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下的大國治理,是個世紀課題,是一道難題,也是一道必答題。——題記
當前,外部環境牽扯了我們很大精力,也聚焦了國人幾乎所有的注意力。但是,還是那句話,對于大國來說,關鍵是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內部無憂,則外部無虞!中國的事情,難就難在超大規模國家治理,難就難在治官。
這兩年以來,從接種疫苗到拉閘限電,再到當前常態化疫情防控下,一些地方和基層的各種“一刀切”,以及由此引發的怨聲載道,都反映出一個需要迫切解決的問題——基層政府和干部的治理能力短板。
隨著“準戰時經濟”成為常態,統籌安全與發展、統籌疫情防控和經濟社會發展成為新時期的硬要求,加上推動共同富裕、應對外部挑戰、打通內外循環、建設統一大市場等等全新的工作,都需要很強的治理能力和現代治理思維,即我們非常熟悉的那句話——“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各種一刀切的懶政式治理,已經遠遠不適應時代要求了。
斐君之前也在文章里分析過疫情防控下國家治理需要注意的幾個方面,具體到治官:不是用力不足,就是用力過猛,是當前基層政府和官員行為的顯著特點。
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我們拉長時間段來看。
2020年疫情最緊張時,由于嚴厲問責和一堆烏紗帽落地,各級官員變得極度謹小慎微,對于各類潛在風險點夸大其詞,以提前甩鍋。事事請示、時時請示、處處請示,成為“新常態”。因為請示即是留痕,是報備,出了問題也有大個子頂著。
在我印象中,基層工作中的過度“留痕”就是從那個時候加劇的,留痕既是一種形式主義,也成為基層自我保護的一種手段。上級來檢查督查,下級把工作留痕一交一亮,反正我按照你們的要求做了,你問責不到我。一刀切式的懶政和亂作為,也是一樣的道理,反正我按照你上級的要求做了,讓我因地制宜、因時制宜、因事制宜,對不起,做不到,不冒那個險,不擔那個責。
除了“甩鍋”和自我保護,還有一種傾向:過去常態下好干事、干事即出成績的時候,各級都紛紛向上面要權,主動要求當試點,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而當前大變局之下,工作的性質和工作要求變化很大,主動作為、主動干事從得失權衡上不劃算,于是一些基層樂于將決策權“主動上交”,上一級政府和領導,將面臨巨大的決策壓力。更為重要的是,這種決策負擔,必定超出他們的精力與能力。這個過程中的信息誤差,對形成高質量的決策也是一種妨害和阻礙。如何走出這一循環,考驗治理者的智慧。
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下的大國治理,是個世紀課題,是一道難題,也是一道必答題。這一過程中暴露的問題和短板,我相信決策層是洞若觀火的,相信肯定會有舉措出來,這就是一個新陳代謝的過程。
另外,說幾句題外話(其實與今天文章主題也相關)。最近,網上網下都在討論經濟形勢,有人提出保經濟已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以解決問題為方向的討論甚至爭論是好事,但是我們要警惕一種傾向,就是把穩經濟和防疫情完全對立起來的一種對立思維。這種思維非此即彼,有你沒我,不可調和,完全對立。這種討論持續下去,既無助于問題解決,也不利于凝聚人心。不排除有人故意帶節奏,故意引發爭論。
事實上,對立思維不僅體現在輿論場,也體現在具體工作中。
前兩天,官媒一篇評論員文章說,“與一位地方領導交談,他脫口而出:既要這又要那,做不到啊。這話應該代表了不少干部的真實想法。”
文章繼續寫道(下面這段話我認為很重要,暗含了對未來大趨勢和走向的判斷,值得逐字逐句細細體味):
“我們的工作處于越來越多的兩難甚至多難選擇當中,處于越來越嚴格的雙目標甚至多目標同時實現當中,這一局面恐怕是今后相當時期的一個常態,對此我們應有充分的準備。
即使疫情防控的挑戰沒有了,其他的想到或想不到的挑戰也會出現。這對我們的領導能力和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也對各級干部理解把握、貫徹落實重大決策部署的能力和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不僅‘太平官’不好當了、太平日子過不下去了,而且還可能出現干活可以出活、但也可能成為‘合成謬誤’一部分的情況。(斐君注:合成謬誤,是最近學術界提的很多的一個詞,即每個局部都正確,加起來卻是謬誤;指從各部門、各局部來看,每項政策都是對的,都有一定道理,但合起來看,當齊頭并進地實施時,可能就錯了。)
要像習慣于在監督常態下工作一樣,習慣于在兩難甚至多難選擇下工作、在雙目標甚至多目標同時實現的要求下工作。”
非常時刻,必有非常之舉,必用非常之人。大膽預測一下,用人標準、用人機制、人才選拔機制可能會有大的變化。因為,路線確定以后,干部就是決定的因素。
不光是體制內,各行各業都是如此,時勢造英雄,英雄亦造時勢,越是非常時刻,越是人才噴涌而出之時。
最后重復我多次說過的一句話:相信我們民族的脊梁,我們這個民族,每到關鍵時刻,總是英雄輩出;在民族復興的偉大進程中,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下,民族精英一定會噴涌而出。這是群星璀璨的時刻!相應的,不符合歷史大潮和時代要求的,都將被大浪淘沙。這是空前的新陳代謝的大時代!
作者:夏斐君 來源:斐君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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