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證明了占領軍永遠無法打敗我們的人民。”
01
日前,卡塔爾首相兼外交大臣穆罕默德宣布,以色列與哈馬斯已就加沙地帶停火達成協議,協議的第一階段將于星期天正式開始實施。
雖然這只是一份互有讓步的停火協議,沒有宣布誰是勝利者,但筆者仍然要說:這是哈馬斯的勝利,更是巴勒斯坦人民的勝利!
事實上,把這次停火協議,視為是哈馬斯重大勝利的結論,首先來自以色列國內輿論界。
以色列各大主流媒體普遍對停火協議的具體內容感到失望。
《今日以色列》在為此發表的社評中沮喪地承認:“無需美化現實:即將達成的停火和釋放囚犯的協議對以色列不利,但以色列別無選擇,只能接受。”
《以色列時報》今天報道,以色列國家安全部長本格維爾發表聲明稱:加沙停火協議等于以色列投降,如果獲得批準,他將辭職。
不僅主流媒體,以色列普通網民也普遍認為這次停火協議意味著以色列的失敗。有網民直截了當地寫到:“哈馬斯再次以犧牲以色列居民的為代價取得了勝利。”
為什么以色列國內輿論會做出如此反應?
只要對比一下戰爭爆發之初,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提出的三個目標就可以了。
這三個目標是:
1、徹底消滅哈馬斯;
2、解救全部人質;
3、消除加沙地帶對以色列的安全威脅。
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以色列軍隊在加沙采取了類似1943年德國黨衛軍在華沙猶太人隔離區采取的殘暴手段,也未能實現這三個目標當中的任何一個。
目前,只有使人質獲釋的目標,有可能變成現實——如果以色列肯認真履行協議的話——其他兩個目標,則完全沒有可能了。
這里需要順便說一句,以色列一向把被他們扣押的巴勒斯坦人稱為“囚犯”,而把被哈馬斯扣押的以色列人稱為“人質”,這其實是一種話語陷阱,暗示哈馬斯是犯罪組織,但主流媒體都有意無意地跟著以色列鸚鵡學舌。
以色列輿論對停火協議不滿的一個具體原因是:以色列在第一階段協議中的出價太高了,這一出價原本被計劃用于換回全部囚犯,現在卻只能換回33名,僅占全部囚犯的1/3。
據以色列媒體報道,以色列的出價包括:以色列釋放1000多名巴勒斯坦囚犯以及在加沙地區綁架的巴勒斯坦人、撤出尼扎里姆走廊、部分撤出拉法走廊、允許巴勒斯坦人返回加沙地區北部、大幅提高進入加沙的人道主義援助物資的數量等等。
以色列媒體發出的靈魂質問是:如果目標僅僅是換囚的話,那為什么不一開始就這樣做呢?這一年多的戰爭,以色列付出的經濟、政治、生命代價【點擊閱讀】太大了,而且相當一部分囚犯已經死于以色列的轟炸,他們再也不可能回到以色列與家人團聚了。
事實上,在力量對比處于壓倒優勢的條件下,在哈馬斯基本是孤立無援的境地下,在以色列得到美國無限度的支持下,以色列仍不得不通過與哈馬斯談判來實現停火這一事實本身,就已經意味著哈馬斯的勝利和以色列的失敗。
02
巴勒斯坦人民為什么能夠贏得勝利?以色列為什么會遭到失敗?
這應了中國人耳熟能詳的一句話:人民是殺不完的。
1月14日,美國國務卿布林肯表示:“僅靠軍事手段無法擊敗巴勒斯坦抵抗組織哈馬斯。”“最近在加沙北部的戰斗證實了這一點。”“哈馬斯新招募的戰士數量與傷亡人數相當。”
布林肯有一句話說錯了:哈馬斯無需招募。幾乎所有加沙的成年男性都自發加入哈馬斯,并且自帶物資和裝備,以色列的屠殺政策使他們除了加入哈馬斯進行戰斗之外,別無選擇。
1月14日,哈馬斯的“卡桑旅”在加沙南部拉法前線的一棟建筑內引爆了預先埋設的炸彈,導致至少25名藏身其中的以軍士兵死傷。此外,巴勒斯坦抵抗武裝還用地雷和伏擊擊毀了兩輛增援的以軍裝甲車。以軍認為,加沙仍然非常危險,不知何時就會遭遇炸彈、火箭彈或機槍射擊。
戰爭持續了一年多,加沙的大部分地區都變成了廢墟,但以軍的傷亡率卻回到了戰爭初期,這使得以軍內部彌漫著畏戰、厭戰情緒。不久前,約200名以色列士兵發表聯名公開信,呼吁在加沙停火。他們在信中說,如以色列政府不能實現停火,他們將自己停止戰斗。士兵們還表示,他們所表達的意愿只是“冰山一角”,希望更多的戰友勇敢站出來。
以色列士兵反戰的另一個因素,是這場戰爭的非正義性。
7名拒絕繼續戰斗的以色列士兵向美聯社表示,他們在加沙親眼目睹巴勒斯坦人被不加區別地殺戮,巴勒斯坦人的房屋被摧毀,有的士兵還被命令焚毀毫無威脅的民宅,還有以色列士兵劫掠、破壞民宅。
以色列裝甲部隊的一名軍官約塔姆·維爾克說,他接到的指示是射殺任何未經授權進入加沙地帶以色列控制緩沖區的人。他看到至少有12人被殺,一名手無寸鐵的巴勒斯坦少年被槍殺的畫面,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中。“他的死是一個更大故事的一部分,一個不把巴勒斯坦人當作人的政策的一部分。”
此前,特朗普曾威脅哈馬斯若不釋放人質,就將加沙變成地獄,但他最終發現,加沙已經是地獄了,但抵抗并沒有停止,于是轉向向以色列施壓。
從政治的角度來說,一年多的戰爭使以色列失去了所有“軟”的東西,包括“大屠殺敘事”、“反猶主義魔咒”,以色列總理和前國防部長被指控犯有種族滅絕罪而受到國際刑事法庭的通緝,在聯合國,如果不是美國濫用否決權,以色列無疑將會受到最嚴厲的制裁……
加沙的停火本身,可能還會有反復。但大的趨勢是,以色列已經打不下去了,以色列并不想停火,但別無選擇。
(作者系昆侖策研究院高級研究員;來源:昆侖策網【作者授權】,轉編自“獨立評論員郭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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