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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1935年11月,紅2、6軍團開始長征。
當時紅6軍團的軍團長為蕭克,政委為王震,另外,此二人同是紅6軍團下轄兩個師中第17師的師長、政委。
王震是一員猛將,長征途中率部走在最前面,逢山開路,遇水拱橋。
1936年2月9日,王震將軍率部攻占了黔西北重鎮畢節,部隊入城休整。
休整期間,各連指導員積極開展“打地主豪紳”活動。
一件奇怪的事發生了:在一個周姓地主的府上,大家搜出了許多馬克思、列寧的書,書上不少地方已被批注得密密麻麻,而且,還有一本本寫得滿滿的讀書筆記和讀書心得。
在大家的腦海里,地主豪紳都是視馬列思想和馬列主義為洪水猛獸、與之不共戴天的,這個周姓地主,是咋回事兒?
指導員把書和筆記本帶回去,向王震作了匯報。
王震的大嘴張得大大的,同樣感到怪異,自言自語:“碰到一個讀馬列的地主?”
他決定親自會一會這個地主。
地主名叫周素園,系前清貢生,見了王震,不慌不忙,鎮定從容,神態自若。
王震打了個哈哈,笑著問:“周老先生,你身為地主,紅軍來了,你為什么不跑呀?”
周素園不卑不亢,坦然應答道:“我是地主不假,但一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二沒發過不義之財,為什么要跑?”
實際上,周素園的身份絕不止普通地主那么簡單,他自幼飽讀詩書,胸懷濟世大志,長成后,一心尋找救國之策,銳意改良政治。
早在1907 年,他就在貴州創辦第一份日報《黔報》,針砭時弊,宣傳民主思想,宣傳愛國主義,推行政治改革;后來參與領導了貴州辛亥革命,出任過大漢貴州軍政府行政總理、北京稽勛局調查員、西北邊防軍司令部秘書、定黔軍總司令部秘書長、川黔邊防督辦公署秘書長等職。
在軍閥混戰的政壇上摸爬滾打多年,周素園始終看不到救國的出路,非常苦悶,到了1925 年,便謝絕政事,回畢節老家閉門讀書,希望從書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所以,當聽到王震問他“為什么讀馬克思、列寧的書”,他朗聲答道:“如今中國亂成了這個樣子,總得找一條光明之路吧?你大概不相信,我研究馬克思的學說足足有十年了。我覺得馬克思講得對。”
王震平時總恨自己讀得書少,聽老先生這么說,趕緊問:“你研究了十年馬克思主義,那我們共產黨現在的政策是抗日反蔣,你贊不贊成?”
老先生想也不想,說:“贊成,完全贊成。”
王震的興趣更濃,改問話為求教,虛心聆聽老先生講馬列主義、講救國之路,告別時,還開玩笑說:“周老先生,您可不能老關在家里鬧革命(閉門學馬列)啊!”
周素園掀須長笑,說:“你們來了,我要走出家門鬧革命!”
王震回去向賀龍、任弼時報告了在周家的見聞。
賀、任也大感興趣,登門拜訪,與周素園促膝談心,介紹共產黨的抗日反蔣政策,征詢他對時局的看法。
周素園聲稱自己“要走出家門鬧革命”,那是非常認真的,當王震召集當地土著武裝組建成“貴州抗日救國軍”時,他自告奮勇,請求擔任司令,并把司令部設在自己家。
還利用自身的影響力,組織畢節各界人士成立了“抗日救國委員會”和“抗日救國團”等民眾團體,廣泛開展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活動。
1936年3月初,紅2、6軍團繼續北上,抗日救國軍三個支隊留下了兩個在畢節堅持斗爭,其中一個編入紅軍,隨軍北上。
已經57歲的“貴州抗日救國軍”司令周素園,不顧年高體弱,拋家離舍,毅然隨紅2、6軍團長征。
他說:“你們別小看我這把老骨頭,說不定什么時候會起大作用咧。”
是的,老先生雖然不能扛槍上陣殺敵,但他腹有乾坤,一支筆能退十萬兵。
在烏蒙山回旋戰中,周素園寫信給滇軍上層孫渡,替他分析形勢,明曉利害,使孫渡從自身利益考慮,放松了對紅軍的堵截,為紅軍渡金沙江創造了有利條件。
蕭克上將后來回憶說:周素園的信“打中了他的要害。所以孫渡就在威寧、昭通,按兵不動。國民黨追擊軍主力從東面向我進攻,但孫渡縱隊在西面按兵不動的態勢,就利于我們集中主力對付東面來的敵人”。
這樣,紅2、6軍團順利通過云南,渡過了金沙江。
不過,紅軍長征的過程還是無比艱苦的,老先生身體日漸衰弱,越來越吃不消。
賀龍和任弼時商議,說老爺子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不如想辦法送他去香港暫做“寓公”,繼續為黨做統戰工作。
賀龍派鄧止戈去做老爺子的思想工作。
載于《紅軍在黔西北》一書中的《鄧止戈同志談紅軍在畢節及抗日救國軍等情況》記述當年情形:周素園堅決不干,他對鄧止戈說:“我今年快60歲了,以前都沒有找到光明。今天參加了紅軍,正是我一生最光榮的時刻,死也要死在紅軍里。我不愿意離開紅軍。”
賀龍聽了鄧止戈的匯報,嘴唇上胡子瞬間向兩邊翹起來,豎起大姆指高興地說:“好啊!有骨氣,我佩服,我贊成這樣的人。就是拿出18個人不去打仗,專門照顧他,我也要抬著他長征。我就同他同生死,共患難!”
賀老總說到做到,專門撥了18個人來照顧老爺子。
部隊偶爾獲得點黃豆,大家煮著吃,賀老總還怕老爺子嚼不動,讓人給他磨成黃豆汁。
賀老總甚至背老爺子過河;過草地時,省下自己的口糧給老爺子吃。
賀龍的女兒賀捷生(解放軍少將)曾對周素園先生的女兒周平一說:“您知道嗎?長征途中過河時,是我爸背你爸過河的!”
這樣,歷時9月,行程近萬里,紅2、6軍團終于在10月9日與紅一方面軍會師于會寧。
會師以后的情形令老爺子十分感動,他在《中國共產黨30周年紀念——我所認識的一個環節》中說:“我們從饑寒絕境中走出,一方面軍的部隊解衣衣我,推食食我,有房子讓我們住扎,有敵人給我們掩護。一種階級友愛,令人感到十二分的興奮。”
到了延安,老爺子以十二分興奮的心情給家人寫信,說:“你或者懷疑說我已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但我不惟活著,而且比在家里還健康一些,這不但出乎你們的意外,連我自己也想不到。”
在延安,老爺子得到了黨組織和同志們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賀龍夫人和蕭克夫人經常去看望他,幫助他縫補洗涮;組織上在物資奇缺的情況下,給予他生活上的各種優待。
抗戰時期,老爺子擔任了八路軍高級參議。
但醫療條件有限,他年事已高,體質很弱,兩足紅腫,流血流水,不能著地。
在這種情況下,老爺子不愿充當組織上的累贅,寫信給毛主席,表示自己要回貴州繼續為黨工作。
臨別前夕,毛主席、朱老總等領導人設宴為老爺子餞行。
老爺子流著眼淚寫下臨別贈言:“政權一定是你們的。共產黨是吃苦耐勞,國民黨是貪污享樂,醉生夢死。共產黨是命令貫徹;國民黨是議而不決,決而不行。就拿這兩點作一個比較,稍有常識的人,都能判斷最終勝利屬于誰。但我希望取得政權之后,共產黨不要變質。”
全國解放后,老爺子擔任貴州省人民政府副主席、副省長,病逝于1958 年 2 月 1 日。
中共中央統戰部、全國人大常委會、全國政協以及周總理等發來唁電。
省委的挽聯是:萬里共長征,人民事業資匡助;一心服真理,馬列宏謨有會通。
前些年,老爺子的孫女周自立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解放后,爺爺一直在貴州省委、省政府擔任公職,并先后出席全國政協會議,擔任全國人大代表,繼續為黨和人民的事業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但卻一直沒有申請加入中國共產黨,他在《自傳》中寫到:“因我自覺缺點很顯著,不配共產黨員的光榮稱號,沒有申請入黨。在延安的時候,毛主席在幾次給我的信中說:你雖然不是一個共產黨員,但你卻是正式紅軍,我們都認你是同志。”當他得知子女中有的已經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有的正在積極爭取入黨時,他欣慰地說:“假使你們都奉共產黨為衣歸,我死也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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