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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信子：無名英雄的遺憾

點擊：  作者：風信子    來源：通信兵的故事  發(fā)布時間:2021-01-05 12:40:40

 

 

電視劇《跨過鴨綠江》第6-8集觀后感

 

最近央視正在熱播電視劇《跨過鴨綠江》，筆者作為志愿軍通信兵的后代自然是忠實觀眾，尤其是看至第6-8集更是激動不已。以往在重大歷史題材的影視作品中，能以如此之大的篇幅表現(xiàn)通信兵事跡的實屬罕見。當今信息時代，隨著我軍通信兵戰(zhàn)略地位的不斷提升，或許會有更多反映通信兵題材的優(yōu)秀作品出現(xiàn)。

 

戲份的增加雖說是體現(xiàn)了通信兵在抗美援朝戰(zhàn)爭中的重要作用，但也留下了不小的遺憾。不得不承認，劇中凡是涉及通信兵的劇情及表演，大都會給觀眾留下負面印象。

 

 

 

通信兵素有無名英雄的美稱。說是美稱，其實也是無奈。聽老一輩說，當通信兵就得忍辱負重，打了勝仗，通信保障有力那是應該的，若是仗沒打好，必定會有通信保障不力的罪過。英雄無名便也罷了，憑什么還要躺槍重大歷史題材的電視劇？

 

也許是為了彌補略顯枯燥的劇情，劇中生編硬造出兩位超人偵查兵，并以貶損電臺車人員為襯托，意圖無中生有，造神出彩。然而但凡事情做得太過牽強，勢必難掩瑕疵。

 

1

邏輯硬傷

 

根據(jù)劇情，彭總一行于1950年10月19日黃昏入朝，當晚駐留水豐發(fā)電站。次日（20日）黃昏，三臺車由水豐發(fā)電站出發(fā)前往大洞，當晚發(fā)生電臺車掉隊情況。

 

 

 

按照劇情交代，是電臺車報告了彭總的行進路線，并提供了自己所處的準確位置：

 

 

 

 

 

也就是說，13兵團的首長是根據(jù)電臺車的報告才得知了彭總的行進路線和電臺車的準確位置，并據(jù)此斷定電臺車走錯了方向。

 

問題來了，

 

按照上述劇情，電臺車不僅知道彭總的行進路線，而且十分清楚自己所處的位置。也就是說，電臺車明知自己不在彭總行進路線上，卻堅持在錯誤方向上前進。即便按照劇中的說法，率領電臺車的通信主任也算是戰(zhàn)斗經(jīng)驗很豐富，且13兵團首長所掌握的行進路線和位置信息全是由他提供，難不成他是要攜帶密碼投敵？

 

還有，既然13兵團首長已經(jīng)掌握了電臺車的準確位置及錯誤的行進方向，為什么不趕緊派小車盡快追回，卻要靠兩位神行太保步行找車，且偵查兵辨別車轍的一幕豈不是故弄玄虛？顯而易見，至少在這個劇情環(huán)節(jié)上，生編硬造出來的超人偵查兵實在是多余的存在。

 

更荒誕的邏輯還在下面。

 

 

 

劇情交代得很清楚，電臺車是在報告方位后才誤入歧途的。而兩位超人偵查兵的對話也證實了這一點：

 

 

 

問題又來了，

 

既然電臺車是在誤入歧途之前報告的位置，那么此前13兵團首長是憑什么斷定電臺車走錯了方向？

 

在筆者看來，出現(xiàn)如此不堪的邏輯混亂皆因無中生有所致，如若不然，那兩位超人偵查兵便無從登場。可悲啊，劇中還要強迫我們的通信主任為這種荒唐演繹背書：

 

 

 

憑常識即可理解，彭總一行從水豐發(fā)電站出發(fā)后，吉普車一直在追趕前面的小轎車，而電臺車為了不被吉普車甩掉只能拼全力追趕，其間不可能也不應該停車開設電臺聯(lián)絡。

 

那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2019年4月29日，《通信兵的故事》公眾號刊載了李東祥老人的回憶文章《94歲通信老兵的傳奇人生（五）》。

 

我們從中得知的真實情況是：受車速、路況和燈火管制的限制，電臺車夜間行駛根本就無法跟上吉普車。電臺車雖然被吉普車甩掉了，但是車上還有朝鮮人民軍的向?qū)贰４迋惒]有像劇中所說的那樣指揮老杜駛?cè)肫缤荆侵鲃佑X察到了向?qū)У氖д`，立即調(diào)轉(zhuǎn)車頭脫離險境，隨后又找到了正確道路。

 

為了方便讀者，筆者已將上述回憶文章的相關內(nèi)容摘錄于本文最后。李東祥是電臺車上的一員，是負責電臺工作的，他老人家至今健在。

 

2

提前一天之謎

 

根據(jù)劇情，彭總10月20日從水豐發(fā)電站出發(fā)，當晚到達大洞，并與金日成會面。

 

 

 

 

事實上，彭總與金日成的會面是發(fā)生在彭總到達大洞的第二天（10月21日）。明知劇情與史實不符（劇中借助字幕做了與劇情矛盾的說明），卻堅持上演與史實不符的劇情，奧秘何在？因為只有讓彭、金會面提前一天，才更能突顯電臺車嚴重耽誤了彭總向北京報告會面情況，從而為彭總的發(fā)怒和超人偵察兵的再度閃亮登場做好鋪墊。

 

 

 

 

 

事實是，

 

電臺車在彭、金會面的當天傍晚抵達大洞，并及時發(fā)出了電報，彭總為此“異常高興”,還非常關切地看望了電臺的同志。以下這段文字摘自彭總秘書楊鳳安所著《駕馭朝鮮戰(zhàn)爭的人》：

 

“這時，彭總帶軍事秘書楊鳳安和警衛(wèi)人員，已在大洞同攜帶電臺的崔倫會面了。崔倫等人立即安好電臺開始工作。彭總異常高興，發(fā)出了自己的第一個電報：鄧華并毛澤東、高崗：本日晨9時，在東倉北鎮(zhèn)間之大洞與金日成同志見面。前面情況很混亂。目前應迅速控制妙香山、杏川洞線以南，構筑工事，保證熙川樞紐，隔離東西敵人聯(lián)絡。……”

 

公平而論，盡管該劇在第7集中添加了不少戲說成分，如彭總站在山崗上大喊大叫，揪崔倫耳朵，還要處分崔倫等完全違背歷史真實的劇情，但在緊接著的第8集中，編劇和導演們并沒忘了讓彭總親口還原了客觀實情，也算是對我們這類觀眾的一種撫慰吧。

 

 

 

3

前輩們的悲哀

 

回顧70年前，面對強大的戰(zhàn)爭對手，我志愿軍通信兵克服了通信裝備落后、技術人員奇缺以及缺乏境外作戰(zhàn)經(jīng)驗等重重困難，冒著敵人的狂轟濫炸，浴血奮戰(zhàn)，較好地完成了志愿軍在抗美援朝戰(zhàn)爭中作戰(zhàn)指揮的通信保障任務。在如此大規(guī)模的慘烈對抗且極不對稱的戰(zhàn)爭條件下能取得這樣的成就，堪稱奇跡。彭總在戰(zhàn)爭期間曾經(jīng)談到：“朝鮮打仗，一是打后勤，二是打通信。敵人在朝鮮戰(zhàn)場上擁有制空權和強大的火力，他們利用這些優(yōu)勢搞什么‘絞殺戰(zhàn)’，企圖完全切斷我軍的后勤供應，并使我軍的指揮系統(tǒng)癱瘓。我軍后勤及通信戰(zhàn)線的廣大指戰(zhàn)員英勇奮斗，使敵人的企圖沒有實現(xiàn)，這就為抗美援朝的勝利打下了基礎。”

 

據(jù)粗略統(tǒng)計，在朝鮮戰(zhàn)場上犧牲的通信兵總計有一萬三千多人。在這些烈士中，職務最高的就是與崔倫同乘一臺電臺車入朝的志司通信處器材科科長蘇冶，同車的還有杜牧平、李東祥等團職干部，他們都是抗戰(zhàn)初期參加革命的通信兵前輩，是我黨培養(yǎng)出來的寶貴專業(yè)技術人才，久經(jīng)沙場，功勛卓著。

 

 

 

在我們隆重紀念抗美援朝70周年之際，這些令人敬仰的英烈和先輩們卻慘遭躺槍，在電視劇中竟變成了一幫見到飛機就心慌的貪生怕死之徒：

 

 

 

如果說其它的無中生有是為了烘托劇情的需要，那么加入這個“心里直發(fā)慌啊”又是出于何種需要呢？難道通信兵更怕死嗎?

 

 

 

 

劇中由一位擅長反面角色的演員出演崔倫，與其他正面塑造的人物形象形成鮮明對比，這除了是刻意貶損還能有其它解釋嗎？

 

 

 

上圖是崔倫在朝鮮戰(zhàn)場上的真實形象。與崔倫工作過的同事們都知道，這是一位沉著、穩(wěn)重、睿智且待人和善的好首長。

 

早在1947年3月撤離延安后，崔倫就跟隨彭總參加了著名的青化砭伏擊戰(zhàn)，成功地組織實施了該戰(zhàn)役的通信保障。此后，崔倫出任中央支隊（昆侖支隊）一大隊大隊長，跟隨毛主席、黨中央轉(zhuǎn)戰(zhàn)陜北，歷盡艱辛，不辱使命，成功保障了毛主席、黨中央對全國各個戰(zhàn)場的指揮。三大戰(zhàn)役期間，崔倫負責軍委總臺的工作，出色完成了各項重大通信保障任務。時任中央軍委副主席兼總參謀長的周恩來曾風趣地談到：在這里，我們一不發(fā)人，二不發(fā)槍，三不發(fā)糧，只發(fā)電報。建國以后，崔倫長期擔任我軍通信兵的領導職務，曾任總參通信部主任、部長，為我軍通信事業(yè)做出了重大貢獻，深受廣大通信兵指戰(zhàn)員的尊敬和愛戴。無論是戰(zhàn)爭時期還是和平時期，崔倫都曾受到過毛主席的親切接見。

 

 

 

 

作為一部紀實性的重大歷史題材影視作品，如此真名實姓地扭曲展示我軍通信指揮員的形象，這讓我們老部長的在天之靈情何以堪？

 

4

附 錄

 

94歲通信老兵的傳奇人生（五）- 摘錄

 

李東祥

 

10月19日，我們又跟隨彭老總乘飛機飛往安東，同機的還有高崗、毛岸英和部分參謀人員。高崗在去蘇聯(lián)時見過面，毛岸英在西北戰(zhàn)場時我們就認識。 

 

抵達安東后，我們都穿上朝鮮人民軍的軍服，分為將軍服、校官服、尉官服和戰(zhàn)士服。崔倫處長穿將軍服，我穿的是校官服，報務員穿尉官服，搖機員穿戰(zhàn)士服。那天下著小雨，雖是10月下旬，但仍覺得寒冷，令人感覺不舒服。在安東停留時間不長，我決定還是把電臺安裝好，并和有關聯(lián)絡對象進行了溝通，一切進行得很順利。這也證明了發(fā)報機工作正常，我這才放下心來。 

 

晚上9點左右，中國人民解放軍十三兵團所屬部隊，兵分三路，分別從輯安、長甸河口和安東三個渡口，雄糾糾氣昂昂地跨過了鴨綠江。彭老總所帶領的人員是從鴨綠江大橋上過去的。彭老總乘一輛吉普車，機要員、參謀人員和電臺人員分別乘大卡車。崔倫同志和我們同坐一車，由一名朝鮮人民軍的戰(zhàn)士帶路，一過江就是朝鮮的新義洲。這座城市較大，和安東相隔鴨綠江，坐落在對面的平原上。安東夜間燈火輝煌，而新義洲卻是漆黑一團，沒有半點燈光。 

 

因怕敵機來炸，所以都用黑布把窗戶擋個嚴嚴實實，以免被敵機發(fā)現(xiàn)。雖是夜晚，但汽車都不能開燈，怕被敵機發(fā)現(xiàn)，這就給司機帶來極大的開車難度，只能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往前開，當晚到達了小豐滿水力發(fā)電站。第二天休息，我們很快把電臺安裝好，開始呼叫軍委總臺，并馬上得到回應。接下來和有關單位聯(lián)絡，都一一溝通，我非常高興，因這是入朝后首次和有關單位聯(lián)絡，而且都順利溝通，哪有不高興之理！這次順利溝通也堅定了我完成通信聯(lián)絡任務的信心。 

 

10月20日傍晚，我們繼續(xù)向朝鮮內(nèi)地前進。同行的還有前來迎接彭總的朝鮮外相樸憲永，他乘坐的是一臺華沙小轎車。出發(fā)前楊鳳安曾囑咐過崔倫，千萬要跟上。崔倫表示會盡全力，并要他一定保證好彭總的安全。山路彎急坡陡，后來得知，樸憲永的司機輕車熟路，彭總的吉普車差點跟丟了，為了確保安全，后來彭總也上了華沙車。吉普車況且如此，我們坐的大卡車就可想而知了。 

 

三臺車走了沒幾里路，大卡車就掉隊了。我們的車上雖有一名人民軍戰(zhàn)士帶路，但他因過于疲勞，總在睡覺，對路程也不熟悉。天黑洞洞的，辨不清方向，我們在前進中看到一支北撤的人民軍隊伍和老百姓迎面而過，崔倫感覺不對勁兒，立即下令停車打探情況。  我們被告知走錯路了，前邊是龜城，不遠處即是美騎1師、24師的敵人，幾乎聽到敵人汽車奔馳的聲音了。處境危急，崔倫隨即命令調(diào)轉(zhuǎn)車頭，開足馬力原路返回，重新尋找前往北鎮(zhèn)的道路。我們前腳剛走，敵人的摩托化部隊后腳就到了，險些當了俘虜！到達目的地北鎮(zhèn)時已是21日傍晚，而彭老總20日晚就到了。后來才知道彭總來這里是為了與金日成首相會面的。 

 

戰(zhàn)后，崔倫同志在一篇回憶文章中曾談到：“剛一出國，跟隨志愿軍的最高統(tǒng)帥行進，電臺由一部大卡車運載，這是很不應該的，說明我軍當時的通信裝備很不適應現(xiàn)代化戰(zhàn)爭的需要。結果一出國就掉了隊，影響彭總及時了解情況，幸虧戰(zhàn)役還未打響，未造成嚴重后果。別說是彭總這樣高級的指揮員，就是再低一級的指揮員長距離轉(zhuǎn)移行進，也不該由大卡車跟進。這一教訓是很深刻的。為接受這一教訓，戰(zhàn)役結束后不久，國內(nèi)送來一部美式通信車，越野性能很好，對以后的轉(zhuǎn)移有所改善，但僅只一部車的作用是有限的。” 

 

我們到達后，車還沒停穩(wěn)崔倫就跳下了車，楊鳳安跑步迎上前去:“總算平安到達了，彭總都快急死了，趕緊去見。”據(jù)崔倫回憶，彭總喜出望外緊緊握住他的手:“你可算來了，你不來，我彭德懷就成了聾子、瞎子了。”崔倫原本要解釋，彭總截住他的話：“知道，知道，不用解釋，你趕快開機，我要馬上報告情況。”  我們用最快的速度把天線架起來，收發(fā)報機安裝在老鄉(xiāng)的伙房里，馬上呼叫北京軍委總臺。我親自上機把積壓的大量電報發(fā)出，同時也收進了許多電報。

 

敵人在平壤以北空降后，朝鮮人民軍的主力被困敵人后方，沒有辦法掌握敵情，一切情況都要靠北京提供。  彭總與金日成見了面，但金日成也沒有帶電臺，所以只能等我們的電臺到達后才能和北京溝通。電臺掉了隊，彭總怎么會不著急？事后得知，彭總曾焦慮地問道：“崔倫他們不會出事吧？”楊鳳安回答：“崔倫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很豐富，他會趕來的。”  我們原以為彭老總一定會為掉隊的事情批評崔倫，沒想到彭總不但沒有批評，還專程到電臺看望和安慰我們，至此心中一塊大石頭才放下來。在這里朝鮮老鄉(xiāng)為我們準備了晚飯，每人一大碗飯、一盤泡菜，還有一個大銅勺，朝鮮大米油性大，很香甜。 

 

上世紀八十年代，彭總“傳記”組的同志向崔倫了解情況，他說：“根據(jù)發(fā)電報的時間推算，這次電臺掉隊達兩天之久，彭總一定發(fā)火了，你有印象沒有？”崔倫回答：“根據(jù)我的回憶電臺掉隊沒有兩天，彭總也沒有發(fā)火，如果受到象彭總這樣高級領導的嚴肅批評，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為了進一步澄清事實，崔倫同志又找到我和楊鳳安核實情況，我和楊鳳安的回憶與崔倫講的情況是一致的，都是說彭總不但沒有發(fā)火，還非常關切的看望了電臺的同志。楊鳳安同志特別強調(diào)：“當時彭總最擔心的是怕你們走錯路走到敵人那邊去了......。” 

 

其實連金日成首相也不知道，此時敵人北進的速度，已大大超出了朝鮮人民軍方面掌握的情況。敵人一部分已經(jīng)進到北鎮(zhèn)東北的檜木洞了。中路敵人由熙川到了楚山，西路敵人由龜城到了大館洞、新安州，北鎮(zhèn)已經(jīng)成為敵后了。彭總在《彭德懷自述》中回憶這一段時寫道：“我志愿軍剛過江不遠，即與該敵遭遇，我與金幸免被俘。”

 

在北鎮(zhèn)沒住多久，即向大榆洞轉(zhuǎn)移。在公路上看到許多中國汽車被美帝的飛機炸毀，其手段極為兇惡，先炸前邊汽車，使后面的汽車不能前進，再炸尾車，使前面的汽車不能后退，然后再把所有汽車全部炸掉，這種轟炸對來自中國的物資供應造成了極大困難。  我們在傍晚時分到達了大榆洞。這里有金礦，礦洞很深，洞前有一小屋，大約有十幾平方米。大榆洞兩邊為高山，中間有一條公路，供運金礦石用。在兩面山的出口處是個較大的村莊，大概有一百大幾十戶人家。我這部臺安放在一個老鄉(xiāng)家里，都是手拉門，進屋就是炕，很不習慣。 

 

架好電臺后，和有關部隊及軍委總臺聯(lián)絡，數(shù)量相當大，但沒有積壓，根據(jù)電報的急緩等級都順利地收發(fā)完畢了。收發(fā)報完成后，我認為電臺在這樣大的村莊里，目標太大，隨時有被炸的可能。我就和報務主任劉文淼商量，把電臺搬到距村莊二公里的溝里邊去，但劉文淼不同意，認為坐了一天的車非常疲勞，還是不搬為好。  為了大家的安全，更是為了電臺不受損害，確保通信聯(lián)絡任務的完成，保證首長順利指揮部隊作戰(zhàn)，我排除眾議，決定連夜把電臺搬到安全地方去。用了一個多小時，我們就把電臺轉(zhuǎn)移到了距村兩公里的山溝里，這里有三間房，目標不大。更令人高興的是，在距三間房二百米遠的下邊有一個洞，洞深有近四米，寬有三米左右，正好放部電臺，還可以睡幾個人，我就把電臺放在小洞里工作。就在我們離開村后的早上，我們原來住的房子就遭到美機轟炸，被夷為平地。我們幸運地逃過一劫。 

 

（2019年4月29日刊載于《通信兵的故事》公眾號）

 

《通信兵的故事》|編輯部編輯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