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網上推出北京大學戴錦華教授發表演講的一段視頻。這段視頻以前看過,印象不是太深。這次再看了一遍這段視頻,印象自然就要更深刻一些。
在這段視頻里,戴教授說,她在幾年前與日本一些左翼學者共同研究一個課題。但她認為,與日本學者的合作讓她很不愉快。每當她提起南京大屠殺時,日本學者立刻就提到廣島與長崎。那意思就是,你說你們南京大屠殺,中國是受害者,而我們遭受兩顆原子彈,我們才是受害者。戴教授說起日本的侵略戰爭罪行時,這些左翼學者說,這是日本在進行現代化過程中的曲折之路。看看,日本人把他們進行的侵略戰爭說得多么輕松。戴教授說,聽到這里,她心里的火就一拱一拱的,要對日本人唱《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她認為她快被逼成一個民族主義者。戴教授說,她不想成為那種沒有理性的民族主義者。但在這樣的日本人面前,她實在忍不住會產生這種所謂民族主義情緒。
這里不討論戴教授所說的民族主義到底應該如何定義,也不討論到底應該把這種民族主義的概念看成是中性的,還是貶義的。縱然戴教授認為,她所謂的民族主義是一種貶義詞,但這樣的詞匯用在針對這些日本人所刺激起來的情緒上,也并沒有什么不妥。
日本人還說,我們都是戰后出生的一代,你也沒有經歷過戰爭,你對戰爭有什么樣的體驗,不過都是來自你們的教科書。所以沒有真正親身體驗的感受,你們對戰爭的理解就是片面的,甚至就是錯誤的。我真沒有想到,這些所謂左翼學者,竟然如此厚顏無恥。在這些所謂學者看來,任何歷史都是當代人都沒有經歷過的,那么是不是說,所有的當代人都不可能對歷史有正確的理解和認識? 日本人這樣來為日本軍國主義的滔天罪行辯解,真的就像戴教授所說,應該用大刀向他們的頭上砍去。
這就提出了一個問題,這些日本左翼學者,雖然是左翼,出生于戰后,但是日本現行教科書對他們的影響是非常深刻的。日本人很不愿意談論他們在戰爭中的罪行,有人說,日本人總會有一種恥感,經常動不動就道歉,動不動就謝罪。但在實際上,在對待日本發動的侵略戰爭的問題上,當代的日本人中的絕大多數絲毫沒有任何恥感,更不可能真正有發自內心的謝罪。日本的左翼學者尚且如此,那么日本右翼呢?那些非左非右的中間一族呢,難道會與左翼或者右翼有什么根本的不同嗎? 顯然,人們已經看到,在他們之間,在針對日本對外侵略戰爭的問題上,不可能存在這樣的不同。也就是說,日本整個民族在對他們的軍國主義先人們發動對中國的侵略戰爭的認識上,沒有任何觀念上和認識上的區別。也就是說,他們在對行日本發動的侵略戰爭上都是不可能認罪的。
簡單歸納一下,日本的問題主要在于,在反法西斯戰爭之后,日本的軍國主義思想沒有得到徹底的清算與根除。雖然在五十年代,日本也涌現出一段時間的左翼運動,反對日美安保條約等,也有一大批左翼知識分子要求對戰爭罪行進行清算和反省。還有一批中國歸還者(即曾被中國拘押和審判的日本戰犯,經過教育改造后返回日本)開展的日中友好活動。但隨著這一批老人們的離世,日本的軍國主義開始回潮。日本的歷史教科書開始大肆篡改歷史。六十年代以后出生的日本人受到的就是這一類教科書的教育和影響。所以,現在日本的中青年一代,對日本右翼思潮并沒有太大的反感。包括戴教授所指的那些所謂日本左翼學者,同樣受到這種錯誤歷史觀念的污染和影響。
日本要想從根本上解決這一類問題,看起來,在短期內沒有可能性。再有,單靠日本自身的力量也沒有解決可能性。這類問題需要在世界大變局中,美國自身不斷衰退,西方資本主義體系出現更大的混亂,日本的經濟政治會出現較大的動蕩。在整個資本主義面臨更為重大危機的時候,日本會感覺到日本現在的對外政策與日本的歷史觀開始對日本產生重大負面作用的時候,日本才有可能出現一批新興力量,來面對日本制造出來的這些問題。
戴教授在視頻中還提到,他們在與西方學者談到南京大屠殺的時候,西方學者們的態度也非常冷漠。西方學者說,南京大屠殺不過是千百年來,強盜打家劫舍的慣有做法。這樣的屠殺沒有一點技術含量,沒有值得研究的價值。古代發生的任何一場國家之間的戰爭,都存在著勝利者屠殺失敗者的事情。這沒有任何值得大驚小怪。而德國法西斯屠殺猶太人就不同了,他們用了最先進的技術,計算嚴密,方法精準,這才是需要研究的課題。戴教授說,西方學者們從根子上就認為,人類是劃分為等級的,西方白人是高等級的,亞洲黃種人是低等級的。日耳曼人屠殺猶太人,是高等級人類之間的事,而日本在南京野蠻進行大屠殺,都是低等級黃種人之間的事。白人的事值得研究,黃種人的事就任由他們自相殘殺好了。這就是西方典型的種族主義的基本態度。
看起來,西方帝國主義的種族歧視問題是有著很長歷史的,而且在他們的價值觀中也是根深蒂固的。這樣的問題同樣也是在短期內不可能從根本上解決的。西方文明中就攜帶有這種先天的基因缺陷。同時,我們也看到,西方資產階級,包括他們的學者,并不真正痛恨法西斯主義,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西方資產階級的民主意識與法西斯意識只不過是同一條瓜藤上結出的外形不同的瓜,而它們的內在瓜瓤在本質上是一樣的。
西方的這種歪曲的歷史觀與價值觀,致使西方不可能真正認識反法西斯戰爭的歷史和意義。現在的西方,在面對二戰歷史的時候,越來越想抹殺蘇聯在反法西斯戰爭中的豐功偉績,同時他們從來也不認為中國的歷時十四年的抗日戰爭在反法西斯戰爭中所具有的重要意義。他們種族歧視的劣根性導致他們直到今天,也要高高在上地藐視中國人民。
這不僅是不同文明間的沖突,從根本上說,這是不同階級意識上的對撞。這樣的矛盾意識,在今天的世界上是無解的。我們與西方資產階級意識形態的斗爭將要長期持續下去。我們必須做好這樣的打持久戰的思想準備。
當然,在這場斗爭中中國不會是孤立的。全球南方的國家,其中的大多數是與我們站在一起的。將來也有可能與我們并肩戰斗。只是我們要特別提醒,西方意識形態中很多錯誤的東西,都是通過他們所謂學術研究,學術傳播等來影響我們某些學者的。在人文研究領域里,西方的學術帶有很多這種畸形的因素。我們必須要具有清醒的頭腦,要真正以挖掘出在他們意識形態中存在著的這些毒素。
(作者系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教授、昆侖策研究院高級研究員;來源:昆侖策網【作者授權】圖片來源網絡 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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