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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瓦、磚墻、街巷,孩子們的嬉笑打鬧和大人們的閑聊唱曲,共同勾勒出北京老城數百年來熟悉的胡同文化景致。春節前夕,習近平總書記在視察北京時說“北京的傳統文化特色在哪里?就是胡同。如果北京的胡同都消失了,都變成高樓大廈了,還怎么記得住鄉愁?我們搞現代化建設,既要把這個文化底蘊保留下來,又要讓胡同居民過上現代生活,要把二者結合好。”胡同的歷史在哪里?胡同里蘊含著怎樣的文化因子?文化如何賦能胡同改造?
一、胡同里的歷史風情
胡同,也叫“里弄”“巷弄”,指在城鎮或鄉村的主要街道之間一直通向居民區內部的小街道,是溝通當地交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胡同”一詞最初見于諸元雜曲,關漢卿《單刀會》中就已經有了“殺出一條血胡同來”的表述。胡同與四合院均是北京古都文化的重要代表。
北京胡同形成于我國歷史上的元、明、清三個朝代,其中大多數形成于13世紀的元朝。根據元朝《析津志輯佚》中記載,當時北京的胡同數量已經超過四百條。幾百年來,隨著北京的城市規模不斷擴大,人口不斷增加,胡同的數量也與日俱增。目前北京的胡同數量超過一千條,均分布在老城區。
胡同的走向多為正東正西,寬度一般不超過九米,兩旁的建筑大多是四合院。胡同從外表上看相差不大,但其內在特色卻各不相同。這些老建筑見證了城市的變遷,記錄了城市的民俗風情。如今,胡同所代表的不僅僅是物理空間意義上的建筑、道路,更是亙古亙今的文化紐帶。可以說,胡同是最有標志性的中國傳統文化特色之一。
▲ 圖片來源:微信公眾號“北京印跡inBeijing”
二、挖掘文化因子,胡同價值幾何?
1胡同的歷史價值
歷史的興衰變遷賦予了北京胡同厚重深遠的文化底蘊,胡同所蘊含的歷史人文價值是最重要的文化因子之一。據統計,北京胡同內現存建筑有相當一部分屬于名人故居,其中知名的包括梁啟超故居、康有為故居、魯迅故居、楊昌濟故居、婉容宅院等等。名人在胡同的工作、生活等痕跡,隨著社會輪轉,變成了歷史文化的一面鏡子,使得北京胡同的歷史價值、文化價值得以彰顯,更加熠熠生輝。
▲位于北京阜成門西三條胡同21號的魯迅故居
2胡同的藝術價值
胡同的建筑風格是其人文風貌的體現。北京胡同是中國傳統住宅建筑的經典,胡同里不僅有民居、王公府邸、名人故居、會館,還有寺廟、道觀、教堂等宗教建筑,具有極高的美學價值。街道的立面高度與胡同寬度如何調和?胡同的空間尺度怎樣達到平衡狀態?聚合感和空間感如何根據美學原理得以最佳呈現?胡同為現代設計留下了極為珍貴的空間美學參考。
三、文化賦能胡同改造有哪些可能?
1以旅游為牽引,帶動胡同整體發展
據統計,2019年春節黃金周期間(7天),北京市接待旅游總人數為811.7萬人次,同比增長5.3%;旅游總收入81.85億元,其中什剎海風景區接待55萬人,位列第三名。
胡同集自然、人文資源于一體,其休閑旅游功能具有極強的可塑性。胡同更新改造的重點不僅是建筑空間的修補重建,更是胡同文化的重新呈現和歷史記憶的重塑。塑造好北京胡同文化旅游空間,首先要用整體性規劃統籌保護好古建筑、名人故居、歷史遺跡,維持舊貌、保存歷史痕跡,更清晰、更真實地呈現胡同歷史風貌。
此外,還要考慮到物理空間載體與文化內涵的有機融合,讓游客從走馬觀花地參觀胡同向深度體驗胡同文化轉變,用多元化的呈現方式提升胡同文化內涵、豐富旅游感官體驗。2009年,南鑼鼓巷被美國《時代周刊》評選為亞洲25片“最佳風情區”之一,有著完整的元代胡同肌理和晚清、民國時期的建筑以及獨具特色的交往空間的南鑼鼓巷,不局限于物理空間的展陳,還通過將遺存下來的民間文藝、器樂、手工藝、美術等元素運用其中,成為了北京的文化地標。如何讓看得見、摸得著、感覺得到的“活文物”既反映出歷史文脈又表現出鮮活創意,帶動文化旅游的發展,胡同旅游的未來還有很多可能性。
2營造多元文化空間,凝聚胡同文化活力
胡同作為文化記憶和精神遺產的載體,是活態的文化價值和有溫度的生活圖景的體現。其承接的是人的主體活動,因而為其營造公共文化空間是做好胡同改造的題中之義。磚塔胡同里的正陽書局,是北京市首個非營利性公共閱讀空間“磚讀空間”,里面的書籍大多跟老北京文化有關,成為了磚塔胡同周邊的一個“文化中心”, 其特殊的空間構造對于打造獨具特色的公共文化設施提供了可供借鑒的思路。
▲ 正陽書局內的北京傳統手工藝品“兔兒爺”
在老北京胡同這個豐富載體上塑造富有溫度的公共文化空間,還應該特別注重胡同改造與居民生活的協調,使之真正充當“公共文化會客廳”的角色。茶兒胡同8號院從曾有12戶人家居住的大雜院到藝術教室、圖書館和舞蹈室等全新形態的公共生活空間,恰恰是抓住了文化認同——胡同文化傳承和創新的根基。
3創意點亮傳統記憶,帶動社區升級轉型
胡同承載著首都發展的歷史印記,隨著北京文化創意產業的快速發展,胡同區域的功能也應更加多元。位于大柵欄胡同區內的PageOne書店辦公室就是胡同功能創新的代表之一。其進行改造的院落原為家庭式旅館在2014年的舊城更新中被改造成鋼結構的小劇場;2018年在保留主體結構的基礎上,Pageone書店融入復合業態的辦公功能,延續了院落承載的胡同記憶和空間體驗。
2018年6月21日,北京市印發了《關于推進文化創意產業創新發展的意見》,提出要通過功能性流轉、創意化改造,有效盤活老舊廠房資源,建設新型城市文化空間。以箭廠胡同文創空間等為代表的文化創意園區同樣成為了胡同轉型升級的契機。將承載著歷史記憶的胡同與周邊地區的社區營造相結合,是實現社區轉型升級、帶動地區經濟發展、傳承區域傳統文化的應然。
結語
法國歷史學家皮埃爾•諾哈在1978年編寫的《新史學》中指出,歷史遺留的地方空間對于地域文化認同的建構有非常大的貢獻,因此對于留存著共同記憶的場所進行保護、傳承,十分有利于實現群體的文化認同和情感歸屬。在我國城鎮化高速發展的今天,城市中的胡同、老建筑是寶貴的文化財富與城市記憶場所。胡同不僅承載著一個城市的歷史文化,更與城市未來的發展命運息息相關。傳承胡同文化,以文化為胡同發展賦能,這將始終是城市建設的關鍵環節。
參考來源:
LOFT中國,《北京胡同改造之PAGEONE辦公室與藝文展場》
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7年7月版,《北京微觀地理筆記》
微信公眾號“北京印跡inBeijing”,《老胡同·新生活丨北京“最”好逛的胡同都在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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