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2013年9月7日,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出訪哈薩克斯坦,當東道主提醒兩國沿“絲綢之路”(Silk Road)擁有共同的商業紐帶,其歷史可以追溯到兩千多年以前。這位中國國家主席第一次提出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Silk Road Economic Belt),為亞洲帶來新的繁榮。
然而習近平此次講話幾乎沒引起國際媒體注意,但不到兩年后,這個所謂的“一帶一路”(One Belt, One Road)計劃——結合海上絲綢之路——成了習近平外交政策和中國對外國際經濟戰略核心的“蛋黃”。“一帶一路”計劃將對該地區以及全球經濟、企業界產生什么樣的商業影響,同時這將給美國、日本、歐洲、印度和俄羅斯諸國都存在極大而彼此沖突的利益的地區,帶來不可預知的地緣政治影響。
眾所周知,人類的500年來,全球第一大國的崛起都一樣走了生死存亡的兩步,不管是英鎊橫行全球的300年、還是美元取代英鎊崛起的70多年霸權:第一步是制造業行銷全球,以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戰為先機的美國制造業,從歐洲戰爭登陸進而占領了整個世界;第二步貨幣緊跟其后,沒有了制造業支持的英鎊只能節節敗退,讓位于美元、讓美元乘勢奪取了全球天下。
“一帶一路”共建不僅惠及全球,而且將給中國發展帶來重大經濟機遇:一是構建全球性復合型對外經濟的新機遇,提供復合型對外經濟發展的巨大空間;二是產業發展與轉型升級中國新機遇,擴大國內產業的需求規模,推動國內產業的轉型升級;三是人民幣國際化進程加快的新機遇,千載難逢,顯著推動人民幣真正國際化,不會走美元、英鎊等歷史的老路。中國提出的“一帶一路”戰略,得到國際社會高度關注,目前已進入務實推進階段。“一帶一路”共建不僅惠及全球,而且將給中國發展帶來重大機遇,特別是經濟機遇。
(凸)、為“中國制造”找出路
2015,是“一帶一路”成形上路最初的“叢林時代”,中國黨政明顯需要在國內外都想身體力行的找到一條全球化、脈通世界的新商業之路。過去中國在非洲和亞洲簽訂的基于獲得大宗商品資源的雙邊投資協議,許多是非商業的,執行欠佳、甚至嚴重困死,而且更多的在當地也不受歡迎。而這些非洲項目所服務的國內房地產和投資的熱潮現已煙過云散,給中國留下了種種難耐問題,如中國整體出現工業和建筑業、制造業等產能嚴重、歷史性過剩、通貨緊縮以及不斷加劇的債務管理難題。
一個核心是:中國已厭倦了積累無窮盡的美國國債和其大量的政府債券,但美國歷史240多年就是靠大舉舉債發展起來的一個大國,而新興中國現在卻偏好加大海外直接投資、加大國內基礎設施大投入,加大“一帶一路”亞洲及周邊國家大投入。北京方面也早就表示反對美國及美元在全球金融機構的霸主地位,最引人矚目的就是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以及世界銀行(World Bank)的改革計劃——五年多至今還被美國立法機構一手阻擋而無法改變。
在2014過去的一年,中國“習李新政”采取了三大舉措。(a)是中國與其他金磚國家新興經濟體共同創立了新開發銀行(New Development Bank),它就像IMF的克隆機構,具有很濃的象征意味;(b)是中國還創建了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Asian Infrastructure Investment Bank,簡稱亞投行),并將提供半數資金,亞投行目前已擁有57個意向創始成員國;(C)、亞投行,如果資金、組織以及治理問題能夠成功解決,亞投行到2020年可以每年提供200億美元貸款,與世界銀行現在承諾的每年300億美元貸款相差不太遠。三個金融與貨幣的行為,形成“鐵三角”的全球性國際新戰略格局,盡管還有漫長的路要走,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就形成了世界新勢力的增長游戲規則。
然而,與“一帶一路”這部跨國家、擺脫二次大戰半個多世紀以來國際游戲規則的重頭戲相比,這些都是助興表演。一個普遍的說法是,從西安(中國古都、古絲綢之路的起點)、經中亞、到中東、俄羅斯和歐洲,這條現代絲綢之路將連接起65個國家、44億人口。跨度可能超越5—20年時間才能,從叢林時代——進入城鎮化——城市化的大跨越(美歐這樣的跨越都進行了上百年);海上絲綢之路的目的是將南中國海與印度洋、東非、紅海以及地中海連結起來,就是要破除美國建立的二次大戰以來的海洋新秩序。不可避免,這將要求中國將其日益增長的海軍力量投射到更遠的地方,做保障及其后盾。對貨幣資金,將來自中國的幾家開發銀行,其中最大的兩家最近收到了總共逾600億美元的新資金,用于支持新基礎業務。中國有近4萬億美元的外匯儲備,怎樣用這4萬億美元的外匯儲備,中國尚沒有明確的方向與目標。但中國政府無疑會認為,將外匯儲備池中的資金多分出一些用于這一目的是合適、也是不容置疑的。
“一帶一路”,能否像中國共產黨人、67年的中國宣稱的那樣,成功改變全球的經濟體系?這一說法的中國倡導者說,投資的受益者和供應商必將受益于新的基礎設施、能源管道、光纖和通信系統、以及貿易壁壘的降低。人們還認為,這個計劃嚴絲合縫地契合中國的需要——這沒錯,但怎樣讓亞洲、歐洲、拉丁美洲的國家也廣泛收益?而眼前最最緊迫的是,它可抵消中國國內投資率下降、產能過剩日益嚴重的影響,為潛在的反腐運動對象提供商業上的甜頭、促使他們配合改革,促進發達沿海地區與相對落后的西部省份經濟一體化,還有重要的一點是,促進人民幣金融走向全球一體化,包括推進人民幣真實的國際化——全球性之難:貨幣不能自由化(指外國人兌換與使用),又怎樣走向全球化?它國不能自由進出,人家要人民幣干什么用?
“一帶一路”歐洲率先?
種種跡象表明,作為全球地理上的一個中國終端(另一個是拉美),歐盟也在注視著中國提出的“一帶一路”戰略。5月6日,在華訪問的歐盟外交與安全政策高級代表兼歐盟委員會副主席莫蓋里尼日前稱,在剛剛結束的中歐第五輪高級別戰略對話中,中歐雙方談到尋求發揮各自基礎設施和互聯互通政策,如歐洲戰略投資基金以及“一帶一路”倡議之間的協同增效作用。“6月舉行的中歐領導人會晤,會是將這點(對接‘一帶一路’)推動向前的良機”。這是中國“一帶一路”向全球最大經濟體延伸、可能抵達最大經濟體第一大方略。
國務院總理李克強6日下午在會見莫蓋里尼時表示,中國正在以改革開放推動經濟穩定增長。歐盟也推出了投資計劃。中歐將發展戰略有效對接,以改革的思路推進彼此間的合作,可以創造更大增長空間,實現互利共贏、多贏。而2014年,中國與歐盟貿易額達到4670億歐元。2013年11月21日,在北京舉行的第十六次中歐領導人會晤期間,中歐雙方宣布啟動雙邊投資協定談判。歐洲方面當時表示,中歐投資協定談判將涵蓋投資保護和市場準入兩個方面。
中國外交部部長王毅在北京會見莫蓋里尼時表示,中歐要共同促進增長,有效對接中方“一帶一路”倡議和歐洲投資計劃,開拓新的合作空間。莫蓋里尼提到的歐洲戰略投資基金,是歐盟在2014年底出臺的逾3000億歐元的投資計劃,計劃以公共資金撬動私人領域投資,這一項目為中國向歐盟國家投資提供了機遇,歐盟內部也在探討這一項目和“一帶一路”對接的可能性。
中國全力實施、推動 “一帶一路”的參與者、推動者、建設者、合作者。中國政府近年提出“一帶一路”倡議,力圖建立橫跨歐亞大陸、互惠互利的利益、命運和責任共同體。歐洲是古代絲綢之路的終點,也是當今絲綢之路經濟帶的終端。歷史客觀上,無論是總體還是相對看,歐洲仍然擁有較為雄厚的資金、技術、科技等實力。歐盟正在大力推進旨在促增長、促就業、促競爭的投資計劃,以及以單一數字市場、能源市場為重點的一體化建設,歐盟內的中東歐成員國亟待加強基礎設施、交通運輸等領域建設。這是歐盟參與“一帶一路”建設的物質基礎和全球性條件。
全球老大的當然反應
世界囿英國變成美國成第一超級大國、霸主的500年來,第一大國就做了兩件事:一是制定全球性“游戲規則”(包括政治規則和經貿規則);一是用貨幣雄霸全球(沒有貨幣稱霸,只靠“游戲規則”是無法維系的,英鎊的敗落,以及全球曾經的第2大國德國、蘇聯、日本等都因此而無法登上全球老大的位置)。從英鎊風靡全球300年,到新霸主不到100年歷史的美國稱雄全球,概莫能出自這兩條規則。
美國對此已經做出了歷史性反應與防范。最近,由中國國務院新聞辦公室和上海市政府共同主辦的世界中國學論壇當地時間5月6日在美國亞特蘭大舉行。本次學術論壇由上海社會科學院和美國卡特中心聯合承辦,兩國共學者、專家出席論壇。這段時間以來,中國主導的亞投行發展迅猛,引起美方人士的強烈憂慮。與此同時,美日主導的TPP談判顯著提速,美國總統奧巴馬多次表示加快TPP談判,要由美國而非中國來主導經濟規則。從種種表現來看,美國對中國防范之心似乎加重。與會多位中美學者強調,中國在亞投行、金磚國家開發銀行等方面的諸多做法是“補充而非替代”現有國際秩序,絕對無意挑戰美國主導的秩序,美國不應有所謂“喪失亞太主導權”的擔憂。
全球的發達國家——首領美國是否刻意牽制中國、中國又是否決意挑戰美國主導的秩序?有學者一針見血的指出:美國對待亞投行的第一反應是錯誤的,中國發起的新倡議并非挑戰美國主導的國際秩序,而是對現有秩序“無暇顧及”領域的“有效補充”。
中國主導的亞投行、金磚國家開發銀行,是一種全球性的貨幣行為,而中國方略“一帶一路”是一種全球化的經貿行為、一種經貿游戲新規則。但中國是補充現有經貿全球體系不足的一種做法,而這種做法符合國際范式,也反映了現有國際機構的做法的一種殘缺,展現了新興大國——中國的全球性擔當、負責任態度,同時也暴露了美國、歐盟與世界秩序本身的弱點缺陷。這些全球性創新之舉讓美國主導的全球秩序相形見絀,顯示出美國對于中國能力上升、自身喪失主導權風險的戰略擔憂和戰術防范。
最近,美國官方對亞投行的態度發生了一些轉變。奧巴馬表示美國沒有反對亞投行,但“要求亞投行實施高治理標準,保持透明度”。對此,有中國學者認為:世行和亞行充其量只能滿足很小一部分亞洲基礎設施建設投資需求,美方既然擔憂亞投行治理和透明度問題,最好的解決辦法仍是自身選擇加入。事實上,美國的擔憂不止體現在經濟領域,美國擔憂中國在亞太同盟體系、亞洲領導地位、國際規則話語權、控制權、國際貨幣體系、包括太空和網絡安全在內的全球公共領域治理等多方面挑戰既有秩序,但從中國提出的“命運共同體”、“新的安全觀”、“新型大國關系”等主張來看,中國主張和而不同、共同發展。如果兩國都能“突破舊秩序,向彼此靠近”——這是9月份“習澳會”要解決的核心問題,而幫助形成新的地區和世界秩序,這將對亞洲及全球產生正面影響和動力。由于“價值觀”的世界性文明沖突在無限延伸、蔓延……美國內部確實對中國崛起存在不同看法,比如西海岸人士更加注重與中國進行經濟合作,但東海岸官員喜歡從安全角度予以解讀,但如果有人假設兩國是對手甚至敵人,那雙邊關系將很難維持好的勢頭。中美關系新現實是在經濟和安全領域日益相互依賴,所以不能讓一些負面因素嚴重影響兩國關系發展,要努力構建符合國際現實的新機制。在可預見的未來,美國會不會衰落,還是將保持全球的龍頭老大地位,中國也將繼續發展。
(凹)、為人民幣國際化
即便是“中國制造”橫行到了全球、取得全球性成功、輻射到各個國加的每一個角落,但如果沒有人民幣同步跟進“中國制造”而用其它貨幣交易、支付,那么中國也永遠不會收獲財富、反而為其它貨幣在長期“打工”——人民幣走向世界,是500年來第一大國成敗的一個核心。人民幣緊跟“中國制造”行遍全球,成今日滯后的短板,全球人民幣國際化之路,是“一帶一路”的一個戰略與戰術、加快推進全球化市場因素。中國商品、服務和投資將進入更多新市場、新領域,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的資本和貿易往來將不斷加深,人民幣在跨境貿易結算中的地位會越來越高,甚至可能會有越來越多的國家把人民幣作為本國儲備貨幣,人民幣國際化進程將不斷加快。
2015年3月28日,中國政府發布的“一帶一路”愿景與行動倡議,預示著“一帶一路”戰略將加快推進。這有利于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實現優勢互補、互利共贏,實現全球經濟格局重塑。由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正處于工業化、城市化起步或加速階段,“一帶一路”戰略將在通路、通航、通商、通信等方面為中國企業帶來重大機遇,中國鋼鐵、水泥、電解鋁、平板玻璃等產業過剩的產能將會得到有效釋放,“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也會實現經濟增長和擴大就業。顯然,“一帶一路”戰略是一項互惠互利之舉。
“一帶一路”戰略實施過程中也面臨著一些挑戰和風險,比如地緣政治風險、安全風險和貿易障礙等。由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對中國具有不同的認知,彼此之間還會存在沖突,有的甚至還身處大國博弈的核心地帶,如何應對多樣化的發展訴求以及不斷上升的地緣政治風險,將是“一帶一路”戰略實施過程中面臨的最主要挑戰。“此外,包括民族沖突、極端主義勢力以及跨境犯罪等在內的安全風險和貿易障礙也不容忽視”。“一帶一路”戰略給沿線國家和地區百姓帶來的不僅是收入增加、就業增加,還有生活的提升。“一帶一路”戰略將在旅游、教育、文化、購物、醫療等領域影響百姓生活,特別是旅游和留學方面為百姓增加了選擇空間。
相對“中國制造”的步伐,人民幣已經嚴重滯后,若人民幣再無法跟隨“中國制造”遠行,那么“中國制造”勢必事倍功半。人民幣國際化,走“一帶一路”共建將使人民幣國際化迎來難得的黃金契機,加速國際化進程,人民幣別無選擇。
2015年,是人民幣68年來最鄰近國際貨幣的一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很可能將決定把人民幣納入其特別提款權(SDR)貨幣籃子,盡管此舉主要是象征性的,但象征的意義卻很大、歷史以來未有過,這是對中國在全球經濟和金融市場中地位不斷上升的再次認可。這也是一種標志,突顯出中國正多么迅速地按照中國央行的改革政策,采取措施解除資本管制與世界為伍共同前進。
進而會對全球投資者產生深遠的影響。這意味著,不久之后中國可能會在關鍵的全球金融市場中占據越來越大的權重。舉例來說,目前中國在摩根士丹利資本國際全球指數(MSCI All-Country World Index)中的權重僅為2.5%,這個數字是基于在香港上市的H股得出的。但是,當權威人士認定人民幣可兌換性已足夠強時,A股可能會被納入該指數。摩根大通資產管理公司(JPMorgan Asset Management)的邁克爾•琴巴萊斯特(Michael Cembalest)表示,這意味著中國在該指數中所占權重可能會升至10%以上。
如今,隨著中國對外貿易中以人民幣計價的比率越來越高、約多,人民幣已成為最常用的支付貨幣之一。中國企業經常向貿易對象提供更具吸引力的價格和融資、換取對方采用人民幣結算,從而消除自身的匯率風險。更重要的是,人民幣作為可投資貨幣的地位也在上升。如今,各國央行和主權財富基金投資的人民幣計價資產在3000億至4000億元人民幣之間。這些機構大多來自亞洲,不過,歐洲央行(ECB)也表示正考慮投資人民幣資產。
來自全球第三大經濟體、日本央行(BoJ)官員表示,他們正考慮與中國央行達成協議,擴大對彼此國債的投資(前提是即將到來的二戰結束周年紀念活動不導致兩國之間爆發新的對抗)。這兩國的央行還在考慮恢復貨幣互換。中國已與30家央行達成了規模近10萬億元人民幣的貨幣互換協議,而美元每一天在全球流通、結算超過4.6萬億美元之巨,人民幣的未來正路漫漫修遠兮……
同時,有68年歷史的人民幣、中國年輕的資產管理集團和券商正在設計更多以本幣計價的在岸和離岸產品。離岸人民幣存款規模達2萬億元人民幣,其中大多數位于香港。取消對人民幣的一切管制、特別是針對證券投資流動的規定,并非人民幣夠格被納入IMF貨幣籃子的必要條件。經濟學家認為,即便是現在,人民幣資本項目40個子項中也只有4個(也就是不到15%)不可兌換。畢竟,就連新加坡和香港也對自己的貨幣保留了部分限制。在人們、尤其是中國以外的人們對中國內地經濟增長放緩和可能爆發的債務危機(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以來中國的債務增加了70%)普遍感到擔憂之際,中國政府還是展現出了解除人民幣管制的歷史性意愿。畢竟,在過去3個季度(美元升值為時間段),有大約3330億美元熱錢流出了中國(許多都是通過企業對沖或償還美元債務的方式流出的)。此外,截至到2015年一季度末,中國外匯儲備從去年底的3.8萬億美元降至3.73萬億美元。
在全球各國的競爭性貨幣、寬松貨幣貶值愈演愈烈的大趨勢下,人民幣迄今為止是繼美元升值保持堅挺的大國貨幣之一。中國最近開始放松貨幣政策,但相對于日本或歐洲,中國在努力以更謹慎的方式做這件事。對中國來說,與其實施一次性的競爭性貶值以支持出口,不如緩慢升值以增加人民幣作為價值儲藏手段的吸引力。人民幣正統地位日益增強的同時,全球其余國家正在尋找美元以外的可靠替代品,以作為全球大環境之下唯一的實際儲備貨幣,而這一天正迅速臨近。
“一帶一路”的中國戰略
全球正處在一個博弈的時代。美歐在博弈,中美在博弈……中國現在的對策就是“一帶一路”,這就是中國半個世紀以來、第一個具有戰略意義全球經貿方略。以這個基礎,共同發展和共同安全,積極合作,通過互通互利互贏。60多個國家,44億人口占世界的63%,經濟總量20萬億。現在做這件事,就是把這個歷史上的路線圖、用經濟貿易貿線、網絡周邊的東西圈起來,這就是中國21世紀上半葉要做的事。
亞投行,是中國金融貨幣——人民幣國際化最核心的重要一步棋。而“一帶一路”要實現天下三分,要有一種全球化的新模式,擺脫資本持續積累的痼疾。把發展中國家組織起來(一帶一路主脈國幾乎沒有一個“高收入國家”),改變現在中心邊緣地位這種格局,建立起歐亞非網絡通道,為經濟落后的國家提供基礎設施和統一大市場。建立共同安全框架,反對霸權國家的控制,推進跨國、跨文明合作,化解文明沖突。這當中,非常重要的是東盟和中國東亞的合作區。目前都是分塊在做,比如中亞、俄羅斯,跟東亞、東北亞這邊也有,還有海灣那邊也在做。這些小塊、次區域慢慢會向區域做,現在已經進入大時代的進行時。
這個區域共同體的結構目前接近“金字塔形”,有基礎資源、大市場、完整的制造業、金融業和服務業。這當中金融服務業畸形過大、處在一盤散沙狀態。所以這個結構不完全是一個金字塔結構,而應該是網絡式的、比較平等的、都欠發達、互相有節點式的,多個區域重合、互補式的,和現在世界體系的邊緣中心的歐美結構是完全不一樣的。
而建立一個40億人的統一大市場,這個設想最初是美國人提出來的,在《美國2025全球趨勢報告》里講了一個展望。中國的要素加上系統整合能力,最有可能形成全世界的經濟基礎。今年做的一個統計,各國在線市場份額,最大的就是中國。2011年到2015年的十大國家調研市場,也是中國上升發展——畢竟中國是一個統一的13億人的市場;加上5月15日莫迪訪華,繪就中印一副25億人的市場大藍圖;沿海地區有五六億的中產,超過世界大部分國家,甚至可以說是九億人富庶的一個市場規模。
在產業鏈整合上,中國從五十年代開始,從156個項目開始建立了擁有39個大類、191個中類、525個小類制造業體系。這種大而全體系可能是不經濟的,但是從國家戰略和戰略競爭力角度來講,是最寶貴的財富,是大國競爭力的核心。這對于維持整個中國經濟體系有重大戰略意義。再就是金融投資,最近比較時髦的話題就是亞投行。金融投資要解決資金缺口,由此可能改變現在圍繞美元體系、歐元體系形成的國際幣緣政治體系。我們有可能建立圍繞亞洲共同體結構而形成的幣緣圈,有助于防止全球金融資本的沖擊。
一帶一路還要推進發展和安全一體化。亞信上海宣言中講,要綜合、合作、可持續的亞洲安全觀。因為現在搞經濟,如果你不把安全框架建立起來,很快就會有問題。一帶一路是非常復雜的社會工程,社會風險比較大,比解決中國自身問題要復雜得多,比解決歐共體的問題也復雜多。世界恐怖襲擊在一帶一路這兒非常密集。中國做一帶一路,首先要把自己的事情辦好,13億人的國家,這是我們最寶貴的一筆財富,也是我們最重大的安全目標。13億人是世界最大的單一市場,我們實業立國、實業興國、完成工業化,還是有很多空間。城鎮化、水土沙、鐵工基都可以做,現在經濟下行,只要你立足于中國實際,我們應該在這個基礎上去設計應做哪些事。
建設一帶一路是天大的好事,也是天大的難事,要把握一些基本原則。至少有幾條:合作共贏是必須的,一定要循序漸進分步走,不可能一下做出來;不要當十年任期的任務,我們可以用50年、100年能把這個做好,保證七八百年的地區的穩定,我們慢慢建起來也可以;綜合一體,中國經濟、政治、安全、文化都應該有,而且應該區分層次,要有一些原則。
近代博弈新思想
中國和俄羅斯合作對于歐亞共同體建設非常重要,因為緊密互補,各自保證兩國的市場需求,他們保證我們的供應,背靠背,做產業鏈,然后在貨幣等等這些領域進行合作。布熱津斯基的《大棋局》里核心觀點說,任何一個歐亞大陸國家如果能夠把這塊大陸整合起來,就是所有海權國家的夢魘,既是英國的也是美國的夢魘。
人們都認為俄國靠不住,但現在跟中國滿清時期關系不一樣,跟蘇聯、毛澤東時期的也不一樣,今天中國的GDP是俄羅斯的超五倍,人口幾乎是俄羅斯的十倍,在這種情況下,中國是能夠做好的,中國應該有一種大國心態,破除地緣政治魔咒——中俄早已今非昔比,不要老是“受害者”的心態,這是做不成事的。
跟歐盟國家建立利益共同體,歐洲成立一個共同體,也在做,也想把這個區域做大,也在向亞太地區做一些擴展。我覺得作為一種世界治理模式,我們應該互相支持。至于美國,我覺得中國跟美國就是建立新型大國關系,這有一段表述:不沖突、不對抗,互相尊重,合作共贏。美國人不承認共識。我們跟美國人交流的時候,美國人從來都是自己定義兩國關系,這次關系由我們來說,美國不太認同,它還沒有準備平等地對待我們。現在是:全球第一次金融海嘯之后,美國已經開始進入連續7年的衰退期,但仍然要獨占美國利益——已經無法維系。中國只要繼續興起,只要進行共同體建設就要挑戰美國,但中國沒有什么可讓,因為總得發展。難點就在于,你要讓美國讓步,你還要避免相撞,這就需要中國的技巧。美國人也一直認定,中國是戰略競爭者。有時候中國對美國的想法不清楚,中國經常用外交表述說,“沒有挑戰美國的意圖”。但美國那些軍事報告說,我們不討論意愿問題,我們討論能力問題。因為你有能力打我,你就是我的對手,我就要對付你。如果你是不丹、尼泊爾,朝鮮喊的比天還高,你要跟我作對我也不理睬你,因為你沒有這種能力。
現在美國必須要控制太平洋整體的經濟(TPP方略、TTIP方略),控制太平洋作為一個貨幣區,整個太平洋這一條,日本、韓國、中國大陸、中國臺灣、中國香港,一直到沙特,購買美國國債的前十個國家,七個都在這一條線上。如果你們都搞貨幣互換,然后又占領了那些國家的貨幣市場,美元現在由全球61%今后漸變成30%,就自然象英國那樣日落西山了。這就是美國的利益圈,美國怎樣與中國博弈,這取決于這兩個棋手的長期方略、戰術、博弈的開花、結果……
太平洋很大,但為何容不下中美兩個大國?問題是:過去99%都歸了美國,給中國發展的空間1%還不到,還要分給日本,還要分給印度、韓國、菲律賓,臺灣地區還要占一些,否則這個“太平洋股份公司”是一定無法繼續的,因為全歸你,股東們要撤股、中國就重新開始。美國它也認為是這樣,所以現在做的是控制邊緣地帶。美國對華戰略有一個變化,就是遏制戰略、接觸戰略、對沖戰略、重返亞太,一直到現在,奧巴馬前幾天剛剛說,要保持接觸,發展軍力,還是一手拿胡蘿卜,一手拿大棒,大概就是這種情況。
美國對華戰略大體上有三派:一派說繼續延續現行的政策,還可以;有一種是中國太不像話,我們要教訓一下它;還有就是一次性讓步,跟他合作。這三種意見都有,主導是延續,教訓和讓步的都在說。
但是美國對中國的戰略基本指導思想還是利益至上的實用主義,基于美國利益,基于形勢研判,基于中國能力,基于戰略設計,基于國內的各派平衡。
中美關系的實質,我說叫博弈式共生。中美是具有不同國家利益的大國,也有共同國家利益。中美有三大矛盾:傳統大國與新興大國之間的矛盾,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國家的矛盾,金融型國家和實業型國家的矛盾。兩大合作需求就是保持國際環境總體安全的需求,保證全球經濟持續發展的需求。這個就是既矛盾又合作的現狀。
中美兩國是博弈手,是全球這盤棋上誰都無法回避的弈手,大家都在下棋。在這個棋盤上,你吃我的子,我吃你的子,互相都11在吃,斗得很厲害,但是大家要注意,下棋的前提是雙方都保持棋盤不要被踢翻,不要把桌子掀了,是一種共生態關系。在共同生活的這個地球上不斷博弈,光看一頭不行。中國希望平等,但是美國人希望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中國也要爭取更多的自己利益。中國只有通過博弈和斗爭才能維護自己的權利。博弈的要義:在于不是一家決定,我是臭棋婁子你可能贏,我是高手你可能贏不了,我有意讓你也有可能贏,博弈是雙方落子的結果,不是哪一家的,所以中國必須明白,我們當好棋手就行了。
沒有結尾
至今,大自然人類所形成的海、陸、空“游戲規則”上來講,全球海洋是美歐掌控的世界。且在全球化貿易、財富中處于經濟成本最最低端、源頭最簡潔的領域。而陸路的鐵路、公路及其它工具的貿易鏈中次之,約是整體海洋運輸成本的5-10倍,通常空中經貿運輸是海洋的15倍以上……
“一帶一路”若要取得“話語權”就是空中與海洋之外的陸路——鐵路運輸是全球化經貿方略的最中端市場。快,不如空中,成本低廉,不如海洋,且投資浩大。
“ 一帶一路”,到目前為止,還不是國際性經濟、商貿、投資“游戲規則”,不是WTO那樣,能夠將國與國都可以使用;也不是TPP、TTIP那樣規范經濟體與另外經濟體的經濟秩序規則。“一帶一路”,都是中國自己的游戲規則、自己一口絕對說了算,是,否,全囿中國函蓋定義界定。還有,“一帶一路”有了爭議,找誰去?找中國,中國是“王婆賣瓜”;找國際,國際社會誰管得了?更重要的是,“一帶一路”必須要有玩30-50年的游戲:(1)符合人類大自然的“游戲規則”,正因為這個規則讓蘇聯永遠的離去了;(2)市場經濟地位規則——這是人類社會“法治國家”的現代級未來理念;(3)既然是全球性的經濟建設,“一帶一路”枝干的亞投行等配套機構或許能夠改變全球體系,但這并非抽象意義上的,并且前提是它們反映了中國政府在其他長期經濟和政治目標上的追求;(4)中國這些長期目標,是歷史未曾有過的,讓中國的人均收入達到或超過美國的水平,接受開放治理,讓其他國家對中國的外交政策契合、買賬,讓人民幣成為儲備貨幣、國際貨幣、而不僅僅只是作為交易手段被更廣泛地使用;(5)中國必須讓外界、全世界看到,它有實現這些遠大目標的決心和信心,是全球性經貿的大融合,不是中國一己而為的動作與行為。
若中國新金融、經濟的外交目的是,在不從根源上改變全球政治和經濟邏輯的前提下擴大和加深其全球足跡,那么結果可能是整個亞洲面臨更大全球風險。最終,這種戰略重心西移將不過是對美國重返亞洲、歐洲擴張全球經濟市場的回應,那么這種回應雖是商業上的,但也是咄咄逼人的,它提醒我們,就像美國歷史學家愛德華•勒特韋克(Edward Luttwak)所說,地緣經濟是“遵循商業語法的戰爭邏輯”;還有中國執政黨超過8000萬之人巨的全球性唯一獨大,又怎樣與全球化理念融合?與全人類大自然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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