誰在意識形態上占優,而是最簡單的一個事實邏輯,那就是誰的犧牲最大,誰的獲益最多。很顯然,蘇聯的犧牲更大,美國獲益更多。這就是為什么我要在前面的篇幅里,重點說一戰和二戰等期間,美國經濟增長問題的原因。
所以,請不要自己看了點西方媒體的傳播,或從什么西方歷史中學了點皮毛,就跟我來辯論二戰等歷史,我是不愿意接這種茬的。這就類似于現在香港的教育,竟然引誘學生說日本對中國的侵略利大于弊。
如果按照這個邏輯發展下去,再過一代人,香港和臺灣的教科書會寫,是日本侵略導致了中國今天的強大,所以得感謝日本當年的侵略。
你會跟這種歷史觀的人辯論嗎?一旦參與到這種辯論當中,你本身就已經輸了。
因此,我從來不參與什么誰對二戰的功勞最大,是誰打敗了希特勒拯救了猶太人等。我只分析誰獲得的利益最大,誰的犧牲最多,這才是歷史真正的事實。
九
好,那這跟美國未來的國家戰略有什么關系呢,其實關系很大,只有你理解過去美國在全球重大事件當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采取行動的先后,以及策略使用的“藝術”,你才能更好的預測美國未來的舉動。
基于這種理解,我個人的推測是,美國將會無限的刺激全球進入混亂狀態,而不是正常秩序狀態。因為只有亂起來,爆發類似一戰、二戰這樣的歐亞陸地亂局,美國才能重新獲得絕對的出口地位,以及絕對的削弱中國等競爭對手。
這方面,美國一方面就是刺激對手,另一方面就是放大盟友跟對手的分歧,從中制造矛盾。
美國國防部現在針對中國的刺激方案之一是,更分散的軍事部署刺激,以及未來無人化的飛機和艦艇。這樣只要一個點爆了,美國就有更大的理由來爭取盟友加入制裁中國的行列,而多點部署的無人飛機和艦艇就算被打掉,對美國的損失也不是很大。
除了軍事部署的分散和武器的無人化,另外一個戰略就是盡可能多的讓世界陷入軍備競賽和政治混亂。比如退出各種限制軍事和武器擴張的組織,退出各種軍事信任和透明機制等等。
美國為什么要這么做呢,我舉個例子大家就明白了。
當年蔣介石退到臺灣,朝思暮想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然后反攻大陸,而且蔣介石本身十分的相信第三次世界大戰一定會爆發。
美國現在的心態跟那時的蔣介石非常相似,也就是說,美國非常相信,當自己退出現有世界秩序的時候,地球上其他國家之間一定會爆發矛盾,對中國等不滿,然后打起來,美國再回到一戰或二戰之前的狀態,出售大量武器裝備,刺激美國經濟,然后坐山觀虎斗,最后漁翁得利。
所以,在這個階段,美國是十分需要盟友的,也就是說,如果在這個階段,誰愿意挑戰中國,美國會全力支持,直到打起來。也就是說,美國會用各種辦法來挑撥中國跟其他國家的關系,美國認為這里面本身存在巨大的可操作性空間。
然而,美國的手段不管如何高明,從歷史的角度看,其真正起作用的,并不是手段本身,美國在過去一百多年里的國際政治策略之所以起到了完美的效果,主要的原因并不是策略本身,而是基于處在歷史性上升期的美國工業和金融實力。美國現在的問題是,誤以為美國過去外交和政治策略的成功,是取決于策略本身,甚至以為是某個政治家的一己之力。
中國有數千年的政治智慧,要是比套路,估計比美國要多得多。很多人可能對自己數千年的歷史智慧都嗤之以鼻,那我給你舉兩個例子,來說明中國應對地緣政治方面的邏輯。
比如1962年的對印自衛反擊戰,當時的背景是,美蘇正在爆發古巴導彈危機,核大戰一觸即發,這個時候美蘇誰還顧得上印度和中國,于是中國毫不猶豫的進行了自衛反擊,要知道中國等這一天,等了將近十年,因為在此前的十年里,印度屢次進犯,中國都選擇了忍。
再比如,1979年中國對越自衛反擊戰,大家知道是什么時候嗎?請記住這個時間,1979年2月17日—3月16日。這個時間有什么意義呢?我來告訴你,因為在1979年1月29日,鄧小平高調訪問了美國,然后升華了跟美國的關系,向美國通報了要教訓一下越南的決定。也就是說,在鄧小平訪問美國回來兩周后,中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教訓了剛剛屠殺柬埔寨,正準備要侵吞中南半島各小國的越南。而蘇聯當時支持越南,為什么蘇聯也沒敢動,就是因為鄧小平剛剛訪問了美國,蘇聯認為得到了美國的支持。
自新中國誕生以來,中國從來就不打無準備之仗,很多時候中國的忍耐,并不是懦弱,而是時機還不成熟,如果美國要打亂原有的世界秩序,想讓世界亂起來,然后從中找到削弱中國的方式,恐怕有點想當然。
所以很多時候,關于地緣政治的問題,大家不用太著急,比如最近印度就有點狂躁,又在中印邊境搞事情。那中國怎么做的呢?一方面增加地區的軍事部署,另一方面面對印度這種動不動就想搞點小動作的國家,中國有的是牌。
大家可以看看上面三條消息,基本都是在印度此次挑釁之后發生的,如果還不明白這代表什么,大家可以去看看地圖,尼泊爾、巴基斯坦和孟加拉國都在什么位置。
更有意思的是,此后,眼看著事態逐步平息,特朗普卻跳出來說,他愿意為中國和印度的邊境爭端調停。結果印度首先拒絕了特朗普的提議。
十
中國的外交和政治智慧,并不是策略導向的,而是真正的互利共贏,目前中國的工業產值遠遠超過美國,如果說世界要亂起來,真正能獲得更大市場的,反而可能是中國。
美國之所以依然享受著一戰和二戰的地緣政治策略成就,那是因為在歐洲大陸,數百年來,都習慣了政治實力的均衡,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愿意接受單獨一個民族國家的強大,這就給外部的干預和介入帶來了可乘之機。
而東南亞地區正好相反,數千年來,都習慣了一個強大的中國,大家都圍繞中國來做生意,相安無事,而整個東南亞陷入到戰爭和不穩定狀態,恰恰是因為清朝后期中國的衰落,使得包括日本在內的諸多國家,都想在這里尋求影響力,而西方眾列強,要在東南亞尋找代理人,才導致整個東南亞陷入無盡的戰火。
所以,如今當中國開始絕對的成為東南亞頭號強國的時候,東南亞反而會進入真正的穩定狀態,美國就沒有了介入的絕對縫隙,這種情況下就會變得十分急躁,從而走向冒險主義。
現在整個東盟已經超越了美國,成為中國的第二大貿易伙伴國,中國從未強求通過什么貿易協議,也從未制定過什么排除第三方的政治協議,在這種背景下,無論是實力的角度,還是道德理性的角度,整個東南亞國家都沒有跟中國發生絕對沖突的理由。就連南海問題,中國的主張依然是共同開發。
所以,美國想用退出世界秩序,搞亂世界格局,最后等待亞歐大陸大亂之際,自己再發橫財,最后“誰贏了幫誰”,獲得最終受益者的邏輯,恐怕就類似于蔣介石當年等待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然后反攻大陸一樣,只不過是黃粱一夢。
最后,我想用德國總理默克爾本周三在柏林的部分演講內容,來結束今天的評論。在默克爾的演講當中,關于中美,她是這么說的:
“新冠疫情已經讓整個世界天翻地覆,與美國的合作比想象得更加困難,歐盟與特朗普政府在貿易、氣候變化和世衛組織方面都存在分歧。與中國的關系必須成為外交重點,不僅在貿易范圍內,要有決心承認中國在國際機構當中占有的一席之地,在氣候變化、環境保護以及衛生安全領域也可以而且必須與中國更進一步的合作。在當前與美國關系的艱難時刻,歐盟應在新冠疫情危機里承擔更多全球責任。”
如果在搞亂世界,妄圖亞歐大陸打起來,削弱中國等陸域國家方面,美國在東方找不到機會,在西方也可能會碰釘子。因為歷史發展到今天,似乎再沒有什么力量能夠阻礙亞歐大陸貿易再現輝煌,這本是人類千年歷史的常態,而被一些空洞的政治家硬要理解為可以扭轉的偶然。
文章來源于肖磊看市 ,文/肖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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