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名叫馬克·杰特沃伊的俄羅斯能源巨頭高管最近遭到美方逮捕,被控稅務欺詐。
這個消息立即引起國際輿論尤其不少中國網友的關注和猜測:聯想到剛剛擺脫美方政治綁架的孟晚舟女士,美國政府這是又對俄羅斯出招了嗎?
這個杰特沃伊,是“俄版孟晚舟”嗎?
兩人確有相似:跟孟晚舟一樣,杰特沃伊也是一名首席財務官。他所在的俄羅斯諾瓦泰克公司,也是一家發展勢頭迅猛的行業內大公司,并有可能參與俄歐“北溪-2”天然氣管道項目運營。
而“北溪-2”,又被廣泛認為動了美國的政治和經濟利益蛋糕。
但杰特沃伊又顯然復雜得多,他的涉案細節迄今還沒充分披露。
杰特沃伊擁有美俄雙重國籍;美司法部稱,已發現他瞞報資產并蓄意欺詐的完整證據鏈;目前案件已經進入審理,但他本人以及諾瓦泰克公司都還沒有做出反駁性表態。
那么,美國這究竟是一波什么操作?是繼阿爾斯通、孟晚舟案后的故技重施嗎?它會在美俄政商層面掀起新的風波嗎?
1
根據美方指控,杰特沃伊為了逃稅“步步為營”。
美國稅務部門事先摸清了杰特沃伊2003年以來的薪酬方案。作為薪酬的組成部分,據稱他獲得了“利潤豐厚”的股票期權,還有與諾瓦泰克公司股價掛鉤的報酬。
但這些錢,并沒進入杰特沃伊的納稅清單。
順藤摸瓜,美國政府在調查中發現,2005年開始到2016年,杰特沃伊曾將這些資產和收入存入兩個在瑞士銀行開設的賬戶,總額一度高達9300萬美元。
杰特沃伊被指通過多種手段隱瞞這些資產:
賬戶戶頭和實際受益人,都是他當時的俄羅斯籍妻子。作為一個有著豐富工作經歷的注冊會計師,杰特沃伊也沒在規定日期內就這些資產進行納稅申報,或干脆提交了假申報表。
美國政府據此指控杰特沃伊涉嫌稅務欺詐。如果罪名成立,他將面臨最高20年的監禁。
支付了8000萬美元保釋金后,杰特沃伊暫時獲釋,轉為電子監控拘禁。但案件審理已在緊鑼密鼓推進當中。當地時間23日,杰特沃伊在佛羅里達州地方法院首次出庭。
案件引起國際關注,同時也帶來疑問和猜測。
很多人一上來就是一腦門子問號:杰特沃伊涉案時段跨越10多年,“犯罪行為”截止時間也已經是5年前,2016年。
為何直到現在才查出來?是美國稅務執法部門能力太差,效率低下,還是為了服務于經濟層面或對俄政策的某種“政治需要”?
消息傳到中國網上尤其引發聯想:孟晚舟剛從美方操縱的政治綁架中脫身,美國政府這么快就故技重施,找到下一個綁票目標了?
有網友說,杰特沃伊就是“俄版孟晚舟”。
尤其考慮到,杰特沃伊本人和他任職的諾瓦泰克公司,早就被美國政府列入“失望清單”了。
2
杰特沃伊生于美國,1995年移居莫斯科。
作為一個注冊會計師,他曾領導普華永道的石油和天然氣業務,后來成為這家會計師事務所的合伙人。2003年,杰特沃伊加入諾瓦泰克公司,擔任首席財務官一職。
20多年來,杰特沃伊逐漸成為俄羅斯能源領域的知名人物。英國金融時報甚至說,他是俄羅斯最受歡迎的頂級CFO之一。在他幫助下,諾瓦泰克公司實現蓬勃發展。
但同時,他也被認為越來越“俄羅斯化”了:
2019年,杰特沃伊正式入籍俄羅斯。明顯讓美媒非常“介意”的是,他的俄羅斯公民身份還是普京親自簽署法令授予的。因為沒放棄在美國的身份,杰特沃伊同時擁有美俄國籍。
但在立場上,他被認為站在公司甚至俄羅斯一邊。
早在入籍俄羅斯之前,這位高官就多次公開抱怨美歐對俄制裁,削弱了他為諾瓦泰克公司長期融資的能力。俄國際文傳電訊社甚至說,杰特沃伊“始終如一地維護著俄羅斯的聲譽”。
這樣一個“身懷二心”的角色,美國政府當然不會喜歡。這也是為什么杰特沃伊因5到10年前的這樁“舊案”被捕后,有人懷疑是不是美國政府早就憋著收集材料整他。
在他身后,諾瓦泰克公司更是華盛頓的眼中釘肉中刺。
早在2014年,這家俄羅斯公司就已進入美方制裁名單。當年7月16日,美國總統奧巴馬宣布克里米亞危機之后“對俄羅斯最嚴厲的經濟制裁”,諾瓦泰克公司赫然在列。
即便如此,諾瓦泰克公司依然持續發展壯大。
現在,它已成為俄羅斯最大的獨立天然氣生產商,去年生產多達1880萬噸液化天然氣,約戰全球總產量的5%。在俄國內,諾瓦泰克公司規模和實力僅次于俄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
正因如此,諾瓦泰克公司很可能成為美國進一步打擊的對象。
問題出在美國極力阻撓的俄歐“北溪-2”天然氣管道項目上。
“北溪-2”已于9月初完工,計劃今年年底投入運營,俄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將是主要運營商。但現在,它面臨著歐盟方面監管要求的限制。
按照歐盟規定,進入歐盟國家的能源管道,運營方和能源提供方必須分離,不能是同一實體。而俄羅斯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恰好兩項業務兼有。因此歐盟方面要求將“北溪-2”管道上的這兩項業務分拆。
在俄方試圖上訴獲取豁免權失敗后,一個最可能的結果,就是將運營權轉讓給第三方公司。
而諾瓦泰克公司,立即成為輿論眼中最可能的候選公司:
它是俄羅斯的,實力僅次于“大哥”俄羅斯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
杰特沃伊被捕后,華爾街日報馬上聯想到這個背景。
一個很自然的猜測是:美國政府是想通過逮捕這位極具影響力的高管,借以打擊諾瓦泰克公司嗎?
杰特沃伊案發后,莫斯科的態度備受關注。
如果這是美方出于經濟或政治目的的故意操作,就像2014年逮捕法國阿爾斯通高管皮耶魯齊,3年前政治綁架中國華為公司CFO孟晚舟,那么俄羅斯政府會做出怎樣的反擊呢?
而到目前為止,俄方回應明顯相當謹慎。
總統新聞秘書佩斯科夫24日回應說,俄羅斯正準備向杰特沃伊提供法律援助和領事協助。
但他強調,一,杰特沃伊擁有俄美雙重國籍;二,不干涉美國的司法體系,不介入杰特沃伊的稅務案件。
美媒說,莫斯科這番表態,是在淡化杰特沃伊一案的潛在政治意義。
迄今為止,有關此案的詳細情節還不清晰。
杰特沃伊罪名是否確鑿,還有待法庭抗辯環節中的逐漸披露。
杰特沃伊是“俄版孟晚舟”嗎?也還要看美國政府是否借助這個抓手,對它更大的目標——諾瓦泰克公司下手。
(來源:“補壹刀”微信公眾號;圖片來自網絡,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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