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長津湖》的結尾,美海軍陸戰(zhàn)隊第一師殘部終于通過水門橋逃出生天,發(fā)現附近高地上仍有志愿軍陣地,卻無人開火,走近一看,原來100多名準備打伏擊的志愿軍戰(zhàn)士,均已死于酷寒,但還保持著射擊姿勢,是為著名“冰雕連”。
特寫鏡頭:美軍師長史密斯少將一臉莊重地向“冰雕連”敬禮。
這一鏡頭讓我產生了強烈的不舒服感,它顛倒了勝利者和失敗者的關系,似乎在暗示美軍才是勝利者,因為寬宏大量地對待敵人,是勝利者才有的特權與心境,失敗者是沒有資格講究這些的。
美軍向“冰雕連”敬禮,很多人都津津樂道,但自始至終,不過是一個傳說,并無可信史料證實。
相反,九兵團在戰(zhàn)后清理戰(zhàn)場時,卻發(fā)現這些烈士的遺體,大多有再次遭到美軍槍擊的痕跡。
美軍為什么要向已經犧牲的志愿軍烈士射擊?
無非兩種可能:
第一,美軍要通過侮辱志愿軍烈士的遺體,來發(fā)泄他們遭到志愿軍迎頭痛擊,幾乎全軍覆滅的挫敗感,失敗者經常會這么干;
第二,從長津湖到興南港,一路被志愿軍窮追猛打的美軍已成驚弓之鳥,看到志愿軍的影子就胡亂射擊,不管他們是不是已經犧牲。
無論怎樣,這都與美軍致敬“冰雕連”相去甚遠。
事實上,在朝鮮戰(zhàn)爭中,美軍虐殺志愿軍傷員和戰(zhàn)俘的事件層出不窮,其手段之殘忍,連有“獸軍”之稱的日軍都自愧不如,很難相信他們具有尊重對手的美德。
——1950年11月29日,在新興里經受了志愿軍一夜圍攻的美軍,發(fā)現了十幾名志愿軍重傷員,天亮后來不及撤退,躺在雪地上奄奄一息。殘忍的美軍將這些毫無反抗能力的重傷員擺成一排,澆上汽油點火焚燒,傷員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山谷。
——就在同一天,在西線的清川江左岸,40余名志愿軍因負傷落入美軍手中,被直接集體槍殺。3天后,在真興里地區(qū),又有31名志愿軍戰(zhàn)俘被美軍屠殺。
——第五次戰(zhàn)役期間,位于華川地區(qū)的一家志愿軍醫(yī)院來不及撤退被美軍包圍。對已經沒有作戰(zhàn)能力的傷員和醫(yī)護人員,美軍用機槍掃射和放火焚燒等方式,慘無人道地將數百名傷員和醫(yī)護人員全部殺害。
——在石峴洞北山的戰(zhàn)斗中,兩名志愿軍重傷員被美軍俘虜后,美軍士兵為了取樂,竟用裝甲車將他們活活碾死。
……
諸如此類的慘案,還有不少,不一一列舉了。
概括來說,這些既違反國際公約也充滿獸性的行為,才符合美軍的本質,但《長津湖》為什么要總結性、炫耀性地展示美軍的“騎士風度”呢?
02
美軍少將向“冰雕連”敬禮,在《長津湖》中早有伏筆。
在開往朝鮮前線的軍列上,胡軍飾演的雷爹問易洋千璽飾演的伍萬里為什么參軍?伍萬里回答說“為了讓哥哥瞧得起”,雷爹咕噥了一句,“讓敵人瞧得起才算本事”。
這句話乍一聽豪氣干云,但略加推敲,就發(fā)現不是那么回事了。
難道我們進行戰(zhàn)斗,不是為了戰(zhàn)勝敵人,消滅敵人,而是為了向敵人證明自己嗎?難道我們的優(yōu)秀,不能自證、自信,只能通過敵人的稱贊來證明嗎?
渴望被敵人“瞧得起”,這是一種失敗者的心理,不是勝利者的心理。
勝利是一種堅硬、銳利的事實,失敗者不承認,就會被碰得頭破血流,所以勝利者不會介意對手是不是“瞧得起”。
長津湖戰(zhàn)役的結局,是美海軍陸戰(zhàn)隊一師被志愿軍九兵團趕下大海,從此之后再也沒有回來!這一事實就是堅硬、銳利的,美軍服氣不服氣,都無法改變這一點,我們無須從“史密斯的敬禮”中去尋找慰藉。
只有失敗者害怕被失敗的泥沼淹沒,所以才把“敵人的致敬”作為救命的稻草緊緊抓住,說到底,這還是一種精神勝利法。
但問題的關鍵在于,被敵人“瞧得起”并不是無條件的。你首先要承認敵人是專業(yè)的、大度的、實事求是的、是有守有為的君子或擁有高貴精神的紳士,然后被他們“瞧得起”才有價值。
只是具有如此之多美好品質的敵人,還是敵人嗎?你還不趕緊納頭便拜?
以乞求敵人的稱贊始,就必然以在精神上匍匐敵人腳下終!這個規(guī)律是改變不了的。當年中蘇論戰(zhàn),毛主席就諷刺性地警告赫魯曉夫,不要以獲得美國人的夸獎為榮。
抗美援朝戰(zhàn)爭,無論從軍事還是地緣政治的角度看,中國都是無可爭辯的勝利者。在勝利者的國度,拍攝一部反映為我們贏得勝利的先輩們光榮戰(zhàn)績的電影,卻下意識地流露出了失敗者的情緒,這證明八十年代以來彌漫在一部分文化精英心中的失敗主義情緒,并沒有得到清理,反而變成了一種痼疾、隱疾,時不時的就要發(fā)作。
03
中國人民不需要“敵人的致敬”,對一切膽敢侵犯我們的敵人,要干凈、徹底、全部消滅之。對那些僥幸逃走的敵人,則要給他們留下沒齒難忘的教訓。
1949年9月21日,毛主席在全國政協(xié)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上致開幕詞,他豪邁地宣布:“讓那些內外的反動派在我們面前發(fā)抖罷,讓他們去說我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罷,中國人民的不屈不撓的努力必將穩(wěn)步地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才是勝利者的聲音,這才是勝利者的自尊和自信!乞求敵人的贊揚是最令人鄙視的。
在1955年的電影《平原游擊隊》中,李向陽對日軍隊長松井少佐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放下你的武器!中國的地面上,絕不許你們橫行霸道!”
這句話,勝過一萬個“史密斯的敬禮”!電影與電影的差距,不同時代的人們精神境界的差別,就在這些細節(jié)中展現出來了。
(作者系昆侖策研究院高級研究員;來源:“獨立評論員郭松民”微信公號;圖片來自網絡,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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