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6日東南衛視播放的《中國正在說》節目,前些日子在東南衛視又重播了一次。在節目里,有這樣幾個節點引起人們的思考。
一個是胡喬木的女兒胡木英說,在那個時候,一聲“同志”就什么問題都解決了。她說得不是太具體,所謂問題的解決,可能包括其他同志遇到的困難,需要解決的問題。如果找到“同志”,那么這個同志一般都會責無旁貸地幫助來解決。
還有一個意思則是,如果“同志”之間發生了小摩擦,小問題,大家一稱同志,那么這些摩擦,這些矛盾就都不是問題了。大家都能相互諒解,重新團結起來。
陽和平在節目的下面說,他的父母在晚年是有些痛苦的。這主要在于,那個時候,我們確實存在著一些問題。
腐敗問題愈演愈烈,一些干部的作風脫離群眾、脫離實際。一些艱苦樸素的作風也被丟在一邊,人們開始追逐豪華和奢侈。這讓任何一個心靈純凈的人們都是難以接受的。
過去有些優良的傳統被人遺忘了,優良的作風也被很多人拋棄了。他們的痛苦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不光這些外國同志有這樣的痛苦,我們黨內更多的老同志都有類似的痛苦。這至少在說明,要保持優良的革命傳統,保持優良的革命作風,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老一輩的人回憶延安時代,再下一輩的人回憶毛澤東時代。實事求是地說,那個時代確實有那個時代值得追憶的因素,但那個時代也存在著那個時代的某些缺陷和問題。
無論是延安時代,還是毛澤東時代,并不都是絕對完美的。不過在后來人們的記憶中,人們有意無意地保留著那些美好的回憶,而當初那些讓人不痛快的回憶則有可能被人們忽視或遺忘。
1957年,我們黨針對當時黨內存在的一些較為被群眾感覺不滿意的問題,中央決定要進行開門整風。
當時中央有關整風的通知是這樣寫的:由于黨已經在全國范圍內處于執政的地位,得到廣大群眾的擁護,有許多同志就容易采取單純的行政命令的辦法去處理問題,而有一部分立場不堅定的分子,就容易沾染舊社會作風的殘余,形成一種特權思想,甚至用抗擊壓迫的方法對待群眾。因此有必要在全黨進行一次普遍、深入的反對官僚主義、宗派主義和主觀主義的整風運動。
這段文字來自于《中國共產黨歷史》(第二卷)。看上去這段文字表述得比較平和,但實際上所涉及的問題是相當嚴重的。如單純的行政命令的方法,立場不堅定的分子,沾染舊社會作風的殘余,特權思想,抗擊壓迫來對待群眾……
這些狀態今天看起來是多么可怕,又是多么嚴重啊!那時,新中國剛剛建立不到八年,我們的作風中就出現了這么多、這么嚴重的問題。
雖然后來在整風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反對黨的領導,反對社會主義制度的錯誤聲音,迫使我們黨不得不暫時把整風運動停下來,全力來解決這種向黨進攻的錯誤思潮。
雖然黨內作風中所出現的問題后來也在不同程度上有所收斂,卻并沒有從根本上得到徹底的解決。這些毛病后來依然在不同程度上存在著,以至于最終迫使最高領導不得不用更大規模的群眾運動來解決黨內存在的這些問題。
正如人們都看到得那樣,那種超乎常規的大規模群眾運動同樣沒有解決黨內存在的這些作風方面的問題。
在那些當年被打倒的老干部重新恢復工作的時候,他們當中就有一部分人在追求物質享受,搞所謂“五子登科”方面比起過去來,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雖然黨中央一直沒有放松對廣大黨員干部的嚴格要求,但由于種種原因,這些問題并沒有得到根本性的徹底解決。
追逐奢華的風氣,后來一直沒有得到有效的遏制。一些黨政機關的辦公樓、辦公室,面積越搞越大,裝飾越搞越奢華,似乎這樣做在人們看起來,已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而有些堅持艱苦奮斗作風的單位、組織和個人,反而被認為不通情理。這樣的狀態,這樣的風氣與我們黨的優良傳統完全背道而馳。
在黨的十八大之后,除了掀起反腐風暴之外,在黨的作風上提出了八項規定,也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的。
然而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些作風上的問題,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徹底根治。這需要一個較長的過程,我們所謂全面從嚴治黨,就是在整風黨的作風方面,要準備打一場持久戰。
陽早與寒春在晚年,見到一位農業部的領導干部。他們只問了一句話,你的下級現在敢批評你嗎?那位領導干部無言以對。
為什么會無言以對?因為現在的絕大多數下級,很少有敢于對自己的領導提出批評意見的。很多領導干部根本聽不得下級的批評意見。如果有下級斗膽敢向領導提出批評意見,那給他穿的小鞋絕對是緊巴巴的,沒有人能受得了。
或者有的領導干部表面上虛懷若谷,在公開的場合上表態說愿意接受群眾的批評和意見。但在實際上,他們早就把各種不同型號的小鞋都準備好了。隨時準備給任何一個提意見的下級穿上。
如果黨內把這種狀態的長期存在看作是一種常態,甚至是正常的,司空見慣的,那么我們黨就很危險了。
在黨內,無論職務高低,每個黨員都是平等的。然而,在理論上是這樣一種說法,在實際上,到底有多少黨的組織,或者黨的領導干部能真正做到這一點?這恐怕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我們說要全面從嚴治黨,恐怕在這具方面要下大的功夫,要花大的氣力。這個問題如果沒有解決好,就不可能實現真正的黨內民主,也不可能真正把廣大黨員的積極性充分調動起來。
(作者系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教授、昆侖策研究院高級研究員;來源:昆侖策網【作者授權】,轉編自“北航老胡之閑話”,修訂發布;圖片來自網絡,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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