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民的名義》的空前熱度,人們對《突圍》預期很高。可惜結果卻令人失望。
《突圍》著重表現國有資產流失中的腐敗,著重刻畫了林滿江這個資本帝國專制君主的形象,應該說很有力度。隨著毛澤東的走下神壇,形形色色林滿江走上了神壇,就赫赫權勢專制跋扈和虛偽的兩面人特征看,林滿江很有代表性,但談不上典型性格——因為他沒有再現林滿江性格形成的典型環境。
不由想起恩格斯在批評哈克納斯《城市姑娘》中一段著名的話:“據我看來,現實主義的意思是,除細節的真實外,還要真實地再現典型環境中的典型人物。您的人物,就他們本身而言,是夠典型的;但是環繞著這些人物并促使他們行動的環境,也許就不是那樣典型了。”
這個被唾棄多年的“保守”觀念,永遠是不朽的經典,歷久彌新。
林滿江之所以成為林滿江,就個人表現說自然可歸結為“理想”和“初心”的失落,但如果局限于此,那就狹隘膚淺了,在哲學上偏離了歷史唯物主義,藝術上偏離了革命現實主義。
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階級地位決定思想意識,影響人的思想變化和立場轉變的,是一定時期階級斗爭大勢。
毛澤東時代實現了空前的清明吏治,陳永貴和吳鳳賢當了副總理,依然拿著工人工資和大寨工分,人大會堂開會竟“喝不起茶”,后來因此被譏笑了二三十年。紅旗渠歷時十年投入一個多億,沒有一分錢貪占;放在今天,GDP投入1000個億恐怕也修不起這人工天河。如今一個城郊村長,靠賣地撈個幾億幾十億早見怪不怪。過去一窮二白,錢學森李四光們冒著生命危險沖破重重封鎖回來報效祖國;如今,清華北大學生,大多以赴美為榮。富豪高官子女爭持綠卡已成常態,以致需要“裸官不能當一把手”的約束……
人們愛說“時代潮流浩浩蕩蕩”,回避這浩蕩的大環境,談不上塑造典型。
中福集團看規模應為骨干國企,林滿江聯手的長明每月可營收七八百個億,名副其實的資本帝國。這帝國,運作中哪一點能離開“潤滑劑”?!決不限于一個賤賣煤礦。
林滿江、錢榮成、 皮丹等反派人物的塑造,脫離他們性格形成的大環境,將貪腐歸結為個人品德問題。
石紅杏似乎是生活在神話世界,主持那么大的集團6年,除了依順林滿江,自己居然清清白白。可能嗎?
林滿江崛起的年代,領著時代風騷的是厲股份曹破產和吳市場們,時代精神是“砸爛大鍋飯鐵飯碗”、“產權明確”和“國退民進”,國企從“一包一股就靈”到MBO再到“快買賣光”,原來,“人間正道私有化”和“物歸原主”才是“極終關懷”。這樣的大環境,造就了仇賣光和N賣光等風云人物,湖畔泰山就是參天大樹墜落的碩果。
林滿江們在撞上槍口之前,頭上可都頂著“新星”、“成功人士”、“突出貢獻”等耀眼光環,代表著XJ生產力,享受者“能不……就不……”的待遇,云從龍風從虎,這些風云人物闖蕩江湖無不順水得心應手,他們昂首闊步聛睨一切說一不二,林滿江的專橫個性,就是這環境的產物。
這才是“突”的“圍”,劇中不見蹤影。
程端陽和林滿江等四人師徒關系,是貫穿全劇的一條主線,作者設置這情節,是為了凸顯情與理的矛盾,為了煽情和好看。將這權勢赫赫的國企資本大亨,嫁接到普通“低端”工人階層身上,實在缺乏現實的生活基礎,在典型的意義上,那是轉型中“二代”的優勢或專利。稍微正視現實,都不應該對此視而不見。
改制中迅速流失的國有資產,是共產黨領導全國人民通過幾十年艱苦卓絕斗爭用獻血生命換來的,《突》劇不惜用大量沒有必要的篇幅回視中福資產的來源,把它嫁接“五根金條”上,也是將個別例外,取代了普遍一般。
忠于生活高于生活,藝術才有力量。表現主旋律,不能以藝術的小巧構思取代生活本質的提煉。一個老虎蒼蠅的墮落,固然是背叛了理想,如果就事論事那就不是藝術的使命。為什么不能抬高一點視野,將林滿江置于那曾經的“忘卻初心”的氛圍中去塑造典型環境中的典型性格呢?溫故知新,啟人思考啊!
多年來公知能鼓吹“傷痕”鄙薄十七年文學,棍子之一就是“主題先行”。周梅森長于寫官場見重于讀者,《人民的名義》以大膽和深刻引起過轟動效應,不能不說《突圍》令人失望。作者熟悉官場,也熟悉商場,并不缺乏生活,要想在創作上跨出一步,恐怕首先要“突圍”自己。
不知作者以為然否?
文:憲之 來源:子夜吶喊 微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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