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3日,國家衛健委等十部委發布《關于促進社會辦醫持續健康規范發展的意見》。筆者隨即在觀察者網風聞社區發表文章《醫改的癥結在哪里?》,認為限制公立醫院的數量和規模,指望營利性的私營醫院解決群眾的基本醫療需求,邏輯上無法成立,現實中難以操作。凡事有破有立。今天寫個續篇《醫改的出路在哪里?》,既分析前些年醫療改革的失誤,也探討今后醫療改革健康合理的發展方向。
現行醫療資金結算制度導致資源錯配
在我國的公立醫院中,過得最滋潤的當屬301醫院、北京醫院、北京協和醫院等極少數高級別醫院,這與其服務對象有關;其次是積水潭醫院(骨科、燒傷科),阜外醫院(心血管科)等專業性方向極強的“業內高手”。現實中也就他們比較“不差錢”,除此之外,絕大多數公立醫院手頭都挺緊的,包括許多地區性的大型三甲醫院。
在當前制度下,絕大多數公立醫院從衛生系統直接獲得的財政撥款只能用“少得可憐”來形容。上海市已經是全國財政水平比較好的地區了。根據上海市政府公示的信息【1】,2017年上海市第一人民醫院獲得的財政撥款是2.41億元,全年支出為39.49億元,醫院需要創造37.08億元的事業單位收入,才能實現收支平衡。
對當前制度比較形象的形容就是:一方面讓醫院餓著肚子去討錢,另一方面又讓醫保基金捂著錢袋不愿給。某些所謂“專家”聲稱,這種制度體現了“市場博弈”、“充分制衡”;而在廣大醫務人員看來,這種畸形的制度純屬“逼良為娼”。
公立醫院獲得的財政撥款還不夠付水電費和工資,公立醫院不想餓死就必須設法創造收入。迫切的生存壓力造成了資源錯配:醫院為了從醫保基金獲得收入,首先考慮的不是什么診療手段客觀上最有效,而是什么診療手段更有利于從醫保基金那里摳出幾個錢來。這直接導致當前突出的過度醫療現象,比較有代表性的包括:輸液泛濫,住院泛濫,“大檢查”、“大處方”泛濫。
臨床給藥途徑的基本原則是:能口服用藥,就不使用肌肉注射;能肌肉注射,就不安排輸液。這是因為消化道能夠減緩藥物吸收速度,藥物隨血液進入肝臟時,肝臟還能發揮解毒的功能。萬一藥物產生了不良反應,口服給藥途徑也會為治療和搶救提供更長的時間窗口。但是上述基本原則在我國并未得到很好的遵循。我國每年輸液量超過100億瓶,相當于13億人口每人每年輸液8瓶,遠高于國際上每年每人2.5到3.3瓶的平均水準【2】。換言之,許多疾病本來可以用安全的口服藥物來治療,卻被醫院換成了輸液,因為輸液有利于醫院從醫保基金套取更多收入。
病人本來不需要住院,醫院卻主動安排病人住院冶療。這種怪象被稱為“掛床住院”,目的是套取醫保基金。這種現象,在床位不太緊張的一級二級公立醫院并不少見。其實,還有吃相更加難看的:2019年,國家醫保局公布了第二批騙保典型案例,其中,安徽省淮南市毛集第二醫院以免費體檢為由,獲取阜陽市潁上縣參合群眾信息,編造住院治療材料,套取新農合基金。2016年8月至2018年8月,該院共編造450人次虛假住院信息,騙取新農合基金136萬元,在16起騙保案例中違法人數最多、金額最高。
“大檢查”指的是給病人安排不必要的檢查。給治療心血管疾病的古稀老人做一堆梅毒、艾滋病的檢測,這不是搞笑嗎?“大處方”則是開一堆療效不明確的中成藥。在醫務人員的圈子里,“西藥負責療效,中成藥負責收入”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由于醫保基金不堪其擾,2017年2月21日,人社部更新了《國家基本醫療保險、工傷保險和生育保險藥品目錄》,這個新版的醫保目錄對很多中成藥的適應癥進行了嚴格限制,使不符合適應癥的處方得不到醫保償付。此舉稍稍剎住一點中成藥“大處方”的風氣,但是這類問題至今沒有得到徹底解決。
在“逼良為娼”的制度下,公立醫院為了維持生存,不得不采取最有利于從醫保基金套現的診斷治療手段,而不是性能價格比最高的診斷治療手段。過度醫療造成了嚴重的醫保資源浪費。比方說,原本¥2000就能治好的病,醫院卻要設法花上¥10000,以便從醫保套現。可是醫院要是不這么做,別說升級醫院的硬件,連醫務人員的工資獎金都沒著落。
公立醫院和醫保基金,一方急著要錢,一方拖著不給。醫保基金現在狀況艱難:一方面,人口快速老齡化導致醫保基金支出迅速增加;另一方面,醫院的逐利傾向令醫保難以應付,騙保現象仍相當嚴重,“跑冒滴漏”使得醫保不堪重負。兩方面因素的疊加,使得許多地方都出現了醫保基金拖欠公立醫院費用的情況。
2016年,湖南中南大學附屬湘雅二院公開拒收長沙市的醫保患者,規定“長沙市醫保,除危重病人外,只能提供門診就醫,暫不能辦理入院就醫”。這是因為,長沙市醫保長期拖欠湘雅二院醫保結算款,醫保額度也早已超支,醫院不得已,只能拒收醫保病人【4】。
圖片來源:百度百科
最近幾年接近年底的時候,多地醫療耗材被醫院停用的消息接連傳出,甚至普通外科手術大部分止血材料都停了,手術量明顯下降。這哪里是“充分制衡”?分明是“兩敗俱傷”!
“逼良為娼”的制度還使得醫患關系極為緊張。病人經常懷疑醫生從自己身上榨取不必要的治療費用,很難建立對醫生的信任。近年來,醫鬧和傷醫事件層出不窮,讓許多醫務人員感到缺少職業尊嚴、甚至起碼的安全感。醫務人員在夾縫中做人,進退兩難——如果按照性價比最高的方法治療病人,估計很難完成營收指標;如果優先完成營收指標,很難說對病人沒有一絲愧疚。醫務人員的本職工作是治病救人,可現實卻迫使他們不得不像會計師、謀略家一樣,周旋于患者、家屬、領導之間,與醫保政策斗智斗勇。
現行醫療資金結算制度,其根本的方向性就有問題。方向性的問題如果得不到解決,走得越遠,錯得就越離譜。而今觀之,“市場萬能,可以自動解決一切問題”這種源于庸俗經濟學的思想,正是改革開放之后形成的新型迷信。破除這種迷信,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解放思想,才能使醫療改革取得實質性進展。
改變公立醫院的收入來源是唯一的破局方法
就整體而言,公立醫院處于“嚴重貧血”的狀態,基層醫院人才不足,大型醫院人滿為患。某些政策制訂者,既要公立醫院多干活,又不想增加對公立醫院的財政投入。這種“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的“永動機思想”,使得公立醫院、醫保基金、醫務人員、病人群體這四方,全都覺得自己吃了大虧、心氣不順。醫療改革的出路在哪里?出路只有一個——增加對公立醫院的財政投入,使醫務人員的收入正常反映其勞動價值。
這倒不意味著政府需要大量增加財政收入,畢竟許多地方政府在財政上也不寬裕。大道至簡,最簡單的方法,可能是可行性最好的——地方政府每年直接從運營的醫保基金中劃出一塊蛋糕,作為對公立醫院的財政投入,輔之以全新的公立醫院考評體系,以及更為嚴格的醫保報銷政策。這套“組合拳”就足以解決很多問題。
有人可能要問:這不是把錢從左褲兜換到右褲兜嗎?能解決問題嗎?
看問題不能只看表象。一進一出的資金調配,起到的作用是從根本上改變利益格局。往下說一說,諸位自然就明白了。
增加對公立醫院的財政投入,意在從源頭上消滅公立醫院不正常的逐利動機。在理想的狀況下,應將差額撥款比例提高到35%左右,也就是1985年的水平。
通過經濟手段消滅不正常的逐利動機,歷史上確有先例:北魏王朝近百年的時期里沒給各級官員發過工資,官員平日的收入來源于貪污、掠奪和統治者隨意性的賞賜。然而,北魏逐漸在中原確立統治地位之后,通過戰爭進行掠奪的機會不斷減少,各級官吏便毫無顧忌地盤剝、搜刮民脂民膏,導致社會矛盾的激化和政治統治的危機【5】。北魏文成帝、獻文帝時期雖然開展了反貪污運動,但收效極為有限——政府不發工資,可是文武百官能讓全家喝西北風嗎?在不合理的制度下,“清廉”只能是空談。
直到公元484年,北魏仿效兩漢魏晉舊制全面推行俸祿制度,文武百官這才正式領工資。俸祿確定之后,貪贓滿一匹者即處死。強力反貪給北魏政治帶來了清新的局面。反貪之所以有效,關鍵在于完善制度(俸祿制)與法律(北魏律),一方面承認并滿足官員合理的利益訴求,從源頭上消滅了官員貪污腐化和橫征暴斂的直接動機,另一方面依法懲治貪腐,做到賞罰必行。
北魏孝文帝
參考歷史經驗,增加對公立醫院的財政投入,意味著承認并滿足公立醫院合理的利益訴求——公立醫院要想維持正常運作,本來就需要這么多錢。與其讓公立醫院通過灰色手段從醫保基金忽悠錢,還不如直接把錢大大方方地交給公立醫院。當然,這錢也不是白拿的:公立醫院從此以后要實行更加嚴格的財務管理制度,某些財政撥款要定向使用,比如工資基金不能用來搞室內裝修。
既然“情有可原”的灰色空間完全不存在了,衛生管理部門就有理由大大加強對公立醫院的管控,對其財務違規采取更加嚴厲的懲處。可以允許公立醫院每年留存一定比例的收入作為醫療基金,供醫院自主升級軟硬件,以及應付不可預見開支(例如搶救重大事故和災害產生的大量傷員)。在此前提下,公立醫院自己的“小金庫”應一律取締——既然有了合法的“零花錢”,就應該相應提高財務透明程度,這才有利于杜絕腐敗。
承認并滿足公立醫院合理的利益訴求,增加對公立醫院的財政投入,還有助于大幅度提高醫療資源的使用效率。前文中提到的輸液泛濫,住院泛濫,“大檢查”、“大處方”泛濫,都屬于典型的過度醫療。
過度醫療的本質是對醫保資源的浪費,經濟學意義上的邊際收益為零:可以吃口服藥物的病人被安排輸液,可以不住院的病人被安排住了院,并不會康復得更好;“大檢查”、“大處方”就更不用說了,連病人自己都深惡痛絕。
如果公立醫院獲得了相對充裕的經費支持,便不再擁有從醫保基金套現的強烈逐利動機;衛生管理部門和醫保局,應當順勢推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全面建立以診療手段性能價格比為主導的新型公立醫院考評體系,以此區分公立醫院的先進后進。
在以性能價格比為主導的新型考核體系下,公立醫院的關注點將會變成——如何以有限的經費為盡可能多的病人提供治療。這時公立醫院就會意識到,給一個病人安排輸液的費用,換成口服藥物足以治愈5個病人,那么能開口服藥物就不會安排輸液。“大檢查”、“大處方”將會自然消失,因為醫院要將它們留給真正有需求的病人。構建合理的利益分配體系和考核體系,能夠促使公立醫院將浪費醫保資源的過度醫療,轉化為有效的醫療供給——即使不多花錢,也能多辦事,將好鋼用在刀刃上便是。
以性能價格比為主導的新型考核體系,還能從根本上解決醫患矛盾,重建醫患之間的信任。區分公立醫院先進后進的標準是診療手段的性能價格比,性能價格比越高的醫院,在財政支持上就會得到越多的傾斜。簡而言之:誰更會花錢,就給誰更多錢花。如此一來,醫生的價值取向就會出現根本的轉變——從如何完成經營指標、獲取醫保經費,變成如何提高診療手段的性能價格比、為病人節省治療費用。這樣的醫生當然會受到病人的歡迎。如果某些高收入的病人情愿花更多的錢,享受更高端、更舒適的服務,大可去私營醫院尋求解決方案——這才是“社會辦醫”的意義所在。
只要消滅了公立醫院不正常的逐利動機,醫保基金的壓力立刻就會減小很多。唯有讓醫生遠離商人的身份,醫保控費的終極目標才有可能實現。而今觀之,要想讓醫保基金順暢地運營下去,節流比開源更重要。畢竟中國人口基數太大,若不從根本上解決醫保基金跑冒滴漏的現象,再怎么開源也擋不住醫保基金被很快掏空。
社會辦醫的合理發展方向
說完公立醫院,再說社會辦醫。“限制公立醫院的數量和規模,為社會辦醫留足空間”,純屬邏輯不能自洽的偽命題。公立醫院存在的意義,是以可控的成本滿足普通群眾的基本醫療需求,讓他們有尊嚴地活下去,公立醫院的健康發展方向是不斷提高診療手段的性能價格比。而私營醫院客觀上需要利潤空間,傾向于提供高附加值的醫療服務,而這不見得屬于“普通群眾的基本醫療需求”。所以,公立醫院與社會辦醫之間的關系并非“此消彼長”,而是難以相互取代。
我國仍是人均收入不高的發展中國家,公立醫院出于人道主義,必須對支付能力不高的病人群體進行救助甚至救濟——而私營醫院根本不可能成為“接盤俠”。
社會辦醫的意義只能定義為——公立醫院體系之外的有益補充。當然,中國人口基數足夠大,哪怕是作為“有益補充”,公立醫院體系之外的市場空間,對社會辦醫已是“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社會辦醫的意義在于增加有效的醫療服務供給。靠虛假宣傳、坑蒙拐騙起家的醫院,并未增加有效的醫療服務供給,這種社會毒瘤正是整頓醫療環境需要開刀的對象。
對于諸多私營醫院的亂象,衛生管理部門也有責任。平心而論,衛生管理部門的業務指導水平近年來不斷提高,多數公立醫院是越辦越好。但是問題在于,衛生管理部門的業務指導主要覆蓋公立醫院,對私營醫院管得不是太多、而是太少。
公立醫院每年要接受衛生管理部門的大量檢查,檢查標準不可謂不嚴格,所以多數公立醫院在運營上還是很守規矩的。但是私營醫院卻很少接受衛生管理部門的檢查和督導,以致感覺自己身處化外之地、盡可胡作非為。
2019年6月,甘肅臨夏市公安局發布通告,稱近期積極開展掃黑除惡專項斗爭,偵破了當地6家醫院涉嫌違法犯罪案件,刑拘犯罪嫌疑人25名。6家被打擊醫院中,5家法人代表為福建省莆田市人。該通告還向社會公開征集這些醫院的犯罪線索,并已收到600多人舉報【6】。在國家醫保局和各地方政府通報的醫保騙保案件中,私營醫院均占據壓倒性多數。
大量私營醫院,就其糟糕的執業水準和管理水平而言,壓根就不應該生存到今天。衛生管理部門現行的管理方法,類似這樣:對于“嫡子”,采取“孟母三遷”的態度嚴格管教,聘名師加以指導;而對于“庶子”,則很少過問,只要有口飯吃餓不死就行了。結果“庶子”外出惹是生非,淪為擾民的街頭小混混,損害的是廣大群眾的切身利益。
以發展的眼光來看,應該一碗水端平,對私營醫院給予更高水平的業務指導——該幫的幫,該罰的罰,該關的關。唯有采取法家的手段,賞罰并用,才能徹底整治醫療服務領域的亂象,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優勝劣汰。
刮骨療毒,終究是為了打造強健的體魄。其實社會辦醫還是值得看好的,但是政府不能搞“無為而治”、當“甩手掌柜”,而要積極引導社會辦醫的方向,使得進入醫療領域的投資發揮良好的效能,切實增加醫療服務的有效供給。社會辦醫有幾個有價值的發展方向,以下具體探討一下:
1)發展專業性強的特色醫療服務
社會辦醫,不見得要按照“大而全”的路數發展,更沒必要和三甲醫院PK。發展基于先進醫療技術的特色醫療服務,倒有可能迅速嶄露頭角。一些先進醫療技術屬于新生事物,尚未在公立醫院得到全面推廣,而公立醫院接受新療法客觀上存在一定滯后性。社會辦醫完全有可能利用這一時間差,以特色醫療服務輕而易舉地完成市場區分,吸引特定病人群體前來就診。
例如,前些年的伽瑪刀技術,現在的質子重離子腫瘤治療技術,都已經讓一批醫院光明正大地名利雙收。呼之欲出的腫瘤個性化疫苗技術,很可能會形成下一個風口。
2)填補公立醫院難以覆蓋的區域
住在縣城、集鎮、鄉村的群眾來說,一生病就往大型中心醫院跑是不現實的。但是出于集約化管理的需要,規模化的公立醫院又只能建立在人口密度較高的地區,這是一個客觀上存在的矛盾。以社會辦醫的形式,在人口密度不高的地區建立中小型診所、甚至連鎖醫療機構,可以提高當地群眾就醫的便利性。實踐證明,群眾還是愿意為便利性買單的——即使大型超市已經形成了成熟的商業模式,深入居民區的便利店依然活得挺好。在醫療領域,至少對部分患者、對部分疾病這個道理也是適用的。
3)推動醫療服務的升級
應該這樣理解社會辦醫——只要使用衛生系統之外的投資興辦醫療機構,都算社會辦醫的范疇,國有資產照樣可以進入這一領域。事實上,國企主導的社會辦醫,做得還真不錯。華潤醫療和中信醫療都是這一領域的“國家隊”。以華潤醫療為例【7】,現在擁有綜合醫療服務、醫生集團、快捷診所等業務板塊,旗下112家醫療機構承載了822萬人次的年門診量。
華潤醫療近年主導的一些并購堪稱德政。因為被華潤醫療納入旗下的一些醫院,原是國企的職工醫院。國企改革要求國企移交職工醫院等非核心業務,可是職工醫院又不宜“一關了之”——好好的資產豈能閑置?何況職工和周邊群眾總得有看病的地方。于是華潤醫療成了接盤的“及時雨”,將京煤集團總醫院、北京空港醫院、淮北礦工總醫院、徐州市礦山醫院、武鋼總醫院等一眾醫院納入旗下。
由華潤醫療開展企業化運作的優勢在于,解決了醫院建設性投資的來源問題,使得醫院能夠適時進行設備和服務的升級。服務升級了,慕名前來就診的病人自然增加,這也是增加了有效的醫療服務供給。
鼓勵社會辦醫的基本思想,可以總結為一句話——“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國社會辦醫的整體水平不夠高,并不是公立醫院“迫害”導致的,而與自身發展模式的不足有關。國家鼓勵社會辦醫,首先應該從價值觀和方法論上加以積極引導,保證其經營方式“取之有道”。只要方向對了,在中國巨大的人口基數下,收入會自動送上門來。
結語
醫療改革的關鍵在于認清主要矛盾,對癥下藥。倘若連主要矛盾是什么都沒有弄清楚,胡亂抓藥能有療效才怪。進一步的醫療改革,迫切需要破除“市場萬能”的新型迷信,把“為人民幣服務”真正變成“為人民服務”。
參考文獻:
【1】上海市政府:http://www.shanghai.gov.cn/Attach/Attaches/201702/201702100948109090.pdf
【2】三湘都市報:https://news.sina.cn/sh/2019-01-15/detail-ihqfskcn7188141.d.html?from=wap
【3】搜狐網:https://m.sohu.com/a/304784230_313745/?pvid=000115_3w_a
【4】中國新聞社:http://www.chinanews.com/m/gn/2018/07-06/8558371.shtml
【5】鳳凰資訊:http://news.ifeng.com/history/1/renwu/200808/0802_2665_690492_4.shtml
【6】搜狐網:https://m.sohu.com/a/320299803_665455/?pvid=000115_3w_a
【7】華潤醫療:http://www.phg.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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