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了中國出領導思想的時候了
黨的第三個歷史問題決議總結了中國共產黨百年奮斗的十條經驗,第一條就是堅持黨的領導,強調“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之所以能夠扭轉近代以來的歷史命運,取得今天的偉大成就,最根本的是有中國共產黨的堅強領導。歷史和現實都證明,沒有中國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就沒有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相信對中國近代史稍有了解的人,只要不是心存偏見,都會認同上述結論。問題是,中國共產黨是怎樣領導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在長期實踐中是否形成了自己的領導思想?
我們黨高度重視對自身成功經驗的總結。多年來各級黨校一直在講授毛澤東等老一輩革命家的思想方法工作方法。包括:調查研究的方法,總結經驗的方法,一般與個別相結合的方法,從群中來、到群眾中去的方法,抓主要矛盾的方法,彈鋼琴、掌握工作節奏的方法,原則性與靈活性相結合的方法,等等。這些方法來自成功的領導實踐,確實值得學習和傳承。問題是,各種方法之間有何內在聯系?是否構成了方法論體系?除了這些具體的思想方法工作方法外,中國共產黨有自己的領導理論嗎?
從領導學角度對中國共產黨百年經驗進行體系化研究、學理性闡釋,既必要又急需。剛剛頒布的《干部教育培訓工作條例》和新的干部教育培訓五年規劃,將履職能力列為干部教育培訓的重要內容。履職能力與干部的崗位職責密切相關。對各級領導干部來說,最重要的履職能力無疑是領導能力。只有系統地概括出中國共產黨自己的領導思想,才能解決前些年領導干部培訓只是介紹國外的領導科學、古人的領導智慧,或者停留在具體領導經驗的總結交流的尷尬。
隨著中國日益走進世界舞臺的中央,越來越多的發展中國家領導人及專家學者,都將目光轉向東方,希望從中國共產黨人身上學習成功之道、汲取領導智慧。對那些千里迢迢來中國取經的外國朋友,只是介紹我們的一些具體經驗、具體政策,顯然無法讓其滿意。畢竟國情不同、條件各異,再成功的經驗和政策都不能照搬。如果我們不能從理論上講清中國共產黨為什么能,概括出具體經驗、具體政策背后的原理學理哲理,那怕中國道路、中國制度再成功,外人也難以學習和把握。由此可以理解,為什么習近平總書記明確要求,“用中國道理總結好中國經驗,將中國經驗提升為中國理論”。
改革開放初期,中國管理學界的老前輩袁寶華同志提出,中國管理理論的發展要走“以我為主,博采眾長,融合提煉,自成一家”的路。四十多年過去了,到了中國出領導理論的時候了。而構建當代中國的領導理論,只能以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思想為主。
二、中國共產黨的領導理論框架
構建中國共產黨的領導理論總要有所依據。筆者學識有限,沒有找到我們黨幾代領導人有關領導理論的系統闡述。但1945年毛澤東同志在黨的七大政治報告《論聯合政府》中有關人民軍隊的一段論述,給筆者極大啟示。毛澤東說,“這個軍隊之所有力量,是因為所有參加這個軍隊的人,都具有自覺的紀律;他們不是為著少數人的或狹隘集團的私利,而是為著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為著全民族的利益,而結合,而戰斗的。緊緊地和中國人民站在一起,全心全意地為中國人民服務,就是這個軍隊的唯一的宗旨。”﹝注1﹞講完這段話后,毛澤東一連用了六個自然段,集中闡述宗旨的作用和價值,以及宗旨與方方面面工作的關系,每個自然段的第一句話都是,“在這個宗旨下面”。也就是說,在毛澤東看來,軍隊工作的方方面面都是由宗旨生發出來的,都是為實現宗旨服務的。人民軍隊是黨領導下的武裝集團,是為實現黨的宗旨服務的。黨對人民軍隊的領導,最核心的是明確軍隊的性質宗旨。以此類推,黨領導其他事業、各類組織,均與黨領導人民軍隊的思路基本一致。受此啟發,筆者將中國共產黨的領導理論概括成以下結構圖:
結構圖的中央是毛澤東為我們黨和黨領導下的各項事業、各類組織制定的共同宗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近年來習近平總書記強調的黨的初心使命“為人民謀幸福,為民族謀復興”,實際上是宗旨的具體展開。建黨一百多年來,我們黨的宗旨始終不變,而其愿景即每一時期總的奮斗目標及其形象表述,則是與時俱進的。從革命戰爭年代的推翻三座大山、建立新中國,到建國后“一化三改”、建立社會主義制度,再到實現四個現代化、奔小康,直到新時代提出的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總是一個愿景實現后,黨馬上提出新的愿景,用以鼓舞和團結全黨同志、全國人民。宗旨愿景看上去像是標語口號,如果只是空喊,沒有任何意義和價值;可一旦真正為全黨同志認同且自覺地踐行,其作用無法估量。它是決策指揮的最終依據、奮斗犧牲的力量源泉、凝聚軍心的精神支柱、對外宣傳的最大亮點。講中國共產黨的領導理論,不講宗旨愿景,都沒有說到點子上。
提出宗旨愿景后,接下來問題是如何實現它,這就講到共產黨的決策理論及其成果。任何組織都需要決策。對于政黨來說,要通過科學決策制定正確的路線方針政策;對于軍隊來說,要制定戰略戰術,進而排兵布陣;對于企業等社會經濟組織來說,要制定發展戰略、業務模式和營銷策略,等等。美國管理大師西蒙曾提出“管理就是決策”,被譽為抓住了領導工作的實質,因此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可筆者認為,成功的領導者不僅要善于決策,還必須親自抓好決策的執行,也就是當下非常強調的戰略落地。中國共產黨百年事業如此成功,足以證明其決策科學、執行有效,完全可以從中概括出領導理論成果。
抓決策的執行,首先要統一思想。人的行為主要受思想支配,思想通了,一通百通。對決策的理解正確了,執行才有可靠的保障。歷史上中國共產黨最擅長做人的工作,思想政治工作曾經是我們黨的一大法寶。領導工作無非是管人、理事,其中管人最重要,同時也最難。而管人又主要是管好人的思想。在通過強有力的思想工作管人、育人方面,我們黨總結出一整套方針原則和方式方法。比較于西方的企業文化、行為科學、員工心理輔導等軟管理,無論是理論概括的系統完整,還是實際運用的實用有效,共產黨的思想管理都明顯地略勝一籌。
戰略的落地、決策的執行,既靠每個成員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又要靠組織的力量。中國共產黨的組織力曾經是最強的,黨領導下的人民軍隊更以打不垮、拖不爛、戰無不勝而聞名天下。這絕非偶然,背后有一套不同于西方、也不同于古人的組織理論。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加強黨組織自身的建設。即首先將由先進階級中的先進分子組成、靠先進思想武裝、按先進組織原則建立起來的黨組織自身搞堅強,由此形成團結戰斗的核心,進而帶動整個組織的全面建設和發展。
在各級組織中,領導干部又是關鍵少數。共產黨一貫重視干部隊伍建設,強調正確的政治路線確定之后,干部就是決定性因素。在如何識別干部、使用干部、教育干部、培養干部、管理干部,包括如何對待犯錯誤干部等方面,都形成了系統的思想主張和方式方法。這些也是共產黨領導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將中國共產黨的干部管理理論與實踐,與西方的人力資源管理主張相比較,可以明顯看出我們的優長及不足,進而揚長補短,明確下一步干部隊伍建設的努力方向。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思想建設和組織建設很重要,但不是萬能的。要形成組織的凝聚力戰斗力,必須以紀律作為保證。關于紀律,我們黨一向是講兩句話,一是鐵的紀律,二是自覺的紀律。中國共產黨的紀律之所以是鐵的,因為它建立在每個黨員自覺自愿遵守的基礎上。這與西方主要依靠制訂和完善制度,然后通過“胡蘿卜加大棒”加以維系的管理主張,有著明顯不同。作風則是中國共產黨發明的領導學概念。所謂作風,就是將領導的要求、單位的規定照著去做,以致養成習慣,遇到問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該如何做,就能夠做到位。如果說思想管理著眼于、作用于人的意識,作風養成要解決的則是人的潛意識。把人的意識和潛意識都管住了,人的行為自然也就管住了。關于如何打造嚴格紀律,培育優良作風,中國共產黨有一整套辦法。
民主管理向來是有爭議的話題。在一些人看來,當領導的就不能講民主,講民主就不要去當領導。而毛澤東等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從三灣改編起,就著手建立軍隊內部的民主制度,將民主管理視為人民軍隊必須堅持的重要原則。事實充分說明,實現民主管理,可以有效調動部署的積極性,可以集中群眾的智慧,可以密切上下級關系,可以實現對領導干部的有效監督,是一種投入不多但效果極佳的領導思路。不過,民主管理也是一把雙刃劍,搞不好容易傷著自己。關于為什么要堅持民主管理,如何實施民主管理,中國共產黨領導理論給出了完整的答案。
塑造融洽的內部關系和良好的外部形象,是增強組織凝聚力戰斗力的重要因素,因而也是領導者的一項重要職責。古今中外各種領導理論,都有這方面的論述。毛澤東同志總結人民軍隊的成功經驗,將官兵一致、軍民一致、瓦解敵軍列為我軍政治工作三大原則,實際上也是領導工作的三大原則。百年黨史上,共產黨在內外團結方面應該說非常成功,想必有許多值得總結提煉的寶貴經驗。將其提升為領導理論,會有極大的學術意義和實用價值。
再強大的組織也不可能包打天下,現代領導理論尤其強調“整合天下贏”,認為成功的領導者必須善于整合資源,不求所有,但為所用。談到整合資源,中國共產黨無疑是最成功的。其統一戰線理論,講的就是如何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所以,統一戰線的理論與實踐,亦應成為共產黨領導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
以上九個模塊以宗旨愿景為核心,環環相扣,內在關聯,既回應了社會對組織價值的要求,也滿足了組織自身發展的需要,既體現了組織對成員的管理,也照顧到成員對組織的期待,形成一個邏輯清晰、結構完整的概念體系,即中國共產黨的領導理論。
三、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思想體系
構建出領導理論后,需要進一步確立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思想體系。
一個成熟的領導思想體系應能滿足實踐者的各種知識需求。共產黨百年實踐所以成功,不僅靠領導理論的系統完整,還因為形成了包括領導方法、領導理論、領導哲學、領導藝術在內的一個完整的知識體系。
要想成為合格的領導者,首先必須參與領導工作,在實踐中積累默會知識。在此基礎上,應善于總結反思,不斷將默會知識顯性化,總結提煉成領導經驗。所謂領導經驗,就是領導活動中帶規律性的東西,通常表現為方式方法。當然,僅有領導經驗還不夠,因為經驗一般只回答怎么做效果比較好的問題,不涉及內在的原理機制。所以,有經驗的人容易忽視其經驗應用的邊界及條件,進而犯經驗主義的錯誤。要想進一步提高領導本領,就必須學習領導理論。所謂領導理論,就是概念化的知識體系,本身是用來解讀經驗的。只有掌握了理論知識,才能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為什么許多領導者經過一段實踐磨練后,會主動要求學習理論,將領導經驗理論化,道理就在這里。學習領導理論十分必要,可如果不能正確處理實踐、經驗、理論三者關系,又容易犯教條主義的錯誤。怎樣才能既不犯經驗主義的錯誤,又不犯教條主義的錯誤?這就需要進一步學習領導哲學,將理論思考哲學化。學習領導哲學,既能改進思想方法,又可提升精神境界。一個領導者事業方面能有多大的作為,能否在獲得事業成功的同時,獲得人生的成功,最終靠的是哲學素養。由此不難理解,為什么我們黨的幾代領導人反復勸導全黨同志特別是領導干部學哲學、用哲學。
積極參加領導實踐,善于總結經驗,認真學習理論,并將其上升到哲學高度,這是領導干部提高領導本領的主要途徑。當一個領導者具備了上述四個方面的素養,并且在實踐中綜合地、創造性地加以運用,取得明顯效果時,周圍的人常會夸他掌握了領導藝術。可見,領導藝術是領導能力的最高境界,是領導者的畢生追求。即使是偉人、領袖,恐怕也很難做到時時處處都展現出高超的領導藝術。
總之,要想提高領導本領,領導者需要掌握包括默會知識、領導經驗(方法)、領導理論、領導哲學、領導藝術在內的完整的知識體系。
用這一標準來衡量現有的各種領導學說,會發現多數著述僅涉及這個知識體系的一部分,或者說只能夠滿足領導者學習的部分需要。中國共產黨應該有所不同。因為根據“木桶原理”,共產黨百年來的領導實踐如此成功,一定包含著非常完整的領導思想體系。
前面介紹的九個模塊,概括的是中國共產黨的領導理論。除宗旨愿景外,周圍八個模塊均涉及具體工作,包含有大量的方法工具。例如,在思想管理方面,就包括思想調查的方法、思想教育的方法、談心溝通的方法、塑造氛圍的方法、培養骨干的方法等;在組織建設方面,包括黨委建設的方法、支部建設的方法、黨員隊伍建設的方法、機關建設的方法,等等。這些方法工具來自實踐經驗的總結,且隨實踐的發展而不斷變化,是共產黨領導思想體系中與實際工作結合最緊、最具活力的部分。
相比于領導理論、領導方法,共產黨最優長的是其領導哲學。領導哲學是對領導實踐領域一些本源性問題的追問和反思。共產黨的領導哲學,在認識論方面,主張辯證唯物主義的系統觀;在價值觀方面,強調兼顧集體和個人;在根本思路方面,主張教育群眾組織起來為共同利益而奮斗,在改造客觀世界的同時改造人的主觀世界;在領導主體方面,既不認同西方的精英理論,也不同于中國古代的君子理論,而是強調領導干部來自群眾,應當成為群眾中最有覺悟的先進分子。這套哲學理念為黨的整個領導思想體系提供了堅實的理論支撐,也為各級領導干部提供了完整的世界觀方法論。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兩個結合”、“六個必須堅持”,就是共產黨領導哲學的最新理論成果。
至于中國共產黨人的領導藝術,更是蔚為大觀,令人嘆為觀止。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老一輩革命家在領導中國革命、建設實踐中展現出來的高超領導藝術。例如,毛澤東的決策藝術、用人藝術,周恩來的協調藝術、統戰藝術,劉少奇、鄧小平、陳云等領導同志的謀劃藝術、決斷藝術,朱德等開國將帥的用兵藝術、帶兵藝術等,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貴精神財富。
需要特別指出的是,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思想是在黨和人民的集體奮斗中形成的,是全黨智慧的結晶。毛澤東等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去世后,黨的領導實踐一直在發展,根植于成功實踐的黨的領導思想也更加豐富、更加系統,其理論成果主要體現在黨的幾代領導人的著述中。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的領導實踐及理論,就是中國共產黨領導思想的最新成果。關于這一領導思想體系的發展脈絡及幾代領導人的理論貢獻,因篇幅所限,本文不再贅述。
總之,相比古今中外各種領導學說,中國共產黨領導思想的內容最為豐富,體系最為完整,應當進一步挖掘整理,并使之成為各級黨校和干部教育培訓部門培養領導干部的主要教材。
四、共產黨領導思想的來源與應用
中國共產黨人的領導思想可謂體系完整,內容豐富。如果下一個精準定義,那就是:以毛澤東為代表的幾代中國共產黨人,繼承傳統文化的精華,用馬克思主義加以改造,在治黨、治軍、治國理政的成功實踐中總結提煉出來的領導思想。
我們黨的領導思想是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在領導實踐中的具體應用。馬克思主義博大精深,可基本的道理并不復雜。如毛澤東所說,“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基本原則,就是要使群眾認識自己的利益,并且團結起來,為自己的利益而奮斗。” ﹝注2﹞共產黨人的一切奮斗都是為了人民的利益,為此需要明確宗旨愿景;要奮斗就要有具體的路線方針政策,為此需要做出決策并抓好執行;使人民認識自己的利益靠思想管理,團結起來靠組織建設,因而思想管理、組織建設、干部隊伍建設成為共產黨領導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組織不能沒有紀律作風、不能離開民主,不能不講內外關系……總之,共產黨領導理論的所有模塊、所有觀點,都可以從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中找到依據。中國共產黨為什么能,歸根結底是因為馬克思主義行。
我們黨的領導思想也植根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土壤中。中國傳統文化以儒家文化為主干,儒家文化的核心要義是內圣外王,由此形成天下為公、民為邦本、為政以德、以身作則等一系列管理主張,至今仍有重要價值。不過,儒家文化也有明顯不足,按當代新儒學代表人物的說法,修身之道為其精華,治國之術略顯不足,因此,即便是領導者通過修煉,實現了儒家追求的圣賢人格,也未必真能開出王道事業。中國共產黨人用唯物史觀對儒家的內圣外王之道進行了改造,反對脫離實際、脫離群眾,關起門來搞什么修齊治平,而主張動員人民群眾組織起來,通過社會革命消滅剝削制度,通過發展生產改善物質生活,在改造客觀世界的同時,人的主觀世界也將發生改變,進而建立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人間大同。顯然,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思想既傳承了傳統文化的精華,又實現了明顯的超越。
更重要的是,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思想直接產生于黨和人民的長期奮斗中。一百多年來,無數優秀共產黨員和廣大人民群眾在黨的旗幟下團結奮斗,創造出豐富的領導經驗,構成共產黨領導思想的直接來源。黨的幾代領導人及廣大理論工作者善于集中群眾智慧,不斷進行加工提煉,留下許多重要著述,構成了共產黨領導思想的理論寶庫。而中國共產黨百年來取得的重大成就,充分證明了這套領導思想的巨大價值。人們常說,中國共產黨是人類歷史上最成功的組織。最成功組織的領導思想一定最有價值,最值得研究、傳承和發展。黨的十八大以來總書記反復要求全黨同志挖掘紅色資源,傳承紅色基因,理應包括這部分內容。
中國共產黨人的領導思想是在治黨、治軍、治國理政的長期實踐中形成的。經過體系化研究、學理化闡釋,進而建構起系統完善的領導思想體系后,不僅可以更加自覺地運用于黨對各項事業、各類組織的領導實踐,而且能夠為構建有中國特色的哲學社會科學體系提供指導和幫助。
例如,近些年不少學者都在思考如何落實總書記的要求,構建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的黨建理論體系。筆者認為,黨的建設實質上是講共產黨作為一個政治信仰組織,自身應當如何管理。掌握了共產黨的領導思想體系,再看十八大后形成的黨的建設“5+1+1”的結構布局,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絕非偶然。曾有學者提出,政治建設、思想建設、組織建設、作風建設、紀律建設等都屬于工作,而非理論建構。觀點不無道理。可為什么黨的建設必須抓好這些工作?為什么不能照搬西方的政黨理論?理解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理論的邏輯架構,再結合政治信仰組織的性質特點,自然會明白其中的道理。
再如,軍隊是執行政治任務的武裝集團。將黨的領導理論運用于軍隊帶兵、用兵的實踐,其理論成果就是人民軍隊的軍事指揮思想和軍隊建設思想。從歷史上看,毛澤東等老一輩革命家的領導思想,最初就來源于創建和領導人民軍隊的實踐。將不識字的農民為主的官兵隊伍,打造成一支舉世聞名的威武之師、文明之師,一直是共產黨領導最成功的范例。因此,向解放軍學習,研究人民軍隊成長發展的歷史,從中汲取毛澤東的領軍之道,可能是研究中國共產黨領導思想的捷徑。
又如,社會治理體系、治理能力的現代化,也是當下學術研究的一個熱點。探討當代中國的社會治理思路,首先要聚焦黨的領導,研究各級黨組織如何實施領導,通過政府部門,協調各方力量,解決各種社會矛盾,實現社會治理目標。剖析近些年推出的社會治理典型,不難發現幾乎所有先進單位的成功經驗,都類同共產黨的領導思路。只不過社會治理不同于管理,會更加借助統一戰線思路,動員和依靠各方力量,共同解決社會難題。所以,不了解共產黨的領導理論,不結合新的社會條件加以創造性應用,實現社會治理體系、治理能力的現代化,只能是一句空話。
又如,共產黨的領導思想也完全適用于企業管理。當下國有企業特別強調加強黨的領導,以黨建引領企業發展。要想真正加強黨的領導,首先必須明確工作思路,想清楚黨應當如何實施領導?黨領導國有企業與民企、外企經營者管理企業有哪些不同點?歷史上我們黨創造的鞍鋼憲法、大慶經驗是否還有價值?如何在新的歷史條件下更好的傳承與發展?顯然,如果對這些問題認識不清,加強黨的領導只能是一句空話。而要回答好這些問題,就需要加強對中國共產黨領導思想的學習研究。
最后,筆者給出一張圖。本文所講的主要內容,都在這張圖里了。
﹝注1﹞《毛澤東選集》第三卷,(1991年6 月第2 版),人民出版社,1039頁。
﹝注2﹞《毛澤東選集》第四卷,(1991年6 月第2 版),北京:人民出版社,1318頁。
來源:中閎教育微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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